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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裙下臣(穿书) 他是我的裙下臣(穿书) 第4节

“擦擦吧。”他近乎薄凉的语气在禅房里响起,继而将肘间的衣布丢给她。

邓筠溪连忙接住,讪笑着脸,对他说了声谢谢,然后自顾自的擦起了脸与发。禅房檀香袅袅,清新好闻,但邓筠溪却无法静下心来。

两人无言,安静中,唯有滴答水声回响不停。

邓筠溪擦着头发,最先耐不了安静而出声说话,“我叫邓筠溪,你呢?”她歪着头,脸色微微苍白。

男子在蒲团上跪坐着煮茶,静默着动作,一听到她的声音,手顿了顿,抬起头,面色波澜不惊,好像对于她的身份一点也不惊讶。

本来就不值得惊讶,毕竟她与小将军邓如衡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此相像,很容易让人猜出身份。

况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她了,不过……她竟然直到现在还不认识他?

他回过头,继续煮茶。茶水沸腾,烟雾氤氲,袅娜而上,柔化了他清冷的容颜。

十指如葱白,纤细修长,他提起红泥小壶,心里却想,日日纠缠闲王来太傅府,还会不曾识得他?此女多心机,又不知此时葫芦里卖什么药,打算使什么计了。

倒下两杯清酿,茶香混着檀香,扑鼻而来的清香味,光是闻闻即叫人欲饮一杯了。

他搁下红泥小壶,眉眼在氤氲雾气之间,雨色之间,情绪难辨,影影倬倬。

再起抬起头时,他看向她的方位,微挑起眉梢,示意她过来坐。

他不回答她也没关系,邓筠溪撇撇嘴,于是单手攥着毛巾下了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一瘸一瘸的慢吞吞走过去。

头发散乱,脸色苍白,衣服湿哒哒黏在身上,勾勒出姣美身材,偏她不自知,右手攥着衣布,走一步没一步,看着狼狈又滑稽。

好不容易,邓筠溪终于走到他旁边的蒲团前,于是又小心翼翼的一屁股坐下来,豪放洒脱。

“……你这脚?”他眉心一拢,好似有点看不过眼。但他不会帮她的,先不说男女有别,他平日也挺不待见此女的。

邓筠溪摆摆手,“死不了。”

隋君清抿抿唇,不作声了,默默将桌上的一杯清茶端放在了她面前。

邓筠溪瞥了一眼他的动作,继而看着外面的春风细雨,触眉捧心道,“看来这雨还会下久,也不知道我哥什么时候才找见我。”

她话还在说着,却见那男子忽然站起身来,邓筠溪顿时就疑惑不解的看着他,而他恍若不知,径直便往隔间再去。

邓筠溪无语了,这人一惊一乍的。冷不丁,她又打了喷嚏,湿漉的衣服穿在身,当真难受啊。

“…褪下外衫,披上这个吧。”只见他从隔间走出,手里多出了一件白色外衫。

邓筠溪没多想,依言褪下自己的湿淋淋的对襟长衫,将它搁到身边。而那男子走到她身后,将手中衣衫展开,继而盖到她身上,动作生硬而冷酷。

邓筠溪拢了拢外衫,笑得友好,“真是太麻烦公子了,今日公子救我一命,日后公子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男子绕过她,回到自己的蒲团上跪坐下来,听她这一席话,心里不住冷笑,她又想算计什么?

“不必了。”他冷漠道。

邓筠溪继续笑,“那怎么能行啊。”

“救你也是为了省麻烦,如若你要纠缠不清,我不介意再推你回池。”他神色冷淡,声音清冽如霜冬寒冰,冷漠而疏离。

“……”邓筠溪被他这一席话哽了一哽,这厮如此不近人情。

没辙,她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

就在这时,一道扬长的呼唤声从观外传来,混着淅沥沥的雨声,却也清晰可辨。

邓筠溪一听到那声音,掩不住心里的欣喜而站起来,但她忘了她脚崴,一时动作太大,又拉扯到了,她痛呼出声,还没站起又一屁股跌坐回蒲团上。

男子目光平淡的睨她一眼,见她痛的龇牙咧嘴,生动有趣得紧。低下头,他两指并拢端起那茶杯,递到她手中,“先饮茶罢。”

邓筠溪疼得那叫一个钻心,眼里冒着泪花,偏偏那男子还无动于衷的递茶给她,也真是够冷酷无情的了。

她没好气的接下,凑近唇边轻抿一口,茶香清淡,水温热。先饮时有点苦涩,回味后,却是无比的甘甜。邓筠溪一时没忍住,又喝了几小口。

饮完一杯茶,观里走进了两个男人,分别撑着一把橘黄色的油纸伞,邓筠溪见到,便放下茶杯,对着外边大声说道,“哥!我在这里!”

两人将伞面同时一抬。邓如衡见到自家妹妹安然无恙的在里边,心里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走近来,他收起伞,将伞搁在了外头,目光盯着那淡漠饮茶的男子,他挑起眉梢,有点讶异,“隋大人,好巧。”

隋大人???

隋君清?

此话一出,邓筠溪就怔愣了,待了这么久,结果她最喜欢的角色——男配隋君清就在自己身边,而她还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像杨知行一样来修禅的。

她想了想,没道理啊,虽然书中写了她会遇到隋君清,但绝对不是这种情形下相遇的,而是在离开水宁寺前的打照面啊!

