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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皇子崩人设后不亡国了(穿越) 分卷(28)

他只觉得此人太会伪装,太过可怕了。

明明有着夺人性命的狰狞獠牙,最近在他们殿下面前,却总是这副忍人宰割的乖巧模样。

荣公公,从今天开始,你的这张嘴关系着你的命。萧棣面无表情道:以后啊,说话前多过过脑子。

是荣公公点头如捣蒜,擦着汗喃喃道:我们我们快走吧,离开这地方就安全

萧棣淡淡道:慌什么?我还有要事没做呢。

荣公公:

这可是他作案杀人的地方,不说赶紧溜之大吉,还不紧不慢的呆出感情了?

除了收尸,荣公公想破头皮也不晓得他到底能有什么更要紧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要紧的事儿,那肯定和哥哥有关!

棣棣二杀达成啦,逐渐发育中,离推倒媳妇又近了一步

第33章 獠牙(2)

荣公公睁大眼睛, 好奇心顿起,非要看着萧棣要做何要事。

只看着萧棣气定神闲的缓缓卷起裤管,下了荷花池, 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最深处跋涉而去。

湖水清波荡漾, 荷花泛起阵阵涟漪。

英俊少年, 映日荷花,这画面足以入画。

但荣公公在岸上急得团团转, 没有半丝赏景的心思, 他下意识的警惕, 觉得萧棣不是去自残就是要杀人。

总之尽干些见血的凶煞事儿。

他胆子小, 真的经不起几次惊吓了。

荣公公在河畔喃喃念佛, 紧闭双眼瑟瑟发抖。

谁知刚念了几声,就被一道冷然的声音打断:走吧。

荣公公睁开眼睛。

萧棣竟然上了岸,小腿的血迹已被尽数洗去, 水珠在皮肉上缓缓流淌,长眉如鬓黑眸沉沉, 怀里还捧着几朵白皙中透着薄粉的夏荷。

还别说,萧棣的眉眼被那荷花一衬, 竟有几分清俊飘逸。

荣公公没回过神,一个不留神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您您今儿没去杀人吧?!

我?萧棣眯眸, 冷嗤道:我只救了人啊。

燕家站在楚王的阵营里,以后早晚会参与夺嫡之争。

而他萧棣, 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将命运交由旁人裁决, 继续任那新皇宰割。

燕铭在他心里已是罪不容诛,若是不及时除去,这仇恨自然会延续到燕家身上。

那时候, 死的不止燕铭一个,而是几百口人的性命。

今日除掉燕铭,仇怨干净利落的结束,若是今后不再有旁的恩怨,他日后也不会再对燕家人心有芥蒂,百般追究。

杀了燕铭一人保住了几百口人的性命,他萧棣可不是救人了么?

荣公公一时也辨不出真假,只能颤抖着应声:是,是啊

萧棣年纪不大,说的话却常常让人感到有雷霆般的压迫之感,荣公公非但不敢去追究真相,甚至还自欺自己,萧棣是真的去救人了

萧棣上岸,径直往太学走去。

荣公公:???

您不是要还有重要事情办么?

难道萧棣嘴里的要事,便是摘几朵无关痛痒的荷花?

萧棣低头深嗅荷花,语气很是郑重无辜:给哥哥摘花,难道不是要事么?

荣公公:???

这花是给他们殿下摘的?

荣公公在风中彻底凌乱了。

眼睁睁望着方才凶如修罗的萧棣,捧着清透无辜的白荷乖乖朝太学走去,明明还是那身形,但眨眼之间,已从独行荒原的野兽,变成了家养的大狗。

满脸写着乖驯念主。

荣公公瞠目结舌,心里浮现一丝忧虑。

有些人的暴戾不驯是骨子里带的,别说萧棣眼下叫他家殿下哥,就算跪下叫爹,他也丝毫不信此人会真心拜服。

荣公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萧棣对他家殿下究竟有何图谋,才肯下了血本这般伪装自己

他只是愈发莫名相信,只要是萧棣滋生了心思,定然是神佛都拦不住的。

*

夏风温柔,萧棣手捧荷花,不疾不徐的走到太学的窗畔。

谢清辞正在答题,忽然听到窗畔响起笃笃声。

他微微皱眉,抬眸看了看巡场的师傅,没有理会。

敲窗户的声音再次响起,还三短一长,守礼乖顺的让人无法拒绝。

谢清辞倏然拉开窗。

萧棣站在夏日午后的窗口,捧着荷花对他弯起唇角。

水珠挂在少年眉眼上,显出几分洗濯后的丰神俊朗。

阿棣送哥哥的。萧棣悄悄将荷花往谢清辞手中一塞,不等谢清辞说拒绝,登时转身离开。

身影翩跹,只是望去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谢清辞愣住。

不知是因为萧棣看他的眼神,还是在这种场合下叫他这声哥哥。

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眼下来不及细想,趁师傅回头的前一刻,谢清辞忙将荷茎往下一拉,将荷花拢在袖中。

