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飞机可以飞多高啊?”
“哥哥,我们去院子里飞飞机好不好?”
韩俊哲是个很有教养很懂事的小孩儿,哪怕有些唐澜的问题没有一点营养,他还是笑眯眯地耐心回答。
旁边的唐浩对桶里鲜活的泥鳅产生了兴趣,蹲在地上看了半天,拽拽韩俊哲的衣角,酷酷地问道:“这些泥鳅都是你抓到的么?他们是在钻到洞里边去的么?那你怎么抓住他?还有用弹弓打鸟是多大的弹弓啊”
就连高冷的唐浩也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足以见得在短短的一个小说里,韩俊哲已经成功收服了两个小孩的心。
几个大人看到孩子们其乐融融地相处,觉得很欣慰,孩子们的世界果然是最直白最简单的。
唐涵坐在椅子上,丛书里边抬起头,看看那几个打的火热的人:“哼,叛徒!”
然后继续低头看书,没过多久,就皱起了眉头,抬头看向爸爸妈妈正在和那个阿姨说话,不能够打扰到他们,拿着书来到韩俊哲的跟前:“喂。”
韩俊哲正在帮唐澜抓最小的那条泥鳅,唐涵这叫声让他抬起头:“妹妹怎么了?”
“我才不是你妹妹。”唐涵指着书上的一个字:“你不是十岁了么?我考考你这个字认不认识。”
韩俊哲凑过头来一看:“这个字读‘he’,沟壑的壑。”
“什么意思?”
“沟壑就是山沟的意思。”
“哦,算你答对了。”唐涵骄傲地昂了昂头,继续看书。
乔筝无奈地看着唐涵,这孩子总是争强好胜的,一点都不肯服输,特别是在男孩子面前,颇有些自己当年的风范,想想自己上辈子都快二十七了,连恋爱都没谈一场,就莫名有些唏嘘,希望涵涵以后别这样啊。
因为没有吃午饭,所以韩力很早就准备好了晚餐,不到四点半就招呼大家吃饭了,正好吃完饭可以在周围逛一逛。桌子上的菜不算丰盛,但都是极具自然的农家风味,猪肉是从附近农家买的,柴火鸡是自己养的鸡,土豆、玉米、胡萝卜、白菜都是自家地里种的,为了迎接唐靖泽和乔筝,今天上午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几个孩子都吃得不亦乐乎,就连平日里不喜欢吃蔬菜的唐澜也啃了一个大玉米,最后孩子都吃得饱饱的,都跟着韩俊哲的背后跑了出去。
乔筝有些担心,毕竟有之前山庄的前车之鉴,她对于孩子们脱离自己的视线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杨凤宽慰道:“没事儿。俊哲这孩子很懂事,他知道分寸,再说,这附近没有太多的车,俊哲也不会到河边去,他一般是在门前的田里捉泥鳅玩,顶多把衣服弄脏点。”
唐靖泽把一块小块鸡腿肉夹进乔筝的碗里:“先吃饭,待会儿咱们一起出去逛逛,顺便找孩子们。”
杨凤将这一幕看进眼里,笑着说道:“以前刚认识的时候,我就跟大力说,唐总这样无拘无束的人,也不知道谁能够降的住,现在看来还是被乔筝吃得死死的。”
乔筝等着唐靖泽反驳,可他只是笑笑:“当初大力还不是成天在外边飘着,现在让他离开一天都不肯。”
杨凤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他要有你半分温柔体贴就够了,你一直给乔筝夹菜,他只会自己扒饭和傻笑。”
“我……也给你夹!”听见老婆如此明示,韩力终于反应过来。
“你这是爱我还是害我?明明知道我现在不能吃肥肉你还给我夹回锅肉。”
“哦哦哦,那我吃,我忘了。”
