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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 嫁给前任的偏执兄长 第85节

即使没有抬头看,尹婵也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神情。

遍布瘢痕的脸,遮不去分毫亟待喷薄的情念。反而左右脸的疤也被烫似的,凹凸不平的土地席卷了一层层的热浪。

谢厌快要忍不住了。

尹婵柔软的手正在他腰上寸寸移动,她心细,看不得任何的褶皱或凌乱,一条缎带认认真真系好。

最后拿起搁在一旁的菱状墨玉,小心挽上。

一切穿好,尹婵悄悄地松了口气,若再这么下去,只怕要受不住。

她等脸颊的酡红半消,才笑着抬起头,想问谢厌觉得怎么样。

可迎接来的,却是他嚣张得不能自已的情绪。

谢厌几乎是带着急切搂住了尹婵的腰肢,将她牢牢束缚在怀中。

尹婵被惊了一下,动了动手臂却被箍着不能脱身。

“谢厌……”她唇嗫嚅,此刻的谢厌像极要啃食猎物的狼。

谢厌被这道软软的声音勾得心痒难耐,手掌渐热,她细腰柔软,如同在抚摸一块美玉。

呼吸同时凌乱,他倾身,头一低,再低,离尹婵越来越近。

气息交缠,将尹婵锁在怀里,要去采撷她如花的唇瓣。

他如此冲动。

动作青涩,却又带着蛊惑,化作沙场攻城掠地的将军,要夺取她。

“砰咚!”寝屋突然被推开,宋鹫急道,“公子,探子传来消息,最迟两日殿下——”

戛然止声,屋内暧昧相缠的气息顿时消散。

宋鹫愣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

谢厌搂着尹婵的腰,俯身似要吻……

床榻旁,尹婵面上腾地红透,回头看向呆滞在门槛的宋鹫,只想装死。

偏偏谢厌还抓着她不放,尹婵红红的眼尾一提,捏着粉拳,懊恼地在他胸膛砸了一下。

眼里急出泪花,急急忙忙从他手臂下弯腰逃了出去。

一出门,撞见来找她的楚楚。

“小姐怎么哭了?”

“没……”尹婵盈盈的泪噙在眼眶,飞快抹去,头昏脑涨,臊得只想赶紧离开这座宅邸。

她拉住楚楚往外跑,支支吾吾道:“陪我去西街走走。”

楚楚一脸狐疑,临走前,回头瞥向寝屋。

宋鹫呆着脸,愣在阶槛像门神。

楚楚越发感到奇怪了。

西街人杂,挤挤攘攘,多是挑着担子叫卖的店家。

楚楚只见小姐心不在焉,没什么逛街的趣儿,两手绞在身前,还险些被好多人撞到。

楚楚赶紧将她护好。

良久,走到一稍为清净的巷道,蹙眉喊道:“小姐?”

“啊……楚楚,什么事?”尹婵眼睛闪躲,略有些难为情,脸腮绯红。

楚楚张了张嘴,想问她寝屋发生了何事,却是耳尖轻动。

她静静顿了半晌,眼眸一眯,方才与尹婵谈话时翘起的唇角,也顷刻沉下。

“楚楚?”尹婵发觉不对。

清净的巷子不是人来人往,但也有不少行人路过。

楚楚目光犀利,眸子动了一动,忽然拉住尹婵,低声落在她耳畔:“小姐别看后面,咱们继续往前。”

尹婵听她郑重的语气,便知是真的有情况了。

依着寻常的步履,两人边走边聊,慢慢的,便是尹婵不会武功,也意识到正有人步步紧随。

怪哉,原州孰人不知楚楚的身份,怎会做出这种尾随的事?

过了许久,那步子渐近,楚楚立刻将尹婵往旁一推,狠了眼眸,霎时转身。

一个穿着云水蓝素净直缀的年轻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且目光正疑惑地盯着尹婵的背影。

楚楚此刻方知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此人面相优越,凤目矜贵,仪表堂堂,却做这跟踪女子的龌龊之事。

她仅是淡扫一眼,便不与其浪费口舌,握拳踢腿,一气呵成,将男子重重踹倒在地。

男子捂着被打的双眼,情急喊道:“姑娘且慢……”

“废什么话!”楚楚攥住他衣领,恨声道,“跟踪?”