荷香盈袖,他用指尖轻捻薄叶,只觉得胸口扑通扑通的疯狂跳动,白皙的脸颊,耳根都泛起粉色。

*

你怎么才回来?守门的师傅不满的看了萧棣一眼,哼道:时辰恰恰好,你若是再晚片刻,就要超时了,也不必再答题考试了。

萧棣道声歉,快步回到了座位上,不经意间瞟过楚王的位置。

楚王皱眉沉思,卷子还有小半张未做。

还有半盏茶的时辰,便要收卷了。许徽舟看萧棣现在才来,眉宇间有些忧虑道:还能做完么?

萧棣落座,淡淡道:试试吧。

说罢,目光飞速掠过卷子,提起笔埋头答题。

片刻后,便有人上来收缴答卷。

萧棣搁笔,将考卷递上。

接过萧棣卷子的少年飞速的掠过几道算学题目的答案,见自己和萧棣写的一致,才略略松口气。

他记得萧棣出去的时辰也不短啊,没曾想这卷子倒也能答得满满当当。

*

谢清辞交过卷子,眸光定定落在莲花上。

也许是巧了,上一世,萧棣倒是也送过他荷花。

只是那时的萧棣暴戾血腥,连荷花都沾染着杀伐之气。

这一世的荷花,却漾着少年的青涩赤诚。

前几日因为刘恢对萧棣存下的芥蒂,渐渐消散。

萧棣眼下,倒是一厢情愿的对他上心。

每晚准时睡那小榻,一脸无怨无悔,就连考试出个门看到荷花,还要帮他采摘几朵

谢清辞唇畔衔起笑意,轻轻揉了揉尚在生长的花苞。

*

下了考场,许徽舟一眼看到谢清辞手里举的荷花。

夏日新荷绰约生姿,许徽舟亦很是喜欢,奇道:考着试你从哪儿变的荷花?

谢清辞没来由滋生出几分自豪,看向萧棣道:诺,是阿棣趁师傅不备,从窗口送的。

许徽舟一怔,随即转头对萧棣笑道:阿棣考着试溜出去采荷了啊?这荷花倒是送的份量极重。

萧棣眉心拢起,并未搭腔。

哥哥叫他阿棣,胸口都翻滚着欢愉。

可眼前这个许徽舟,竟然也有样学样,顺着哥哥的叫法唤他。

他凭什么能顺着谢清辞的关系唤人?

不是只有拜过堂的夫妻才这样么?

许徽舟并未察觉萧棣对他的嫌恶,还在笑着和谢清辞讲盛荷花的容器。

我之前送你的汝窑白瓷还在么?瞧着也能盛下

用青釉春瓶也可以,玉壶春瓶的模样配荷花倒是恰好

许徽舟似乎对那荷花格外感兴趣,一路上说了不少适合的瓶子。

谢清辞始终带笑听着。

萧棣眉眼却凝结了浓重阴云,缓缓握紧掌心。

这花是自己送给哥哥的,和他许徽舟有何关系?

倒让他在此上蹿下跳!

萧棣咬牙,偷偷瞥了一眼谢清辞,看到他听得认真,也不好阴阳怪气的打断。

殿下他定然很喜欢听这些吧。

殿下似乎天生就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他能轻易分辨出哪些是珍贵的雅致的,从而选取最金尊玉贵的衣食物件。

他喜欢抚摸长毛猫温热的身子,喜欢那劳什子帐中香,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漂亮易碎的瓷器。

喜欢各种在他萧棣看来,空有精细外貌却无用的皮薄东西。

这么推算下来,谢清辞会不会还喜欢一个精雅玉质的许徽舟呢?

萧棣冷冷皱眉。

*

总之细细想来,谢清辞心仪的精致温雅和凶蛮冷戾的自己还真是迥然不同的风格。

由物及人,自己这般冰冷煞气的模样,谢清辞在心底,大约也是避之不及的。

这么一想,谢清辞太学这几日为何倏然冷淡,便也有迹可循。

萧棣深吸口气,心口还是泛起一阵抽痛。

他心知肚明,他和谢清辞,一个是海棠春睡万物生,一个是风刀霜剑夺人命。

从来都不该在一方天地。

本是无妨的。

他自有法子让天地相融,大不了,撞开,撕碎,重塑罢了。

可如今,和谢清辞同片天地的许徽舟翩然而至。

他们二人宛如生在温香处的双璧,处处登对养眼。

随意捡一段旧事,便是聊不完的话。

许徽舟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提醒他,那雨夜后的星辰皓月只是惊鸿一瞥。

注定是镜花水月,转瞬成空。

萧棣跟在二人身后,压下心头的焦灼烦躁,悄然握紧手掌。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不知道棣棣你是顺手考个试,还是顺手杀了个人?