这一对十多年的老夫老妻旁若无人地秀着恩爱,让唐靖泽很羡慕,他也想和乔筝这样相处啊,可惜,乔筝对自己老是不冷不热的,不过比最开始的针锋相对已经好多了!至少现在乔筝在关心孩子们的同时也会顺道关心自己,比如今天出发时,乔筝替几个孩子们准备了厚实的外套,然后回头叮嘱自己,乡下温度凉最好带一件外套。所以革命尚未成功,自己还需要努力啊。
乔筝倒能够欣然接受对面两人的狗粮,不过对杨凤说的唐靖泽给自己夹菜的行为,乔筝也感觉到纳闷儿,这是他从f市回来后就养成的习惯,每次吃饭必定坐在自己旁边,然后必定给自己夹菜,乔筝也说过几次可以自己来,但唐靖泽都置若罔闻,照夹不误,后来乔筝也随他去了,反正唐靖泽很了解自己的口味,夹的都是自己喜欢吃的。
这一餐,乔筝吃得很满足,可是肚子里被塞得满满的,急需运动消食,想起唐靖泽刚才说的,吃完饭出去逛逛,而且自己并不认识路:“我要出去走走,你要不要一起。”
“要!”唐靖泽忙不迭地点头答应,轻咳了一声掩饰住上翘的嘴角。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山村,还没有过度被开发的痕迹,空气里都散发着泥土的清新,正是初秋,还可以听到空气里的蝉鸣,这让乔筝觉得很是身心愉悦,不知道到了晚上,田里是不是还有蛙叫。
唐靖泽指指不远处的山坡:“那边的山上有阿力承包的地和和修建的畜牧基地,农家乐的菜和肉都是自己的,所以很干净。”
“都是阿力自己种的么?”乔筝好奇地问道,阿力一脸的老实木讷,没想到还是干活的好手。
“怎么可能,那可是有好几十亩地呢!别看这个农家乐其貌不扬的,但今天你也见识到了,阿力做的饭菜可是一绝!附近市区的人都会过来休闲娱乐,最主要就是冲着这一口来的,后来阿力和嫂子就聘请了一些村里的人,有的帮忙种地,有的在农家乐当服务员,既把山庄运营地风风火火,又解决了村里年轻人的就业问题。”
乔筝在心底对韩力夫妻生出了佩服,农家乐规模挺大的,刚才他们呆的主要是韩力一家人生活区,而后边还有两栋三层小楼,这是留给客人们的客房,而停车场里满满当当的汽车也可以看出生意还算红火。
乡间小路有些狭窄,唐靖泽走在前边,乔筝跟在后边,唐靖泽不时地回头看乔筝:“你小心点,这儿土缺了一块,有点滑。”
其实两人都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穿的都是防滑的运动鞋,不过唐靖泽还是不放心:“小心点儿,前边……”
注意力落在身后,一不小心就忽略了脚下,身子失去平衡趔趄着就要摔倒,乔筝赶忙抓住他的手腕:“你才要小心点。”
唐靖泽稳住身体,手腕一个翻转就握住了乔筝的手:“这儿实在是太窄了,咱们还是拉着手走,这样有利于保持平衡。”
看了看被握得紧紧的手,手拉手能够维持平衡?这是哪儿来的歪理邪说?不过乔筝也没有挣脱,因为这条路实在是太窄了。
没多久,他们就听到了小孩子们欢乐的打闹声,走近了一看,果然如杨凤所说,几个孩子身上都沾了泥,他们正在泥田里玩着“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方才嫌弃泥田太脏的唐涵,已经变成了最脏的那一个。
唐澜的年纪太小,反应力和身体协调性都赶不上其他几个孩子,在又一次当木头人因为身体晃悠被抓住后,果断一屁股墩儿坐进了泥田里耍赖:“哥哥姐姐们都是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韩俊哲赶忙几步过去,宛如拔萝卜一样把唐澜拔了出来:“澜澜别伤心,哥哥看错了,澜澜没有动,是哥哥眼花了。”
唐澜瞬间就眉开眼笑:“恩恩,那哥哥我回去当木头人了哦,我不会动的哦。"
“恩恩,澜澜真乖。”
乔筝和唐靖泽看着这一幕,觉得自己儿子实在是太丢人了,韩俊哲这放水也放得太过明显了。
