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公主明天要登基 公主明天要登基 第204节

她瞳孔一震,不寒而栗。

当日在扬州府,宋子安跑来跟她说,许宗没有私开金矿,但是在山里藏了人的时候,她曾经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她疏忽了某些地方,解释不通的地方!

“二十四年和三年,中间相差了二十一年,关氏是下落不明的。”

赵盈咬紧牙关:“玉堂琴现在带在身边的那个‘关氏’,我们谁都不曾见过,在扬州府把人请回钦差行辕时她遮挡的严严实实,上了官船回京又把自己关在船舱从不出来。

北境传言,那位夫人身边的稚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徐冽一怔:“是个女孩儿。”

赵盈心口越发坠下去:“你让人去玉府探探看,府中那位‘关夫人’可有四十岁的年纪。

我从前见不到她,现在玉堂琴也会有各种说辞推拒,我仍见不着人,况且事情未必是真,也免得伤了和气,刺激到玉堂琴,最好去暗查。”

徐冽抽动的嘴角又拉平:“殿下也算是容忍玉堂琴了。”

“名满天下之人,给他几分薄面是应该的,最起码将来我还要用他的名气,大家能和平相处最好不过。”

“殿下是怀疑,他带在身边的那位‘夫人’是关氏遗孤?”

赵盈一递一下点着扶手的那只手,猛然顿住:“你觉得呢?”

这……这可不是谁觉得如何的事。

“殿下既然有所怀疑,又不想去当面质问玉堂琴,何不多等些日子,等徐五徐六从云南府……”

“他藏起来不给人看的那位夫人倘或二十左右的年纪,便不必等云南来人了,云南关氏来了人,也不必再见玉堂琴,怎么接来怎么送回去。”

赵盈抬手捏着眉骨:“我只想弄清楚事情真相,说不定人家设了个圈套把我们当猴子耍,但却不是要置谁于死地,更没兴趣把事情闹大给别人看我的笑话。

她若是关氏,我只当做一回好事叫她与家人二十四年后再聚。

她若不是,关家的人就不应该见她了。”

第195章 故人遗孤

司隶院府衙不出周衍所料,这两日上门来道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些。

不过徐冽他暂时不惯于应付这些事,加上性子多少直些,在军中又待了这么久,一场战事终了,立下战功,倒不说如何居功自傲,好似那些登门来贺的人也都笑着说没事,总之徐冽把人全都给打发了,一个也没见。

倒是徐四被他派去玉堂琴府上蹲守,整整一日也没个消息,他比赵盈还着急。

等到了第三日,徐冽奉旨在京修整的最后一天,中午吃过了饭后,徐四匆匆回了司隶院来。

徐冽带着他一起去的后宅院里见赵盈,这几天为着辛程的事情,宋乐仪也像是跟赵盈僵住了一样,就住在赵盈这儿不肯回家,辛程昨日倒也上门来过一趟,宋乐仪非要一起去见,弄的赵盈哭笑不得,索性把辛程给打发了,也没见他。

这会儿徐冽带着徐四神色匆匆来,打发小丫头递了话,宋乐仪陪着她一块儿出的小院儿。

见人是在东跨院还要往东越有一箭之地的小凉亭里。

赵盈心里还惦记着宋乐仪和徐冽的事情,进去的时候倒先瞄了一眼宋乐仪的神情和目光。

淡淡的,甚至都没多在徐冽身上停留片刻。

宋乐仪反而刚好回头来看她,四目相对,宋乐仪便咦了声:“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赵盈笑着摇头没说话,拉着她去坐了,又叫徐冽一块儿坐下说话,才抬眼去看徐四:“今天蹲到人了?”

徐四眼角抽了抽。

这位殿下有时候说话实在叫人遭不住,整的他像是去玉府偷鸡摸狗干什么勾当似的。

他又不是去人家家里采花的!

“是,昨儿一整天那位夫人都没出过屋门半步,今儿吃午饭的时候倒出了趟门,属下看她的样貌身段,至多二十岁,绝不可能是个四十岁的妇人,而且伺候她的小丫头们称的是姑娘,并不是夫人。”

赵盈神色倏尔冷下来。

宋乐仪因知道此事,脸色也不好看:“难不成北境传言竟是真的?你猜想的也没错,那是关氏遗孤?”

究竟是不是关氏遗孤,玉堂琴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恐怕只有玉堂琴本人说的清楚。

赵盈始终没说话,徐冽盯着她看了好久,才稳着声问她:“殿下现在打算怎么办?派人盯着玉府,还是把人请到司隶院来问?”

她呵了声,拍案而起:“问?自然是要问的,你跟我去玉府走一趟!”

宋乐仪眼皮一抖:“元元你可别……”

“表姐放心,我心里有数,不必劝我,我当然不会把事情闹大,闹得人尽皆知也不过给人看笑话,陈年旧事让人拿来说嘴,人是我带回京的,我却被蒙在鼓里。”

赵盈已经黑着脸出了凉亭,宋乐仪正快步要追上她,徐冽也跟着出凉亭去,两个人又差点儿没在凉亭门口挤到一处去。

宋乐仪脚步顿住,哼了一声,徐冽一侧身,无奈撇嘴,把路给她让开。

赵盈听见身后的动静才放缓脚步回头看的。

其实……宋乐仪和徐冽也配,就是徐冽行武,将来若有战事,少不得他要上阵厮杀,就算是做主帅,坐镇帅帐,总也没有文官那样安稳。

赵盈捏了捏眉心,她想的有些远了。

还是等到近来这几桩事尘埃落定后,找个时间好好跟表姐谈一谈才行。

她掩唇咳嗽,宋乐仪和徐冽皆快步跟上。

“我跟你一起去?”

