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要命!
蓦地,腰间被用力一掐,卓幸猛地睁眼,一眼便望见了坐在床边的男人,瞬间惊醒。
蹭的一下坐起身,抱着被褥连连后退,像看着什么登徒子那般,不可置信道:“你做什么?”
赫连慎慢悠悠收回了手,似是体会余味那般,食指拇指稍稍搓了搓,道:“朕看你刚才不是挺享受的?”
卓幸瞪着眼不说话,腮帮子鼓鼓的,像是被气的。
他一笑,扯过卓幸的被褥,盯着腹部问:“还疼?”
卓幸摇头,道:“不疼了,皇上回去歇息吧,恭送皇上。”
赫连慎勾了勾唇,起身解着自己的腰带,一本正经道:“朕今天要在这里歇息。”
卓幸一怔,双肩绷的紧紧的,匆匆从床上下来,将被褥一扔,同一本正经点点头:“那你睡吧,我睡地上。”
说着,卓幸就想出去叫平华给她找一床被褥,反手就被赫连慎扣下了。那双大手好像能一把握住她的腰似的,将人提着就往床上放。
卓幸一惊,用力扑腾着,小手一挥,正中赫连慎那张冷峻的脸……
啪的一声,忽然安静下来。
卓幸心虚的放下手缓缓朝那人看去,就见他轻叹一声:“别闹了,睡觉。”
她刚刚做了什么!
她打了皇帝一巴掌!
卓幸偷偷瞥了自己那只手,藏在了身后,又偷偷瞥了眼赫连慎……
心虚的卓幸不敢再动,像只木偶似的被他横抱起来塞进被褥里。
他三两下褪去外衫,上了床。那股男子气息窜了进来,卓幸浑身一凛,下意识便转身往里缩。
赫连慎长手一捞,卓幸一下撞进他怀中,鼻尖全是他的味道。
那只大手熟门熟路的掀开衣物,覆在小腹上,轻轻的揉。
卓幸浑身绷的紧紧的,丝毫没有享受,痛苦的很……
夜里女子瞪大了眼睛,我见犹怜的模样,思考着她做错了什么…
哦,她打了皇帝一巴掌…
——
卓幸一觉睡到了巳时,睁眼时边上已经没有人了,她下意识缓了口气。
昨晚一夜都没睡,身边挨着个人,还是皇帝,哪里睡得早,接近辰时才渐渐有了困意。
平华听到动静忙端着水走来,见卓幸眼下略微发青,不由红了脸道:“娘娘来了月事,怎么、怎么能……”
卓幸一脸懵逼瞧着她,能什么?
平华咬了咬下唇,半响说不出后话来。
卓幸恍然大悟,丢了个枕头过去,呵道:“胡乱想些什么!”
平华不敢再说了,将手巾递给卓幸擦了脸和手,才道:“午时便要行大礼,粉萃已经去内务府将受封礼服拿来了,娘娘一会儿便换上吧。”
卓幸揉着眼睛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被吓了一晚上,腹部都不疼了。
她瞧见桌上摆放着几盘糕点,霎时间肚子便响了起来,径直走去捏起一块尝了尝。
平华又笑说:“皇上说娘娘起来该饿了,才让御书房送来了爽口的糕点,皇上真懂娘娘。”
闻言,卓幸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平华,将手中的糕点缓缓放下,她们看不出来,其实皇上是来折磨她的吗?
小厅里,粉萃将礼服铺在榻上,细细整理着。与她一同的还有玄清宫的小宫女。
小宫女从未亲手摸过娘娘们受封穿的礼服,不由多看了两眼,羡慕道:“粉萃姐姐真好命,从小就伺候幸妃娘娘,以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肯定非姐姐莫属。”
粉萃扬了扬嘴角,假意呵她:“莫要胡说。”
小宫女又仔细瞧了瞧粉萃,道:“粉萃姐姐长得真好看,又跟在娘娘身边,如今皇上宠爱娘娘,说不准也看上了姐姐,那姐姐可就富贵了!”
粉萃四下望了一眼,忙斥她:“胡说些什么,要是让人听了去,还以为我有什么不轨之心!”
那宫女不敢再说了,只轻声道:“姐姐可知道玉常在?”
粉萃蹙了蹙眉,表示不知。
小宫女凑近了道:“那玉常在是衾祥宫偏殿里安贵人的陪嫁,有一日皇上去看安贵人,一眼看上了玉常在,那玉常在原本也如我们一样,是个伺候人的宫女呢,虽然现在位分也不高,但好歹是个主子。”
粉萃若有所思的垂下头去整理礼服,手缓缓抚过礼服上的压边金线和绣花…
若是有一日……
粉萃摇了摇头,忙打消了这个念头。
遂道:“往后你莫要说这样的话了,我自幼服侍娘娘,娘娘待我也好,我断断不可做出背主之事。”
小宫女一怔,她方才明明看到粉萃抱着礼服过来时眼里有羡慕,这才会与她这样说的。
粉萃将礼服叠好便离开了小厅,一路小心谨慎的将礼服捧去了偏殿,还未踏进门槛,就见小姐与平华相谈甚欢,平华给小姐梳了个流云髻。
真好看。
第35章
粉萃重新扬了扬嘴角, 将礼服捧上:“真好看, 小姐穿上一定更好看。”
卓幸偏头瞧了一眼,未见喜色, 今日行了大礼之后,就是明正其实的幸妃了,往后就是想跑, 也跑不了。
平华将流云髻最后一步梳好,从匣子里挑了几个贵重精美的簪子往上一簪, 不由道:“小姐长的美, 穿什么都美。不过今日这受礼终归是不全的, 一般入宫的主子们都是由娘家的绿轿抬来的,娘娘少了这一步,肯定又有些人要说闲话。”
粉萃原不知宫中礼仪,经平华这么一提醒才知道,忙皱眉说:“那皇上怎么不把小姐先送回府呢!”