没有阻止三个孩子们的玩闹,平日里在家已经把他们管得够紧了,这一次就让他们好好放松一下,孩子们回归自然亲近自然还是好的。
毕竟,就连自己也对这田园风光心旷神怡,乔筝原本想要直接席地而坐,唐靖泽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几张干爽的芭蕉叶给她垫好,唐靖泽越来越殷勤了,让乔筝不由得想到了电影里的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奸不可能,要发生和原主早就发生了,那就是盗了,乔筝思来想去,除了几个可爱的孩子,自己还真没什么值得唐靖泽盗的。
唐靖泽看着乔筝盘着腿坐在芭蕉叶上,支着下巴的样子,就觉得放空的乔筝莫名的可爱:“我和阿力是在罗布泊认识的,那时候我还只是考古局的一个实习生,跟队去考察,结果就遇到了去那儿旅游的韩力,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
正在苦思冥想唐靖泽出差后转变的原因,就听到唐靖泽突然说起了他与韩力的往事,听得乔筝一头雾水。
唐靖泽手里绞着旁边拔下来的长长的野草,乔筝叫不出来草的名字,但在唐靖泽手里,却极具韧劲,穿梭着,变换着形状:“那时候他挺混账的,留着大肚子老婆在家里,他自己倒逍遥自在,云游四方,后来快到他老婆临产期了,我们也成了朋友,他便邀请我回老家一起玩,他们的老家在q市,回去的时候竟然意外碰到他老婆摔倒流产,差一点一大一小都没保住,也就是从那时起,嫂子和俊哲多多少少都留下点病根,韩力却一夜间幡然悔悟,发誓从此后守着老婆儿子哪儿也不去了,也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一边讲述,唐靖泽一边窥探着乔筝的反应,可乔筝的脸却很是淡定,只有听说杨凤和韩俊哲多多少少落下点病根时,才皱了皱眉头,难道乔筝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他和韩力的过去挺像的,只不过韩力的浪子回头比他早了几年,而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回头会不会太晚?
乔筝完全被唐靖泽手里的东西给吸引住了,方才还是常常的杂草,竟然眼睛睁看着它在唐靖泽的手里变成了小兔子的模样,顿时来了兴趣:“怎么弄的?你居然还会这一手。”
这称赞让唐靖泽觉得很受用:“乔筝,你是属兔子的?这个兔子送给你了。”
前前后后翻看着手里的草织兔子,乔筝对自己未知的世界和谜团总是充满了好奇,尽管这只兔子只有轮廓,但两个长长的细耳朵和短尾巴却惟妙惟肖。突然就想到了唐靖泽熟练地给唐涵编的小辫子,没想到这个人的动手能力这么强啊。
转眼间,唐靖泽又开始在编另一根草,有了能满足自己好奇心的机会,这一次乔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唐靖泽的手,她倒是要看看唐靖泽的魔法是怎么变的。她的视线让唐靖泽的手有些僵硬,努力告诫自己不能发挥失常。
很快,饶是乔筝的眼睛再好,也被唐靖泽的手指绕晕了,草在唐靖泽修长白皙的手指尖翻转着,从若干个缝隙中的某一个穿过,不时地打一个结,然后继续编,最后在用了整整三根草之后,一只看起来很蠢萌的小狗出现在乔筝的眼前。
唐靖泽清清喉咙:“乔筝,你听过一个成语叫做,兔死狗烹么?”
“当然听过。”乔筝有些不解唐靖泽为什么这么问?
唐靖泽继续说道:“那你知道兔死狗烹的典故么?”
