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轻阿粱的痛苦,何大夫让药童给阿粱熬了一碗药,效果类似麻醉。
何大夫手法利落,一棍子下去,阿粱痛的满头冷汗。之后,何大夫给阿粱把骨头重新接好,上药,上夹板,固定。
“你这娃娃有点虚,你暂时住医馆里,老夫给你调理调理。”
这就是为什么秦择要在这家医馆帮工几个月,他要跟医馆里的人处出感情,得到他们的喜欢,这样秦择所求的事,医馆里的大夫和药童才会自发的尽心。
等阿粱喝了药睡下,狗剩刚要告辞,却被老大夫叫住。对方观察狗剩的面色,然后又给狗剩号了号脉,何大夫皱眉:“你这娃娃怎么身体也不太好。”
狗剩尴尬。他一个乞丐,身体好才怪。
何大夫又捋捋胡子:“回头也给你调理调理。”
狗剩弱弱:“我我没那么多钱。”
何大夫摆摆手:“不是什么名贵药。”
药费贵,其实真正贵在诊金。当然富贵人家,肯定会要好药材。
但很多便宜的草药,用对了,其实也很有效。
狗剩离开了医馆,他还要去卖糖葫芦,寒风凛冽,他一颗心热烫烫的,在灰色的天下,狗剩那双眼睛亮极了。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或许是受到狗剩情绪的感染,本来匆匆走过的人,也停下来问狗剩的糖葫芦怎么卖。
狗剩脆生生报价:“叔,我用糖可足了,我家糖葫芦吃一口能甜到心里去。”
男人笑了:“行,给我来一串。”
晚上时候,狗剩的糖葫芦卖完了,他捧着一袋子铜板去了医馆。
他刚进医馆,阿粱就醒了,右腿还是很疼,狗剩把一袋子铜板给他。
“看到钱有没有好点儿。”
阿粱虚弱的笑笑,“好些了。”
狗剩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热。狗剩放心了些。
“你想吃什么,馄饨,卤肉面,还是包子?”
阿粱摇头:“不了。”
他治腿要好多钱的,阿粱想省点,可是肚子忽然咕咕叫。
狗剩从钱袋子里抓了一大把铜板走了。
“哎,等等——”
狗剩已经跑远了。
回来的时候,狗剩端着一碗热腾腾馄饨,怀里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大肉包,狗剩腋下居然还夹了一个很旧的汤婆子。
阿粱知道狗剩吃了东西,他才吃馄饨,配着肉包。耳边是狗剩兴奋讲述的声音:“我运气实在太好了。那女主人刚把汤婆子扔了,我就给捡了,再慢一点可轮不到我了。”
狗剩高兴道:“有这个汤婆子,晚上暖着你的腿,你的腿就会好的快。”
阿粱鼻尖一酸,他想忍住的。可是眼泪啪嗒就掉进了馄饨汤里。
狗剩哄他:“哎哎不哭啊,哭多了眼睛痛。”
阿粱“嗯”了一声,喊他:“哥。”
狗剩:“哎。”
阿粱:“哥。”
狗剩:“哎。”
阿粱:“哥。”
狗剩:“臭小子还吃不吃了。”
阿粱:“吃。”
吃饱了,等了小半个时辰,药童熬了药端来。
有两碗。
阿粱不解,药童笑道:“你哥身体也不好,得调理下。”
这种为身体好的事,两人根本不在乎药汤苦,大口大口喝了。
入睡前,狗剩给汤婆子灌了开水,然后用布隔了七.八层,放阿粱腿边:“烫了就说啊。”
阿粱用力点头。
这时药童来给阿粱的伤腿换药,随后还给屋里弄了炭盆。
阿粱和狗剩受宠若惊:“不不用这么麻烦。”
狗剩小声道:“我们钱都不够。”
“放心吧,不会多收你们的。”药童心说,秦哥早付了钱。
第70章 调包后被养坏的真少爷09……
冬天容易养膘, 也适合养伤。
阿粱躺在医馆的小隔间里,暖和和的,他听着外面的大夫在给人诊治, 药童在给人挑拣药, 十分热闹。
大青叶原来能凉血利咽, 清热解毒。
牛膝能补肝肾, 利尿通淋。
还有地胆草,车前草等等。
阿粱一个人有点无聊, 跟着记这些草药和功能,反而感觉时间过得快。
中午时候,狗剩过来了。还端着一大碗骨头汤。
阿粱又惊又喜:“哥,你”
狗剩笑嘻嘻道:“猪骨头便宜, 咱不能天天吃肉,猪骨头还是可以的。”
狗剩把碗放旁边,然后从怀里摸出油纸包, 里面包着热腾腾的馒头。
“骨头汤是荤腥, 直接喝容易腻,你先吃一个馒头垫垫。”
阿粱笑着应了。
开始都还好好的, 等阿粱喝了小碗汤, 脸色就变了。
这汤的味道…
可惜狗剩没注意。
阿粱慢慢放下碗,狗剩还催他:“干嘛呀,快吃呀。”
阿粱道:“哥,熬骨头汤得很久吧。”
“你上午还要去卖糖葫芦呢。”
狗剩的瞎话张口就来, “没事儿,哥起早点就好了。”
狗剩把棒骨夹到空碗里,让阿粱吃,“等会儿把里面的油膏吃了, 知道吗?”
“你要觉得腻,再配半个馒头。”
阿粱没说话。
之后几天,狗剩不是给他送骨头汤,就是鸡汤,还有鱼汤。
狗剩每次都是吃了之后再过来的,这段时间,不仅阿粱,狗剩也长肉了,脸色红润润的。
狗剩还劝他:“再吃点肉,对身体好。”
阿粱本来想忍忍,但还是没忍住,“他找你了对吧。”
狗剩心里那一个咯噔,他打哈哈:“什么,什么东西,我听不懂。”
阿粱不说话,只是坐在床上静静看着他。
气氛僵持时,阿粱突然抱着伤腿哀嚎。狗剩都吓懵了,刚要上前,一道高大的身影更快出现。
“哪里痛?”
“大夫,何大夫。”
然而阿粱脸上的痛苦之色立刻收了,他冷冷的望着一脸关切他的男人。
“我说了,不要你管。”小孩儿垂在身侧的攥紧了,还在微微发颤。
秦择抿了抿唇,不语。
阿粱用力一推他,就想下地跑走,结果中途就被人捞起来。
“你腿还没好,不能下地。”秦择温声道。
阿粱一下子爆发了,“我说了不要你管。”
“我就是死了,残了,都跟你没关系。”
他声音太大,又含着悲愤,其他人都看过来。阿粱脸色涨的通红。
秦择当机立断,用被子裹着他,把人抱去了后院。
中途阿粱一直在挣扎,眼眶都红了,狗剩犹犹豫豫的跟上去。
后院很安静,空气里都是药材特有的气味。
秦择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抚在阿粱的后背。来回走动。
这种明显安抚小孩儿的动作很有效,阿粱闭上眼,再睁开时,凉凉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择顿住了。
实话实说,秦择确实做错了,秦粱不像桃月,桃月是成年人,桃月遇到什么都是桃月自作自受。
秦粱是个孩子,改变秦粱上,秦择过分理智与冷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