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颜夕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这个面对皑皑大军即使只有一分胜算,面对天下百姓一副十分淡然毫不在意的帝皇,如今紧握她的手之时,竟有些颤抖。不由得让她点了点头,这样好的景致,这样好的气氛,为何要打断。怎么样都先答应下来,等以后说不说还是她说了算。
转而马车驶入皇宫,历轩夜并未让她回昭仁宫,只是让她跟着去了御书房。李颜夕身上黏黏的有些难受,可他不让她回去,她就只好在屏风之后,看着这些大臣和他禀报事情。因无聊就听了两句,是关于南曌的事情,好多人劝历轩夜不能插这个手,他们都认为徐念即使是皇家血脉,也不过就是隔代的,并未沾染多少皇家的血脉,这趟浑水倘若趟下去,那么倘若结局不是料想的那般,那么南曌修养好了,必定会过来寻仇,两国刚刚休战,再打起来怕是民不聊生。因为一个不知来路只有一点点皇室血脉的公主,如昂边疆百姓受苦实在不好。这样冷漠无情的话来。
李颜夕只是平静的听着,如今她已经会看人情冷暖。倘若你要做一件事,关乎自己的,倘若输了就是输了Xing命,他们很多会劝你去试试。不是他们不谨慎,只是他们不把这条命放在眼中,毕竟你死不死,都和他们没有关系,即使会伤心一场,不过掉两滴眼泪而已。
可是倘若,你做的这件事情,是威胁他们Xing命的。倘若你输了,他们的Xing命也会不保,甚至家中的人都会受到牵连。这样他就有百般的理由和你说做这件事有多么的不妥,不过大概来来去去就只是以无辜之人为理由。
也有不少有野心的臣子说这件事是可以使得的,两帮臣子就争夺起来,不过说这件事好的不过就是一些武将而已,并没有文臣这般牙尖嘴利,没几句就有些败下阵来了。
李颜夕听得十分的过瘾,毕竟她是挺喜欢这样的事情的。不过听来听去武将不过就是这几句话而已,还时不时的把历轩夜扯出来,这让李颜夕坡有些失望。就想着这件事应该会很快结束,毕竟他们来来去去不就是那几句。
他们其实大可心平气和的说,毕竟这种事情不是谁在口舌之上占上风皇帝就会偏向谁的。
李颜夕觉得有些没趣,都知道结果了,不过就是觉得中间两帮臣子吵架有趣,他们如今也吵不出什么新鲜花样了,就想着早早的散了吧,她有些饿了。
不过老天好像不想这样轻易的放过她,忽然一阵风猛的吹来,不过就是带动了李颜夕的裙角而已。却生生的把屏风吹倒了。李颜夕不由得叹了口气,今天出门没查黄历。大臣正在吵得十分激烈,被突然的一声吓到,都纷纷的看着李颜夕。
历轩夜也看向李颜夕,一旁怡然自得的静北王爷好像料到她一定会出现一般端着茶,面上还是和刚刚的一样,一副看戏神情。李颜夕就知道屏风的事情应该不是风,或是屏风太轻了,简直是人为。
而如今静北王爷的这副神情明摆着是在告诉李颜夕:“这件事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李颜夕也认为是他做的,故而就把这笔账记在了他的头上。
大臣们看见李颜夕无一不错愕。好奇李颜夕为何会在这里,好奇李颜夕刚刚听到了什么,等等等。又回想刚刚自己的言行举止有没有得罪这个不该得罪的人。
李颜夕只是瞪了静北王爷一眼,就向着历轩夜行礼,历轩夜摆了摆手就让李颜夕免了礼。其他人才回神想着要行礼,李颜夕坐下来的时候,就连一旁的静北王爷也起身给她拱手做礼,可是众位官员之中,有一个却站得笔挺笔挺的,没有半分行礼的意思。
这实在是对李颜夕的不恭,即使他们私底下不认同这个年轻,又是这样身世背景,这样作风的皇后,可是毕竟还是皇后啊。就连朝臣之中位份最高的静北王爷都起身行礼了,而他竟然不动,不是找死的吗?
