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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作妖成了反派的白月光 我靠作妖成了反派的白月光 第212节

母亲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傅济臣的肩膀,他的肩骨带着尖锐的刺痛,他却一声不吭。

“你为什么不说话?”

母亲厉声道:“答应我!你一定要毁了陆家!”

寂静无声的空气里,傅济臣听到了他自嘲般的声音。

“我答应您。”

不知何时,日光一寸寸暗了下来,整个屋子沉在昏暗里。

傅济臣再次看向了那座红色观音像。

观音俯视着傅济臣,她的笑容依旧慈悲而怜悯。

而他站在阴影里,像是一轮高悬在空中的黑色太阳。

永无退路。

从此,傅济臣的人生里没有自我,只有仇恨。

他这一生,所有的生命力,都在那一刻耗尽了。

傅济臣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久久难以脱离。

他闭着眼睛,身子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到透明。

姜姒奇怪,傅济臣怎么了?

这时,一道娇喝落在傅济臣的耳侧。

“傅济臣,你魔怔了?”

傅济臣一震,他睁开眼。

满目的红色中,姜姒傲然地站在那里,她不耐地皱着眉。

她像是凝结了所有盎然的生机,光线一点一点变得明亮起来。

傅济臣平稳了呼吸,他声音很哑:“抱歉。”

姜姒顺着傅济臣的视线望去,桌上有一个红色的观音根雕。

她了然道:“你怕看到观音?”

傅济臣别开了眼,他没有说话。

姜姒想到书里傅济臣做的事情,最后陆家毁在了他的手里。

她的声音一下冷了下来:“如果你没做过亏心事,何必怕见到观音?”

闻言,傅济臣的脸色愈加苍白。

姜姒冷静地想,她重生以来,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姜锦月的气运值一点一点被她收回,到现在为止,好几个气运人物的气运值已经全部进账。

而现在,本书的男主,一个极其重要的气运人物,就站在姜姒的面前。

他的气运值起着关键作用。

书里写到的,那个陆家人最悲惨的结局,还没有到来。

姜姒不知道,是因为傅济臣改变了想法。还是说,傅济臣已经在暗自筹备,时机一到,他就会对陆家下手。

姜姒知道,她绝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她要把傅济臣的念头,死死地掐灭。

姜姒定定地看向傅济臣,她认真地开口。

“心中无恶念的人,不管遇到何事,上天都会庇佑他。”

“但如果一个人凡事只为自己谋取利益,甚至加害他人,最后他只会不得善终。”

“观音并不可怕。”姜姒一字一句道,“可怕的是人心。”

姜姒的嗓音清晰地落在空气中。

“傅济臣,你可以选择自己未来的道路。”

“你听懂了吗?”

傅济臣心口一跳。

他直直地看向姜姒。

他的心口像是微微撕裂了一道口子。

望不到底的黑暗里,有一束薄光照入。

记忆里,如梦魇般的观音像,一点点消散。

第一次有人告诉傅济臣,在他看不到希冀的人生里,还有另一个选择。

傅济臣低低地开口,近乎梦呓:“原来……我可以自己选择吗?”

这时,系统提示姜姒,傅济臣的气运值进账50万。

姜姒瞥了一眼。

傅济臣的手上沾了花瓣的汁液,他僵立在那里未动。

这时,店员递给傅济臣一个手帕。

他拿起手帕,机械地轻轻擦拭着他的指尖。

然而,殷红似在他指尖着了色,映在了他肌肤的纹路上。

看到这片殷红,傅济臣就想到了母亲病重的样子。

红色刺痛了傅济臣的眼睛,陈年的阴影如影随形。

他用力擦拭着指腹,力道很大,皮肤已经泛着沉郁的青白色调。

但他依旧不知疲倦地擦着。

看到这一幕,姜姒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你有洁癖?”

傅济臣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确实有洁癖。”

姜姒鄙夷地开口:“这只是花瓣而已,很可怕吗?”

傅济臣一怔。

这时,姜姒看向一个店员,问道:“请问有免洗洗手液吗?”

店员:“有。”

姜姒重新看向傅济臣,她半抱着手臂,娇声道:“你这么讨厌红色,就用洗手液洗掉好了。”

傅济臣微微一怔。

下一秒,姜姒有些不耐道,语气又娇又横:“你现在可以走了,别站在这里妨碍我挑衣服。”

傅济臣紧抿着唇,胸膛微微起伏着。

他最讨厌红色,以前他会用与红色最难兼容的色彩,一点点碾碎红色所有的棱角。

傅济臣处理事情,从来都只有一种方式。

摧毁、碾压和折断。

可是原来,还有另一种柔和的办法,同样可以达到这个目的。

过去种种。

红色观音、殷红干涸血迹、对陆家的恨。

这一刻,忽地在傅济臣心里变淡了些。

与此同时,傅济臣听到了他胸腔里传来的剧烈心跳声。

一声声,愈来愈快。

傅济臣抬起头,视线望着姜姒那张明艳的脸。

——为什么他要把设计手稿送给姜姒?

——为什么他一次次因姜姒破例?

一个个问题砸下来,傅济臣却根本不知道答案。

蓦地,有一种不可言状的情绪,似海啸般铺天盖地涌来。

顷刻间,就覆盖了傅济臣的全身。

这种情绪太过陌生,在他死气沉沉的生命里,从未出现过。

傅济臣死死压抑着心里迸发的情绪,然而,却无济于事。

擂鼓般的心跳声,依旧一声声响着。

他的体温近乎失控般地升高。

仿佛有什么情绪要冲破藩篱,他根本无法控制。

傅济臣的世界永远灰暗而无趣。

他永远像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一切。

旁人的喜怒,他无动于衷。

但是这一刻,傅济臣忽然想知道。

这种完全牵引着他的情感,到底是什么?

答案在他心里依旧模糊不清,但他第一次有了向阳光靠近的渴望。

这时,姜姒忽然听见一声极低的笑声。她看向傅济臣,依旧是苍白阴冷的一张脸。

但此时,这个素来阴郁的男人,唇边竟然极轻地牵起了一丝弧度。

姜姒惊讶,她没看错吧,傅济臣竟然在笑?

仅仅只是一瞬,傅济臣就恢复了阴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