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果果打到重宁头上,他愤怒回头,结果看到打他的是谁后,傻眼了。
周围树上不知何时蹲满了猴子, 大小不一,但对方都愤怒的瞪着他。
小猴子眼包泪花,对身旁的大猴子指着重宁激烈跳脚:“吱吱——吱——”
“唧——!!”
几十只猴子涌上来,重宁瞳孔猛缩,咻地蹿出去。
“爹,救命啊啊啊啊”
秦择无奈,捞起重宁飞下山,身后投来的果果远远落在地。
重宁心有余悸:“这些猴子真小气。”
秦择忍无可忍,给他脑门一个弹崩:“谁让你欺负小猴子。”
小孩儿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就…就跟它玩。”
秦择:“那你以后吃东西时,爹也都抢走,当你面吃掉。”
重宁的小身子都绷直了:“怎么可以这样!”
秦择斜他:“那你知道错了吗?”
小孩儿气鼓鼓的别过头。
温和的声音随风传进小耳朵中:“还记得爹教你的,勿以恶小而为之吗。”
“小猴子不会说话,但它被你抢了果果掉眼泪,你看得到的,对吗。”
小孩儿缩了缩脖子,有些气弱。
秦择摸摸他的狼耳朵,像是无奈又像是宠溺:“重宁,真正的强者不仅强在修为,更强在心性,悯弱不畏强。”
重宁有些懂,又有些不太懂,“爹让我以后吃素吗。”
秦择被逗乐了:“那植物也能成精,有生命呢?”
重宁超大声:“爹让我饿死不成。”
“你想什么呢。”秦择捏捏重宁的狼尾巴,惹得小孩儿炸毛。他道:“你也是宝贵生命。”
“爹给你举个例子,你饿了,需要吃十只兔子,这没问题。可你偏偏要杀一百只,只吃十只,剩下九十只杀着玩,这便是作小恶了。”
“谁杀了一百只兔子了。”重宁小嘴撅的老高。
秦择曲起手指,在他小嘴巴上刮了一下,笑道:“说道理你听不懂,爹给你举例子,你也不高兴。嗯?”
重宁控诉:“这例子不好。”
秦择好脾气应道:“好,下次爹拿自己举例子。”
重宁点点头,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别扭道:“我不小气,你可以拿我举例子,但不能举不好的例子。”
秦择眼角抽抽。
这是让他变着法夸人呗。
重宁趴在秦择的肩头,脑子里浮现小猴子泪眼汪汪的模样,心里生出一点小小的愧疚。
这次下山,他就,他就给小猴子带糖葫芦做补偿嘛。
下山后,重宁的狼耳朵被布包起来,照旧还是秦择抱着他,广袖挡住了狼尾巴。
不是第一次下山,重宁看着人类修的路,看着周围的草木,依然觉得新鲜。
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位老农,秦择上前礼貌打招呼:“老伯好。”
老农很少见到眼前这般温润的男子,下意识笑道:“公子有什么事啊。”
秦择:“请问老伯,不知宁水村往何处去?”
老农面色一变,警惕的看着秦择:“公子可是去寻人?”
