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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岁月道果开始成圣 从岁月道果开始成圣 第156节

素珠上师开口。

这位绝艳无比,宛若从画中走出的师徒二人,双掌合十,朝着众人作揖。

无数的春雨便化作了脚下剑气莲花,托起师徒二人身形,漂浮半空,当真像是遨游天地的菩萨与观音。

安乐双手抱拳,作长揖。

第六山主微微颔首,李幼安和赵黄庭俱是抱拳。

“保重。”

众人开口。

没有多少别离的伤感,对于这等强者而言,除了生死,没有永久的别离,只有想见与不见。

花解冰与素珠上师,便不再停留,脚踩剑气莲花,撕开漫天雨幕,风华绝代的离去。

第六山外的山道之间。

赵家天子安排来的万人军队,纷纷抬起头。

那两位从二品的镇国、辅国大将军,以及刚刚调遣来的威严无比的上柱国刘官世,皆是抬头望去,望着这破空离去的菩萨与观音,未曾有半点动静。

左右金吾卫上将军倒是想拔刀,但是看到威严的上柱国以及两位大将军,半点动作都没有,顿时尴尬的松开了握刀的手。

……

……

雨来细细复疏疏,纵不能多不肯无。

第六山山脚下。

一辆华贵的马车安静的停泊。

林四爷头戴斗笠,一身儒衫,腰间挎一把柴刀,背负一杆墨色长枪,轻轻拍打着沐浴着春雨的拉车骏马。

车辕上,林追风腰挎烧火棍,头戴斗笠,盘坐着。

车厢内,林轻音时不时的撩开帘布,望向烟雨蒙蒙的第六山。

忽而,被烟雨所遮蔽的山道上,有数道身影缓缓的走下来。

第六山主背负松木剑匣,身边跟着撑伞的云柔仙子,随后是李幼安,赵黄庭与一席白衣的安乐。

林四爷飘然而来,看到气息内敛,再无半点涅槃火焰燃烧的赵黄庭,眼中流露一抹异色。

“马车备好,正好追风和九妹与你们同行。”

林四爷说道。

“我便不走了,我会在烂柯寺中长居。”

赵黄庭闻言,瞥了眼马车,轻轻一笑,未曾多言,钻入了车内。

李幼安朝着林四爷颔首,一步便登入云霄,消弭不见,但是他的气机隐约萦绕,还会护车辇走一路。

安乐朝着第六山主,云柔仙子还有林四爷抱拳作揖。

“走一走江湖,见一见风流,剑需磨砺,待得第七山开山,希望你的剑,能与我惊喜。”

第六山主难得柔和一笑,道。

安乐作长揖。

林四爷腰挎柴刀,笑着不住点头。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后会有期。

安乐转身入车辇。

林追风头戴斗笠,一抽缰绳,车辇便开始缓缓的朝着山道外驶去。

林四爷与第六山主同样登天直上,隐入云霄。

车轮碾动山道的泥泞。

暴雨愈发的轰鸣。

山道路口,万人覆铁甲,森严有光寒。

上柱国刘官世背负一杆长枪,策一匹枣红骏马,骏马于雨中嘶鸣。

身侧,镇国、辅国大将军亦是策马。

两位左右金吾卫上将军则是眯眼,可见那雨幕垂帘的山道上,有一辆马车摇摇晃晃而来。

来了!

左右金吾卫上将军眯起眼。

上柱国刘官世眼眸陡然迸发精芒,他猛地拔刀举刀,声音撕裂暴雨。

“拔刀!”

一声厉喝,声音炸响,无数雨珠崩裂。

身后铁甲士卒,纷纷拔刀,刀光寒寒冲九霄!

而那摇摇晃晃的马车中。

迎着那磅礴的万人气机。

安乐端坐,眸光一凝,白衣不由自主的拂动起来,体内的气血开始缓缓翻涌,青山墨池轻颤,已然随他心意发出了剑吟。

可那老皇叔却伸出手,压住了他的肩头,体内翻涌的气血,顿时归于平静。

“老朽借一刀。”

赵黄庭目光有几分复杂,轻声道。

安乐没有多说,拔出腰间定风波。

赵黄庭握住定风波,一步踏出,飘然横刀伽作在华贵车辇的车盖上。

霎时,有煌煌刀气与无上豪气,自他身上席卷而起,绞碎漫天风雨。

策马的上柱国刘官世立刻翻身下马,镇国、辅国两位大将军,亦是跟随,只留那两位左右金吾卫上将军一脸懵逼。

三人覆甲立于马侧,伫立雨中,斜握长刀。

这位威猛的上柱国陡然将手中的刀插在了地上。

“送林家金刀!”

“送老皇叔!”

暴雨瞬间凝滞。

万人铁甲士卒尽皆效仿,纷纷插刀在地,目视那端坐车辇,横一金刀的老人,万人甲胄铿锵,齐声爆吼炸响如云后一记春雷。

“送林家金刀!”

“送老皇叔!”

第114章 五境之后再五境,岁月中观菩萨落青丝

万人齐吼,吼声震碎了雨幕,一粒粒冰凉雨珠被炸成了水粉,迷蒙了山道上的一切风景。

骏马被吓的嘶鸣,端坐在马背上的左右金吾卫上将军,面色顿时骤变,完全未曾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上柱国和镇国、辅国大将军不是被调度来与他们一同合作,为了缉拿这位在白玉广场上,大逆不道,敢挥剑斩大赵天子手掌的少年吗?

一位从春风得意的状元郎跌落为大逆不道的少年。

马车起伏不定的行驶而来,那是林家的马车,马车盖上,一席素衣的老人,伽作持刀。

刀气自金刀中弥漫而出,满山的风雨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定住,不再倾泻于人间。

上柱国刘官世面色中浮现出敬佩,作为经历过大赵南迁一战的官员,他很清楚那一场大战中林家与眼前这位老皇叔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五百年的岁月更迭,带来的是热血的沉寂,可是那些曾经辉煌的事迹不会消失,像是厚重的史书,记载着那令人血脉喷张的过去岁月。

纵使很多人被临安的繁华蚀骨,消磨了精气神,遗忘了曾经的恢弘与热血。

可终有人会信守着那血液中所蕴含的久违的余热。

上柱国刘官世便是这样的人。

马车上,暮雨倾斜,老皇叔赵黄庭伽作竖刀,望着那将刀插在地上,一拳扬起,砸在胸口,砸起炸裂水花的上柱国刘官世。

赵黄庭唇角顿时挂起一抹笑。

犹记得当年,这刘官世还是南迁船上一位唇角生绒毛的年轻小官吧,转眼,已然成了统帅一方身具功勋的上柱国。

可惜,如今的大赵,见不得半点血性了。

刘官世这样的存在,也只能被冷寂了血液,埋葬了风华。

身后的万人铁甲军,有的其实并不识得沉寂了五百年的赵黄庭,但是他们识得林府的马车,林府的满门忠勇的事迹,当兵的如何能未曾听说。

再有上柱国刘官世的表率,这些士卒莫名有种血液的余温在涌动。

万人军队侧动,让出了一条森严的,空荡的,暴雨洗礼的大路。

那摇摇晃晃的林府马车,就这样驶在这条大路上,在无数铁甲士卒捶胸之礼下,慢慢的消失在了连天雨幕之间。

他们在目送传奇的离去,亦是在目送大赵最后的热血凋零。

……

……

临安府。

笼罩在雨幕中的皇城中。

御书房内。

装满杯酒的杯盏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碎裂开来,浓郁的充斥灵气的美酒醉流霞,直接洒了满地,蒸起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