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楼的蟹黄小笼如果名不虚传,皮薄馅嫩,汁水浓郁,蟹香扑鼻。顾覃兮随即又消灭了第二颗,喝了一口醇香的豆汁,然后转向枣香扑鼻的红枣糕。没过一会,蟹黄小笼和红枣糕就被吃了个精光。
“怎么样?味道如何?”顾覃兮吃完,迫不及待的问萧二姑娘。萧二姑娘喝完最后一口豆汁,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好吃,不愧是听风楼的招牌,下次有机会我们还来这里用早膳如何?”
顾覃兮当然同意,两人又在厢房坐了一会,顾覃兮问道:“表姐接下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她们要出府游玩完全是一时兴起,根本没有目标,她有十年没在京中,自然比不得萧二姑娘熟悉。
萧二姑娘想了想道:“给祖母绣的松柏图还少一种绣线,我想先去绣庄看看。”
“先去绣庄,然后我们去一趟陈将军府,我想去看看陈蓉。”自从皇家学院停课之后,她和陈蓉已经有好久没见过了。她还真的有点想那个圆圆脸,一样爱吃的陈蓉。
萧二姑娘没意见,她知道陈蓉是顾覃兮的伴读。两人在萧二热情的笑容下上了马车,车夫一挥马鞭,马车朝着绣庄缓缓行去。
辰时,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不断可以听见外面传来的叫卖声,还有马车相遇时,滚滚的车轮声。顾覃兮正和萧二姑娘下棋玩,看准了一个地方,正要落子马车突然一个踉跄。
萧二姑娘没坐稳,眼看就要一头撞到车壁上,顾覃兮眼疾手快的一抓,扶着萧二姑娘坐好。顾覃兮吩咐阳春道:“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阳春掀了帘子出去。
就见对面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车夫是个肌肉纠结的壮汉,车边站着两个俏丽的丫环,车后是几个和车夫一样肌肉结实的壮汉。其中一个俏丽丫环此时正满脸蛮横的喊道:“对面的,不知道这是郡主的马车要避让吗?”
两辆马车面对面停着,对方显然是刻意找茬。
阳春道:“姑娘这话说的不对,按礼这是超一品国公府车架,按实大街道路宽阔,能容下三辆马车一齐通过,无论怎样都不该是我家马车避让。”这条街上多是普通百姓,此时见有冲突发生,全部围了过来。
“这位姑娘说的对,合该如此。”人群中有书生看不惯郡主车架如此嚣张,出言支持。书生刚说完,就被身边的好友扯了一下袖子,“你不要命啦,管这个嫌事做什么,你可知道对面的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位姑娘说的有道理。”
“我告诉你,对面的可是福宁郡主,逍王次女,是出了名的蛮横不讲理。你要是被安福郡主记恨,就有你受的了。”书生友人一副你大祸临头还不自知的神情看着书生。
书生挺起瘦弱的小身板,毫不惧怕道:“怕什么,天子脚下,我不信一个郡主还能乱来。”
外面的谈话声顾覃兮听得一清二楚。逍王次女?她想起那个浓眉大眼,真性情的皇伯父。从皇陵事件后,逍王就和逍王妃启程去了封地,只留下逍王世子和一女留在京中。
逍王世子是作为质子留在京中,就不知这福宁郡主是为何留下。而且听外面人的意思,这福宁郡主在京中还挺嚣张。一般的质子留在京中不应该是谨慎行事的吗?福宁也算半个质女了,为什么画风这么清奇。
“你!你们到底让不让。”俏丽丫环被阳春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指着阳春大叫。阳春背脊挺直,用态度回答。俏丽丫环不忿,想要上前来找阳春理论,马车的帘子被一只涂满鲜红色蔻丹的手掀开。
