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跃的那一瞬间,还是灰色巨狼的模样,可跳出窗外后,就成了身穿普通衬衫、西裤的挺拔男人。
他的灰色软甲是从他小时候起,就出现的一种护甲。
它并不是只有浅灰色一种形态,反而可以根据灰曼输入的指令,变化成他想要的形象……比如那身灰绒绒的睡衣。
当然这一点……他并没有告诉阿蓉,就让她觉得,自己只是随意拿了件人类的衣服就好。
而不是什么费尽心思上网查找一番,看到许多小姑娘喜欢那一类,就转化了一套出去只为了讨好她。
讨好这种东西……不适合狼人的,他天性就是占有和掠夺……喜欢什么,抢到手就好了。
灰曼跳下窗户后,正要沿着街道向警局走去,可半路上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突然又飞快地跑回阿蓉的租房中。
然后身手打开她家的门,大摇大摆从她的楼道中走下来。
这一路上见到他的人可不少,更何况他还身高腿长、长相野性中带着一种坚毅般的帅气,全身上下的气质,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因此就算灰曼已经离开了这栋小区,楼道中见过他的人,还在悄悄的讨论:
“哎呀,那是谁家小伙?怎么从没见过?”
“刚看到是从小辞家里出来,是不是小辞新交的男友啊?”
“听她姑姑说,之前就是安排小辞去相亲了,估计这是成了。”
于是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赵辞找了个男朋友的消息,在整个楼道都传遍了。
这也是因为整个小区比较老旧,住的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平时就爱串个门子、交个朋友。
否则换做年轻人,谁会管你多大了,在哪上班,姑姑是谁,是否交了男朋友?
这个时候,远在警局的阿蓉还不知灰曼给她捅了个大篓子,她这一天下班后,收拾了东西就走出了警局门外。
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快步的走过来,看了一眼她的脖子,“小辞,”
她和灰曼在树上野战的时候,也不过是今天中午,她脖子底下,还有一些没消下去的吻痕。
虽然在上班之前,她用粉底将这些痕迹遮了下去,可她有点怀疑,这样的多此一举,会让现在正在打量她的黄熙,看出一些端倪。
对方的神探之名可不是说说而已,对方那是真本事,与她这样的半吊子刑警,可不在一个水平。
“黄队,有事?”她迟疑的问了一句,就算是被看出来了,这也是她的私事,并不违反规定,她也不必怕什么。
“听说……你去相亲了?”黄熙大概是头一次没有对她谈及公事,并且神色中有一些不自然,“我不是打听你的私事,我是说……或许可以让我帮你看一看,或许对方并不是表面上的样子……”
他说着拧起了眉,“更何况我也是个男人,自然知道对方同为男人,心中是怎么想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没什么责任心……你一个女孩子,需要更小心一点。”
阿蓉大概明白过来,黄熙是觉得,她和相亲对象在一起了,并且从她被立刻吃干抹净这一点来看,那个男人可能会不太靠谱。
可她也没办法说,狼人这种存在,本身就和人类不同的……
更何况就算她和灰曼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如今只是短暂的炮友关系,她也不怎么在意。
从发现对方为了她,拼命和实验体周旋、负伤在后山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次欠下的东西,有点多了。
多到即使她用感情来偿还,都不太够。
“我大概明白,黄队是什么意思了,”阿蓉点点头,她认真的说,“不过这些……我应该不会考虑太多……我喜欢他。”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很平淡,像吃了口饭、喝了口水那么简单。
可也就是这几个字,让黄熙接下来的话顿在嗓子里,愣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这时他抬起头,神色中变化了一下。
阿蓉发觉到这一点,下意识跟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警局对面的路灯杆旁,一个十分眼熟的、打扮得体的年轻男人。
