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哪一天白涧宗突然不要他了,他就只能去住酒店。
突然就理解为什么总有人说,不能盲目地相信感情,不能把感情当做一切,一定要自己有所倚仗才行。
手机突然亮起。
燕折瞥了眼,是白涧宗发来的信息:如果现在让你难受了,我能接受你们不再接触。
只敢偷偷监听的胆小鬼:总会有其他办法,她不是你的责任。
只敢偷偷监听的胆小鬼:她这些年是看着你的照片过来的,往后也一样可以。
燕折眼睛一酸,抬起下巴不让眼泪掉下来。
其实不管怎样,白茉对他是有恩的。要不是他十四岁逃出来那年白茉以怀孕要挟苏友倾,也许他已经被苏友倾灭口了。
尽管白茉想保护的,只是十八岁的白涧宗。
阴阳差错吧。
谁都没错,错的只是苏友倾。
他们这些受害者凭什么要陷在过去的阴影里无法和解呢?最该好好生活的就是他们了。
燕折狮子大开口:给我转一千万。
只敢偷偷监听的胆小鬼:好。
看到白涧宗的秒回,燕折心里舒服了。他擦掉眼角摇摇欲坠的眼泪,既然不可能放着白茉不管,也不想离开白涧宗,那不如多弄点钱,反正白涧宗不缺。
万一白涧宗哪天变心,就花钱雇个杀手把他宰了!哼。
燕折撑着地面站起来,打开门,刚好与门口的白涧宗对上视线。
“我愿意陪伴妈妈,一小部分是因为某种程度上她确实保护了我。”燕折吸吸鼻子,“但更多的是因为你,因为那是你妈,她变好你会高兴,我希望你高兴。”
白涧宗张张嘴,指尖慢慢嵌入掌心。
人真的很容易陷入两难的境地,他可以说出让燕折选择是否继续接触的话,却无法像过去一样强硬地替燕折选下为他好的那条路。
一头是燕折,另一头是母亲。
和燕折脱离接触,白茉的情况必然会变坏。
燕折用笨拙的技巧认真地cpu白涧宗:“所以我也算对你有恩了,你要陪我到老,一辈子对我好,知道吗?在所有时候都要坚定地选择我,维护我——”
他卡壳了,一时想不到更多的。
“做不到你就是负心王八蛋!”
“……嗯。”
竟然嗯了。
燕折说:“给我转的钱要做公证,表明是自愿赠与不可收回。”
白涧宗又嗯了声:“好。”
燕折眼珠子转了转,得寸进尺道:“结婚后,你的收入得分我一半。”
“好。”
白涧宗眼皮抬都没抬,移动轮椅往房间里去,还顺道将燕折拉进了怀里。
燕折眨了下眼,难过的情绪顿时没了。
今天有点上道。
果然,男人的愧疚比爱靠谱。
这句话还是之前刷短视频刷到的,竟有那么一点道理。
燕折又道:“那等我骨折好了,你得听我的话,嗯……就一天。”
白涧宗想也没想地拒绝:“不行。”
燕折幽幽抬头,注视着白涧宗的下巴:“为什么?”
白涧宗一眼看破燕折的心思:“骨折刚好也不适合剧烈运动。”
燕折气呛着了,麻溜地坐起身面对白涧宗,强迫他和自己对视:“那你说个日期吧,什么时候能做!”
白涧宗没吭声,似乎在思索合适的回答。
“……”
等半天没听到声,燕折一口咬上白涧宗的嘴,恨恨地磨牙。狗东西就是狗东西,不会变的!
现在白涧宗对接吻基本免疫了,不会躲。
燕折咬着咬着就亲了起来,白涧宗也有回应,不过相对克制,大概是怕燕折来感觉了大喘气伤到肋骨。
分开的时候,燕折气息还有急促。
他突然说起别的话题:“我要把燕驰明过户给我的那套房子卖掉。”
白涧宗道:“明天给你安排。”
燕折本来想拒绝白涧宗的帮忙,打算自己亲自去挂中介,感受一下卖房的快感……但转念一想,苏友倾和燕驰明的罪名还没敲定,不安全。
“好的。”燕折抠门得很,“多卖一点钱。”
白涧宗揽着燕折的腰,慢慢往卫生间去:“为什么突然要卖?”
