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涯头晕目眩的时候,晏颂缓缓松开她,云涯大口大口的喘息,头顶是他克制而隐忍的目光,仿佛一头处在饥饿边缘的野兽……
云涯被这样的目光惊到了,因为她就是野兽盯中的猎物,胆颤心惊中伴随着心动。
“晏哥哥,我说过的,你不用忍的那么辛苦,我早晚都是你的人,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关系呢?”少女娇柔妩媚的嗓音就像一种无声的邀请,肾上腺素急升,晏颂几乎要控制不住,捏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却在意识即将崩溃的那刻收住了。
晏颂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暗哑低沉,莫名多了几分性感的味道:“别想那么多,睡吧。”话落抱起云涯大步朝大床走去。
晏颂掀开被子将她放进去,刚起身要走,云涯一把扯住了袖子,晏颂挑眉望来。
云涯笑道:“晏哥哥,你说,一个男人要怎么泻火呢?”
晏颂呼吸一颤,眸光微眯,却还是尽量放柔了声音:“乖,睡吧,我去处理点事。”
云涯却不撒手,像个孩子似得撒娇,目光扫过他某个部位,眸光微微闪烁起来。
“你不准走,再陪我一会儿。”
晏颂无奈,返了回来坐在床边,“好,我不走,这总行了吧?”
云涯得意的勾起嘴角,单手猛然勾着晏颂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扯下来,晏颂猝不及防,一下子倒在云涯身上,直接被云涯堵住了唇。
温香软玉再怀,晏颂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忍了一次,哪里忍得了第二次,两人吻难舍难分。
云涯忽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媚眼如丝,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晏哥哥,我帮你泻火啊……。”
晏颂呼吸一沉,眸中倒影着少女此刻魅惑如妖的身影,只觉得身体难受的厉害,一团火上窜下跳,快要把他给引爆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手清凉如玉,他的手滚烫如火,相触的那一刻,就像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两人身体里齐齐掠过一抹电流,两人身体同时一颤……
“你……。”
“又不是没做过,你那么害羞干什么?”云涯娇小着,抽回了手。
夜色静静流淌,窗外风冷夜深,屋内,却是春色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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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 诸心非心 欢迎回家(二更)
孟淑景忐忑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踏进门,就见廊下背对着她的方向坐着一道纤瘦的身影,夜色里显得如此单薄凄冷。幽阁
孟淑景蹙了蹙眉:“华儿?”
那身影蓦然一僵,缓缓转过身来,秀气小巧的面容却显得十分苍白,不是晏华又是谁,那双眼睛红红的,似是刚刚哭过。
孟淑景大步走过来,本来心里就烦得要死,语气也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坐在这儿干什么?还嫌身体不够好吗?你是要让妈操心死啊。”
她对这个女儿向来格外宽容疼爱,还是第一次用这般重的语气说她。
“你眼睛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孟淑景逼近一步,沉声问道。
晏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垂下脑袋,低声道:“被风沙迷了眼睛,我没事,我现在就回去睡觉。”
话落转身就走。
孟淑景叹了口气,华儿生下来就被陆玉珂以什么克亲的理由给送到寺庙寄养,可怜这个女儿她连抱都没抱过,寺庙那是什么人住的地方,华儿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姑娘从小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十岁被接回来后,虽然外表乖巧,懂事听话,对她这个母亲也很孝顺,但她总是觉得这个女儿跟她总是隔着一层薄膜,华儿也不会像锦儿星儿一样对她撒娇,跟她要这要那,她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想到这里,孟淑景对陆玉珂的恨意又升了一层,要不是因为她,她的华儿从小娇养,身体怎么会弱成这样,又怎会对她这个母亲有所疏离?
