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交代部将几句,让他们在港口附近扎营,便领着几近百亲兵,同俞方棋向泗水城而去。
中国的宗族喜欢结寨自保,到了南洋也不例外,明人到了泗水,难免于当地的土著有冲突,为了保护自身,维护成果,所以也建了寨子。
泗水在以前是一片沼泽,但经过多年的开发,逐渐可以生存,加上明人又善于耕作,福建来的移民对于经商也有一套,他们辛勤劳作下,生活便好了起来,而生活一好,便有人不爽了。
这里的明人为了自保,也筑了简易的寨子,不过人力有限,整个泗水的寨墙也就是拦拦牲畜的水平。
泗水原本算是蛮荒之地,开发之后,居住的明人大概也就是不到五千人,不过因为荷兰人的屠杀,让整个爪哇的明人陷入恐慌之中,有近万的明人扶老携幼的逃到了这里。
朝廷已经决定在泗水筑堡,将来会需要大量的人手,所以俞方棋对逃来的难民都进行的安置,并派了五百水手下船,保护安置他们。
虽说明朝已经陆续运送了一批物资过来,粮食目前也还是充足的,但是这些难民突然遭受变故,马打蓝国的士卒又常常来骚扰,难民们还是惊恐未定,就连原来泗水的居民,联想到之前的吕宋屠杀,也惶惶不安,人心混乱。
李定国与俞方棋领着人士卒来到泗水城外,寨墙围的地方太小,已经住不下难民,加上泗水的宗族也不愿意让难民进来,所以寨墙外便搭满的茅屋和棚户,几乎将整个泗水城又围了一圈。
听说官军来到泗水的难民,早已在城外等候,寨门处挤满了焦急不安的人群,将道路围困的水泄不通。
虽说水师也是明军,但是他们说走就走,荷兰人又虎视眈眈,让泗水的明人还是没有安全感,陆师就不一样,他们看到陆师就心安了一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当李定国走过来时,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激动的欢呼声,这次明朝为了他们和荷兰人开战,想想之前的吕宋屠杀,他们原本以为没有希望了,可不想朝廷却一改做派,他们心中自然有些激动。
现在只要有官军在此,他们便觉得有了顶梁柱,便也不怕荷兰人了,他么自然要欢呼。
这时人群中四五名老者忽然出来,在李定国面前跪下泣道:“恳请将军救救小人们的亲人!”
李定国忙扶起为首一人,旁边的俞方棋低声道:“他们是从巴达维亚逃来的难民,许多人的亲人都被杀了,或是让红毛鬼抓去做苦役了。”
李定国听了心中有数,让几人都起来,安抚他们几句,又问俞方棋道:“巴达维亚有多少汉人,又有多少人逃出来?”
“巴达维亚估计有七八千的汉人,算上周围地区,恐怕会有两万人,甚至更多,毕竟也没有户籍可查,有些人家宋代就来了,还有人是当年三宝太监留下的。”俞方棋沉声说道,“不过逃过来的只有一万人,许多人还并非从巴达维亚逃来,而是从淡目等马打蓝国控制的地区逃来。”
“这么说来,至少有近万人,还在荷夷控制的区域。”李定国皱了下眉头。
俞方棋点了点头,“据逃过来的人带回来的消息,红毛鬼为了能够坚守待援,正在疯狂的加固堡垒,还有搜刮物资,估计至少有数千人,被当做了苦力。”
这些荷兰人把自己的命挺当回事儿,说什么公司会拿钱来赎,生怕明军再次杀俘,但是他们对待别人,却狠的很,基本不当人,说杀就杀。
李定国明白这些难民的感受,他们没有安全之感,担心家人的安危,不过他刚到泗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也没有一一安抚的时间,于是他看了看周围望着他的脸庞,忽然挥手道:“各位父老!”
周围的人听见,顿时安静下来,便听李定国高声道:“荷夷霍乱南洋以久,这次更是杀我百姓!”
他抱拳向天拱了拱手,“此次监国震怒,所以命本帅督师扫荡荷兰,今马六甲已破,那巴达维亚也不在话下。本帅必定率官兵将南洋的荷夷扫荡殆尽,将你们的亲人救出,保证大家的安全。”
“我等谢过监国,谢大帅,谢过王师···”
四周民众听了,骤然爆发出一片欢呼声,老者们激动得泪流满脸,年轻人则振臂高呼。
说完之后里李定国便从人群中穿过,在夹道欢迎中,被俞方棋引到城内,在一户还像那么回事的人家内,寻了间屋子坐下。
等坐定之后,俞方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大帅,那巴达维亚是红毛鬼在南洋的老巢,切不可轻视啊!”
李定国明白他的意思,马六甲围了七个多月,巴达维亚怕是也不好打,俞方棋怕是担心他会贸然发兵去救人。
这次他做为对荷兰作战的主帅,压力还是很大,特别是打马六甲就用了七个月,耗费甚多。
他虽然向朝廷解释了,但那些不了解情况的,难免会笑他无能,数万大军,打几千红毛鬼,还打那么久,给人的感觉就是无能。
李定国沉吟一阵,“放心,本帅不会冒失行动。”他顿了下,忽然问道:“俞指挥绘制了巴达维亚的地图,还有堡垒的图纸没有?”
“有的!大帅稍等!”俞方棋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几卷图纸。
李定国忙接过,走到桌子前展开,俞方棋在一边道:“这是我让属下绘制,为了记下跟多细节,还有一个旗的小队,被红毛鬼抓住了。”
李定国看着图纸,看那堡垒,果然比马六甲的还要打,而且也是棱堡,难以攻打。
他现在只有六千兵力,如果当地的马打蓝苏丹支持荷兰,恐怕他都无法困死荷兰。
“巴达维亚还有多少荷夷?”李定国直起腰来,不再看图。
“据逃过来的难民说,估计还有三千多人,都是荷兰的商人,还有水手之类的人,但装备十分精良,很难缠。”俞方棋回忆道。
水师曾在巴达维亚上岸,结果被荷夷排枪打了回来,水师因为没装备自生火铳,所以不是荷兰人的对手,死了数百人。
俞方棋看了眼李定国,接着道:“大帅,卑职泼盆冷水,这真不好打!”
李定国听了不禁一阵沉吟,“堡垒坚固,兵力充足,资源也充沛,看来这次只能智取了。”
俞方棋闻语一愣,不禁问道:“大帅怎么智取?”
智取俞方棋也想过,不过荷兰人占了地利,又有本地的苏丹国支持,他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如果再打七个月,那估计朝中就的嚷嚷换帅了,李定国也不想再打那么长的死板仗,不过他心中其实也没有底,只是笑道,“只是有这么个想法,行不行得通,还需要试一试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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