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夏夏同住的女孩古筝刚才停滞没跟进,等大家结束她脸色不好看。双手握拳又松开,握拳再松开,第二次开始时深呼吸一口。
越是紧张越是弹不好,一个不注意快了一拍,紧张之下抬手离琴,她这回又断了。想找调子重新进,可试了几次都不行。
午休时大家都去吃饭了,她留下来检查练习。夏夏提着饭盒进来,自顾自的坐一旁吃自己的。
她吃一餐饭的时间,对方的曲子也弹了一遍。结束后女孩子深深叹息,抬头望着她。
“夏夏姐,我刚才是不是弹错了拍子?”
夏夏回头:“嗯,错了两次。”
“唉、”女孩生气的抬手用右手拍了自己左手,“怎么每次都错,之前在老师那里弹的也还行啊。”
“你得注意第二段,第二段着重表现了霸王失败后的悲愤、无奈,要表现出难耐的情绪躁动和低沉压抑的情绪氛围。快慢的节奏要掌握好,遥指的时候别急躁。”
说完看她皱着眉愁肠百结,夏夏给她宽心。“要放松心情。别紧张,你是太紧张了。其实能进入复赛,大家水平都不差,但紧张就影响了发挥。”
“谢谢你。”
“没事。先去吃饭吧,吃完了再练。”
女孩出去了,她吃完饭坐到了古筝前。抬手试了一下音,信手弹奏起来。曲子依旧是之后比赛要表演的曲目,女孩从外头进来站到她旁边。闭上眼静静聆听,睁开眼仔细看她指法。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女孩摇头赞叹:“你弹的真好。”
夏夏没说什么,女孩咬着唇试探性开口:“能教教我吗?”
“好。”
中午休息的时间夏夏在排练室里教她,下午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来找。抬头一看居然是洪尔阳。洪尔阳从小学钢琴,大学好像也是在音乐学院。前世他从事的也是跟音乐相关的职业。
“听司若凡说起我才知道你也参加这次比赛。之前居然都没看到你。”
“我们不同组,也许凑巧没碰到。”
怕影响旁人,她起身出门跟他到门外。前世她路途不顺,在网上被黑,每次他都会安慰鼓励她。在她最低谷的时候对她表白,不管怎么说这份儿情义她还是感激的。
“你的表演曲目是什么?”
“霸王卸甲。”
“哦,我的是《梦中的婚礼》”
“感觉怎么样?”
“应该能晋级吧。”男人笑着摸摸后脑勺:“希望能晋级。”
“共勉。”
“晚上一起吃饭吧?”
“还是不了,改天再说。”
“也好。我知道一家四川火锅味道非常正宗,改天带你去吃。”
“谢谢。”
高中时俩人同班,但也没有过多的接触。跟他简单聊了一会儿后男人告辞离开,她深深的呼吸一大口。
什么情况,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感觉时间过的好慢?
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说的话吧脚趾不自觉的抠地,短短几分钟能抠出三室一厅。
返回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无奈的笑意,面对红衣女孩好奇的问话,她回到:“高中同学。”
女孩俏皮的站她旁边,小声的跟她耳语:“他好像喜欢你哦。”
她什么都没说,这个事情她当然知道。耸耸肩继续练习,傍晚的时候上网看卫云沛今天的比赛回放。
快进慢慢的往前拉,等看到他后又往后拉了一点儿,从头开始看他比赛。今天的是大刀,大环刀他拿在手里好像都添了些文雅。
他耍的招式她看不懂,但是那掌声却是能听懂,还有评委们不住气的点头。刀法沉稳内敛又杀气十足,一招一式刀光闪烁,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见血的错觉。
忽快忽慢,刚柔并济。他身形特别灵活,身穿蓝色练功服,行动间衣袂飘飘充满了江湖侠客的洒脱。
——这是高手。
——哥哥好帅。
——动作干净利落,漂亮。
——那把刀怎么也得几十斤吧,小伙子力量不错。
——缠头裹脑、撩刀迅速且充满力度,刺、直刺、斜刺、推刺、逆鳞刺,他的这种刺法好像跟我们熟悉的不太一样,技法中险招频出,宁伤自己也要伤敌。
横展、韧筋水平斩击,左右皆可远近皆是。既能攻敌腰身又能攻其下探手臂……
说这么多,其实对打中技法固然重要,速度和力量才是制胜的关键。这名选手速度自然不用说,很多都得放慢去看。而他那把刀只不只是否如人猜想的那般重量。
好几段的长话,对卫云沛的刀法先是大加赞赏,从专业角度解说了他刀法的精妙,尤其是对战实用性。而且这刀法练习不易、不易掌握,有几招更是伤敌伤己的招式。
——楼上是行家。如果这名选手的刀达到四十斤左右,那么他的的确确的王者。
——是的。这轮比赛很多都选的是剑,剑的重量轻,在这种注重技法的比赛中更容易展示。
——别说四十斤,就是十几斤都是王者了。旁人那剑顶多一斤左右,一个个舞的可没他利索。
——不可能四十斤。我扛四十斤的大米都费劲儿,他可是舞出了残影。要真那么厉害,还不提溜住个大汉就能给扔了。
——楼上,他可能真能单手把你扔了。
——扔不掉也能踹了。
——哈哈、
画风逐渐跑偏,因为专业人士的参与,讨论开始着重关注刀的重量。夏夏笑着打开微信,卫云沛给她发来了信息。
我比赛又结束一轮,晚上过去找你。
在练习吗?