赵盈拍拍宋乐仪的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其一我不会意气用事,其二见过玉堂琴我就回来,不会派人去找辛程,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你别去。”

宋乐仪一撇嘴:“你什么都知道。”

她只好无奈摇头。

她怎么不知道呢?

这两天住在这儿不回家,竟也不知是要防着辛程还是防着她。

不过这事儿暂且也无妨。

横竖辛家兄弟进京三四日,姜承德也无动于衷,淮安郡公的奏折也还没抵京,缓上一缓也可以。

吩咐完了事情,赵盈和徐冽也只带了徐二和徐四一起往玉府而去。

出门的路上徐冽才问道:“宋大姑娘这两日都住在这儿,是怕殿下去见辛程?”

赵盈嗯了声:“表姐头前劝了我几句,看我不听,索性就在我这儿住下来了。”

“怪不得。”

徐冽声音有些低,赵盈没听真切:“说什么?”

他摇头,正好出了府门,赵盈兀自登车上去,转念想了想:“你上来一起吧。”

徐冽拢眉:“殿下,这不好。”

“你替我驾车才不好呢,从前都不好这样在京中张扬,如今你有了官品军功,还打算替我驾车呢?”赵盈横了他一眼,“往常薛闲亭他们也都跟我同乘一车,你赶紧上来别耽误时间,让徐二和徐四驾车。”

徐冽看她那样也知道劝不下,只好提了长衫下摆翻身上了车去。

她的马车内里的确够宽敞,徐冽坐的极远,倒比平日里扭捏了不知多少。

赵盈心情反而好了些:“你这样子,比奉功和茂深第一次与我同乘时还搞笑。”

徐冽脸一垮:“殿下别打趣我了。”

“明日你就要动身了,临行前能上金殿回话去辞行,南境战事吃紧,我知你胸怀家国天下,但父皇若在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要你立下军令状,你可别一腔孤勇,什么都敢应啊。”

这个担心赵盈早就有,要打胜仗可能就不太容易,毕竟南境已经成了那种鬼样子了,她就怕徐冽一时激动,连收复城池这种话也当殿许下。

御前回话,一字一句都要慎重,他说了就得做到,做不到就是欺君,要杀头的。

这次回京是军功在身兼南境对峙,朝廷仍需用人,要是等南境战事之后,徐冽既在明里就已经是她的人,姜承德也不会轻易放过徐冽,眼看着他在军中立威做大。

“还有那个杨润哲,你到了军中,也暂且不要理会他,他若真是为姜承德效力,说不得寻衅滋事,你暂且忍上一忍,一切等到回京之后再说。”

她转念又想:“还有秦况华,这两天我问你你也不说,当年你们同一场武举的,到底私下里有没有结过仇之类的?他是主帅,父皇虽加封你为抚远大将军,可他也仍是南境军的主帅,这一点你得谨记着。”

“殿下。”

她说了好几车的话,徐冽的拘谨渐次褪去,面上也有了笑意:“殿下这些话,已经交代过我三次了。”

赵盈哦了两声:“是,是交代过,这不是总不能完全放心嘛。”

徐冽还在笑着:“殿下不必为我担忧,我不是六年前那个愣头青徐冽,御前回话,即便是要立军令状,我也有分寸的,做不到的,断不会应。

军中一切,自然以军情为重,勾心斗角非我所长,我也不会在军中与人耍这样的心眼,贻误战机。

殿下放心,要是秦况华和杨润哲真在军中为难我,我写信告知殿下,请殿下在御前为我分辨就好。”

赵盈的心又沉了沉。

看来他和秦况华的关系,的确有些尴尬了。

但事已至此,早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推着徐冽走出了第一步,这条路从来没有回头路可走。

赵盈盯着他,目光闪了闪,终究没再把那些担心说出口,回了他一个笑,说了声好,一概后话不提罢了。

·

玉府中还是没有旁人伺候,给赵盈开门的仍是那个小胖子。

他叫渡时,没有姓,玉堂琴是这么跟赵盈说的。

只是今日再看他,赵盈眼中的审视比从前多了不知多少。

渡时下意识往后退:“你看我干什么?”

赵盈嗤了声没说话:“玉堂琴呢?”

渡时对于她直呼玉堂琴名讳是相当不满的,拧了眉:“先生在正堂等着你们。”

架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她迈步进了门,渡时看清她身后跟着的徐二和徐四,欸的一声,又横跨出来拦住去路:“先生不喜欢见……”

“小胖子,你最好乖乖闭上嘴,我今日心情不好,可没工夫跟你耽误。”

她没动,徐二上前半步,也没超过赵盈的位置,一伸手,提了渡时衣领,把人提在手上拎到了一旁去。

“别真伤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