卓幸没出声, 心说, 大概是怕她又跑了吧……
不一会儿, 钦天监的人来催, 说仪轿已经在宫外候着了。卓幸由平华搀着,缓缓而至。
上轿时,卓幸一脚先踩上了脚踏,蓦地,她久久盯着自己脚上那双玄色金花绣鞋,出了神……
这一世就这样过了么?总之不会再饿死冷死了吧?
“娘娘, 娘娘……”平华小声叫她,还轻轻推了她一把。
卓幸回过神来,敛了神色,这才弯腰入了轿。
待仪轿抬至还尚未修葺完的凤栖宫时,卓幸看到不远处几个册封官员,一时愣了愣。
钦天监笑了道:“今儿个娘娘的册封史是卓尚书,皇上念在卓家与娘娘的关系,特地安排的。”
卓幸抬了抬眸直直与卓益忠对了一眼。
卓益忠满身傲骨,满嘴清明,可难道他就没想过让自己的亲生女儿进宫来?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却要为她行册封礼,心中也憋屈吧。
卓幸弯了弯嘴角:“皇上想的周到。”
不止是册封史安排的周到,连副史都安排的如此巧妙,乃兵部侍郎余大人呢。
卓幸挺着腰,今日为了行册封礼特意沾了正红口脂的唇瓣儿微微扬起,眼里带了些许笑意,直至卓益忠面前,她朱唇轻启,似笑非笑道:“父亲。”
卓益忠面色尴尬,抿着嘴跪下行了个大礼:“娘娘万福。”
其余人也随他一道跪下。
卓幸停了一瞬,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免礼。”
之后,礼官照着册子念了一大串词,卓幸双手交握于面前,叩首跪下,这仅是第一礼。
不知这受封礼行了多久,卓幸起身时扶着平华与粉萃,觉得自个儿的腰快不行了。
又听一些大人假意奉承了几句,终于是等到凤栖宫人空了不少。
只是卓益忠还没走。
卓幸也不说话,等了半响他还不开口,便抬脚假意要走。终于卓益忠站不住了——
“娘娘。”
卓益忠犹豫半响,终究还是豁出了老脸,道:“绮儿做的事,为父想不到也不敢想,我已经罚过她了,如今她也知道错了,你向来大方得体,就原谅她这一次,若还是有下次、”
卓幸打断他:“下次?父亲觉得,我死里逃生后还会给自己留个下次么?”
卓益忠一噎,久久没再回话,抬脚转身欲离去时,又回头道了句:“为父别无所求,只希望你妹妹能嫁得良人,至于皇上,那是想不得也不敢想了,你如今去了后宫,若是有为难的,只管与家里说,毕竟……毕竟你还是我卓府的女儿。”
卓幸捏紧了宽袖,待卓益忠走远她还保持着方才的动作,脚都站麻了。平华与粉萃在耳边唤她,唤了好几声她才动了动。
粉萃道:“小姐,虽然夫人待小姐与小小姐有偏颇,但老爷到底还是公正些的,老爷是疼小姐的。”
卓幸敛了眸,出声说:“他只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罢了。”
犹记前世,第一个要赶卓琦出门的就是卓益忠,因为她害卓琦落水,谋害亲妹,令卓家蒙羞。
而这一次,只不过她与卓琦的命运倒了过来,卓琦成了令卓家蒙羞的那个人。
卓益忠是忠臣,却是无情之人,对她,对卓琦,对身边人,皆无情,无人可抵过他的功名与脸面。
“哟,这不是幸妃吗?”身后一声尖利的嗓音传来,听的卓幸左眼跳了跳。
来人正是余妃,由宫女搭着手一扭一捏的走来。直至卓幸面前,余妃轻哼一声:“本宫可记得,当日幸妃与本宫说,从未有入宫的心思呢。”
卓幸眉间淡然,从容自若的笑笑,道:“当日所言确实不假,奈何皇上非要我入宫,我又怎好拒绝?”
她这一番话说的气息悠然,平白无故多了几分得意的意味。
余妃向来是个绷不住的主儿,没两句就露了脸色,咬牙切齿道:“你别以为坐上了妃位就能与本宫平起平坐,本宫为皇上孕有一子一女,是妃位之首!”
卓幸懒得与她在这儿过道上争执,轻轻哦了声,提步就要走,这个时候快到用膳时辰了,她还有事与皇帝商量呢。
余妃见卓幸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急的就要上前将人拦下,粉萃下意识挡了一把余妃,那余妃后退几步,竟弱弱的倒了下去。
粉萃吓傻了,喃喃道:“小、小姐……”
余妃还趴在地上,身边一众宫女太监也没说要拉她一把,任她指着卓幸道:“你才刚刚进宫便不守尊卑,好大的胆子,今日是本宫,明日、明日岂不是要冒犯中宫!”
好大一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