隋君清的母亲是信佛的,久而久之作为儿子的他也会受影响,所以他时不时会来水宁寺清净。他会出现在这,不足为奇,奇就奇在她不该是这种情况与他相见。

一想起那狼狈的初遇,邓筠溪的脸就像霜打茄子一样,蔫了,憔悴了。

“隋大人好雅致。”杨知行微微一笑,虽在寺内已久,也知隋君清会偶尔来寺里小住,但他却是从未进过这“安阳观”。

“不过嗜茶罢了。”隋君清抬头看向来人,眼神平稳,说话的语气也是毫无起伏,“二位可愿饮一杯?”

“不……”邓如衡推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邓筠溪的喷嚏声打断。

“阿嚏——”

“……”

她这一声突兀的喷嚏声,让在场的三个男子都将视线转到了她身上,邓筠溪被他们冷不丁的眼神看得心里别扭,于是她讪讪一笑,“干嘛都看我啊,你们忙你们忙。”

邓如衡瞧见她一声狼狈的样子,心里真是服了她。遂脱下自己的外袍,走到她身边给她罩上,咬牙切齿的训起她,“不是叫你不要到处乱跑吗,你怎么都不听我的话,你看看你自己,你说说,怎么弄成这样子的?这雨水也不至于大到把你弄成这副模样吧!”

他真的是被她气到,说话间,语气都加重几分,夹带怒意。

邓筠溪被他训得缩了缩脑袋,他这眼神凌厉如刀,她哪敢与他对视。

“行了,回去再收拾你。”看到她那苍白的脸色,他还是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弯下身,正准备将她一把抱起。

隋君清却在一旁幽幽提醒道,“她脚给崴到了。”

邓筠溪:“……”

邓如衡本来压抑住了火气,一听到她把脚给弄崴了,更是气得不得了,“邓筠溪,你还能再作点吗?!”

天天作妖,瞎折腾自己,也不知道省心。

虽然气愤,但还能怎么样,于是他半跪下来,双手分别握起她裸|露的两只脚腕。

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左脚腕发肿了,相比右脚腕的白皙纤细,此时它已经肿成了红紫色。邓如衡忍着要发作的脾气,捏起她左脚腕,闷声道,“会痛,你忍着点。”

邓筠溪嗯嗯点头,忽然间,她觉得自己被电流贯全全身,骨骼咯啦的清脆一响,她疼得直冒泪花,双手急忙捂起嘴巴才没让自己喊出声。

紧接着又响起布帛撕裂的声音,疼痛麻痹的脚腕正被人用布条缠着。她开始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继而听到邓如衡对她说,“教你此次还敢到处乱跑。”

那闷闷的声音倒像懊恼撒气一样,没有丝毫警告的意思,邓筠溪有点哭笑不得,这哥哥怎么那么可爱。

邓如衡给它打了一个结,于是一把抱起了她,站定后,对着隋君清说道,“多谢尚书对舍妹的照顾了。”

隋君清眉眼淡淡,一瞬不瞬的看着这两兄妹,开口说的却是另外一句话,“雨势小了,诸位慢走。”

邓筠溪看着隋君清,忽然想起什么事,于是她也牛头不对马嘴来了这么一句,“隋尚书这身衣衫的颜色与你好生搭配。”

话音落下,在场的三个男子皆纷纷露出不解之色。

氛围也是诡异的寂静。

最后还是杨知行呵呵一笑打破冷场,“筠溪妹妹真是顽皮,那什么,既然人找到了,也不便多叨扰,改日再正式来拜访隋大人。”

隋君清默然点头。

于是在邓如衡一声“告辞”先,三人就离去了,禅房霎时又恢复了往日寂静。

隋君清维持他的坐姿,双指拈起茶杯,送近唇边,饮下一口。

他低眸看了看自己一身朴素的青衫,微颦眉头,总觉得这女的话里有话,但暗指什么呢?不解。

他将茶杯搁置回原来的地方,偏过头,正好看到了蒲团旁的一件妃色衣衫。是那女的,于是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2]

邓筠溪:“这衣服穿在隋公子身上,好生贴合。”

隋君清:“……”

☆、丹青难描卿有思

那边,邓如衡带着她回到府中,一进门就喊大夫。

弄完这些,已然是黄昏了。

邓筠溪躺在床上发呆,直到夭枝过来喊她起来用晚饭了,她就由着夭枝扶她到圆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用餐。

她看着面前清淡的菜色,毕竟饿了一天,于是拿起筷子就吃。

“夭枝,你知道隋君清吗?”吃着间,她抬头一问。

夭枝在旁边站着,听到她的问话却是错愕的啊一声,“小姐说的是尚书大人吗?”

邓筠溪用“那不然呢”的眼神撇了她一眼。

“……隋大人才华横溢,风姿卓越,是全城女子都想嫁的对象。”

邓筠溪唔了一声,咬起筷子,“那明天我们去隋府找他。”

夭枝听完,更加错愕了,她没听错吧?小姐要去找隋大人,而不是闲王?

邓筠溪吃完饭,就在椅子上干坐了一会儿,忽然走进来了一个丫鬟。她听见脚步声,便抬头瞧了一眼过去,那丫鬟模样姣好,还有一种英姿飒爽的风度。

她拉长了一声“哎”,并说“沉姜你过来一下。”

沉姜是邓如衡从他训练的人里挑出来的,此人头脑冷静,武功高强,最重要的是,她待原主真诚,原主遇到许多危险事,都是她替她一一化解的。

凭这方面,邓筠溪对她就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印象。

“小姐有何吩咐?”沉姜走了过来。

邓筠溪这会儿托起腮,忽地一笑道,“……我啊,要麻烦你去帮我送一封信。”

沉姜询问,“小姐要送给谁?”

邓筠溪勾唇,笑的意味不明,“自然是那全城女子都想嫁的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