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彦得了岳州,随按约定催何腾蛟发兵过来,然后兵进武昌,迫使勒克德浑退兵,但他等待几日之后,结果却只来了章旷部两千人,以及戴之藩所统领的一万多后军。
王彦见此不禁大怒,但却又无可奈何,他虽然是朝廷国公,但却没有节制楚地之权,皇帝所下的圣旨,亦只是让他与何腾蛟、堵胤锡配合,他并没有权利调动何腾蛟。
现在何腾蛟不发兵,他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岳州城中只有三万兵,其中一万还是不太可靠的绿营,使他根本不敢轻易北上。
他与章旷、戴之藩等人相商,都拿不出对策,随不得不暂时住军岳州,先将这个湖南重镇,牢牢占住,再想法去改变战局。
这时王彦虽然兵少,但随着戴之藩将银饷带来,他手头的银钱确十分宽裕,于是他便将岳州大捷的赏银统统发下,就连满大壮部也得到相应的银饷,这立马让他手下人马士气大振。
五千枚首级,每枚赏银五两,再加上大胜该有的封赏,王彦总共花去,白银八万两。
何腾蛟既然在兵马上对王彦进行刁难,那他大军所需的粮草和物资,必然也不会拨给分毫,王彦随只得拨给新投他的推吴晋锡白银八十万两,让他同永衡守备严起恒,一起南下购粮,以备决战。
除此之外,王彦还命千户王士琇,扫荡长江沿岸,夺回战船百艘,并将船只交于满大壮,让其巡视长江,阻碍航道。
城内的一万绿营降卒,被王彦剪了辫子,统统剃成光头,以绝其复叛之心,而后将他们编成一军,命军中的一百多名士子为总旗、百户、千户,又调督标亲军千户王绩任指挥,举人谢旷任同知,取营号为后勇,意为知耻而后勇也。
王彦在岳州接连动作,使得他在城内的根基逐渐稳固下来。
这时堵胤锡的求援使者金士杰,在长沙求援无果之后,又来岳州求援,王彦问堵巡抚之处境,金士杰哭曰:“危在旦夕,如居累卵!”
王彦原本是想击破岳州后,等何腾蛟大军到来,在起兵向武昌施压,但却因为兵马不多,且绿营不稳,所以未敢轻离岳州,而现在他听了金士杰之言,知道堵胤锡面对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危急,心理不禁一阵苦恼。
堵胤锡乃国之重臣,又主持招抚闯军余部的大事,堪称大明朝在楚地的石柱,王彦不得不救,随急忙召集太仆章旷,大将戴之藩,王士琇,王绩,谢旷,满大壮等数十人商议。
府衙中,王彦先让金士杰将永定城的危局,言与诸人听之,而后便开口道:“堵抚台乃国之重臣,万不能有失,本督已经决定起兵北上,迫使清兵回援武昌,诸位以为如何?”
金士杰闻言,喜极而泣,连连叩拜。
章旷微微皱眉,“岳州新复,根基不稳,且国公只有三万人马,但清军却兵马甚多。国公欲领多少兵马北上耶?去多了,则岳州空虚,恐清军故技重施,又袭岳州,去少了,又打不下武昌,为之奈何耶?”
王彦闻语道:“太仆之虑,本督亦知。今本督下岳州,武昌已然震动,若本督这时在率一军压向武昌,佟养和必然向勒克德浑求援。如此则堵巡抚之危,立解也!而且本督并非要下武昌,实为声东击西也!”
章旷闻言,不禁眉头一挑,“声东击西?”
其余诸将闻言,也不禁眼前一亮,奇奇向他看来。
“不错!”王彦见此,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来,道:“本督只需在武昌城下虚晃一枪,使佟养和向勒克德浑请援,迫使鄂西和湘北清军回撤便可。”
王彦一边说,一边示意下属取来地图,而后指着道:“今岳州在本督之手,扼住长江航道,使湘北、鄂西之清兵,只能走江北陆路回援。而当他们敢往武昌之时,本督却已经率军西进,直扑荆州。”
“善~此计大秒也!”章旷听完,顿时大赞,“国公若打下荆州,以我大明水师之利,便可封锁长江,使常德清兵后路断绝,可一战扫清南岸清军也!”
王彦计划如果成功,就可将清兵主力调动到武昌一带,而一但清兵过来长江,明军就可以借机建立江防,将清军挡在北岸,而王彦则可借机调集优势兵力,一举打下禁州,反将常德的清兵包围起来。
王彦听了章旷的赞叹,随点了点头道:“此声东击西之计,能否成功,关键看两点,其一,能否调动清兵回援,其二能否守住岳州。第一点不必担心,清军粮草物资皆在武昌,此勒克德浑必救之地。本督最担心的还是第二点,清兵回援之后,必然发现中计,勒克德浑肯定发兵南下,再次攻打岳州,以解救常德清军,而面对清兵的反扑,能否守住岳州,就成了是否能留转战局的关键。”
章旷闻王彦之语,知他之意,身上不经一阵肃然,“国公若性得过下官,下官愿守岳州!”
此次出兵,王彦必须精锐全出,才能有机会再清军反应过来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荆州,然后横扫常德清军,所以他必然要将督标亲军和忠武营全部带走,那能守岳州的便只剩章旷一人而已。
这时王彦走到章旷身前,不禁紧握其手,“如此岳州便交于太仆矣!”
于是王彦将岳州城内的后勇营一万人,全部交给章旷,而后又命金士杰反回永定,命他连落堵胤锡和李过,同他与荆州会师,并言只要他们赶来荆州,他便备好粮草,供大军用之。
计策既定,王彦随领着近两万人马出城,过了来长江,他命军士多打旌旗,虚张声势,好称大兵十万,使得江汉震动。
佟养和再听了张应祥的禀报之后,心中已经动摇,现在又闻探马来报,王彦领兵杀至,立马便派出快马,加急向勒克德浑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