信息是十分钟前的,她打开聊天框回:练习结束了。
那边秒回:我快到了,你晚上想吃什么?
粥
秒回:好的。
收起微信,卫云沛打电话给经纪人。“喂、刘哥,你知道哪家的粥好吗?”
对方懵了一瞬,然后才在脑子里搜寻。“我知道一家私房菜馆的粥非常不错,开在大方胡同里。”
对方也想起来他失忆的事儿。补充道:“您等着,我让司机开车接您。”
“好。”
挂断电话给他发了个地址,他停好车坐电梯上了十楼。夏夏在屋里洗漱完换衣裳,同屋的女孩随意的开口问。
“夏夏姐,你约会啊?”
夏夏默默点头。
女孩笑笑,她刚大学毕业,脸蛋犹带着婴儿肥,娃娃脸十分讨喜。“放心玩去吧,我给你等门。”
“我带上房卡,你要困了就去睡。”
“没事,我不困。我还要去练习呢。”
她将房卡给了女孩:“那你拿着房卡吧,回来时方便些。”
“那你呢?”
“我回来去找你。”
“好,如果时间早还可以再指点我一下。”
“你别紧张,比谁都不差。”
这样的话让女孩喜笑颜开,神情也放松许多。比赛时有这么一位技法高超的人鼓励,能极大的增强人的自信。
夏夏换好衣服出门,大厅里卫云沛看到她后站起来迎上去。“打听到一家,但我不熟悉路,所以让司机开车。”
“你比赛累吗?”
“不累。”
他如今已经完全融会贯通,做事情得心应手。今儿用的重刀,臂力完全能支撑他将那套刀法使出。暗卫营教这个的曾经是一位战场上的将军,所创立的刀法就得重刀才能发挥威力。
“你先回吧,等会儿我自己开车。”司机开车带他们到地方,卫云沛让人先回。
“好的。”
因为附近停车位不足,他们的车子停的有些远。俩人边走边闲聊,路灯下看到一个雪人,夏夏饶有兴趣的站在那儿看。
“十五,你看这个像不像你堆的?”
“我堆的哪有这么丑?”
“哪丑了,明明很好玩。”
他也不多说了,在一旁的雪堆上撰了一大把。然后左搓搓右捏捏,很快捏出个身子。又弄了块儿雪搓出脑袋,从兜里掏出手绢对折起来披到雪人身上。
“看、”
她本就在看他变魔法般捏出了小雪人,此时开心的从他手上拿走。雪人披着手绢做披风,手里还拿着他的钢笔,好像剑客的剑。
“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小雪人越看越好玩,她想拍下来。“你拿着。”
将雪人放他手中,她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习惯性的发到了网上。将手机揣兜里,她将雪人拿自己手中。
卫云沛拉着她衣角慢慢的走,看到招牌了很快到了门口。“上台阶。”
“哦。”
夏夏闻言低头瞅了一眼,抬头的瞬间发觉一个不明物体冲她飞来。有卫云沛在身边她倒是一点儿不怕,果然身边的男人抬手将物体接在了手里。
飞来的东西是个盘子,饭馆里随处可见的那种。而这东西径直冲人而来,她抬头去看是哪个混蛋干的。
一个年轻男人,眼神充满桀骜不逊。但如今法制社会,他出口的话却不敢明着挑衅。
“失误,失误。”
卫云沛一张俊脸已经冷如寒冰,话都懒得跟他说。这男人触及了他的底线,跟他自己怎么切磋比试都可以,但好死不死的不该冲着夏夏来。
龙有逆鳞,触之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