秦择莞尔:“我与一位宁地主有薄缘。”
秦择仔细想过,重宁过往简单,能让重宁感到心绪不对的人和事很少。
狼母之死,重宁早已报仇。
而重宁生父生母之死,也不该是这么浅浅的反应。
秦择用排除法,很快锁定了那位宁地主,对方对重宁释放了很大的善意,又是邀重宁坐牛车,又是请重宁吃东西。
修真界虽有束缚,但也不至于严苛至此。
重宁若是不管,顶多影响他一两日,之后就没影响了。
只是,讲书上的道理,小孩儿很难明白。不如实践来引导他。
老农半信半疑,他上下又打量秦择一眼,他说不出这位青年哪里好,但对方给人感觉很舒服。
老农叹气:“那位宁地主近来不好过啊。”
秦择抱着重宁,按照老农指的方向寻了去。
【宁地主一直没孩子,所以到处求神拜佛,直到有天来了高人,说宁地主家里有脏东西,影响子嗣,宁地主吓坏了,又出钱又出力,大半身家都砸进去了,求高人救命。谁知道高人居然是假的,是个骗子。】
【骗子逃走时摔破了头,当场就死了,然后就赖上宁地主了,总之…哎,宁地主平日宽厚,谁想到会这般倒霉。】
秦择想起老农口中的【骗子死了,骗子赖上宁地主】,心里有了计较。
近正午时分,秦择出现在宁水村村口,然而热闹的小村庄,此刻寂静寥寥。若不是家家户户上空有炊烟冒出,秦择都要以为村庄没人。
重宁四处张望,小鼻子动了动:“爹,那边有臭味。”
宁家院内。
圆润的宁地主此刻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他跪在地上彭彭磕头,额头出血也不顾。
“老爷,老爷别磕了。”
妇人跪地哭求:“高人求您高抬贵手吧。”
“高人,高人求您了,我家老爷真的撑不住了。”
“高人,求求您饶他一次吧。”
堂屋上首的座椅上,肉眼看不见的虚影倨傲地昂着下巴,“桀桀——”
“现在求饶,晚了。”
罗四是个骗子,以前只骗点小钱,直到他无意中得到一个残旧的琉璃瓶,这瓶中有神物,每次在目标人物家里祸害,然后罗四再出面解决。
罗四的【高人】之名远扬。
期间,他女干.淫幼女,残害人命,以鬼神之说将质疑过他的人活活烧死,或沉塘淹死,大肆聚敛钱财,两年时间,他身上背负大大小小罪孽上百起。
后来他路过宁水村,瞄中了宁地主,然而宁地主平时行好事,有福缘。罗四那些伎俩威力大减。
紧跟着宁地主又遇到秦择和重宁,善意结缘。秦择当时帮了宁地主一把。
没想到罗四不知收敛,变本加厉。他亲自上宁家,诈骗宁地主的钱财很顺利,但罗四又看上了宁地主的小妾,欲行不轨时却被宁地主撞破。
宁地主再不信罗四是高人,扬言要将罗四捆绑送官,罗四本就只是个小混混,见这架势立刻被吓回原形。
仓促间,他只记得带他的宝贝琉璃瓶逃跑,结果踩滑摔死了。
罗四临死前的一滴鲜血溅在琉璃瓶上,残旧的琉璃瓶彻底碎裂,瓶中东西放出。
罗四罪恶多端的魂体得到滋养,他怨恨宁地主,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他不想一下子把宁地主弄死,他要慢慢折磨宁地主。
“学狗叫。”
宁地主不再疯狂磕头,而是对着上首张嘴:“汪——汪汪—”
“打两个滚。”
宁地主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宁地主的妻妾泪如泉涌,“高人,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
“你罚妾身吧,不要再折辱老爷了。”
罗四冷笑:“去把你小妾的衣服扒光,大庭广众*她。”
宁地主一万个不愿意,眼神挣扎痛苦,可他的身体走向小妾。
“老爷?”
大耳瓜子扇下来,小妾摔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宁地主暴力的撕扯她的衣服。
“不要,不要啊老爷……”
………
眼前的院子青砖黑瓦,周边还栽种了金银花和绿竹,很是气派雅致。
然而此刻,小院里传来妇孺的哀嚎和哭泣,以及一道不明的气息。
就在宁地主要扒下小妾的里衣时,宁地主僵住了,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看着衣衫不整的小妾又心疼又愧疚。
他忙把外袍脱了给小妾披上。
罗四怒了:“老子让你把小妾扒光了*,你在干什么。”
“你是不是找死。”
“找死的是你!”一个五岁的男童临空而降,小脸绷紧,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欻欻喷火。
“一个低阶鬼修也敢猖狂!”
罗四心里一慌,他仗着对方看不见自己,想溜。
然而一团火球袭来,罗四现形。
宁家人看着一身正气的小娃娃,宁地主泪失当下。
“重宁,重宁—”
宁地主看着重宁,眸光大亮,犹如溺水之人抱着浮木。
罗四恼羞成怒:“一个小逼.崽子敢管爷爷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