孟淑景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在黑夜里渐行渐远,那黑暗仿佛要将她吞噬,有那么一瞬间,孟淑景心底有种不安的预感,但很快,她便把这种情绪压下,转身满身疲惫的回到房间,该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还有女儿要养,男人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了。
晏华回到房间,晏星正在追韩剧,剧里男主角得癌症,马上就要死了,怕女主知道真相接受不了,选择分手,任凭女主哭的歇斯底里,态度依旧坚决,所有苦往自己肚子里吞,俊美的男主角前一刻决绝残酷,却在背身而去的那刻,眼泪夺眶而出,那双眼睛里满是绝望和忧郁,深深打动万千女人敏感又感性的心,虐的观众心肝脾肺肾都疼,却还是忍不住追下去,一边为男主心疼,一边大骂女主傻逼,恨不得冲进去摇醒女主,这个男人为你承受了多少,你怎么有脸哭?
晏星边看边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脚边躺着无数废弃的纸巾:“欧巴……。”
晏华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戏剧来源于生活,而生活却远比戏剧所想象的要更加狗血残酷。
眼泪默默的夺眶而出。
最新更新看完,晏星点开了一挡娱乐综艺,看那些明星搞怪卖丑取悦观众,刚才还哭的跟个傻逼似得晏星这会儿笑的前仰后合,一仰头,看到站在身后的晏华,晏星吓了一大跳,赶忙跳了起来,就见晏华一脸泪水,如此悲伤无助。
“二姐……你……你怎么了?”晏星看了眼身后的电脑屏幕,笑声不断,晏华目光盯着屏幕,却泪水涟涟,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晏华抹了抹眼泪,转身走到床边:“我没事。”
晏星赶忙跑过来:“怎么会没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最近见你总是心事重重的,你以前说我是你的贴心小棉袄,你就告诉我呗,我替你排忧解难。”说着豪气万丈的拍了拍自己胸口。
晏华摇摇头,蒙头倒在床上。
晏星撇撇嘴,又跑过去看起了综艺。
晏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做了一个噩梦,她一下子就惊醒了,晏星抱着电脑打起了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晏华忽然有种倾诉的**,低声道:“星儿,五叔没多少时日了。”
“哦。”沉浸在游戏中的晏星根本就没注意听,下意识回了一句。
晏华心头忽觉悲凉,星儿为了一个电视剧虚拟的桥段哭的那般伤心,然而事情发生在身边亲人的身上,她却无动于衷,是她太感情用事,还是这个世界太冷漠?
她忽然有些万念俱灰,想到小时候住在寺庙里,日子清苦,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听着师傅们的念经声,那种声音仿佛有魔力般,让她的心彻底平静下来,后来她习惯了经声,不听着师傅们的晚课声她就无法安眠。
方丈师父为她取法名非心,取自金刚经——“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无所住而生其心,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晏星反射弧颇长,敲键盘的手指顿了顿,停止反杀,扭头看了眼晏华:“姐,你刚才说五叔怎么了?”
晏华笑了笑,那笑容却显得那般虚无飘渺。
晏星放弃游戏,跑过去说道:“是不是五叔情况不太好啊,要我说五叔熬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赚了,毕竟医生都说他活不过十岁呢,他现在都快三十了,多赚了二十年了。”
“姐,你不会是为了五叔才这么伤心的吧,我知道你从小跟他就要好,但生老病死什么的,咱想拦也拦不住啊,你还是想开点吧。”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晏星从小就不喜欢这个缠绵病榻的五叔,而且陆玉珂也不让她接近,对这个五叔自然没什么感情,就算死了对她来说也是不痛不痒的。
“我没事,你忙你的吧。”晏华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二姐,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睡不着,出去随便走走。”
晏华鬼使神差的走到晏南风的房间门口,在门口一站,就是大半夜。
她抬头看着夜空,星月低垂,寥寥无几。
她记得很多年前的夏天,她被孟淑景接回晏家,那是她第一次踏进晏家的大门,这里是她的家,她内心却满是惶恐不安,这里的繁华锦绣让她仿佛一脚踩进了另一个世界,虽是佛门之地长大,却终究还要在红尘里打滚,她渴望亲情,就像鱼儿渴望大海的拥抱,她生怕自己行差踏错一步,会惹来父母的不满,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内心是多么的惶恐啊……
她在晏家迷路了,她忽然害怕起来,是不是母亲不喜欢她?那一刻,绝望与伤心铺天盖地将她淹没,整个世界都是灰败的。
“爱哭的女孩子长大会变丑的。”忽然一道调笑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她仓惶中扭头看去,湖边的柳树下依偎着一道身影,那是个俊美的少年,他很瘦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跑,虽是盛夏,热的胸闷气短,这个少年全身上下却包裹的严丝合缝。