大红色绣牡丹花的百褶裙,露出的鞋尖上是一颗拇指大小的明珠。腰间一条金色的宽带,宽袖上用金银双线织成麦穗的纹样。再往上是盈盈一握的细腰,白皙修长的玉颈。
芙蓉面,如青黛似的柳眉,一双眼似三月江南的烟雨,蒙着淡烟色的江南水色。纤细柔弱,让人心生呵护,想把全天下最名贵的宝物捧到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美人红唇轻启,纤纤玉手一甩长鞭,生生破坏了她周身柔弱的气质。瞬间从一个纤美的弱女子变成颜色浓烈的牡丹,柳眉微挑容颜似火。
这是一个美得极端的女子,当她不开口时,让人心生怜惜,一开口,则让人生出征服之心。但美人总归是美人,就算是蛮横了一些,也美得让人窒息。周围百姓原本沉迷在女子美貌中,鞭子一甩瞬间退开一丈。
书生原本也沉浸在女子惊人的美貌中,回过神时,刚想要开口争辩几句,就被一边的友人捂住嘴拖了下去。开玩笑,福宁郡主一出来就甩了鞭子,书生凑上去就是送死。
“奴婢见过福宁郡主,福宁郡主万安。”阳春行了一礼,声音清脆的回道:“郡主,奴婢说的是事实,马车不会也不用避让。”她代表的是自家公主的脸面,这马车决不能让。
“是吗?”美人轻柔的问,鞭子却像灵蛇一般缠了过来。周围的百姓惊呼一声,不少人闭上眼睛不敢看,这一鞭子要是甩实了,那丫头的脸可就要毁了。这福宁郡主可够狠的,打人专打脸。
听见破空声,顾覃兮一闪身,在萧二姑娘还没看清楚她的动作之前出了马车。意想中的痛呼声没有响起,百姓一睁开眼,就见那来势汹汹的鞭子被抓在了一个小姑娘手里。
小姑娘一身嫩黄色的裙衫,鹅蛋脸,肤色白皙水嫩,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如圆月。虽然年纪小,还没长开,却不难想象长开后的姿容,必定不比红衣美人差。
围观的百姓内心沸腾了,二美之争不知道谁会赢。
“你是谁,竟然敢抓本郡主的鞭子。”红衣美人暗中用力,惊讶的发现鞭子纹丝不动,牢牢被抓在对面的小姑娘手里。她从小习武,底子打得扎实。以她的功夫,对付江湖上三流高手绰绰有余。
以往这一鞭子下去,常人不死也要脱层皮。而这次,鞭子不仅被人接下了,还被人抓着动弹不得。京中何时出现了这样的高手,年纪如此之小。红衣美人见围观的百姓,就差没拍手叫好了,恼羞成怒。
“你自找的。”红衣美人左手指间夹起一枚金针,朝着对面小姑娘的穴道打去。金针上有麻药,沾上一点立马昏睡。
顾覃兮飞快扭身,同时右手用力一拉鞭子,红衣美人就如同风筝一般高高飞起。“啊。”红衣美人惨叫一声,手下意识的还握着鞭子,乌黑的发丝在空中飘扬。王府的侍卫全部慌了神,“郡主。”
周围百姓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红衣美人身上,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美人在空中飞舞。
红衣美人闭上眼,不愿去看地下的人,更不敢去想自己落地后的惨样。美人衣裙翻飞,从高处缓缓降落,眼看就要砸到地上,顾覃兮动了。脚尖轻点,旋身飞转如同一只飞燕般。
飞身往上一个公主抱,稳稳的接住了落下的红衣美人。两人衣裙翻飞,发丝相交,四目相对,美得如同一幅水墨画,时光好像在这一刻静止。
这一幕太美,众人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同时都在心中感叹,这要是一个俊美公子接住红衣美人,就能成为一段佳话。现在么,虽然不能促成佳话,可两个美人相抱的画面实在太美,美得让人舍不得打扰。
☆、被求婚了
红衣美人纤长的睫毛动了动,如黑珍珠般的眼眸定定的望着顾覃兮。从她的眉,到她的眼,再到她勾起淡淡微笑的唇角,福宁郡主只觉得心跳加快,胸中像是凝聚了一团火焰,环在顾覃兮脖子上的手,不自觉的抚上她的下巴。
“我娶你,你嫁给我吧。”福宁郡主凑近,在顾覃脸上亲了一下。
顾覃兮:“......”
围观群众:“......”
