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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美人师叔后 分卷(50)

顾末泽点头,欲言又止,师叔,你为何能透过他的身影,想起圣尊。

原来干蠢事了。

闻秋时一言难尽地抿唇,脖子凉飕。

原著里,郁沉炎极为厌恶他圣尊爹,厌恶到什么地步呢,别说有人把他当作郁苍梧了,单是谁提一句郁苍梧好,都被他视作犯了无可饶恕的大罪,非死不可谢罪。

他当北域主的那些年,性情暴戾,手段冷酷残忍,弄得民声载道。

最后结局不太好,就如楚柏月般。

事实上,原著对他们描写的不多,重要男配也不是他们,是他们后面那位。

按原著,三年后楚家主将变成楚柏阳,五年后域主将换成郁沉慎,这些人才是南独伊的忠实簇拥者,结局时带领南岭、北域等势力,站在南独伊身边与顾末泽对敌的人。

今日见到原著里的暴戾域主,闻秋时心头嘀咕,倒也没那么恐怖。

好像还被他气坏了。

他腰间微紧了紧,抬头对上顾末泽晦暗不明的眸光,师叔,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手不知何时被松开了,闻秋时此时也打消了掷符溜走的念头,他抬起左手,将拇指和食指合拢到只剩一条缝隙,只想起一点点,那个衣袖纹案眼熟。

顾末泽挑了下眉,神色忽然放松,师叔,你承认了。

诶?承认什么?

闻秋时边说边摸向袖口,顾末泽道:师叔记得将魂铃绑在师叔手腕上时,我说了什么吗?

闻秋时表情一僵。

逃到天涯海角,化成骨灰都能找到。

顾末泽幽声道:其实这是师叔送我铃铛作信物时,说的定情话,

闻秋时:......我困了。

他有意装睡,不料倒头入梦,顾末泽听着绵长均匀的呼吸声,手掌落在透着凉意的额头。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如此嗜睡。

闻秋时一觉睡得并不好。

他梦到漫天飞雪,面前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穿着破旧衣物,都掩盖不了浑身的脱俗灵气。

他心中一动,就将不知哪来的血红小铃铛给了对方,下一刻,小孩变成顾末泽,垂眸道:师叔,你来赴道侣之约了吗?

闻秋时:?

他不是!他没有!!

闻秋时从噩梦中惊醒,外界天色已亮,顾末泽躺在身侧,侧卧着,睁眼便是熟悉的英俊面容。

闻秋时赶忙闭了眼,心头沉甸甸。

昨夜他撒谎了。

从顾末泽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他看到了水镜里的身影,不过比镜中鲜活,会随着他眨眼而眨眼,歪头而歪头。

他是闻郁?多么刺激啊!

如果不知道闻郁的那些风花雪月与十年之约的话.......

闻秋时心底叹口气,稍作思忖,打算去寻答案。

他见顾末泽一副熟睡模样,也不知是真是假,动作很轻地越过人。

平安踩地时,腰身胳膊都没有一紧,也没有被捞回去,闻秋时有些不可置信。

他悄无声息的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时,看到桌面放置的美玉。

缕空雕字,郁。

郁沉炎腰间也有一块,他说物归原主,闻秋时想了想,顺手拿起玉佩。

握在手里颇冷,有种冰凉细腻的质感。

房门打开,又轻轻闭上。

顾末泽掀起眼皮,眸中没有半点睡意,不能把师叔逼得太紧,不过也不能让人离开视线。

顾末泽穿好衣物,追了上去。

*

师父,你怎么来了!

闻秋时到的时候,贾棠正躺在床上,脸肿得像包子一样,从被挤得仅剩一条缝的眼里,勉强看到师父身影。

闻秋时惊愕道:你捅马蜂窝了?

我昨日进行了伟大的冒险,与万年蜂大战几百回后,最后不小心被蛰了下,贾棠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玉瓶,不过拿到了万年蜜浆,甜死人的那种,給师父留了瓶,但师父切记不要贪吃。

闻秋时道:我很钟情,只对葡萄贪吃。

一点小伤,再过几个时辰便消了,还劳师父前来探望,弟子心里过意不去,贾棠一脸感动,招手命下人端来葡萄,給闻秋时递去,甘甜可口的葡萄。

闻秋时没接,先捏起徒弟肥嘟嘟的下巴,左右转了转,找到右脸被蛰的一个小红点,我不知你受伤,来是有其他要事。

贾棠一听要事,眼睛里迸发出亮光,欲下榻,被闻秋时按了回去。

躺着就好。

闻秋时记得贾棠给他话本相思豆时,说小时候经常听他爹讲符主一二事,对符主有了兴趣,研究多年,坊间传闻、传记话本、生平事迹他都知晓。

因而,特意过来询问。

贾棠:师父,到底何事?

