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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明天要登基 公主明天要登基 第436节

时隔二十多年,也没有人多在意姜家庶子死还是没死,当然不会有人去在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

可你评评理,要是没有我,他能有今天吗?”

“那肯定是不成的。”

这话却不是赵盈说的。

徐冽躲在远处正架着葡萄藤,慢悠悠的飘过来这么一句。

赵盈捏了颗梅子丢进嘴里,酸了一阵:“你别理他,咱们说咱们的。”

姚玉明满眼的羡慕:“你看当年我把他给救出来的,大费周章,你帮着出了多少力啊?

他二十年都未必领我的情。

这人的心肠得多硬,我用了二十年时间都捂不热。

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掌管姚氏之后又把他接到了老宅里,里里外外的大小事情都去跟他商量,生怕他觉着没地位,我不够尊重他。

府里的奴才们,有半个不尊重,我都立时发落出去的。

到如今他到这个年纪还能入国子监去当差,人前人后受人尊敬,我都不图他能感激我,总要对我好一点吧?”

赵盈不免多看了她两眼,心里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姚玉明是赌气来的晋州。

她跟姜子期,实在算得上是一对儿冤家。

京城里送信来说,据说是姚玉明去逛了一回小倌馆,留宿一夜,宿醉之后被送回的姚家。

姜子期呢?

他无动于衷。

不过倒是好好照顾了姚玉明一整晚,亲力亲为,没假任何人的手。

第二天一大早就搬出了姜家老宅,住到了他之前的那个小院儿去。

姚玉明本来还挺高兴的,觉着这二十年的工夫算是没有白费,他如今也晓得吃一场醋。

结果她兴高采烈的到姜子期跟前去告罪,想着把人哄回家,姜子期反而一脸平静的劝她回家,说什么若是另有了中意心仪的人,如今也方便把人接回家去,他给挪地方。

姚玉明当天差点儿没把姜子期那个小院儿给掀个底朝天。

后来还是宋乐仪她们几个出面去劝,把人给拦回了姚家去。

直到姚玉明离开京城之前,姜子期都没搬回姚家住。

不过……

“这些事儿,你情我愿的,我能劝你什么呢?”

赵盈递了一颗梅子给她:“你出来散散心,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过些天回京去吧,你又撂不开手,放不下他,说这些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也跟我诉过苦了,这一来一回两三个月,回了家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呗,还能怎么着?”

姚玉明突然就觉得好生无趣。

她撇着嘴起了身,赵盈手里的那颗梅子她也没有接,背着手反复踱了几步:“我没胃口了,那些糕点和那只烧鸡就便宜了你吧,我去睡一觉,谁也不要来烦我。”

徐冽站在远处,目送了她从这小院儿出去,才放下手上的事情,踱回赵盈的身边去。

赵盈一抬手,递了杯茶给他:“我的葡萄架弄好了?”

“你怎么不告诉她,姜子期就是吃醋了呢?”

赵盈眉头蹙拢:“我可不觉得这是吃醋了。”

“她离京的时候,姜子期不是老老实实搬回了姚家,替她打点内宅里的事情吗?”他倒是自觉,往之前姚玉明坐的位置坐了下去,“每个人的心思不一样,姜子期摆明了就是不太爱表达的那种人,不然你说他图什么?

姜家的案子过去多少年了,都别说二十年过去,三五年时间,你当年登基之后又闹出多少事情来,天下百姓也不是全都要记得姜家曾经如何。

他大可以一走了之。

离开了京城,改头换面,又有谁知道他就是曾近的姚家庶子呢?

他为什么不走?”

“为了姚玉明的富贵,为了他安逸的生活。”

赵盈冷着脸打断徐冽的话:“别人的事情,我一向不想多管,何况是感情上的事。

你不是姜子期,我也不是姚玉明,谁知道呢?”

她指尖往前戳了戳:“我要是去逛小倌馆,你也无动于衷?”

徐冽脸色骤然一黑:“自然不会。”

赵盈玩味大起:“那你会拿我怎么样?”