顾覃兮半晌没能回过神,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刚刚她被一个美人求婚了?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她还被红衣美人亲了一口?想到刚刚的香吻,顾覃兮后背发寒,手一抖。
“啊!”福宁郡主直线坠落,翘臀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逍王府的壮汉围了过来,组成一道人墙,阻隔了围观百姓的视线。
“郡主,你没事吧?”两个丫环跑了过来,扶人的扶人,还有一个朝着顾覃兮飞眼刀,“你怎么能把我家娇贵的郡主摔在地上,还有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被我家郡主看上还这副表情。”
“我什么表情?”顾覃兮转头询问阳春的意见。难不成她把痛不欲生的表情表现到了脸上?不应该啊,伸手摸了摸嘴角,顾覃兮十分确定百分百是上扬的,她的笑容没那么难看吧。
阳春一本正经的回道:“公主,您的笑充分体现了,什么叫要笑着活下去。”这下子七个壮汉,两个俏丽丫环十八双眼齐齐望向顾覃兮。他们家郡主貌似摊上大事了,看上谁不好偏偏挑了个公主。
壮汉们心里的忧伤差点逆流成海,本来他们只等郡主一声令下,就立马上去抢人。可对方小姑娘是公主,他们可没那个胆敢在大街上抢公主,不过要是没人看见的地方或许可以试一试,毕竟是他们家郡主亲口求婚的人。
壮汉们思维发散,从抢人的方式到抢人成功的几率,又到抢到人之后,要怎么委婉的和逍王提郡主喜欢上了个姑娘。再到得到逍王和王妃同意后,他们家郡主的婚礼该挑个什么样的良辰吉日。
壮汉们心里是这么想的,眼神中就带出了那么点意思。顾覃兮嘴角抽了抽,“阳春,你瞎说什么大实话。”然后挥退一干围观群众蹬蹬上了马车。
马车里,萧二姑娘整个人都石化了。微张着小嘴,身子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转了转。
顾覃兮伸手在萧二姑娘眼前挥了挥,“表姐,你怎么了?”唉,表姐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有待加强,不像她,就算是被一个美人求婚了,还能保持着潇洒的姿势上车。
“表妹,我刚才,好像,好像听见。”萧二姑娘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脚,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不过用了个早膳的功夫,对表妹别有所图的人就又多了一个。母亲,女儿该怎么保护被人觊觎的表妹,萧二姑娘心中的小人早已泪流满面。
顾覃兮伸出一根食指,在萧二姑娘眼前来回晃,“表姐,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要是听到了什么,也是表姐你听错了。好,现在我们继续去绣庄,帮你挑选绣线。”
萧二姑娘的眼珠子跟着来回晃了几下,呆呆的看着顾覃兮吩咐人去绣庄,又僵硬的捧着顾覃兮递过来的茶水。表妹不会以为她随便晃两下手指,她就能忘了今天受到的打击么,太天真了。
另一边,福宁郡主上半身趴在软塌上,两个丫环替她揉着摔疼的翘臀。五城兵马司东城指挥使杨大人带人匆匆赶到,杨指挥使挺了挺背脊,顶着巨大的压力走到郡主马车边,“福宁郡主,下官是东城指挥使杨天,请问郡主刚才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杨指挥使揣着明白装糊涂,刚才这里那么大的动静,他这个东城指挥使要是不知道,趁早回乡养老得了。不过是福宁郡主名声在外,再加上另一边是镇国公府,他哪一头都惹不起。
听下属回报说只是发生了口角,他才特意拖到了事情结束姗姗赶来。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要是福宁郡主打国公府的小报告,他就左耳进右耳出,再来句下官位卑职小搪塞过去。
“没什么事,劳烦杨大人白跑一趟了。”车里福宁郡主柔和的声音响起。杨指挥使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福宁郡主惹了事,哪次不是把对方骂的狗血淋头。
“不敢当,都是下官分内之事。”杨指挥使拱拱手,“下官先行告辞了。”东城兵马司的人像来时那般匆匆离去。
“郡主,您不会真的看上公主了吧?” 含霜给自家郡主揉完屁股,才期期艾艾的开口。郡主如果说了是,她们是不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帮郡主顺利追到公主了。
福宁郡主眨了眨眼,狡黠一笑,“你猜?”含霜暗暗松了口气,不是来真的就好。不然,她该怎么向王妃交代,自家郡主看上一个小姑娘的事。就在含霜觉得无事一身轻时,她家郡主开口了。
“追上去,本郡主要好好和昭宁培养培养感情。”
萧二姑娘直到到了绣庄,游移的心神才回到身上。顾覃兮当先一步下了马车,“表姐,这是京中最大的绣庄吗?”这家绣庄开在东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总共有两层,从外面来看里面的格局不小。
古代连个绣庄都这么气派,顾覃兮咋舌。看来她已经脱离大启这个时代太久了,前十年在山上,没什么机会下山。之后又待在皇宫,外出的机会就更少了,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没好好逛过京城。
没听见回答,顾覃兮又唤了一声,“表姐?”
