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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夫人她演技过人 督公夫人她演技过人 第16节

陈青鸾知他此话不实,也不点破,只道:“那不知常公子特意来相见,是所为何事?”

常云萧听她追问,正色道:“在下无意中得知姑娘深重奇毒,虽医术不精,但也想为姑娘略进绵力,还望姑娘可以信任在下,给在下一个机会。”

陈青鸾心内疑惑重重,她中毒之事,除了苏仁与薛老之外,应再无旁人知晓。苏仁自不会随意同外人说。薛老那便曾答应自己保守秘密,他的人品,陈青鸾向来信服。只不过自他徒儿周正一进京之后,也曾在薛老家借宿过一段时日,若是他无意中得知此事,又告诉了常云萧,虽不无可能,但若当真如此,实在过于凑巧了些。

见她沉吟不语,常云萧忙接着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并未曾刻意探听姑娘的隐私,只是那日您去拜访薛老先生之时,在下恰巧经过,无意间听得只言片语。上一次在集市上相遇,姑娘妆容虽明艳,但仍依稀便透漏出疲倦之色,所以斗胆有此猜想。”

南疆四大奇毒,在前朝便已失传。陈青鸾当年中的灵炽之毒,是将毒液混合其他药物制成的粉末,在黑市上不知经了多少手,最后被人用在了她身上。而前些日子所遇的紫衣客,身为百越皇族,手里也不过是有两条幼蛇,若非他主动提及,陈青鸾甚至不知那就是灵炽。

这常云萧若是个同薛老一样的医痴,那么对自己感兴趣也不奇怪,只是陈青鸾实在没兴趣做别人的研究对象。她笑着婉拒道:“这就不需常公子费心了,我身上这毒虽一时片刻不能根除,但是薛老先生给我的药也足够压制毒性了。”

常云萧却连连摇头,他道:“薛老先生的医术,在下望尘莫及,但是在下有一本家传的古籍,其中对百越的毒物描写甚详,只是年代久远,不知其真伪,若是能加以验证,也许正可自书中找到根治此毒的捷径。”

他这样一说,陈青鸾犯起难来,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说辞来拒绝,只好道:“既然如此,那改日我定要邀公子来我府上研讨一二。”

这时小二敲门进来,将酒菜布好。陈青鸾便借此机会与那二人告辞,临走时又吩咐掌柜,免了他们的饭钱,这才离开不提。

那常云萧自窗口看到厂督府的马车离去,回首向身边的人拱手行礼道:“多谢杨兄相助,以后终于不用麻烦你日日陪我过来了。”

那杨姓公子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平日在女色上都不太上心,怎么就非要勾搭她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子?”他凑近一步刻意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她可是那位院子里的人,平王殿下当年都在这事儿上吃了亏,做兄弟的还是劝你莫要做傻事。”

常云萧玩笑般拍了拍杨公子的肩膀道:“你方才当着人家的面,可还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背后就说人家城府深,实不是君子所为啊。况且我又不是贪图人家美色,我早就打听过了,那厂督府里头的女子,没有能住满一年的。届时她失了庇护,少不得要成为那些嫉恨阉党之人的泄愤对象。若届时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手相助,何尝不是一桩美事?”

那杨公子只觉面前这人设想的太过于理所当然,甚至于痴人说梦,然而也知他偏执起来不好劝,只能给他时间叫他自己慢慢想,所以也不再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 苏仁: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委屈

陈娘子:???

第33章 初进皇城

作为一个言而有信的人,陈青鸾翌日便上下打点好, 给常云萧下了请柬。只不过并非将他邀请至厂督府来, 而是去了薛行之的小院子。

薛老先生出发前, 周一正已经自行找好了住处搬了出去, 薛行之便将那一屋子心肝宝贝交付给了陈青鸾, 旁的药材他倒是不在乎, 只是地窖中养着的一屋子珍稀毒虫,交给别人喂养他是万万不放心的,而作为报酬,允许她随意使用他的药材, 其中不乏名品。

