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当心点,不要随便走动!”
这下轮到童玉锦鼻子气得冒烟了,她瞪起眼睛看向夏琰,“是谁让我送到外书房了,是谁让我走了这么远,啊,是谁?”
“是我!”夏琰依然一本正经的问答了童玉锦的问题。
童玉锦像一只乍了毛的小猫,藏在肉垫下的小爪子晾了出来:“你想气死我呀!”
夏琰微微皱了一下眉:“你这么容易被男人气死吗?”
看着把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奉还回来的夏琰,童玉锦吐气,又瞪了一眼,“算你狠!”转身走人。
和自己女人打情骂俏后,夏候爷觉得整个人都充满着舒爽喜悦,踩着愉悦的步子进了书房。
于文庭等人等夏琰等了两天了,终于见他心情不错的进了书房,坐到书案后的夏琰收起刚才的一切情绪,变得严谨而肃穆,“统计出来了吗?”
于文庭回道:“统计出来了,这场战事,近五万人马出动,我们折了半数人马!”
夏琰继续问道:“折子上了吗?”
“上了,从京城传来消息,计成儒被圣上下旨致仕了!”
夏琰冷笑一声,“这算轻了!”
“是,爷,圣上可能是给太后或计成儒两人面子吧!”于文庭如些猜测。
“面子,我不信……”夏琰眯眼沉思后摇了摇头。
“爷……”
夏琰打断了于文庭的话,“不说这个,什么时候给死去的军卒立冢?”
“伍大人和白大人商议,五天后!”
“抚恤银子上头拔下来了吗?”
“这个上了折子,立即就拔了下来了!”
夏琰神情淡然的说道“他们也知道民愤?”
于文庭通过这段时间各种事件的分析,大概明白年轻皇帝想做什么了,可是……内心深深暗了一口气,为人臣子能怎么办呢,岔开话题说道:“爷,伍士元做事干净利落,而且极有人缘,长兴府就这几天,已经来了不少外府人员过来帮忙重建!”
夏琰从沉思中醒过神:“有作为就好,这样我也可以放心的回京了!”
“可是辽、金之人会不会卷土重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回京的通知。
“不知道!”夏琰摇了摇头,倚到后面的太师椅上,长兴府一战,除了女人,他心神俱疲。
无论战争怎样残酷,逝者如何让人动容,活下去的人才是最辛苦、却又是最幸运的,他们收拾起失去亲人的苦痛,顶着世道艰苦,无言无畏的朝前走着。
童玉锦站在众人之中,为死去的英烈们默默祈祷,愿你们一路走好,愿你们来生不要生在战乱年代,同曾经的自己一样,活在和平和富裕的年代吧!
立冢祭奠仪式过后,常夫人找到夏琰,常夫人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住了,候爷!”
“夫人,这话从何说起,说对不住的人应当是我,常大人他现在……”
“有一口气在,我心就安了,候爷别担心!”常夫人在长兴之战之后显得更苍老了。
夏琰不解的问道:“那夫人……”
常夫人说道:“我并不知道童三娘就是你的夫人,我让她送热水上城楼,我让她做这做那,我……”
夏琰打断常夫的话回道:“夫人,不必说了,内子能为长兴城做些什么,夏某人感到荣幸之至!”
常夫人摇头:“候爷,你和夫人为长兴府做的,足以让长兴府几代人口口相传下去!”
常琰沉重的叹了口气:“夫人和常大人如何不是这样!”
“……”常夫人眼中隐隐有泪,她转头看向后面的土丘,土丘上排满了一个个小坟茔,有得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他们将永远的长眠于止,经过世事变迁,经过沧海桑田,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不见。
初冬的长兴府,落叶乔木几乎都成光秃秃的树杆了,经过春的孕育,夏的葳蕤,秋的果实,终于迎来了冬的寂静,
可是人们却总是对冬有着特别的情愫,这种情愫让人耿耿于怀。或许是冬的残酷能造就人更坚定与执着的性格吧,更能让人顽强吧,顽强的活下去才是人生的真谛!
童玉锦是在十天后才再一次见到了伍士元伍大人,他来找夏琰,童玉锦刚给夏琰送好点心出来。
童玉锦看着变化很大的伍士元有点不敢认了,有点不确定的叫道:“伍大人?”
“你……”伍士元有些眼熟,但又确信自己没有见过。
童玉锦龇牙一笑:“变个装,你就不认识我了?”
“变……啊,你是那个小书僮?”伍士元惊喜的叫道。
童玉锦拍了拍心口:“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伍大人想赖账呢?”
伍士元的脑子跟不上童玉锦的节奏:“赖账?”
“是啊,我为你辨讼,不是白辨的,要收银子的!”童玉锦大大方方的说道。
伍大人愣了一下后连忙回道:“应该的,应该的,不知夫人想收多少?”
童玉锦反问:“那你想给多少?”
“我……”伍大人见经历过这样的事,确实不知道一场讼事需要多少银子。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