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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长公主之令 谨遵长公主之令 第85节

霍夫人听得心都在抖,她听霍余似要赶尽杀绝的话,控不住情绪,失态厉声:“霍余!”

但当她抬头对上霍余视线时,她从未觉得有一刻这么冷过,仿佛从骨子中都透着股凉意。

霍余眼中只余厌恶。

“娘会觉得怨恨,是因觉得我和公主亲近,就对公主失了敬畏之心。”

“可娘觉得对于公主来说,我当是什么?”

“我所想,本就艰难,绝不允许任何人成为阻碍。”

霍夫人颤声:“若我不同意呢?”

霍余抬眸,和霍夫人对视,声音很平静:

“在娘心中,白家比儿子重要,而儿子心中,自也有比父母家族重要的妄念,父母恩情不敢忘,但此事之上——无人例外。”

作者有话说:

霍夫人:媳妇重要,我重要?

霍余:白家重要,儿子重要?

【小霍委屈,我还在面试中,就不要拖后腿了】

今天断网了,搞网络晚了一会儿

这章将近四千字啦,晚上加更~

第73章

霍夫人自觉和霍余的谈话隐晦,殊不知这宫中并无秘密。

这番对话很快就传到陈媛耳中,彼时,陈儋就在一旁,听霍夫人对陈媛似有怨怼,脸色瞬间一沉:“不知所谓。”

陈媛眉眼间闪过一抹轻讽。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一旦她认为你可亲可近,就会对你提出要求,若达不到就会心生怨恨,认为你明明抬手就可以满足她,为何不愿成全她?

但,能做到,就要成全她?

贪而不自知。

陈儋皱眉看向陈媛:“他住在你府中,总归不伦不类,白氏敢如此大放厥词,所倚仗是何,我不说,你也知晓。”

倚仗的就是霍余,认为陈媛和霍余的关系似到了可婚嫁的地步,就消了对皇室的敬畏,渐渐地,她拿陈媛当的并非长公主,而是她儿子心仪的女子。

陈儋只要一想到白氏如今所想,就恶心厌烦得厉害。

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妹,尚未和霍余有关系,就得白氏如此轻视,若日后小妹当真和霍余有了什么,她岂不是要爬到小妹头上作威作福?

亏他往日还觉得霍余是个好的。

陈媛轻飘飘地抬眸:“霍余不是你推给我的吗?”

若非如此,哪怕霍余当真对她用情至深,一开始也近不得陈媛的身,遑论如今的登堂入室?

陈儋堵声,半晌才讪讪地说:

“霍余本身自是个好的。”

单听霍余和白氏的对话,也挑不出错来。

只一点,陈儋心知肚明,男女婚嫁,看的岂止是二人?身份背景和家人,皆是重中之重。

最重要的,陈儋觑了眼神情不明的陈媛一眼,他有点摸不清小妹的意思。

若说她对霍余没有那种情谊,绝不会让霍余进入公主府。

可若说她对霍余生了爱慕,又似乎没到那种地步,如今白氏的一番话,都未曾令她有多少动容。

陈儋不由得好奇:“小妹究竟是如何想的?”

单论霍余,陈儋自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陈媛其实不解陈儋为何这么气愤羞恼,她无语地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

“她许是高估了霍余在我这里的位置,我未嫁人,想当驸马者前仆后继,哪怕有一日当真看上霍余,亦是他为驸马,而非我入国公府。”

“纵为夫妻,亦为君臣,岂有失了规矩的道理?”

白氏当真脑子生了包,哪怕她和霍余当真成亲,她不摆着公主的架子,让国公府日日请安,她就偷着乐吧。

陈媛轻嗤:“何况,我和霍余一无名,二无份。”

陈儋听出她话中何意,对白氏的那股愤怒都消了大半,不知不觉对霍余生了分可怜。

他心中轻啧了声,谁摊上小妹,恐怕都得折掉半条命。

的确很可怜霍余,但陈儋不仅没有替他说话,反而幸灾乐祸地添油加醋:

“小妹还有一个月余就要及笄,必须要大办一场,这半年你被霍余缠住,倒叫许多人忘了你的身份。”

陈媛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却信他不会害自己,蹙了蹙细眉,恹恹地提不起兴致:

“女子及笄礼能有何大办?”

