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西军主动向泸州方向收缩,放弃了大批州县,豪格便让孟乔芳前去接收,安抚这些地方的豪强士绅,使之效忠金国。
按着计划孟乔芳应该要在马湖府、叙州和泸州北部几个县都走一遍,至少要一两个月的时间,可是这才十多天,便匆匆赶回成都,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向他禀报。
“朕吩咐的话,你们都听清了吗?”
下面几名官员立刻躬身行礼,“臣等铭记于心,不敢怠慢,回去后就组织乡民抗旱。”
“很好,你们退下!”
豪格微微颔首,然后一挥手,屏退他们,等他们退出大堂后,才对侍卫说道:“带孟卿进来!”
不多时,孟乔芳就被领进来,他先跪下给豪格行礼,起身后便急对豪格说道:“皇上,孙可望又送求援信过来了。”
豪格眉头一挑,从孟乔芳手里接过信件,急着展开看了一遍,半响后,笑着说道:“上次是联盟,这次直接向朕称臣,看来他是真的急了。”
豪格将信收起来,心情畅快,孙可望在夺他川南时,可有想过今天,豪格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他将信合起来,放在桌子上,问道:“泸州那边明军和孙可望打成什么样呢?”
虽然孙可望信中向豪格称臣,但是要不要立刻出兵,豪格还要判断,孙可望这种人称臣不值一文钱,随时可能反叛,豪格要的不是他称什么臣,而是要吃掉孙可望,所以什么时候出兵,就变得十分关键。
出兵太早,孙可望实力尚存,明军也未经消耗,冒然介入战争损耗的是金国的实力,到时击败明军,却吞不掉孙可望,那他便又一次被人当枪使了。
豪格对于被多尔衮利用一次,使得金国十分被动一直耿耿于怀,因此他这次很谨慎,但是出兵太迟,要是孙可望被明军吃掉,那对金国也非常不利,因而他必须尽量掌握泸州的情况,以此来判断出兵的时机。
孟乔芳听豪格问起,忙将他这些日子收到的情报说出来,“皇上,据臣收到的消息,豪格将全部力量都集中到了泸州,明军应该已经兵临城下了。”
“这么快?”豪格听后,不禁一惊,一个月前他接到孙可望的两封信件,上面还只是说明朝要招降,孙可望希望与他联合对抗明朝,可是这才一个月,明军居然就杀到泸州了。
这让豪格有些心惊,他可是同孙可望在川南斗了几个月,也没有奈何孙可望,而明军居然一个月就进抵泸州,逼得孙可望向他称臣求援,那岂不是说,明军要远远强于金军。
孟乔芳看豪格脸上震惊,猜到他的想法,“皇上,明军中有西贼的旧部,那李定国曾经更是西贼四王之一,对于西贼十分了解,加上有人脉在,进军途中的西贼不是投降,就是不愿意交战,孙可望迫不得已才将人马集中在泸州,由他亲自坐镇,以免将领投敌。他主动放弃了沿途阻拦,明军才能这么快逼近泸州。这与我们进攻时,西贼四散于野,时聚时散,层层阻击,处处袭扰,完全不同。”
“不过,明军这次之所以进展神速,也是蓄谋已久,打了孙可望一个措手不及。”孟乔芳说着停顿了下,然后拱了拱手,郑重说道:“皇上,臣以为我们该做出决断了。”
豪格听了孟乔芳的话,一阵沉思,孙可望知道以自身的实力,无法击败明军,所以将力量集中起来守卫泸州,将赌注全部压在金国身上,赌他必定会去救援。
豪格与孙可望交过手,知道孙可望有些本事,他原本以为孙可望至少能与明军斗个大半年。那时他士卒养锐半载,秋高马肥,在突然介入战事,必然是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久战疲乏的明军,吞并奄奄一息的西军,彻底在西南站住脚跟,可是现在孙可望困守一城,军心又不稳定,情况就不一定了。
“孟卿的意思呢?”豪格看向孟乔芳,“觉得朕应该立即出兵吗?”
孟乔芳点点头,“臣以为该出兵了。明军这次来势汹汹,臣担心孙可望会坚守不住。”
“可是现在出兵,是不是介入太早!”豪格皱了下眉头。
如果孙可望分兵驻守,豪格只需要看孙可望失了哪些城池,还有哪些地方控制在手,就能判断介入战争的最佳时机,但现在孙可望困守一城,这就让豪格很难判断介入的时机,因为只有一座城池,万一要是因为什么变故突然陷落,那豪格将后悔莫及。
孟乔芳明白他的担心,“皇上,孙可望在泸州集结了七八万人,正常来说,明军想要破城,至少要三四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但是就怕其中出什么意外,所以臣建议立刻出兵,但是并非意味着马上介入,而是将军队秘密部署在富顺之北,万一泸州出现变故,我们便能迅速做出反应。”
豪格点点头,“富顺到泸州的距离,步军三日便到,骑兵一天半就能杀至,孙可望八万人,就算全都是猪也够明军抓几天,朕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豪格有些兴奋起来,看向孟乔芳,“孟卿,你立刻传令各军,分批开往富顺,大军不要驻在城中,择隐蔽山林下寨,另外南下的关卡,全部关闭,只许进不许出,不能让人走漏消息。朕这次要座山观虎斗,杀他一个错手不及!”
“臣这就去安排!”孟乔芳躬身领命,然后退出堂去。
豪格内心有些激动,川东战役之后,金国便很被动,为了化解这种被动,豪格甚至不惜放下面子,舔着脸派使者去南京见王彦,谋求和平,但是王彦却不给他面子没有和解之意,他对于局势本来十分担心,可是这次孙可望算是给他送来了一次机会。
如果他利用这次机会,乘着孙可望和明军久战疲乏之际,再次击败明军主力,顺便吞并孙可望,那他将成为西南最强的力量,明朝连败两阵,五年之内没有再次威胁西南的能力,而他也不用再求王彦,该换王彦舔着脸来求他不要乘势攻取贵州。
豪格有些振奋,从宝座上站起来,“来人,将川南的沙盘给朕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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