这样一来,正好方便他二人研讨医书,若有需要实证的东西, 顺手便能凑齐材料。

然而历经几日之后, 二人证实了那本古书中所记载的东西样样属实, 心却是越沉越低。只因按照书中的记载,解药其中有一味无可替代的药引, 正是要用灵炽所产下的卵。

活体灵炽陈青鸾这辈子也只见过一次,而且尚是幼体,常云萧则是见也没见过,甚至还请陈青鸾画下了其形态,珍而重之地同那古书装订在一起。

事情到了这一步,陈青鸾也唯有苦笑,灵炽原本就已多年无人见过活物, 若要取其卵,必然要自小豢养一对到其成年,方有些可能。现下也只能寄希望于已经身在百越的薛老先生了。

眼见今后再无继续研讨的必要,常云萧表现的好似无所谓一般,却在收拾好自己几日来随手放的东西后,突然与陈青鸾道:“在下还有件事想拜托陈姑娘,不知陈姑娘可否答应。”

陈青鸾笑道:“你说便是,这些日子多有劳烦,只愿我不会力有不逮才好。”

常云萧却是一脸信心满满的模样,他道:“这事旁人也许办不到,但对陈姑娘来说应是不难。”

“哦?”陈青鸾侧头,准备洗耳恭听。她一个根基不深的商户女,处处都不可能比常云萧一个有官职在身的太医强。若是要求到苏仁头上,那他这迂回的方式当真是舍近求远,甚至说是起了反效果都不为过。若非他还是实打实地在帮陈青鸾寻找解毒之法,那么按苏仁的性子,早就将他寻个罪名发配出京了。

而听常云萧说完自己的请求之后,陈青鸾愕然半晌,最终点头道:“好,这件事我答应了,一切都按你的计划来。”

第二日,陈青鸾同以往一样出了府,却在薛老的小院子中待了一会儿之后,便独自上了另一辆马车,那马车一路向南疾行,最终停在了宫墙脚下。

陈青鸾已经换上了一身小太监的衣裳,下车后便见常云萧已经在此等候,她低着头拎着笨重的药箱,默默接过常云萧递到手中的腰牌,紧跟在他身后往宫内走去。

此时正赶上看守宫门的侍卫交接轮班,常云萧原本就是个熟面孔,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笑嘻嘻地往里走,而陈青鸾此时身着太医署小厮的衣衫,手里又有腰牌,守门侍卫不疑有他,便也直接放了她进去。

二人这一路,尽是挑那偏僻的小路而行,兜兜转转停在了一处颇为萧瑟冷清的宫殿门口。

陈青鸾倒吸一口冷气,偌大的皇宫,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偏所有的富贵与喜气,都与这“冷宫”二字无缘。

昨日常云萧想要求她之事,便是来替一位冷宫中的妃子看诊。

这位徐美人当年还未失势的那段极短的日子里,曾照拂过常云萧几次——后宫之中尔虞我诈,若是哪个女子身边没个靠得住的医官,那便会凭空多出许多破绽来。徐美人这样没有背景的人,自然没有娘家靠山帮着安排,只能选择在年轻的太医刚入职,还未在宫廷浸润中成为滑不溜丢的老油条前加以笼络,才不致将来有需要时无人可用。

徐美人入宫不到二年便因冲撞了皇子而获罪,被打入冷宫,没想到隔了这许多年后,竟然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徐美人不知是以什么法子拉拢了看守冷宫的內侍,叫他传讯给常云萧,求他念在自己当年提携的份上,找个医女来给她看诊。

若是寻常病症,只叫常云萧亲自来便是。她既没有明言是何病症,又特意嘱咐他找医女来,定然是不能泄露于外男的难言之隐。

大楚风俗在此,很少有女子会钻研技艺独立工作。太医院的医女中,可用之人本就不多,而且多半都从属于有势力的宫妃。贸然叫来冷宫看诊,人家肯不肯上心还在其次,若是因此牵扯出了不得了的事,反而叫有心人利用了去,那反而是害人害己了。