闻秋时捻起一颗葡萄,斟酌道:提起闻郁,你能想到什么?

灵符。

还有呢?

贾棠话音一转:葡萄。

闻秋时正要入口的葡萄止在唇边,僵硬的停在半空。

为何?

爹说符主喜欢吃葡萄,有次吃葡萄吃出问题了,圣尊就下令宫里不得出现半颗葡萄,符主就偷溜去宫,结果和少域主一起遇到危险,还好两人命大活着回来了。

贾棠看着闻秋时手中的葡萄,突然反应过来。

话说回来,师父也喜欢。

不,其实我很花心,什么都喜欢。闻秋时手一抖,将葡萄放回果盘。

圆滚身躯,披着紫衣裳,用指尖捏一捏弹性十足,满是肉感。

味道也绝佳。

闻秋时放下的那刻,心在滴血,他是来寻找不是闻郁的铁证,不是来寻相似点!

还有什么?闻郁还有什么特征?

我看过符主的画像,

贾棠在头顶比划了下,像在插簪子,又在腰间比了比,一支天篆笔,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两件都是通灵宝物,尤其是天篆。

提到天篆,贾棠小心地瞅了眼房内,低声道: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师父,哪怕在符道大比夺冠,拿到天篆,天篆不认主,最后也只能拿它当作一支普普通通的笔而已。

闻秋时手落在茶几,不知不觉地朝果盘探去,天下法器不是主人神魂消散,就变成无主之物了吗?闻郁身陨多年,怎么还能影响天篆。

天篆原身乃神木,通灵,就如那些灵兽般,拥有灵智,一般只认一主,据说符主只要唤它一声,

贾棠抬起手臂,有模有样地张开五指。像这样大喊天篆何在即便相隔万里,它也会有所感应,来到符主身边。

闻秋时拿起一颗葡萄,扔到嘴里,狐疑道:当真这么厉害?

贾棠道:自然!我爹说的!

闻秋时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倘若他召唤一声,天篆没有动静,岂不就能证明他不是闻郁了。

床边青年露出狡黠笑容。

贾棠满脸疑惑,想开口询问,转眼看到闻秋时站起身,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的小臂,学着他之前的动作,对着门口方向伸出手。

不知是故意还是其他。

青年嗓音沙哑,像怕真惊动了什么似的,声音极小道:天篆何在

他尾音拉长,带着点懒洋洋的尾调。

贾棠忍俊不禁:师父,你这一点气势都没有,还没我学的像。

闻秋时静了两秒。

发现四周无事发生,他回过身,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没来,所以我真不是......

话未说完,闻秋时脸颊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扫了下,眼角有赤芒闪烁。

他身形僵了僵,旋即看到贾棠嘴张大到极致,一双被周围挤得只剩条细缝的眼睛,刹那瞪得像铜铃。

天篆?!!

与此同时,一条通往天地阁的街道,都是符会长老们与众弟子不要命的狂奔身影,浩浩荡荡,满街哭嚎,惊得路人尽数望去。

符主!符主!是您回来了吗!!

于是不及片刻,整个揽月城轰动了。

第53章

发生何事?为何都赶往天地阁?

天篆受召唤破开结界跑了!符会的人都追了去!

符主身陨多年,还有谁能......等等!等等!是我想的那个吗?!

符主诈尸了!!!

呸!什么诈尸,说不定符主根本没死!别忘了符主当年葬身鬼楼,尸身无人寻到。

天篆只听符主召唤,一定是符主回来了!

......

大街小巷,愈来愈多的人得到消息,马不停蹄跟了去,即便有人不明所以,也好奇随众而去,于是一时间,四面八方的人流向天地阁涌去。

天地阁门口。

两个守卫无聊打着哈欠,忽而脚底颤动,相视一望,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未及开口,两人同时瞪大眼睛,露出惊恐表情,抬手指向对方身后,为首飞奔而来的符会长老,后方密密麻麻的人群。

快看你后面!

