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亲卫们展现出来的忠心,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那金发女子猛地一踢战马,她胯下原本就是速度惊人的战马,忽然间又是暴涨了一大截的程度。
仗着速度,直接冲过了四名亲卫的拦截,剩下两名亲卫被她斧头一个横扫之下,一招干掉了两人。
然后,一切对于特普钦来说等于是都到头了。
前一秒,他看到身边最后的一名亲卫被砍成了两半,下一秒之后,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带着破空呼啸砸向了自己的脑壳。
再然后,他自然什么都看都不到了。
但是旁人能够惊恐看到,在战象含恨出手之下,黑龙江将军大人的脑壳,居然被一拳打爆了。
那场面,就好像抡起了一柄铁锤,重重地砸在了西瓜上一般……
第九百七十章 中军之战
统帅特普钦的战死,居然没有引起左翼青军的彻底溃败。
最少没有立刻让他们溃败,不顾一切地撒开腿跑路。
许是知道一旦是左翼这里溃败,对手就能从侧翼冲击中军,导致此刻正在大战的中军,也在士气大落中大败。
从而让他们这些人就算跑路,可面临着漫漫归途,想要逃回去也是无望的情况。
好些关外八旗的中低层军官,居然在绝望之下爆发了难得的狠劲来。
他们嘴里发出末路野兽一般的嚎叫,努力地招呼着身边的同袍,抽打着战马就对着那些如墙而进的对手,不顾一切地迎了上去。
算是展现了关外这些最后的八旗兵,他们的血勇之气。
毕竟想想他们还是有些希望,得益于兵力上的优势,当前他们剩余战斗人员的数量,依然是甜水沟子马队的一倍以上。
可惜的是,他们对着墙式冲锋而来的对手冲上去后。
这些大青八旗骑兵唯一的结果,就是被野蛮的撞翻在地。
不多时,战象、老蛇、锋锐等人就感觉眼前彻底一空,原来他们已经是强行冲过了左翼八旗骑兵的阵型。
本能中,他们扭头向后看了一眼。
发现在保持了大概500米的墙式冲锋之后,麾下一二连的战士们,原本整齐划一阵型已经明显地散乱和变形。
不过对比起了青军八旗骑兵们,如今那一种彻底乱了的场面,却是强出了太多。
因为,对于没有立刻击溃左翼对手的情况,他们并没有如何地在意;主要是以他们丰富的战场经验,心中已经做出了一个老辣判断:
再稍微加一把火,再冲上一轮。
这些八旗骑兵就要溃败了,也就是多耗费一小会的而已,不是多大的事情。
怀着这样一个认知,三人拉着马头、带头斜刺刺地掉头之后;再一次向着那些一脸恐惧的八旗骑兵们,就此地冲了过去。
在掉头的时候,老蛇就将马鞍上挂着的一张骑弓拿在了手里。
左手持弓,右手反手往挂在了马鞍上的箭袋里一摸,就有着三支箭被他抓在手里;然后用着惊人的速度,将三支箭就招呼了出去。
连战果都如何,这货都没有去多看一。
右手又是抽出三支箭,再度地飞快射出。
等到了这一个时候,在他第一次射出的三箭之下,三个分别脖子、面门、心口中箭的八旗骑兵,才是从马背上摇摇晃晃地落马。
而第二次射出的三箭,此刻在经过了空中一段飞行后,也无一例外地都命中了目标。
等于是在极短的时间里,老蛇居然是射出了多达六箭,而且还是箭无虚发、干掉了六个目标。
这样神乎其技的箭术,可以说让这些一直自傲着‘弓马娴熟、善于骑射’的八旗骑兵们,人都是看傻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一种骑射水平在玄戈营的一众老鸟中,不过算是标配而已。
几乎每一个资深老鸟,都有着这样一个本事。
眼见着老蛇这样拉风的表现,锋锐和战象也忍不住有些技痒了起来;不就是骑射么,说的好像谁不会一样。
同样是收起了手上的戚家刀和双手斧,反手抽出了弓箭在手。
让左翼战场上的战斗,变成了骑马狩猎一般的模式。
在一个又一个八旗兵,被轻松射杀的场面下。
最多还有两三分钟的时间,眼前这些困兽犹斗的八旗骑兵们,估计就会彻底地崩溃掉了;然后他们就带着人掉头,凶狠地杀向了中军战场。
前提是到了那一个时候,中军还要他们支援的话……
而在黄逸之、阿璃、二胖三人所在的右翼战场上,当前的情况其实与左翼战场上也差不多,也是进入了最后的收割状态。
虽然八旗骑兵的指挥官,一位都统大人到了现在还幸存着了。
可首次遇上了‘墙式冲锋’的骑兵战术,一众八旗骑兵们显得非常的不适应,阵型一下子就冲得稀烂。
明明在残余的兵力上,还有着黄逸之他们一倍以上。
可在彻底被搅乱了阵型后,却是出现了被更少的对手,不断围攻他们一个的场面出现了。
所以,右翼这里与左翼战场上的情况差不多,甜水沟子一方已经占据了绝对战场优势,并且这样的优势还在继续扩大。
反正开战不久之后,左右两翼战场的胜负已经是没有了悬念。