他思来想去,便找上了陈青鸾。

她医术尚可,又是与这皇城毫无干系之人,最重要的是,若在带她进宫时真出了意外,以她眼下在苏仁身边的地位,也一定能够安然无恙。

陈青鸾也是听完他详细的安排后,认为此事并不会给自己亦或苏仁造成多大麻烦,所以才应下了。只不过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真到了皇城之中,也还是有些紧张。

常云萧在外打完点了看守冷宫的內侍,那一脸横肉的老太监才慢悠悠地给二人带路进去,到了徐美人屋外也不肯走,还道只能给他二人一刻钟的时间。

常云萧轻轻敲门,片刻之后,里头有人低声应了。

常云萧看了陈青鸾一眼,抬手做了个请进的动作。陈青鸾会意,抬脚独自步入屋内。入目是一间小小的厅子,要绕过一扇屏风才能到看到里间。屋内摆设虽然简陋,但姑且干净整洁,比起厂督府的北院来不知要好多少。

里间榻上侧卧着一个瘦削的女子,她知道今日有人要来,已经特意梳洗打扮过了。劣质脂粉无法遮掩住她黯淡无光的灰白肤色,陈青鸾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也不与她拘礼,开口便是:“娘娘是何处的病症,且先详细说与民女知晓,然后民女再给您诊脉。”

徐美人在冷宫中多年,早就没了帝妃的架子,她伸手叫陈青鸾再靠近些,随后低声道:“我也不知是何病症,只上个月行经之后,血就一直止不住。”

陈青鸾一边挨着床边半跪下来,一边道:“经行不止的原因可有多种,若娘娘没有有严重的腹痛一起发作,那就并无大碍。”

她伸手搭上徐美人干枯如柴的腕子,只觉这脉象所指的病症十分明晰,她瞪大双眼望向徐美人,只见她目光躲闪,又将手自陈青鸾指尖下抽了回去,似乎恨不得立时将自己那枯瘦的身躯团成一圈缩进被子里,却又强行忍住,极其微弱地幅度点了点头。

陈青鸾定了定神,又道:“可否斗胆请娘娘掀开被子令民女一观?”

徐美人搭在被沿的手指骤然握紧,乞求的目光再次向陈青鸾这边投来。陈青鸾叹了口气,一边回身将药箱打开,一边低声道:“几个月的事了?是意外还是特意用了药物?”

徐美人的声音细不可闻,断断续续地道:“四个月了,是之前下雨路滑,不小心摔倒时出的事。”

陈青鸾手脚麻利地自药箱中取出几个瓷瓶,依次放在床边,依次指着道:“这瓶每日内服两次,若是长久还不见效便换成这个,最后这里边是外用的,每日清水洗净之后向内涂抹——这瓶民女也不知是否用得到,只是到底不许我看,所以是否用得到,娘娘自己斟酌罢。”

言毕,正巧便听到外边那老太监的咳嗽声,陈青鸾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便凑过去极快地道:“夏季闷湿,那处不要总捂在被子里,不利于恢复。若是这药有效,回头再直接去找常副使要便可,若是无效,那民女也没有旁的办法,只能请娘娘另请高明了。”

说罢,她站起身来,拎着药箱快步离去。

门外的老太监早就等的不耐烦,见到陈青鸾,眼睛一瞪,正要开口,常云萧急忙又塞了一锭银子在他手中,那老太监才闭了嘴,一路远远跟着他二人往外走。

陈青鸾前脚刚迈出冷宫,后脚便听背后哐啷一声,是那老太监给大门落了锁。二人又并肩走出一段路,常云萧才问道:“徐美人她,是什么病症?”

陈青鸾也不看他,只道:“你是当真不知?还是不过是找我来当个避嫌的幌子?”

