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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宠记 荣宠记 第166节

那孩子双手被反剪于身后,嘴巴也被堵上,大眼睛里都是惊恐。见到丁兴,眼睛倏然一瞪,神色激动,想要跑过来。

刚跑两步就被霍山拎了回去,还在他肩顶重重一捏,那孩子两眼蓄满泪水,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丁豆儿!”

丁兴惊恐地喊了一声,对着霍山怒目而视:“欺负妇孺,你不得好死!”

他两手死死握成拳头,身子都在发抖。

“放了丁豆儿!”

怒火在庄明宪心中燃烧,她愤然道:“傅文!你要做什么,冲我来就是。”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傅文眉头一挑,看了身后的马车一眼。

庄明宪死死抿着唇,忍着想要对傅文破口大骂的冲动,一步一步走到傅文的马车边。

“王妃!”

丁兴懊恼地喊了一声。

与此同时,霍山把丁豆儿丢给丁兴,又拖出一个女子,推到丁兴面前。

那个女子身量娇小、皮肤白皙、姿色娇柔,容貌跟庄明宪有五六分的相似。

她发型服侍都跟庄明宪差不多,从侧面看,有像了几分。若是从背后看过去,更是难以辨认。

庄明宪大吃一惊,隐隐明白了傅文的用意。

“丁兴。”傅文冷冷道:“还不快带你们睿王妃回去。”

丁兴牙齿咬的咯吱响,却也知道若是庄明宪不回去,必定会引起旁人猜测。可傅文究竟要做什么?

想到傅文从前跟庄明宪定过亲事,丁兴只浑身冰凉,庄明宪这一次怕是真的难保清白了。

到了那一步,庄明宪又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陆铮?

丁兴想到了,庄明宪也想到了。

她的脸色苍白,身体紧绷,唇因为紧紧抿着,一丝血色都没有。

她以为傅文是想利用她对付陆铮,她错了,傅文的目标是她。

这个恶毒的人,恶心的人!

她只想离他远远的,根本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傅文看着庄明宪苍白的脸色,心中烦闷,眸色越来越寒,他上前一步抓了她的小臂,想推她上车。

庄明宪身子一僵,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她一抬手,重重地给了傅文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特别响亮。傅文牙关紧咬,腮边的肉抖了两下。

庄明宪已上车放下了车帘,看都不看他一眼。

傅文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他喊了一声:“走。”也上了马车。

丁兴抱着丁豆儿,愤恨地看着他们离开。

……

傅文盯着庄明宪看,目光阴森如毒蛇。

庄明宪看了他一眼,眸中俱是恨意。

这个傅文,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傅文,是有两世记忆的傅文,是那个前世毒杀了她、今生掳了她的傅文。

她如何能不恨?

傅文的视线一直紧紧锁着她,见她脸色苍白,颧骨处却透着红,显然怒极气极。乌黑柔软发丝微微凌乱,发髻上的珍珠小发簪摇摇欲坠,随着马车的摇晃在她耳边摇曳,衬得她雪白的耳垂圆润可爱,楚楚动人。

傅文伸手,想将她发簪扶好,庄明宪却身体一偏,同时伸出胳膊,拨开了他的手。

她身体绷得极紧,眼里除了防备就是厌恶。

傅文只觉得心头刺痛,痛得他理智全失,他突然探身,将她按在车壁上,钳住了她的下巴。

“庄明宪!”他死死摁着她,声音比寒冰还凉:“你是不是忘了,究竟谁才是你的丈夫!”

庄明宪与他对视,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不去死?你知不知道你究竟有多讨人厌!我从未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傅文!你听好了,我庄明宪的丈夫是陆铮。”

傅文勃然大怒。

他费尽心机做的这些事全都是为了她,她却说陆铮是他的丈夫。

那他呢?

她当他是什么?

好个不知羞耻的……明明有前世的记忆,明明知道他是她的丈夫,竟然琵琶别抱,与陆铮勾搭成奸,甚至主动求嫁!