现在这样一场决战的胜负,就看中军战场上到底会打出一个什么结果了。
……
“老黑、你特么的到底行不行?不就是让你压制一下对面的火炮们,怎么折腾到现在都没有做好。
要是不行的话就直说,下次这种事情我们找仓管去来,你去后面好生歇着不要丢脸。”
看着眼前嘴里正在哀嚎的伤员,南泽先生带着气急败坏的情绪,在嘴里高亢地骂出了这样一句来。
让茶叶奸商,有着这么一个骂街一般的反应,与被死扑街的指挥官传染了,喜欢骂街确实很有那么一点关系。
但是关键的原因,还是在双方中军互相靠近的过程中。
仗着射程上的优势,胜保麾下的那十门大炮,在一些绿营兵的操作之下,开始对着甜沟子的中军开火了。
很是神奇的是,又或者让人无语的是。
早在二十年前的第一次鸭片战争中,大青就在阴军的开花弹轰炸中,算是吃了不小的亏,被炸得够呛。
可是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些货们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反正到了现在他们在阵阵炮火的轰鸣之中,发射出来的炮弹,依然是一些大实心的铁砣子。
但大炮毕竟是大炮,就算发射实心弹,威力结果对于步兵来说也是灾难性的。
小则两三斤、大则五斤重的铁砣子,带着破空的呼啸砸过来的时候,基本已经超过了人体神经的反应速度,不存在提前躲开的可能。
所以在青军一轮炮火齐射之下,甜水沟子一众下马后步战的龙骑兵们,立刻就被放倒了二三十人。
不管是空中呼啸而来的炮弹,直接被轰中身体的。
还是被先砸在地面,随后才是弹起的炮弹砸中身体的,结果都是毁灭性的一场灾难。
若是击中脑袋、胸腹这些身体关键部位,立刻就被炮弹上恐怖的力量,轰成了满天飞溅的血肉渣渣,人当场就死了,连抢救一下的必要都没有。
就是手脚等部位,稍微被炮弹擦中一点,当场也是爆开、消失不见了。
总之,你叫一个碰着就死、擦着就伤。
南泽先生见状,带着手下一群由妇女们组成的救护队,向着这些中炮后倒下的本方战士,一溜烟地跑过去了之后。
看着地上那些在炮弹威力下,附近满是飞溅血肉的残破尸体。
一众妇女卫生员们,嘴里‘哇~’地一下就吐了出来。
她们被南泽先生,经过了一些相关战场急救没错;甚至还跟着剿匪队伍,灭掉了一伙又一伙的绺子。
这一个过程中,也是见过血了。
只是那样低强度的战斗,战斗中怎么可能有大炮的存在,自然也没有这样一种模样的伤员。
所以看到这种血肉模糊的场面后,她们忍不住就吐了出来。
更为血腥的场面,南泽先生自然也见过了好些,当然不至于就此地吐了出来。
可是看到那些因为手脚被炮弹擦过,没有被击中身体主要部位,虽然目前依然活着,但是只能下了一点手臂,又或者是大腿根部。
人躺在了血肉中,伤口用着恐怖速度流血的伤员。
一时间,想到救治这些人的难度后,南泽先生也是忍不住骂出了开口的一句。
当然骂归骂,这货手上却是没有闲着。
先是对着那些吐得稀里哗啦的妇人们,在嘴里大吼地一句:“吐什么吐,这玩意再恶心,能有你们家老爷们的那些玩意恶心?
都给我好好看着,看看我是怎么处理这种伤口的;这样的机会不多,错过本次之后就没有了。”
说话间,冲上去的南泽先生,已经是忙活了起来。
先是用着一条绑带,将一名左臂被炸断的战士,肩膀下剩下不多的小半截手臂,用力地绑了起来,减少了大部分的伤口出血。
随后,又抽出了一把银针,飞快在伤员的左边肩膀和胸口扎了下去。
等到十来根的银针扎完,伤员断臂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到了这么一个时候,南泽先生才是有功夫,去处理和包扎那一处伤口。
在他的一番操作之下,这伤员应该能够活下来。
只是跪在了满地血肉中,救治着伤员的茶叶奸商一番忙活下来后,整个人也被折腾成了一个血葫芦一般。
好在一众妇人卫生员们,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缓冲后,也终于是缓过来了。
纷纷以两三人为一组,对着那些在炮击中造成的伤员,开始学着南泽先生的手法开始救治了起来……
在南泽先生带着一众妇女同志,进行战场救治的时候。
杨东篱等中军的战队成员,还有麾下的战士们,当然不可能闲着、什么也不做。
首先,当南泽先生的骂声传到了耳朵里之后,正端着一把汉阳造步枪进行瞄准的老黑,立刻在嘴里一点不肯吃亏的,骂出了一句:
“特么!老子什么时候不行了。
主要是用汉阳造这种破枪,谁能保证击中800米之外的目标?说得好像仓管那货,能够做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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