常云萧也不是个傻子,听她这样问,立即明白过来,那徐美人的病怕不是个好来路。他怕陈娘子有所误会,立刻辩解道:“徐美人传信给我,求我帮忙,但我自始至终都没见到她本人,这信还在我府上,陈娘子若疑我,大可随我回府一观。”

陈青鸾瞥了他一眼道:“这事儿我再疑惑,总不会说出去给自己添麻烦,常公子好自为之便是了。”

常云萧却有些急了,他抢出一步拦在陈青鸾身前,方要再开口,却见前方一个老嬷嬷,身后跟着一队宫人,迎面朝这边走来,他心中一慌,想要拉陈青鸾躲起来。

陈青鸾见他面色不对,回过头来也见到了来人,那些人早就发现了自己,躲是肯定躲不了的,她挣脱了常云萧的手,神色坦然地迎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苏仁:又没出场,媳妇还跟别的男人跑了,不开心

陈娘子:都没出场戏还这么多???

第34章 威逼利诱

那位老嬷嬷见了陈青鸾,便道:“这位可是陈娘子?随我一同去鸣凤殿一趟, 皇后娘娘要召见你。”

见陈青鸾突然被皇后召见, 常云萧有点露怯, 陈青鸾却只是神色平淡。一路上, 她什么都没有问。据她所知, 皇后同苏仁姑且算是盟友, 她没有故意为难自己的道理。

若皇后召见自己,想来不会是因为徐美人秽乱宫闱的事,她贵为皇后,想要为难一个常年居于冷宫中的女子, 根本不用绕这么大一圈弯子。而她若是要以给自己遮掩为由,卖个人情给苏仁的话,倒是该慎重考虑该如何应对了。若是她要求太过, 虽有些对不起常云萧, 也只能优先考虑明哲保身了。

步入鸣凤殿后, 陈青鸾跪下行礼,余光中瞥见这位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气度雍容,又保养的极好。却叫人感受不到所谓“人上人”的自傲。她挥手遣退了宫人,只留方才去传陈青鸾过来的老嬷嬷在身边伺候。

陈青鸾在心中预演了无数说辞。然而当面见了皇后之后,却发现自己全然猜错了。

皇后请她平身之后,第一句话便是:“你且不必害怕,你同常副使的私情,本宫不会叫透漏给苏厂督的。”

陈青鸾难以压制自己心中的惊诧, 将礼数尽忘了个精光,猛地抬头直视着皇后道:“娘娘您误会了罢?民女与常公子不过君子之交,今日虽违禁随他进宫,也是得了督公允许的。”

皇后的笑容很和煦,她摇头道:“本宫并未要为难与你,但是你也休要用谎话来搪塞本宫。若是苏仁允许你进宫,直接给你同行的手札便可,哪能叫你冒险偷用别人的腰牌呢?”

陈青鸾言笑晏晏,她道:“娘娘所言极是。这事说来凑巧,督公确实给了民女通行信物,然而民女愚笨弄丢了,事从权宜才用了常副使的腰牌,竟不知这是重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她自湘荷处得到消息,说陈青鸾近些日子热爱研读医术,而每隔几日都会早出晚归——其间隔正好同太医院轮休的节奏相同。于是皇后便派人去暗中观察,见她每次都是同常云萧会面,二人在她医馆隔壁的小院子中一待就是一整天,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那常云萧虽算不得什么风华绝代的佳公子,但也算得相貌堂堂。皇后疑心他二人有私情,却也不是全然说不过去。她想从这上头拿住陈青鸾的把柄,叫她能够为自己所用,便赶上了陈青鸾偷偷随着常云萧进宫来。原本是想坐实了他二人的奸情,以此要挟。哪知陈青鸾半点也不慌乱,张口就将锅都扣到了苏仁身上,就差让皇后直接宣苏仁来对峙了。

皇后全然不知陈青鸾是在虚张声势,同时也不在乎,她给身边的老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自袖中掏出一方锦帕,呈在皇后面前。皇后看了看那帕子,对陈青鸾道:“这是方才常云萧无意间掉在地上的,赖嬷嬷便捡了回来,本宫初时还以为这是哪个小宫女私相授受,可再看此物不像是宫内之物,你且来认认,看可否认识?”