哪怕觉得唐靖泽很奇怪,乔筝还是耐心回答:“不就是说的兔子死了,猎狗也就被煮来吃了么?比喻的是事情成功之后,把曾经出过大力的人给杀掉。”
唐靖泽摇摇头:“我听过的版本可不是这样的。”
乔筝自认为也算是博览群书,这个典故她在初中时候就看到过,什么时候还有其他的版本了?还是自己太过孤陋寡闻了?于是好奇地问道:“什么版本?”
“就是猎狗其实在心里很仰慕兔子,所以他才会一次次地找兔子的麻烦,只是为了引起兔子的注意,最后兔子因为猎狗的失误被猎人给捉了去煮来吃了,猎狗也跟着跳进锅里殉情了。”
这句话唐靖泽说得很认真,很洒脱,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很紧张 ,乔筝属兔,自己属狗,加之刚才自己说了乔筝属兔并送她小兔子,加上这个典故,聪慧如乔筝,应该能够猜出来。他也想过主动出击,直接跟乔筝表白,然后两人进入幸福美满的大结局,可是唐靖泽很快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与乔筝结婚五年了,婚姻的起点是因为乔筝的陷害,更是因为意外出现的唐澜,所以两人的婚姻一开始就是畸形的,五年中不痛不痒,不闻不问,现在如果自己告诉乔筝,自己突然爱上她了,要和她一起共度余生,并送上一句话,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乔筝一定会把他当成神经病,别说乔筝不信了,作为自己可能都会质疑自己的用途。
而且现在的乔筝,早已不是五年前那个找自己谈判还会发抖的女孩儿,现在的她强大而果决,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改变,他是真的怕乔筝到时候一气之下带着三个孩子离开。所以最终还是决定润物细无声,用自己的柔情打动她,当然必要的示好也是少不了的,就不知道乔筝能不能听懂了。
乔筝板着一张脸:“你在哪个街头小报上的故事集里看到的?别在孩子们面前说,你这样会误导他们的。”
“哥哥。帮帮我。我要被吃掉了,呜呜呜。”唐澜委屈巴巴的叫声传来。
乔筝一看,就看到小胖子扒着泥田边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原来孩子们玩累了,天也黑了,唐涵便提议打赌看谁能够先出去把脚洗干净,谁以后就是老大,唐浩平日里就喜欢和唐涵争,如今见唐涵要把这老大的位置拱手让出来,岂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地爬出去,向着不算出的一截灌溉用的自来水管冲去。
唐澜也不甘示弱地想要追上他们的脚步,可惜他的手脚太短,不能像哥哥姐姐们一趴一撑一跨就上去,他每次好不容易集聚了力气,爬到一半,就因为田边和身上的泥又重新滑了回去,最后甚至脚都陷阱了淤泥里,只得向着刚刚爬出去的韩俊哲可怜巴巴地求救。
韩俊哲比唐涵唐浩大几岁,对这种争夺老大的行为早就不感兴趣,于是又开始了拔唐澜的行动,孩子有些重,加上脚踩进了泥里,所以有点费劲,一个用力把唐澜拔出来,身体便失去了重心,要往后边倒,背后却被一双手给撑住了。
韩俊哲就着抱唐澜的姿势仰头就看到了身后的乔筝,顿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谢谢干妈。”
唐澜在韩俊哲的手上挣扎着:“哥哥,放我下去,我要和哥哥姐姐们玩游戏。”
韩俊哲知道他说的是和唐涵唐浩的打赌,于是把他轻轻放下来,唐澜撒丫子就跑,可没几步就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他脚上都沾满了淤泥,不摔跤才怪。
唐澜四肢伏地被摔在泥土地上,传来一声闷响,乔筝已经对唐澜的摔跤习以为常,而且唐澜没有在第一时间爆哭,应该就是没有大碍,所以乔筝并没有上去扶他:“澜澜,不是让你不要乱跑么?现在自己站起来。”
倒是旁边的韩俊哲急了;“干妈你不要怪澜澜,是我没有告诉他,脚上有淤泥不要跑。”
乔筝看看韩俊哲一脸的焦急,这小孩儿真是懂事得过分了。
然后韩俊哲又上前把唐澜从地上扶起来,挽起他的裤腿看他的膝盖有没有受伤,唐澜现在已经很坚强了,轻微的磕了碰了不会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平日里老是毛毛躁躁的,所以磕磕碰碰对他已经是家常便饭。
韩俊哲看到唐澜竟然没哭,很是惊讶,亲了亲唐澜的小脸:“澜澜真勇敢!”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个大瓶子,灌了两大瓶自来水会来给唐澜冲洗脚丫子。
乔筝问身旁的唐靖泽:“俊哲也太懂事了?”