不过是个生辰罢了,远不如男子及冠时隆重。

陈儋诚心要给霍余添堵:“公主及笄后,就可挑选驸马了,也是时候敲打敲打一些人,让他们知晓自己的身份。”

陈媛不明所以地觑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这些事:

“皇兄看着办就是。”

出了坤宁宫,陈媛刚穿过小径,就遥遥看见霍余候在凉亭处,似在等她。

陈媛眉眼间的情绪稍有些寡淡,她几不可察地抿紧了唇瓣。

霍余和霍夫人的那番对话并非对陈媛没有影响,她没想到堂堂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居然那么拎不清,可惜了,她又并非霍余不可。

若非白氏这么多年的确勤勤恳恳,没有一丝二心,她今日必让霍夫人知晓何为祸从口出!

霍余上前来,见公主情绪淡淡的,不由得问:

“谁让公主不高兴了?”

陈媛觑了他一眼,除了他,还能有何人?有些人当真没有自知之明。

霍余猜到什么,顿时苦笑:“公主,祸不及子女。”

看似淡定,却无人知晓袖中他狠狠掐紧了手心,他比谁都知晓公主的冷情。

若惹了她不悦,哪怕二者前一刻还耳鬓厮磨,下一刻,她就能当机立断地让人滚。

陈媛不知他心中的煎熬,慢条斯理地冷呵:

“真可惜,皇室向来喜欢连坐。”

对霍余的迁怒的确很少,许是那句“无人例外”过于振聋发聩,让她至今心中还存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不过仍旧待霍余没有好脸色就是了。

距离午宴还有会时间,陈媛没有直接去太和殿,而是转身去梅林,霍余有点怔愣地和她同行,还有些未回过神来。

事态发展得出乎意料,一路上,霍余不断地偷看公主。

陈媛被他看烦了:

“今日回去后,你就搬回太尉府。”

这话至今,她提过三次了,每一次都被霍余打着含糊逃了过去,但今日,陈媛不想纵着他了。

霍余心尖狠狠一颤,他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半晌,他才闷声传来一句:

“我不。”

他从未如此明晰地拒绝过陈媛。

陈媛回眸,她看了霍余很久,倏然,她轻轻地呵了声:“你赖在公主府又如何?”

她挑明了和霍余说:

“我自始至终就从未想过要嫁给你,你赖得了一日两日,难不成还能赖我一辈子不成?”

她没有说的是,她也从未想过要和任何人成亲。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晓,寒毒缠身,这辈子都可能无法有孕,她亦不愿有孕,若当真嫁人,眼中就容不得一粒沙子。

所以,何必祸害旁人?

霍余脸色顿时煞白,血色几乎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了解公主,所以,他听得出,这句话,公主说得平静果决,甚至斩钉截铁地没有一丝余地。

她是当真从未想过要嫁给他。

可,她曾在清醒时亲吻他,亦容他在她房间过夜,即使未发生过什么,可论繁文缛节,二人间差的不过是那层名分罢了。

他以为,只待她及笄,名分成亲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而现在公主告诉他,她从未那样想过,一切皆不过他多想罢了。

霍余浑身似冷凉,手指僵硬得无法动弹,在公主有些不耐将要转身时,他忽然拉住了公主,他听见自己说:

“我能。”

陈媛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霍余颤着手攥紧她,一遍又一遍地和她重复:

“我会赖着公主一辈子。”

前一世,他不得名分,如今不过延续罢了。

待陈媛,他前世今生都卑微到了极点,他只是想要陪在她身边,仅此而已,名分不过今生妄求罢了。

她若不想给,他不要就是。

陈媛没曾想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他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可在自己面前,却无数次弯折下腰来。

平白地,陈媛生了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