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秀忍不住笑了下，这倒是阴差阳错了，毛球一看就是小姑娘设定的虚拟形象，这歌哪能是毛球唱的呢？
阿蓉早就休息够了，她这么投入的一唱，就到了半夜，由于直播间中有舞台背景，感受不到时间流逝，所以阿蓉也没觉得已经过了那么久。
因此姜或从体术室中疲惫的出来，又洗过了澡，心中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但仔细一想，平时他也是每天这么过来的，或许是今天许凡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才总觉得有心事压下来，沉甸甸的。
想通了这一点的姜或就不再关心那点缺憾，上床躺了片刻，刚半睡半醒之间，总觉得身边太安静的姜或突然睁眼看向四周……没有发现粉毛球。
正好，估计也知道是被嫌弃了，所以夜里不敢来打扰他了。
姜或又闭上眼，可这一次却再也没了睡意，脑海里总想着粉毛球会不会再过不久，就跑过来挤进他被窝、蹭他的脖子？
至于说不敢来打扰他？粉毛球什么时候有这种自觉意识了？
它才觉醒了一天，恶劣程度都可见一斑了，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姜或开了床头灯，坐起身来下了楼，就见到橙色柔软的灯光下，大厅水晶桌上的果盘中，一个粉毛球正轻轻晃动着身体，陶醉的歌唱。
细小的少女嗓音清脆，论好听程度，当然不如白薇那样的人。
但毕竟是个毛球，也不能要求太高，从他精神体中诞生出来的伴生兽，能有音乐细胞就很不错了……
姜或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粉毛球喜欢唱歌他早就知道了，头一次听说伴生兽还有爱好的，不过对方这样唱一晚，或许真的不会去蹭他的痒了？
他有点恍惚的正要转身往回走，冷不丁的又听到毛球说了句话：什么感谢大家支持，喜欢主播请点个关注？？？
“主播？”姜或冷静的低声重复了一遍，想到毛球本身的联网天赋，他还有点不可思议的看向对方。
毛球再度唱起了另一首歌，看样子还是继续在直播。
姜或莫名震撼之下，下意识打开手腕上的智能虚拟电脑屏幕，搜索了一下从姜家什么传送到外界的数据流，很快就找到了毛球口中的直播间：
深黑色的背景下，从头顶飘下来一束光，一个粉色的毛球小黑豆眼深情凝望屏幕。
整体的形象看起来简直充满了喜感。
可它的声音却特别的稚嫩、认真，好像在直播间唱歌对它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主播进步越来越大了！”
“今天这一晚上，感觉主播每一首歌都有提高，真是不可思议，我在直播网站混迹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种事……”
“用心唱都会这样吧，或者这是主播的一种唱歌天赋？”
“主播每一首歌都是在认真练唱？”
观众有将一百三十七个，加上姜或则是一百三十八，这绝对不能说是一个很高的人数，也绝对不能说这是一个火爆的直播间。
可在网站上的直播间，看到自己的伴生兽在唱歌，这种感觉真的很难以言喻。
显而易见，毛球本身的天赋，恐怕除了联网，还有一种现形。
他没问过，对方也没说，甚至大概知道他不想让它出现在人前，对方就从没有用过这个能力，而是身处直播间中，才敢悄悄现出本体来唱歌。
“是的，因为学唱歌不久，所以每一首歌都是在练唱，没用话筒，没有特效，都是最真实的一面，其实不太好听吧？”
“……我的梦想是能有一天能激发出柔和精神力，突破成为特殊人群，到时候我就可以做一个有用的毛球，”
粉毛球一曲结束后说了这么两句，最后一句毛球的自称把大家都笑了，都认为她是在开玩笑。
又笑了声，“我现在本身起不到什么作用，也帮不到一个重要的人，总想再努力一把。”
……姜或，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我知道现在对你来说，我没有什么用，但是我已经有很努力去变成一个有用的宝宝……将来你不要想丢掉我好不好？
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楼梯一角的姜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这两句话，它想做一个有用的毛球，就是努力激发出柔和精神力？
还真是……异想天开，天真的可爱，又……让他心底有点震动。
毛球的天赋很鸡肋，这本身不是毛球的错，它还只是一个刚出生的伴生兽，他那么直观的无视它、讨厌它，对它根本不公平。
可这世上本身就没有公平，姜家的教育就是，无用之人退位让贤，想开秉承着这个教育方针存活的姜或，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可见到毛球这么努力在为了他成长，愿意拼尽全力去挑战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突然觉得……胸口的底下，那个血脉喷涌的地方，有点发酸。
第127章 0096
对于姜或来说，假如他今晚却没有因为心血来潮去找毛球，恐怕永远也不会关心毛球在离开自己身边后，都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姜或内心已经不受驱使的在风华网注册了一个账号，关注了他的毛球。
但就在这时，姜或看到一个名字叫做“白薇是我天使的人”进入了毛球的直播间。
说实话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姜或对这个观众还是比较认可的，觉得对方和他喜欢的歌手一样，还算有眼光。
但接下来这个人做的事，却让他眉头紧紧一皱。
“我去，怎么又是这个直播间？”那个白薇是我天使打字说，“昨天扔的砖还不够？主播你还真是脸皮够厚，唱这么烂还敢继续待下去，真以为什么人到了风华网，都能和白薇一样成为大明星？笑话！”
这人跟吃了炮仗一样说了一大堆，又哗哗扔了十块砖，最后临走时还放言，不要让他再见到这个直播间，否则他还会继续扔砖。