正用一种不太符合这身装扮的动作,双手抱臂倚靠在路灯杆上,见她回头,还歪了下头,微挑起一边眉毛。
说实话,这个有点坏的表情,暧昧中带着一股撩意,几乎让任何女孩都拒绝不了。
“走了,”男人不顾黄熙的脸色,他从路灯杆上直起身来,浑身上下的那种懒洋洋的感觉,几乎在一瞬间收了起来。
他伸了下手,对着阿蓉的方面,似乎已经十分确定,阿蓉一定会跑过来,抱住他的手臂。
果然下一刻,他的女孩怔怔盯了一眼他的手臂,就从对面跑了过来,冲进了他怀里。
“你来做什么?”她脸颊有点发红,好像皮肤薄的女孩,运动的多了,都会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红扑扑。
灰曼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她粉粉的小脸蛋,他低下头,对着她小鼻尖亲了一口,“接你下班。”
他抱了一下阿蓉的腰,将她放在身后,回头散漫的看了一眼黄熙,那双灰绿的眼睛眯了一下。
回到家中后,夜里灰曼以一个重大发现的消息,趁势蹭进阿蓉的被窝,然后夜半酣畅之后,才向阿蓉打小报告:
他觉得黄熙不是好人,那个男人绝对心术不正,给他一种犯罪分子的感觉。
阿蓉本以为这是出于他狼人的直觉,甚至还慎重对待过一段时间,差点怀疑黄熙就是那个毒枭在警局的眼线。
可事实上,真正的眼线被层层扒出来后,居然是谭秋的一个叔叔。
对方通过谭秋不经意提供的一些资料,和自己手下的资源,对毒枭提供各方面的便利,获得利益无数。
准确的说,和黄熙没有半毛钱关系,灰曼这家伙,什么时候还会公报私仇了?
当晚只穿着一身浴袍的狼人被赶出了家门,在阿蓉的想法中,这家伙肯定自知犯了错,不敢再他进来一步。
可第二天……她一大早刚起床洗了个脸,就看到她姑姑开了家门,热情的招呼只穿了一身浴衣、在门口占了一夜的灰曼进来。
“这孩子多真诚呀,姑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一个这么用情至深的,宁肯穿成那样站在门口一整晚,也要乞求你的原谅……姑心里这个感动呀,”她姑电视剧看多了。
猛地在现实中发现这么一个现实版升级浪漫人物,顿时就一拍定音,什么富二代,都不如个知冷知热的,她看灰曼就挺好?
不过……这年头居然还有姓灰的,还真是蛮洋气的……
第228章 01413
灰曼的身份一直是个问题,他这么一个狼人,在人类社会基本上就是黑户般的存在。
所以为了确保灰曼的身份不会被暴露,两个人的关系拖了三年。
直到阿蓉由于身边有个狼人保护,这些年立功太多,以至于多次被上级注意到,提拔上了特殊调查员那一级别。
她才有了足够的关系,给灰曼弄一个身份出来。
这些年破掉的案子,有好几个穷凶极恶的国际大案,光是奖金都已经够两个人吃喝不愁一辈子,可阿蓉还是简直在警局做下去。
第一是因为原主,虽然原主是由于父母车祸离世才打定主意做一名警察,可她对这一行业的热爱,不是假的。
其次是因为她身边有这么一个狼人,这家伙是非观其实很差的,除非有他在意的人年复一年、对他进行引导。
否则或许哪一天,狼人受到了什么刺激,就变得反人类,这不是危言耸听。
所以很多时候,阿蓉都会当着灰曼的面,去做一些好人好事,偶尔还会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让灰曼自觉接过这些去做。
不过每当这个时候,灰曼都用他那双灰绿的眸子,凝视阿蓉许久,然后夜里就开始为被下套的自己讨回公道。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阿蓉的做法,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他并没有觉得不肯接受,或是心生抵触之类的,反而默默的接手,最多也只是用此来给自己交换一点福利……
不过这个福利,在两人真正结婚的前一个月,出现了一点小意外。
当时阿蓉被调到南方追踪一个犯罪团伙,她千辛万苦和队友潜入到对方的车库中,却在抓人的时候,被踢了一下。
那一天虽然没抓到人,但警方也没伤亡,至于肚子上的那一脚,她没觉得有什么,抓捕罪犯的时候,受点伤其实很正常,更何况是轻微的踢伤。
可她后半夜却睡不着了,不仅身体不太舒服,心里头还不断发慌。
这让好不容易从姑姑商议的婚礼事宜中逃脱,抱到未婚妻没多久的灰曼皱了下眉,连夜带她去了趟医院,结果得知……两人要有小狼人了?