快看你后面啊!!

守卫各自一怔,僵硬扭过头,吓得魂飞魄散。

所有街口都涌来了人,眨眼睛,出口被全部封死,宛如要瓮中捉鳖般,将天地阁围了起来。

此等场面,无论来者有善还是不善,都令人毛骨悚然。

快!快关门!禀报阁主

城主府瑶台上。

贾阁主端起酒盏,与即便卸任城主之位的言城主共饮,言老莫要感伤,此番虽猝不及防,但纵观一生,辅佐过三代北域主,如今也称得上功成身退,未必不是好事。

言老城主轻叹:不谈了,今日只饮酒。

贾阁主道:好!

说罢满上酒杯,不远处传来嘈杂声,他斜眸望了眼,城主府外,街间行人皆是步履匆匆,看起来急着去哪。

一片桃花瓣趁他遥望,偷落酒盏。

贾阁主回头发现,一时感叹道:世人皆慌张,独我半日闲,贾某羞愧难当。

话虽如此,他脸上却不见惭愧,反而露出得意,就着桃花瓣端杯饮酒,侧过头,一派悠闲地欣赏视线中的混乱之景。

这时,储物戒里的玉简传来动静。

贾阁主被打扰雅兴,不甚愉悦地拿出玉简,一句何事尚未出口,玉简里传来惊慌失措的急报。

不好了阁主,突然涌来大量人马将天地阁团团围住!

手中慢条斯理摇动的酒盏一停。

贾阁主满头雾水,第一反应是贾棠惹祸了,要杀要剐冲贾棠去,围我天地阁作甚?何人这般大胆!

不是何人,是很多人啊阁主!

玉简传来绝望嘶吼,伴随着咚咚咚的声音,已不是在敲门,而是在撞门了。

贾阁主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放下酒盏,脸色骤沉地起身,言老,阁内不知出了何事,贾某先......

等等,阁主看那,言城主指向路人们奔走的路线,疑惑道,那个方向是不是天地阁?

贾阁主顺势一望,才发现他眼中慌张行路的世人,赶往的方向正是天地阁!

贾阁主倏地变了脸色,一贯极为注重的修养被抛到脑后,没忍住爆了声粗口, 操了!

要塌的竟然是他的房!

天地阁。

大门遭到外面砰砰砰的撞击,摇摇欲坠。

快来人支援!门要倒了!

来不及了!快让少主从后门逃,我等誓死守到最后一刻!

阁内几十人拼死抵住门关,用力到脸红脖子粗,面目狰狞到极致。

一门之隔,外面黑压压一片,人潮涌动。

为首符会大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哐哐哐地敲门。

我等诚心面见符主,彬彬有礼,不愿翻.墙夺窗,可谓给足了天地阁面子,尔等竟敢拒我于门外,不可原谅!快把门打开!

与其长老没他那好脾气,急得用拳头冲门,砰砰巨响。

开门!你们开门!

有本事藏符主!有本事开门啊!

开门啊!再不开门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两边人士急得焦头烂额,而造成这一场面的闻秋时,也急得快抓狂了。

你不要过来啊

贾棠卧房里,响起沙哑的青年嗓音,带着几分无助又可怜的语调。

闻秋时在房内上蹿下跳,但无论他往哪里躲,身后始终跟着一个小尾巴,穷追不舍。

天篆笔尖白绒绒,笔身修长挺直,散着赤色光芒,还有一个金色的闻字闪闪发光。

它悬在空中,紧跟闻秋时左右,时不时用毛绒笔尖扫一扫青年白皙脸颊,抑或亲昵地用笔顶蹭蹭乌发。

闻秋时欲哭无泪,被逼得蜷缩身躯,可怜兮兮蹲在桌角。

床榻间,贾棠张大的嘴尚未闭上,迟迟没缓过神,而他的卧房在一人一笔,你追我赶间,已如土匪扫荡过一遍,满地碎杯缺盘,桌椅尽倒,没有一处像样的。

不要跟着我了,求求了。

闻秋时躲在角落,生无可恋地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与悬在面前的天篆商量道。

天知道,他不过将信将疑试一下,道了句天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