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还有力气跟他闹,夜十放宽心:“那些杀手会不会有些太奇怪了点?”
“可能只是想试探一下我们的能力,而且,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昨天不还刚有一拨来过?我看手法差不多。”
是吗?夜十半信半疑。
白羽从室内出来:“还没醒,不过……”他有一丝疑虑。
“不过什么?”明月问。
白羽想了想又只道:“不过伤势虽重,但有我在死不了。”
白鸠此时从外边进来,夜十问:“可抓到人了?”
“没有,死的死了,跑的没抓到。”
明月道:“罢了,此事估计跟景天脱不了干系,别浪费时间在这些小事,着重寻找景天的下落。”
“是。”
白羽面有疑虑,但还是拱手说道:“剩下的事情我会交代毕安,那先告辞。”
“多谢了。”
白羽就此别过回到酆宫,与后夕昼说了有人以云瑶为饵要杀赵明月,见后夕昼面色一紧他又说道,陵光神君没什么事,就是云瑶伤势很重。
后夕昼:“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白鸠没抓到人,陵光神君说是跟景天有关,说不用继续追查那些刺客。”
不用追查……这也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赵明月觉得没有利用价值?
“不过属下觉得有些奇怪……”
“王。”鸾凰此时走了进来,打断了白羽想要说的话。
鸾凰走近,包扎着厚厚纱布的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冒着热气的食物。
后夕昼恍然想起:“正好白羽在,看看鸾凰身上的烫伤,处理一下。”
“是。”
“不碍事。”鸾凰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听陀泽说王这几日没休息好,我做了一些滋补的羹汤,你吃一些。”
“我不饿。”
“我都负伤下厨了,王能不能赏个脸?对了白羽,我多做了一些,你也一起吃。”
鸾凰曾是能号令三军的主帅,可比骄纵的犀岚更会做人,所以与宫内的人相处还算融洽。
白羽笑着拱手:“属下可就没这个福气了,王尽情享用,属下先告退。”
方才的那点疑虑,白羽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他自己也想不通,云瑶身上怎么会是那样的伤口。
后夕昼喝着鸾凰准备的羹汤,转头见她从书架上拿了书,走到窗下的坐塌上坐下阅读,后夕昼不觉一怔,想起了赵明月时常在他窗下读书的模样……
只是,他没想到,才来了没几日的陵光神君,居然已经遭受到好几拨人的追杀,当然这些事她并没有告诉他。
她始终是那个独当一面的神啊。
“看我做什么?”鸾凰没好气地问。
后夕昼没明白她的意思,好一会儿才恍然,将手中的碗放下:“你要看书,本王变先出去。”
“王在那又不会打扰到我……还是王觉得我打扰到你了?”
“我只是有些库困乏,先回去休息。”人已经走向门口,接着头也不回从她视线里消失。
鸾凰目光从门口一回来,看着这空荡荡的书房,他跟赵明月能在这屋子呆一整天都不会困乏,怎么跟她多呆一刻都不行。
真想去一趟风华楼。
可又不能去,后夕昼站在寝宫的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许久,转身走入室内。
曾经那么漫长的时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可自从有了赵明月,便有了独守空房的幽怨。
那么大的床,却一直缺着他的美人啊。
后夕昼躺在床上,看着床畔的内侧,空空的位置就出现了赵明月躺在他身旁的模样,如果他长久的凝视,她会忽而凑过来咬他的下巴……
忍无可忍,后夕昼将伸手将被子的一角捞入怀中!
一夜难眠。
终于到了次日,后夕昼下了朝就去了九曲城,当然是去……探望病人的!
云瑶醒了,但苏醒之后就一语不发。
白羽又检查了一遍,说一些休养的注意事项,开药方。
后夕昼走出病房,目光慢慢看向梅园每个角落,可却不见赵明月的身影,他下意识朝着梅园后院走去。
果然在芭蕉亭下坐着那个白衣人,在石桌上书写着什么,写着写着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放到嘴边要喝。
杯子是空的。
她才将注意力从纸面离开,无奈将空杯子放下,端起一旁的茶壶倒茶,茶壶里也没茶了。
“不高兴。”
她说了这一句将茶壶也放下,继续埋头书写。
后夕昼眼神变得格外柔软,没水喝你都不高兴,没有我怎么不见你不高兴?
身影一闪。
赵明月抬眼就看到了一身黑衣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后夕昼背着手俯视她书面的东西,她又要放下笔起身行礼。
“免了,神君要是对本王真这么有礼,本王也承受不起,若不是真的,又何必每次都假惺惺?”