第34章 粗陶宫荷(1)

偏偏许徽舟茫然不觉, 还作势想替谢清辞拿着荷花。

一只大掌伸过来,冷冷扣住许徽舟的手腕。

我的东西,就不劳烦许公子了。

说罢, 萧棣便横腕一拦, 将那荷茎牢牢握在掌心。

力度之大, 让站在一旁的荣公公都怀疑这几束花会不会被他拦腰掐断

萧棣面色冷戾如沁寒冰,拿着绰约的荷花, 都像是斩人利器。

谢清辞微微挑眉。

自从许徽舟到了自己身边, 萧棣的脾气倒是愈发大了。

冷风阵阵, 许徽舟笑容一僵, 不知不觉离谢清辞更近, 语气仍如潺潺春溪般温润:小将军不必和我见外,我和清辞从小一起长大,你和他交好, 以后与我也如同自家人

许徽舟比萧棣大几岁,但为人和煦温润, 对无爵无职的萧棣也尊称一声小将军。

他穿着太学的白衣长衫站在谢清辞身侧,如覆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萧棣轻眯眼眸, 不急不缓的淡淡应下。

小将军?

自家人?

许徽舟这番话俨然是划出了一条楚河汉界,此刻, 他正以谢清辞至亲好友的身份自居,不动声色的拉拢自己以表亲近。

许徽舟他又有何资格说出这番话。

电光火石之间, 旁人还未觉得如何,荣公公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刚见识了萧棣杀人的决绝模样, 此刻看萧棣勾起的嘴角,都能联想到小兽猎食时露出的森森獠牙。

危险又致命

他一路都提着心,生怕萧棣暗中对许公子下手

还好, 萧棣只是寸步不离的紧随在殿下身畔,没有任何出格举动。

荣公公徐徐松了口气。

似乎只要殿下在这恶兽身畔,那动辄夺人性命的獠牙和利爪便被小心翼翼收得很好。

特别是自从屋檐上挂了几盏灯后,流云宫的人谁不对乖顺沉默的萧棣赞不绝口呢?

偏偏是他,看到了这人的真实模样,吓得做了好几次噩梦。

荣公公想着想着,都有几分心疼自己了。

*

三人回到宫室,荷花在夏日折射下潋滟生辉。

许徽舟已把方才的些许不愉快淡忘,兴致盎然的寻名贵的官窑瓶插花。

清辞来看,这是我曾对你说起的汝窑清瓷,和这荷花恰好

瓶身光可鉴人,纹路无一处不雅致。

谢清辞手持荷花随手轻转,荷花尖尖角染上不为人知的清透粉霞,像是夏日不为人知的心事。

他耳朵听着许徽舟说笑,眼神却不由飘到了宫外。

萧棣看到许徽舟拿了那花瓶,便沉默着一转身出了门。

也不知又动了什么心思。

谢清辞正思量间,萧棣身影已再次出现在门廊处,唇角微翘,背手大步流星走来。

谢清辞胸腔莫名一跳,飞速别过眼看向许徽舟,笑着应和:是啊,汝窑清荷,堪称双璧。

只是这配法倒是随处可见。萧棣一进门便看到某人言笑晏晏的和许徽舟说笑,心底冷哼:殿下,臣方才也去寻了花瓶。

说罢,他将背在身后的手放至身前。

微带薄茧的手掌上,赫然托着一只粗陶胆瓶。

陶器坚硬粗粝,纹路甚是狰狞。

萧棣从甘肃某地带来的粗陶,大约是从砂砾风沙之地锤炼出来的。

薄如春花的谢清辞捧着宫荷站在光晕中,萧棣托着粗陶立在门廊的阴影下。

这瓶子已闲置许久,萧棣示意谢清辞将荷花置入:恰缺摆件相配,和这荷花相衬别有一番风味。

说罢,又近乎剑拔弩张的看了许徽舟一眼:许公子那瓶子太精细,倒衬不出这荷的清雅了。

许徽舟只是轻轻勾唇,并未如萧棣那般由物及人,他倒真觉得萧棣手中这古朴厚重的粗陶有些意趣,笑道:我从未看到如此搭配,粗陶宫荷,倒是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