陈青鸾上前一步,见那锦帕半旧,是街边巷尾常见的款式,只是角落里绣着一个鸾字。她素来不爱做女红,用的帕子都是顺手直接买来的,露珠多事,给每一个上头都绣了个鸾字。这帕子定是自己所用过的,只是却不记得何时丢了。

眼下也不用深究这帕子到底是真的被常云萧拾去并偷藏了起来,亦或是有心人偷了直接献给了皇后。总之皇后今日就是想坐实了自己与常云萧有私情。想通了这一节,陈青鸾镇定下来,她倒要看看这位温皇后究竟想做什么。

皇后不知她的心思,见她不语,只道是被自己吓住了,笑容和煦起来,“本宫方才便叫你别怕。想你原本并非是如同在宫里当差的宫女一样,没得选择只能同太监过日子。迫不得已跟在苏仁那般冷面冷心的人身边身边,你的难处本宫也能体谅。若你以后能为本宫效力,那么不仅你与常副使的私情,本宫会帮你遮掩。以后纵然你要离开厂督府,本宫也能报你后半生无虞。”

陈青鸾道:“多谢娘娘抬爱,只是民女愚拙,不知该如何为娘娘效力?”

皇后道:“简单得很,你只需将苏仁私下的言行,都传达与我便好,你与他同居一室,他平日同谁往来密切,又不待见谁,是瞒不过你的眼睛的。”

陈青鸾心下冷笑。苏仁一直都认为,在后宫这些所有有子嗣的后妃之中,选择帮扶皇后与其所生的八皇子,是最为稳妥的。所以一直刻意谢绝了其他宫妃的拉拢。甚至是留了平王在外,固然是为了防止温皇后独大,生出鸟尽弓藏的心思,但也未尝没有帮八皇子掩盖锋芒,不至于太过招摇惹人非议的意愿。

哪成想前脚刚送了份大礼,后脚这女人便想将手伸进他后院去,她这副恩将仇报的嘴脸,叫陈青鸾颇为不屑。

她面上露出迟疑的神色,半晌之后,才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对温皇后道:“民女愿为娘娘效力,只是这帕子,能否还给臣妾?”

皇后不语,那赖嬷嬷便又将帕子收了回去,她替皇后道:“这帕子是奴婢自宫中拾得,自会好生保管。宫中之物若不经赏赐,绝不可流落至宫外,陈姑娘若想讨赏,今后好好为娘娘效力,定然不会少了你的赏赐。”

陈青鸾怒瞪了她一眼,见赖嬷嬷根本不睬她,又可怜巴巴地望向皇后,皇后却只淡淡地道:“本宫乏了,你先退下罢,赖嬷嬷,你送陈姑娘出宫去,顺便也提点她一二。”

一路上,赖嬷嬷同陈青鸾说,叫她每隔十天便去蓬莱阁,自会有传递消息的人接洽。若有特殊原因去不了,厂督府自有别人可以知道,不会怪她。但若她特意违抗,后果自负。

陈青鸾全都唯唯诺诺地应下了,出了宫门后,便上了马车,命车夫回去薛行之那处小院子。

片刻之后,陈青鸾再从那小院子里出来后,厂督府的马车已经等在了门口——平日里都是嘱咐了晚间才来接,今日却不知为何来的这般早。

陈青鸾径直上了车,只见车中早已有人在等着了。

苏仁还穿着官袍,一脸阴郁,眼神凌厉地似能将人穿个透心凉。陈青鸾见了他,凑过去道:“今日我为你奔波了一整天,你要如何犒劳我呀?”

苏仁在她靠过来时急迅速地侧身闪开,一脸的嫌弃,口中只道:“你那双手今日碰了多少脏东西了?还想碰我?”

陈青鸾扑了个空,知他洁癖又犯了,便退开靠在了软塌的另一侧,悠悠地道:“也难怪你嫌我脏,皇城之中,想来连一片干净的地方都没有罢。”言毕自己笑了起来,瞥了苏仁一眼道:“你是生我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呀?”

苏仁冷哼一声道:“温月如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本督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她会把主意打到你头上。”

他见陈青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头火越烧越旺,接着道:“才撤了监视你的暗卫几天?你就跟养皮了的猫似的,专挑危险的地方钻。看来本督还是该将你禁足,省着你各处惹事,还得我分心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