“严谨点,是要卖房子,不是我要卖。”燕折懒洋洋地说:“我要装修一下你给我的那套房子。”
白涧宗眼皮一跳。
燕折又说:“等以后我不高兴了,就有地方去了。”
他想的很美好,燕驰明那套地段也不错,怎么也得卖个千万,然后他就可以拿这笔钱装修,想怎么装都行。
装修时间最多半年吧?然后再晾个半年,到明年的今天就可以入住了。
白涧宗没说什么,抬手脱燕折的衣服。
这些天洗澡一直都是白涧宗帮忙的,不过只洗下|半身,上半身用热毛巾擦。因为医生说最好不要频繁地脱肋骨固定带,能好更快点。
还好最近温度不高,燕折也不怎么动,不出汗身上就不脏。
“痒。”
“忍着。”
燕折恨不得扭成麻花,白涧宗每次给他擦身的时候都痒得不行。也许是他怕痒,也许是因为擦的人是白涧宗,没一个动作都像在调|情。
接下来的节奏发展得十分自然。
燕折有这个意图,白涧宗也有所预料。和上次一样,只说了句“不许动,不许大喘|气”。
区别在于,燕折这次比较清醒,没像上次一样被弄昏了头,他清晰地瞧见了白涧宗眼里的克制与隐忍,于他而言更像是一针强而有力的纯药。
燕折来劲儿了:“大白……”
白涧宗对这个称呼不置可否,手上力道都没变化。
燕折突然抱住白涧宗,喘着气趴在肩头,对着眼前的耳朵低低唤了声:“小叔。”
白涧宗猛得一抖,燕折差点缴械投降:“……你太激动了。”
白涧宗冷静了会儿:“想继续老实点,闭上你那张嘴。”
燕折的年龄配合着这个称呼,确实有股不一样的冲击力。
“小叔。”燕折带着一点撒娇的意思,咬着白涧宗的耳朵说,“我也帮你吧。”
……
“天呐,他妈妈真的被姓苏的囚禁了这么多年?”
燕折慢吞吞地嗯了声,坐在他对面的是好久不见的萧玖。
萧玖已经进剧组了,是请假回来跟燕折吃饭的。
他从朋友那听闻了一点风声,又想知道秦烨弟弟的车祸是不是真和苏家有关系,但跟秦烨还没重归于好,于是只能拐个弯和燕折打听。
不过他显然不知道燕折也曾被囚禁过。
“白总他妈也太惨了吧。”萧玖表情扭曲,“真变态啊这。”
燕折闷声不吭地干饭。
在老宅吃的太清淡了,因为肋骨骨折,白涧宗不许厨房烧重口味的,刚好祖母、白茉和白涧宗都适合吃清淡,一拍即合。
今天和萧玖出来,终于能吃点味重的了。
“你这肋骨怎么搞的?”萧玖贼兮兮地问,“不会是运动的时候太剧烈吧?”
燕折瞥了眼手机,没好气道:“他怎么剧烈?”
“也是……”萧玖没怎么吃东西,这次演的角色需要保持身材,于是嘴一直在说,“豪门就是是非多啊,你说你哥也挺倒霉的,瘫上这么个爹最后命都没了。”
燕折认同地点点头:“投胎也是门技术活。”
他试图夹远处的排骨,结果因为手控制不住地抖,滑落了好几次。
萧玖看不下去了,帮忙夹起放到燕折碗里,并嘲笑道:“肌无力了这是?夹个菜这么费劲。”
燕折:“……”
他默默啃起排骨,不好意思说是因为昨晚帮白涧宗弄的太久了,以至于今早一起来,两只手的虎口酸得要命。
最过分的是,他想跑,或想换嘴,白涧宗还不允许,逼着他用手弄。
哼。
废物。
混蛋。
不知道装什么正经,明明说用嘴的时候那玩意儿又硬了一大圈,还故作冷静理智地说“不行”。
以后自己玩去吧不行!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的“大白”就像催命符一样抖个不停,燕折还是有数的,白涧宗一般没事不会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