这太……震撼,太不可思议,就连灰曼也从来不曾觉得,他与一个人类会有后代。
要知道他虽然可以转化成人的形态,可他生命本源和人类并不相同,基因也和人类不一样。
本质上这样两种存在结合在一起,都已经非常神奇了,可倘若还能产生后代,那绝对是一种天大的幸运了。
然而小狼人只有一个月左右,几乎是最醇弱的一段时期,突然被外力踹了一下,又拖到了半夜才进行治疗,生命力都微弱了好多。
医院中值班的医生检查了孩子状况之后,觉得这一胎有可能是保不住的,让两人做好心理准备。
这样预备后事的说法,把阿蓉吓了一跳,灰曼安慰了她一整晚,告诉她狼人的孩子是不会那么脆弱的。
如果他真的弱小到被人踢了一下就活不下去,那估计未来就算能多成长几个月,也会因为承受不住狼人的基因变化,自行崩溃掉。
阿蓉觉得这个安慰……一点都不像安慰,她甚至想揍一下灰曼,不过被他这样插科打诨起来,她愧疚的心情,倒是缓和了不少,后来更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阿蓉迷迷糊糊听到了医生的惊呼声,又是检查又是感叹,好不容易撑开眼皮,就对上了一双红红的眼眶。
大概是一夜未睡,灰曼那双灰绿的眼周,已经红了一片,让他身上的野性都消散了许多,变得更具有人性了一点。
“他还在,”灰曼声音中带着一点浅笑,他似乎想要第一时间告诉她,所以他一直保持着看向她的动作,直到她睁开了双眼。
“我听到了……”阿蓉伸出手,坐在床边的男人就自觉的将脑袋伸过去,让她手臂环着,然后听到她问了一句,“你昨晚……是不是骗我的?”
灰曼被她手中一拉,就有些困倦的枕在她旁边,将她搂在怀里。
这个时候,他意识其实没有昨天那么清楚了,毕竟睁大眼睛守了一夜,换了谁也得恍惚。
因此他只能不经大脑思索的,用鼻音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疑惑。
“其实,是不是根本没有什么承受不住的基因变化?”怀里的准妈妈沉默了下,才继续说,“我后来在睡梦中又认真想了一下,既然一种生命之所以被产生出来,这就说明他的出现是完全复合能量定律的,因此只要不出意外,他的身体可以成长到足以承受住,任何基因变化的地步,对不对?”
她咬了下唇,“他是一个奇迹,但因为我的不注意,差点失去了他,”
这个时候,身边已经没什么声音了,阿蓉左右等不到灰曼的回应,忍不住扭头过去看他,却发现这家伙根本没有睡着,而是用灰绿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侧脸。
“你……看什么?”她总觉得这目光中充满了对方的很多想法,还是坏坏的那种。
“考虑那么多,不如也替我想想,”旁边的灰绿目光的主人,突然凑近了她,在她耳边低声笑了下,“未来那么长时间,我该怎么办?”
他话音未落,一双大手已经将她放在腰上的小手抓过去,往下腹中一送,顿时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肿了好大一只的小灰曼,就这么隔着衣料触及在女孩掌心。
阿蓉不可思议的看他,实在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种时候发情,难道春天到了吗,春天不是刚过去吗?
男人大概体会得到她的心情,他用舌尖舔了一下女孩的脸,不怎么开心的说,“半个月都没碰你,就这么看着你,不用做什么都起来了。”
想一想,姑姑扯着灰曼一家一家挑选婚庆公司的时候,的确是有大半个月了。
这狼人那方面强的离谱,本身就是单身那么多年的孤山野狼,后来由于身体素质太强,也从没被榨干过,难怪大半个月不见,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他都能这么肿。
不过,很显然这种特殊时候,就算他已经忍不下去,可也不敢碰阿蓉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