男子心道竟被误会成这样,移开手,眼含复杂地看了尹婵一眼。

盈盈凤眸,远山黛眉,越发觉得她容貌眼熟。对着楚楚忙摆手,试图与她讲道理:“不!姑娘误会了,我是——”

“你是谁也不行。”楚楚咬牙。

她向来不肯受半丝委屈,何况这人时不时用奇怪的眼神偷看小姐的脸,与轻佻浪子无异。

原州竟有如此鼠辈?

越想越气,她复又给了重重一击,毫不留情地将人踹倒墙角根。

拍拍手,回头拉住尹婵的手,将要离开,忽而想到一事,道:“小姐且稍候。”迈步到墙角,俯身,端详男子的眉眼。

“这位姑娘……嘶。”男子嘴角也疼,一开口便痛呼。

楚楚轻蔑地勾起了唇,目光轻转,从他腰间拽下一块玉佩,放在手中颠了颠:“且饶你一命,容后我定严查你身份,倘若识相,最好现在便滚出原州。”

话罢,拉着尹婵疾步绕出静巷。

入夜。

月挂海棠梢。

寝屋,檀木圆桌上摆着整套的雅致茶具。

尹婵单手支着下颌,看谢厌神色自如地斟茶,抱怨似的道:“那人着实奇怪,兴许并非原州本地的。”

若不然,岂会不识楚楚身份。

想到他尾随之态,不由捧着脸,对谢厌道:“你不知,楚楚三两下便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身手矫健,十分厉害呢。”

楚楚回来便将此事禀报了,谢厌已派人去查他身份。

此时字斟句酌尹婵的话,她眉眼莹亮,想是惊羡。便凑近,诚恳又正色道:“无需羡慕楚楚,若想学,我教你,不出五六年,定比楚楚的功夫还好。”

尹婵托腮的手一滞,腕部险些磕到桌角。

乍听谢厌这话,好似很真诚,可、可……

尹婵努唇,不知他是真的傻乎乎,还是怎么。

轻哼了一声,苦巴巴地瘪嘴,嘟哝道:“这事若放其他人身上,不是该甚为挂怀地说,‘你即便不学,我也定护你无忧’嘛。”

谢厌抿唇不语。

他听见了,想起那晚的山林,她倒在洞中,气息微弱。

又不出意外地想到谢云重,他倾力栽培只为护着尹婵,却仍是让她受伤。

或许他再怎么做,都不可能到万无一失的地步。

是以,他现在做的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深深望着尹婵,那点娇嗔的笑靥落进眼中,突然开口:“我会学的,会很快学好。”

心口的弦被他一双粗粝的手拨乱,尹婵怕被他的炙热烫到,飞快别开眼眸。

略偏了脸,俏生生地“噢”一声。

安静如沉水的夜。

窗牖鸟鸣渐起,一抹乌色从窗扉透进,映在蒙眬灯下。只要有尹婵在的地方,谢厌只道过分美好。

他喉咙干涩,不觉情动。

更甚伸出了手,想碰一碰她的脸。

“叩叩叩。”宋鹫再次敲门。

“……”谢厌额头青筋抽跳,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单薄的字,“说。”

宋鹫也不想打扰主子,但实在有要事,不能不言,遂苦涩一笑:“公子,那位到了。”

灯烛的光刹那在眼前晃过,暗蒙蒙地映出谢厌明利的轮廓。

他脸色一变,下意识看向尹婵。

双目微沉,带着郑重之色,尹婵如有灵犀,顷刻便明白了,压低声音问:“大皇子?”

谢厌点点头。

府内正堂,挂着一副欧阳善亲手写的匾额。

大皇子负手站在堂中,听见谢厌走近,回头,一双被揍出青痕的眼睛,已肿得难以见人。

谢厌脚步一定,抵唇轻咳,嘴角不自然地抽搐。

“与谢兄多日不见,今朝,却是你笑话我。”云水蓝衣袂轻晃,清贵男子正是理完峨州盐税案,特地赶来的大皇子。

他碰了碰发青的眼尾,哭笑不得。

却也不落下风,悠悠打趣谢厌:“一路走来,见原州被谢兄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甚是敬佩。坊间似是耳闻,谢兄的胞妹风华绝代,不知可否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