他摇头:“我永远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我会杀光那些胆敢靠近你的东西。”

·

内廷·含章宫

虞令贞登基之后把内廷宫室的名字都换了个遍,只留下了上阳宫和曾经宋氏住过的披香殿,名字没改,也不许任何人踏足。

皇后的宫室换做了含章为名。

辛皇后如今才刚有四个多月的身孕,初初显怀,但虞令贞一向都很紧张她,如今就已经不叫她挪动,仍旧是胡泰在安着胎,一天到晚都几乎不下床的。

“你着急忙慌把我叫到宫里,这会儿又一言不发的,如今都做了皇后,还是这么个性子,也不说改一改,往后这宫里人多起来……”

辛皇后眉眼柔婉一片:“令贞哥哥说,后宫不会有别人。”

宋乐仪愣了下:“他何时告诉你的?”

“我与他大婚当夜,一直没告诉母亲罢了。”

怪不得。

这死丫头!

虞令贞登基之初,她其实难受过一阵。

明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还是会替女儿难过。

她多少年的时间里都只有辛蕙如一个女儿。

天子后宫三千,三宫六院早晚塞满了人。

结果他们小夫妻早有了这样的约定,居然也不告诉她!

辛皇后握着宋乐仪的手:“先前也不想说的,不是非要叫母亲为我操心忧虑,只是令贞哥哥到底是太子,朝臣也好,天下人也好,都盯着他。

我与他成婚多年,赵王府里不要说侧妃,就连个通房的妾室丫头也没有,这决心是早就表给了父亲母亲看的。

所以到如今,您也不用担心这个了。”

宋乐仪只是松了一口气,不久眉头又皱起来:“那你今儿叫我进宫干什么?”

“是姜家那个。”辛皇后抿了抿唇,叹了口气,“令贞哥哥前些天总是跟我念叨,说朝野上下,就连坊间百姓,如今也有许多说辞。

这都已经两三个月了,风波也没能全然平息。

令贞哥哥说,明康姨母离京几个月,姚家里里外外的事,全都是姜家那个在打理。

长辈们的事情,我们做晚辈的,本来也不应该多嘴过问,再说都这么多年了。

只是姜家那个如今在国子监当差,这风波流言总不断,他又是令贞哥哥钦点的人,您给晋州去封信,还是叫明康姨母尽早回京来吧。”

宋乐仪却还是从她的这番话里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京中流言纷纷,姚玉明回京又能够平息什么呢?

她皱了眉头问辛蕙如:“然后呢?”

辛皇后眼皮往下压了压:“令贞哥哥说,要给明康姨母赐婚,让她跟姜家那个正经八百的做夫妻。

吏部那边把姜家那个的生平履历也重新做一遍,做的漂漂亮亮的,往后就不是什么姜家死里逃生的庶子,换个身份,改头换面,堂堂正正做人,也能跟明康姨母出双入对,不必再顾及世俗目光。”

宋乐仪心道坏了。

姚玉明可从来就没有顾及过什么世俗目光。

她当年把姜子期养在外宅,京城里多少人知道啊。

后来一朝得势,执掌整个姚氏一族,更是光明正大的把人接到了老宅里。

她年过四十不成婚,膝下孩子倒是有一双,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的吗?

顾及世俗目光的是虞令贞。

“这事儿只怕难。”

辛皇后说知道:“明康姨母的性子跳脱,从前婆母也老是纵着她,她并不在乎世人怎么看,从来做事时候都只图自己高兴快活。

所以我才把母亲请进宫,想让您想想法子。

横竖这些年您跟明康姨母走得近,关系处的也好,实在不行,叫婆母劝一劝她?”

与其去劝姚玉明,还不如去劝姜子期。

这丫头如今也学会耍心眼。

姜子期的身份一向都是尴尬的,他们这些人看在姚玉明的面子上,见了面才肯多说几句话。

叫谁去劝都不合适。

宋乐仪深吸了口气,再开口时候语气中满是宠溺和无奈:“等回了家我告诉你父亲,今儿就叫他去姚家见一见姜子期,他自己肯写一封婚书送往晋州,强过皇帝赐婚千次百次。

这事儿急不得,你也说说皇帝。

要真是一道赐婚的圣旨送到明康手里,你们可留神她抗旨不遵,到时候还不是你们要替她善后?

难不成真的把她拉出去砍头吗?”

辛皇后便笑着说不会:“当然不会为难明康姨母,母亲总有办法的,那一切就全靠母亲了。”

但这事儿也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辛程一听宋乐仪说这个,当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叫什么事?一个皇帝,为了老百姓几句流言,还要操心人家男女感情的事情,这不是荒谬吗?你还答应!”

“你冲谁嚷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