一旁一个老大臣连忙出列,来到那个人身旁,就想拉着那个人跪下,可是那个人怎都不愿意跪下。老大臣连忙对李颜夕行礼说道:“皇后娘娘,臣老年得子,膝下就只有他一人,宠爱太过有些不懂礼数,请皇后娘娘莫怪。”
李颜夕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两个人,德顺捧着刚刚泡好的茶上来。刚刚放在桌上,就听见李颜夕拿出扇子打开,扇了扇,又看了看两人:“你儿子做的事情,为何要你来替他请罪?从这点之上就可以知道平常大人不是宠爱孩子,而是非常的宠爱。他犯得罪犯不着你这个父亲来顶,他自然有他的惩罚,你这个父亲未免也太小心了。或者说,他身上有什么不能领罪的缘由?前些日子的买官查出很多朝廷官员,怕是怕他也是牵涉其中故而你如此紧张吧。”
老大臣脸一黑,什么朝廷官武将,即使你再能说,碰上李颜夕这样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的人,那里有什么道理,那里有你说话的地方。谨慎被安上罪名还来不及,那里还顾着怎么顶嘴。
李颜夕笑了笑,看向一旁已经黑脸的儿子,又看了看面上带着笑容有些无奈的静北王爷,道:“王爷可否告知告知本宫,对皇后不敬这样的罪名应当受什么样的处罚啊。”
静北王爷被李颜夕这样一笑,惹得鸡皮疙瘩都起来。知道李颜夕是有意如此,却不知什么时候又惹到了这位太岁NaiNai了。却不知,刚刚的笑容虽是平常面对大臣的时候疏远的笑容,却不想因为这样帮人背了一个黑锅。心中虽狐疑,不过面上还是清咳一声,十分有理的起身对李颜夕行礼之后才说:“回皇后娘娘,藐视皇后如同藐视皇上,这样大不敬的罪,为官者削去官职,贬为平民,流放疾苦之地。终身没皇上亲赦不能回归。”
李颜夕点了点头,拿过一旁的茶杯。看了看那个刚刚黑脸的老大臣如今已经变成了白脸,苍白的脸阴着雪白的头发,远远的看竟然是一色。
“不会大人就只有这样一个儿子吧?”李颜夕喝了一口茶,又看了看一旁还是黑着脸看着李颜夕的青年。
李颜夕挑了挑眉,放下茶杯,看着那个青年,问道:“本宫是杀了你父母,还是怎么的,你为何这样看着本宫,舍不得官位还是恨我这样处置你?还是恨刚刚我说的一席话在众人面前让你没脸了。”李颜夕这句话说得毫不留情,刚刚也听到很多争辩的声音,可是这个声音就是刚刚把一帮武将逼得说不出来话的人。
青年抬头看着李颜夕,不怕死的说:“不,,并未后悔,也不记恨刚刚皇后娘娘对臣父亲说的那句话。应该是臣该承担的臣一点都不会含糊,不过就是觉得皇后娘娘没资格站在这里而已。”
老大臣的脸色又白了白,如同宣纸一样的脸色,让人觉有点像已经死去的人。不过倘若这个独苗死了,那么他应该也会活不久了吧。李颜夕道觉得这个青年一本正经的样子十分的好玩:“你说,本宫怎么不配在这里了。”
“法纪之上有一条,后宫不能干政。” 青年说得振振有词:“可是这里是御书房,况且如今皇上和臣等正在议事,皇后娘娘不应该出现在此,也不应该在屏风后面听这些事情。倘若皇上要治臣的罪,臣愿意领罪,可是倘若不治皇后娘娘的罪,臣断然不从。毕竟王法本来就没有人情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