他的肌肤是一种经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细小的血管纹路如同张开的蛛网,在他的肌肤上留下鲜明的印记,乍一眼看去,如鬼般可怖,然而他的笑容却是那般灿烂,阳光从柳树梢拂过,洒落他眉眼之上,仿佛黑暗的地狱里投注来一抹光明,如此令人神往,他的笑容却比那阳光还要灿烂,那双眼睛清澈的如同清晨新荷上的露珠,干净、剔透、不掺杂丝毫杂质,只那一眼,她的心便沦陷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眼睛,如此好看的男人。
她脸上的表情傻傻的,少年走了过来,他走的很慢,走两步就要停下来歇歇,他终于走到她面前,掏出洁白的帕子温柔的擦着她脸上的泪珠,他的手很凉,像是寒冬的冰水,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苦涩味,那是常年被中药泡出来的味道。
“你是大哥家的小侄女儿吗?”他温柔的笑着,嘴角的弧度永远那么恰到好处,仿佛这个世界永远那么美好,永远也没有苦难和绝望。
她的眼中倒影着他苍白的模样,愣愣的说道:“你……是谁?”
他含笑,将帕子收了回来,揣回裤兜里,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
“你猜?如果猜对了,我送你一件礼物,当作庆祝你回家的礼物。”
回家……那两个字深深触动了她的心。
多年佛门清修,虽红尘眷恋,本性却淡泊名利,然而那一刻,她却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拼命想得到那个礼物,她本就聪明,根据称呼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份。
“你……是五叔吗?”那个传闻中体弱多病的五叔。
少年笑了起来:“答对了。”
“哎呦五爷,您怎么偷偷跑出来了,被大夫人知道就麻烦了。”一个胖胖的妇人远远的跑过来,张嘴叫道。
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一个东西塞到她手里,笑道:“这个送给你,欢迎回家。”
等少年走远,她看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木雕的小人儿,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雕工很好,将小女孩可爱的神态勾勒的栩栩如生,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是她这一生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后来啊,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家里,只有那个人,才是她唯一的温暖和安慰。
不管受到祖母和父亲多少责怪厌恶,只要那个少年一个阳光的笑容,便会融化她所有的伤心。
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那该多好啊。
可是有一天,那个少年突然把她推离了她的世界,决绝残酷,毫不留情。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绝望了,她哭着问为什么,他却说:“我区区残躯,连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华儿,你走吧,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陆玉珂像一个煞神一样出现,“你害得他的病情更加严重,还敢瞒着我带他偷偷出门,你这个逆女,给我滚出去,再让我发现你接近风儿,我就敲断你的腿扔到寺庙里。”
从此,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从袖子里滑出木雕,一遍遍的抚摸它的脸,那脸蛋因为经年累月的抚摸,已经磨的发亮。
夜风多么冷啊,她却感觉不到,即使手脚已经被冻得发麻。
这时,身后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声响动,她惊了一下,快步跑到门口,“五叔?”
里边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她心底不安,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亮着一盏幽幽的壁灯,她看到床前的空地上躺着一个人,她大惊失色,快步跑过去,“五叔,你怎么了?”
怀中的人面色白的吓人,薄唇苍白干涸,犹如久旱龟裂的土地,双眼微阖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他瘦的吓人,也凉的吓人。
她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五叔,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晏南风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干净剔透,然而此刻,却多了几分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