唐靖泽倒是见惯了:“阿力的教育方式可能特殊一点,他说男孩子就应该从小学会自立自强,他曾经当过兵,所以从俊哲五岁开始就对他开始进行军事化训练了。”
好,乔筝再一次对韩力刮目相看了。
晚上分房间的时候,杨凤一边分一边征求乔筝唐靖泽两人的一件:“浩浩和澜澜一间房,涵涵一间房,乔筝和靖泽一间房。”
三间房,三把钥匙,乔筝却拿过了唐涵的那一把,让杨凤有些错愕,难道这夫妻二人还要分房睡?
“涵涵在陌生的地方会害怕,所以我今晚陪陪她。”乔筝解释道。
唐靖泽觉得这个解释有点耳熟,不就是当初自己搪塞唐浩的么?怎么现在乔筝倒学会活学活用了?算了,罗马不是一夜建成的,乔筝也不可能是一天就能够追到的,以后自己任重而道远。
三个孩子坐了半天的车,下午又在泥田里闹腾了半天,早就疲惫不堪,乔筝把几个小泥人洗干净后,把他们挨个丢在分配好的床上,没多久,孩子们就都打起了小呼噜。
摸着唐涵的脑袋,刚才说的陌生环境会害怕的唐涵现在睡得很是香甜,乔筝怔怔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只草编兔子,早在穿越之处,她就把唐家所有人的资料都调查清楚了,包括生日、血型、生肖、爱好、人生经历、生活轨迹都一一调查了清楚,又怎么会不知道,唐靖泽就是属狗的?
仰慕么?殉情么?所有唐靖泽近来的示好都事出有因?可是这好感来得太突然,让乔筝不知道唐靖泽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算了,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就行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乔筝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旁边的唐涵不安地扭动了一下,乔筝赶忙下床拿起自己还在叫嚣的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出门,自己本来打算在这个清新安逸的农家乐听着鸟叫虫鸣睡到自然醒,没成想一大早还是被吵醒了,电话是乔逊打来的。
乔筝难得有了起床气,口气不善地接了电话:“喂?”
她这声喂刚出口,就听到乔逊那边传来的呜咽声:“呜呜呜,姐。”
这几声呜咽让乔筝清醒了一大半,心里头闪过多种可能,最大的一种是,莫非自己爸妈出了什么事儿?
可接下来乔逊的哭诉排除了她多种猜测:“姐,呜呜,你能不能借我十万块钱?”
乔筝握着手机的手指攥紧,这乔逊是有皮痒痒了么?但是乔逊的抽泣又让她觉得情况不对,于是耐着性子没有挂断电话:“要十万块钱做什么?”
“姐。”乔逊抽噎声并没有停:“我前天打麻将,欠了我朋友十万块钱,他说如果我今天之内不还钱,就要剁了我的手脚,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前天?前天自己拍摄星乐汇,乔逊早上接了自己,然后就跟着自己一直在片场,一直到昨天凌晨三点才分开,他哪儿来的分身术去打麻将?而且还欠下了十万块的巨款。
乔筝的心头涌出了一个可能性,乔逊没准儿是被绑架勒索了,所以借打电话为由向自己求救,唐靖泽的客房在她和唐涵的房间旁边,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她讲电话的动静,唐靖泽开门出来,正要询问,就被乔筝一个噤声的动作止住了,安静地站到乔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