明月呵的笑了一声:“那在下就免礼了,阁下请坐。”
后夕昼坐下,看她面前的请柬拾起一本:“为何要请这些人?”
“多认识些朋友,商量一些对策。”
这些人可都是风凛苑上台之后培养起来的拥护者,她要召集这些人做什么?
“跟他们商量比与本王商量有用?”他细长的眼睛瞥向她,“神君是否有事瞒着本王?”
“没有。”
“你说昨夜袭击你的是景天的人,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前天有一批人的手法与昨晚那些人格外相似,那些人就是景天的人。”
“有证据?”
“前天的那些人有,昨晚的没有。”
她目光清澈似乎是很笃定。
白羽的声音从回廊那处传来:“鸾凰姑娘怎么来了。”他说得挺大声,似乎是故意说给鬼王听的。
后夕昼头也没回,就看着赵明月的反应。
明月持起桌上的笔,风淡云轻道:“多谢阁下收留鸾凰。”
谁要她谢?!而且还如此理所当然地谢。
“就算收留了也轮不到神君来谢吧?”
其实他不想把话说得那么锋利,可不知道为何她越是无懈可击,越是如同棉花似得看起来好欺负,他就越想要碰触她的底线,这种似乎是本能的反应。
可她又怎么会好欺负呢?
又不是没见过她用这样的温和,坚定地拒绝对雀凛出手相救的模样,她一向如此,比如曾经的皇甫爵就是这样。
正说着,鸾凰与白羽已经一前一后走上了芭蕉亭。
鸾凰手中还捧着一个酒壶,见到赵明月她也不意外,不甚诚意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对后夕昼反而恭敬地行了一个欠身礼。
“这次酿的葡萄酒比较多,我拿了一些来给毕安与云瑶他们喝,知道你们在这里就留了一瓶。”
后夕昼:“正好神君茶水喝没了,给她倒上吧。”
“好。”鸾凰坐在后夕昼的旁边,拿起酒壶倒酒,绑着纱布的手没拿稳酒壶险些翻倒,后夕昼眼疾手快去扶酒瓶。
鸾凰也伸手扶,然后手覆在了后夕昼的手背上,她有些吃惊地看向后夕昼。
后夕昼将手移到了酒壶的壶柄:“本王来。”
“不用,我可以。”鸾凰的手坚持按在酒壶上。
“手包成这样如何倒酒?”
“怎么就不能倒酒?昨晚都已经给王下厨了,王忘了?”
后夕昼不由看向了赵明月,她面色如常将桌上的请帖移到了一旁的篮子内,又将扣在茶几中的茶杯翻起,一杯放在了后夕昼面前,一杯放在了鸾凰面前。
鸾凰给赵明月倒了一杯,给后夕昼到了一杯,再给自己也倒上,不咸不淡地说道:“喝惯了上头的琼浆玉露,这粗酒不知入不入得了神君的口。”
“多谢。”赵明月端起酒杯,跟两位示意了一下,仔细一口,“好酒,白羽也一起来坐。”
“属下去让毕安准备下下酒菜来。”他可不要夹在这三人之间,赶紧溜。
酒过一杯。
鸾凰再倒上:“据说,一年多之前鬼王与云瑶去求过神君,神君拒绝了?”
“呵,抱歉。”
“抱歉?”云瑶目光锋利看向赵明月,“这个抱歉是跟已死的妖王说,还是跟后说?”
后夕昼不知道鸾凰会突然这样指责陵光神君,很想开口制止,可不止怎么的,看到赵明月微微僵住的表情,他居然放弃了。
鸾凰咄咄逼人再问:“当初我苦苦哀求让你来救后,可你与景天把酒言欢,还说,御天已灭,凡间之事已与你无关,后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
这些话鸾凰从未跟他说过,所以后夕昼听着也有些意外,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并不知道。
“然后,后发生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可如今你依旧铁石心肠,在后那么恳求你救妖王的时候,你还是一样见死不救!如今后是这样,妖王已经魂飞魄散!这次来捉拿景天又打算牺牲何人?!看来又只能是鬼王后夕昼了吧。”
“你放屁!”执行任务回来夜十一道术法直接袭击咄咄逼人鸾凰。
鸾凰本是可以躲的,但她没有,因为她不躲,自然有后夕昼替她挡着。
明月与后夕昼同时出手制止夜十,谁知夜十下一个攻击的出其不意地是后夕昼:“别人说她就算了,你TM居然敢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