“表妹,你刚说什么?刚才想事情,没仔细听。”萧二姑娘微笑着挽上顾覃兮的手,她决定从现在开始,要紧紧跟在表妹身后,以防再一次发生突发意外。萧二姑娘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戒备着四周。
“表姐,这是京中最大的绣庄吗?”顾覃兮直接忽略掉萧二姑娘说的想事情,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萧二姑娘刚才在想的是什么事了。已经发生的就让它过去吧,她可不想再一次提起。
萧二姑娘挽着顾覃兮往里走,“不是,在城西还有一家叫锦绣庄的是京城第一家绣庄。前几天,我差人去问过,同色的绣线恰好被一户人家定了。我又赶着用,所以就来这里看看。”
两人刚走进大堂,身后响起了一道娇媚的女声,“哎呀,真巧。我们又在这里遇上了。”红衣似火的美人踩着莲步,水样的目光看向顾覃兮,眼中溢满了柔情。
顾覃兮被看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是挺巧的,我们前脚进屋,郡主后脚就来了。”这不是现代常用的搭讪方法么?原来早在古时就有了,有如此美人过来搭讪,如果是男子早就乐得找不着边了。问题是,她也是个女子,这就恐怖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拿来形容我们再贴切不过了。”红衣美人走近几步,腰肢款款美得不可方物。
萧二姑娘一个健步挡在顾覃兮身前,仿佛前边的美人是洪水猛兽一般,“郡主,既然遇上了,我们不如去厢房聊聊。”她怕这个郡主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惊人之语。
“既然,萧二小姐这么盛情邀请,我不答应就太不近人情了。”红衣美人率先走向二楼,走上楼梯时还回过头,对她们招了招手。
“你放心,表姐会保护你的,绝不会让郡主占你的便宜。”萧二姑娘握着顾覃兮的手,神情严肃的像是要马上上战场的将士。
顾覃兮拉着萧二姑娘上楼,“表姐,没事的。郡主只是爱玩,爱开玩笑,你别当真。”虽然被福宁郡主亲了一口时,她也有过怀疑是遇到百合了。可从福宁郡主的眼睛里,她只看到了戏谑。
都说福宁郡主蛮横无理,是有名的恶霸。可实际上也没做出伤天害理的事,福宁郡主甩出的那一鞭子,如果不是被她抓住了,十有八九是会打在地上的。在她眼中,福宁郡主更像是思想超前,爱玩爱闹的姑娘。
绣庄的伙计上完茶点后退了出去,顾覃兮让阳春泡了一壶玫瑰茶,“这是玫瑰茶,请郡主尝尝。”
福宁郡主接过闻了闻,笑眯眯道:“叫什么郡主,显得多见外啊。你我是堂姐妹,封号中都有一个宁字,应该比一般人更亲近。以后你就叫我福宁,这样子喊和亲姐妹一样。”
顾覃兮改口,“福宁。”福宁郡主这才心满意足的喝了口玫瑰茶,“昭宁,你们接下来要去哪?要不要随我去王府玩玩,这个时节池塘里的莲花都开了,我们可以泛舟,还可以采莲蓬吃。”
☆、捉弄
福宁郡主热情的邀请,要不是看还有萧二姑娘在场,恨不得直接上手把顾覃兮拽到府里去。这种一看就是有阴谋的邀请,只有福宁郡主才能如此大方的说出来。
萧二姑娘连忙拒绝,“郡主,不好意思今天恐怕去不了了。府中还有事等着我们,祖母也嘱咐我们要回府用午膳。”福宁郡主再怎么样,也不能拦着不让她们回去陪祖母用膳。
“这样啊。”福宁郡主拖着长长的调子,“那太可惜了,我还想着请你们去王府用膳。不过还好几天后就是老夫人寿辰,我去府中为老夫人祝寿的时候,昭宁你可要好好带我在镇国公府逛一逛。”
“一定。”
接下来,萧二姑娘用了半盏茶的功夫挑好了绣线。这期间,福宁郡主没说过话,安静地坐在一旁喝茶,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顾覃兮。萧二姑娘挑好绣线,飞快的和福宁郡主告别后出了绣庄。
那速度能媲美轻功了,含霜有些不解,“郡主,您为什么对昭宁公主这么有兴趣?”她家郡主虽说有时候胡闹了点,霸道了点,不讲理了点。可从没见过她家郡主如此锲而不舍,要往昭宁公主身边凑。
“太美了。”
“郡主,您是说?”含霜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没看见昭宁露的那一手轻功吗?”福宁郡主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能轻轻松松在平地飞起,又毫不费力的接住下坠的人,这是一般人能轻易做到的吗?更何况,昭宁还是一个小姑娘,这就更难得了。”
福宁郡主难得心情好对她解释,含霜趁机问道:“那郡主是想要?”做下人难,做福宁郡主身边的下人更难。犹记得两年前,福宁郡主在大街上抢了一个俊美书生回府。
府中下人以为福宁郡主是看上那书生了,所以派人过去把书生洗刷的白白净净,换上一身华服,准备给福宁郡主享用。书生痛哭流涕,口里说着宁死不从的话,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他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穷书生,没想到有一日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书生兴奋激动了一下午,面上还要装着悲愤的神情。哪知,福宁郡主看了一眼之后,就让人把书生带到花园,坐在花草间。
福宁郡主就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喝茶吃点心,偶尔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画上几笔。直到大半夜,福宁郡主困了回房睡觉,书生才被人放了回去。可怜那个穷书生,满心以为能发达了,不曾想连郡主的衣角都没碰到,还白白让草丛间的蚊虫咬了一晚上。
从那次以后,福宁郡主做出再奇怪的事情,他们都不会惊讶了。只是福宁郡主心思多变,想法一会一个样,这就苦了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就怕没能跟上郡主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