粉毛球这次没有去看身边的碎砖，也没有去管屏幕上触目惊心的文字，只是睁着黑豆小眼，继续着自己的练唱之路。
它看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扔砖了，被人如此不尊重也已经无动于衷，恐怕是习惯了。
可姜或心中却如同压上了一块巨石，出离愤怒起来。
这名叫白薇是我天使的人，知不知道粉毛球那个脾气，从来不是能忍下委屈的主？
就是在他这里被无视，都要竭力引起他的注意，粉毛球究竟是个多么骄傲的伴生兽，从这点都可见一斑了！
可这样一个毛球，居然在直播间会被这么欺负，姜或某一瞬间甚至想将毛球从果盘里拎出来，问问这家伙以前对他捣乱的勇气都去哪了？
但他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的将自己的名字改成“绒绒是我天使”。
然后点击充值，给粉毛球生生送了五十个最贵的礼物。
星际土豪在直播间中是不少的，但是一次性将最昂贵的礼物砸下五十个，这就相当于直接砸了五十万星际币。
不是年终冲榜的时候，是没有土豪会这么干的。
但姜或不管，他的伴生兽被人欺负，那就是有人在打他的脸。
何况毛球是为了他才来努力直播，他虽然不怎么看好对方的梦想，但给它点鼓励，还是可以做到的。
于是毛球直播间在这短短的一秒钟时间，立刻冲击到了本日和本周打赏的榜首，并且遥遥领先其他新人，可谓一骑绝尘。
“看到周排行第一就点进来了，原来是有土豪刚扔了五十个一生一世，厉害了！”
“粉毛球形象的主播……还真是第一次见，唱的虽然还不错哦，不过这个榜单第一有点水分吧，还没有第二唱的好听？”
“新人报到！”
“……同是新人，不过我不太懂什么技巧啦，就是觉得主播声音挺清甜的，很喜欢！”
由于上了榜单第一，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同样在这一刻拼命飞涨。
几乎每秒钟都增长了四五百人，阿蓉唱着一首歌的时间，直播间人数已经从一百多人，变成了十万人左右。
这个效果是空前巨大的，不论这十万人有没有认真听阿蓉唱歌，或者只是被土豪阔绰的出手吸引来。
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相当于一个人气加持，十万人的人气加持，就如同一记强烈的补药，将阿蓉的歌唱技巧从lv2，冲击到了lv4。
这中间的过度犹如一道天堑，就连阿蓉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于是她尝试着用lv4的技巧再唱了一首。
这一次……没有人会说她唱的难听了。
反而原本直播间的老观众，都因为阿蓉神迹一样出色的进步，疯狂的刷起屏来。
说实话，真的有点神奇了，主播的声音听起来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可这一晚上她连续做出突破，到了最后一首歌的时候，已经几乎要达到风华网三线歌手的主播的水平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曹秀这种从昨天开始就关注了直播间的人，也不会相信，小女孩的进步能那么大。
难道听众越多，越能激发出主播的潜力？
很多人心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怪异的想法，按理说听众的多寡，最多能决定主播的积极性，而无法降低或提升主播的唱歌水平。
但这一常规在粉毛球身上接连打破，这时候昨天就来的几个人，也突然想起了，粉毛球的歌声，的确是跟着人数的增加。
有人把这个问题在公屏上说了下，又得到了原本直播间老人的几个人的肯定，认为似乎确有其事。
于是这个直播间的评论彻底火爆起来。
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或许昨天粉毛球那是第一次直播，太过紧张才唱的不太好，到了今天，能完全放开了，才发挥出了真正的水平。
但还有小部分人坚定的支持那些直播间老人的观点。
因为粉毛球昨天唱歌的时候，曾被一个支持主播的人录过像，此时就发在一个视频网站中。
前去点击观看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发现，主播就算是昨天第一次直播，也十分认真，更别说因为什么紧张影响发挥。
它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紧张，只是单纯在唱歌而已。
而那样单纯的状态下，很难说不是在全力发挥。
并且粉毛球在昨天被录制的视频中自己也说过了：她学唱歌不久，缺点很多，也没有大神那么好听。
“所以说，毛球主播绝对是因为听众增加，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你们想想看，观众三万人的时候，和观众十万人的时候，毛球主播的声音好听程度是一样的吗？”
“这是一种……天赋吧？”
“昨天还以为毛球主播是在练唱中，一点一点进步，原来听众的增加，对她的激励居然有那么大？”
“以后百万人的时候，会不会毛球主播就直接觉醒柔和精神力了？突破成特殊人群？”有人在直播间中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可这人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信，却偏让姜或看在眼中……
并且还觉得这句话有点道理。
他比那些观众知道的多了点，他的粉毛球可是伴生兽，伴生兽和人类是一样的吗？绝不会。
所以根本不能以看人类的眼光，对待伴生兽，或许粉毛球本身就是有这种天赋呢？
人数多，所以天赋就越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至于说从没听说过？
他的粉毛球伴生兽本体充斥无线电，有着随时随地联网功能，这个谁听说过？
网上介绍的伴生兽，都是以主人命令为天，天生就是辅助主人、作为主人能控制的傀儡身份出生的，就像许凡的黑鹰那样，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