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能示范一下吗?”
支姓男人看了一眼倪氏,然后点头,“好!”
支姓男人从地上起来,走到倪氏身边比划了一下坐的位置,然后盘腿坐了下来。
童玉锦走到倪氏的身边,靠着倪氏会了下来,边坐边问:“支大哥,八仙桌的主位方向在哪里,房间内的屏风在哪里,哪天晚上的灯又放在何处?”
支姓男人愣了一下,“我坐在这里,能让我的同窗指给你看吗?”
“可以!”
支姓男人叫道,“浩广,你来指一下讼师所说东西的方位。”
“哦”被称为浩广的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指了八仙桌的主位、屏风、灯盏的位置。
公堂内、外,所有的人都看得哑雀无声,他们虽不明白这是何意,但都觉得有意思,断案竟可以这样断,看过计大人案件公审的人可能已经不稀奇,可是没看过的,个个稀奇不已,这是要做什么呢?
是啊,这是在什么呢?
这里没有谁比倪氏更明白了,当童玉锦问她坐在哪里时,她就明白了,她浑身一片冰凉。
童玉锦不管众人如何想,她要把事实呈现在众人眼前。
童玉锦说道:“沈大人,能借个八仙桌、屏风、油灯用一下吗?”
“准!”
公堂内外,众人像看戏一样,看着衙役在童玉锦的指挥下一阵忙碌,几个男人被要求按那天晚上,围着八仙桌喝酒的样子出现在众人眼里,死者何文浦由某个衙役代替了。
当所有的位置都跟那天晚上一样时,童玉锦坐在倪氏边上伸手,手刚好触到代替衙役的怀前,只见她问道,“支大哥,从你的角度,能看到我把手伸到他怀前吗?”童玉锦伸着手问道。
支姓男人想伸头看,童玉锦连忙制止,“就像那天那样随意。”
“哦……”支姓男人看了一眼后,回到“没有!”
童玉锦又问向桌子边上的其他人,“有谁能看到?”
有一个回道,“我能看到。”
“大哥,那能想起,那天晚上,倪氏有过这个动作吗?”童玉锦把手臂伸开缩起了几下,动作又快又轻,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那个人摇了摇头,“没看到,可能我没有注意到。”
童玉锦笑道,“有可能,还有一个使你没注意原因是油灯,那天晚上,倪氏是不是坐在屏风拐角处,”
“是,是”
“屏风拐角把灯光遮了,她隐在暗影里,所以你没有看到”
“啊,好像是的,对,就是这样”
童玉锦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支姓男人说道,“大哥请继续往下说”
“刚才……”支姓男人忘了自己说到哪了。
童玉锦提醒说道:“你说到人还没有到齐,你们边等人边聊天。”
“对,边等人边聊天,不一会儿人就到齐了,到齐后,我们就让酒家上酒菜,然后开吃,男人在一起免不了要相互敬酒,因为是文浦出银子请客,我们都多敬了一杯给他,他的酒量并不好,没多久就有些醉熏熏了!”
童玉锦问道:“倪氏没有贴近死者对他进行照顾是不是?”
支姓男人仔细想了想后,点头,“好像没有!”
“请继续说——”
“是”支姓男人继续说道:“有些醉熏熏的文浦端着酒杯转头让倪氏给我们唱小曲,倪氏同意了,起身让酒家搬了小凳拿了琵琶,坐到门口处唱小曲了。
文浦见倪氏很乖巧听话,乐得踉跄了一下,手中的酒打翻了,酒都酒到衣服上了,不过大家都没在意,喝酒总会遇到这样的事,喝到半中间,我们的酒喝完了,就叫了酒博士的酒,就在快要喝得差不多时,文浦他……”支姓男人心有余悸,说不下去了。
童玉锦点头点头,然后对第二个男人说道,“你也说一遍当天晚上的情形,越详细越好!”
“是!”
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第五个男人说完后,几个男人的复述几乎都差不多,大家都不明白,为何一样的事情,要五个人说五遍。
沈大人替众人问了这个问道,“夫……童讼师,为何同一件事要让他们五个人一个不漏的复述?”
童玉锦拱手回道:“回大人,为了寻找各人眼中的不同之处和共同之处!”
“那童讼师找到了吗?”沈大人好奇的问道。
童玉锦却反问:“大人听出来了吗?”
“呃……我听得都是一样!”沈大人愣了一下回道。
童玉锦问道:“大人,那么那一样让你印象最深刻呢?”
沈大人回想着刚才几个人的话,说道:“何文浦醉了,打翻了一杯酒,酒博士给每个人倒了第一杯酒,然后放下酒罐,又到别的地方卖酒了,然后死者毒发身亡……”
“对,大人,”童玉锦微笑着赞同说道,“我们先说第一个共同点,大家都说死者在倪氏去唱小曲时乐得打翻了一杯酒!”
沈大人问道:“打翻酒有什么不对吗?”
童玉锦看了一眼一直低头人倪氏,然后问道:“大人,因为打翻了酒,死者何文浦在这个世间多活了一小会儿!”
“啊……”衙门外的人惊得失声。
“啊……”衙门内有些人也惊得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