好不知廉耻!

傅文恼羞成怒,给了庄明宪一耳光:“你休想!你只能是我傅文的人。”

羞恼之下,这一巴掌几乎用了他全身的气力,庄明宪的脸立马就红肿了一片,嘴角也流出一丝鲜血。

只是她眸中的神色并不曾改变,依然是又恨又厌恶的。

傅文又悔又痛,松开了手。

“为什么?”

沉默半晌之后:“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你不配问!”庄明宪用衣袖擦口角的血迹,冷笑道:“我与你无话可说。”

“陆铮就那么好?值得你对他如此?不惜主动求嫁?”

庄明宪不语。

心中却依然冷笑连连。

前世傅文跟她说的话,加在一起恐怕都没有今天多。

“好。”傅文不再发火,反而阴测测地笑了。

“看来你还奢望着陆铮来救你。”

“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陆铮会为你做到哪一步,是不是连一个残花败柳也愿意毫无芥蒂的接纳!”

庄明宪心中警铃大响,傅文以欺身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

庄明宪伸出脚,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踹傅文,趁着他分神的当口伸手拔下头上的珍珠发簪,对着傅文的肩膀狠狠刺了下去。

傅文吃痛,越发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撕扯她的衣裳,脸也越贴越紧,想亲吻她。

他的气息扑过来,庄明宪浑身发抖,心里的厌恶翻江倒海般涌上来,她“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傅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神色骇然,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在她的肚子上。

“你……”

只说了一个字,他就说不出来了。

他心头像被大锤重重击打,痛得他无法呼吸。

“停车!”

傅文狼狈地下了马车。

庄明宪快速穿好衣裳,然后给自己号脉。

脉象正常,她又回忆了自己上次小日子的时间,知道并未有孕,重重松了一口气。

以傅文的性格,她若是有孕了,孩子必定是保不住的。

马车又猛然停下,傅文掀了帘子进来,将一支燃着的香拿了进来。

软筋散!

庄明宪惊骇非常,忙伸出手捂住了自己口鼻。

没用的。

除非她不呼吸,否则她一定能闻到这软筋散的味道,一定会手脚发软任由傅文摆布。

不、不要!

庄明宪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茶水,软筋散过滤了水之后,效果会大打折扣。

可惜傅文比她更快,他抓过茶水,扔了出去。

庄明宪扒住车窗,努力不闻车内的味道,傅文捏了她的小腿,褪她的鞋袜。

明知道他是故意让她闻软筋散的味道,庄明宪还是不能无动于衷,她举手用簪子想再扎傅文,手却无力地软了下去。

不要,不要。

意识是清醒的,身体却不受自己摆布,庄明宪想着傅文刚才的举动,只觉万念俱灰。

她后悔了。

刚才那一簪子,她不该扎傅文,她应该扎自己。如果她死了,就不会受这样的羞辱了。

当傅文一点一点靠近的时候,庄明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她并不因为憎恨、厌恶而闭上眼睛,只是看着,那眼神好像在说,傅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傅文只是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到软摊上,就坐到了她的对面。他没有做什么,只是捏着庄明宪的簪子,冰凉的视线在庄明宪脸上与小腹上徘徊。

每一刻对于庄明宪都是煎熬,她却不敢过分沉溺于痛苦后悔,只集中注意力注意周围的一切。

马车经过了一段颠簸的路,慢慢变得平缓,周围依然安静。

庄明宪猜测,他们应该离开了山坳,却并没有进城。此刻的京城不管哪里都很热闹,若是走官道,路上也不会这么安静,他们应该还在京城郊外。

庄明宪计算着时间,判断着方位,心里渐渐有个想法。

狡兔三窟,傅文怕是要去他在京郊的别院了。

庄明宪猜的没错,傅文的确是要去别院,只不过他很清楚丁兴这个人。

他忠心耿耿,认准了一个主子之后就再不会更改想法,只一心护主。主子遇到危险,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营救,绝不会因为危险重重而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