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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姐 义姐 第12节

“没大事,只是身子疲软,怕是葵水快要来了,结果又在路上折腾了,所以才这样。”

当初闻琉考虑周到,直接让人下去熬了碗药,宫中的药大多都是有用的。

要是没用,岂不是不受宠的妃子随随便便都可以有孕了。再说了,这才过了多久,若真有了,哪可能这么快就有前兆。

相然小声道:“要不然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您的葵水这两天快到了,要是不准,就真得找个大夫了。”

宴卿卿无奈的笑了笑:“好,到时再看看。”

若真有了,恐怕就麻烦了。以闻琉的性子,到时非得向她请罪不可。不过有孕这事也太不可能,她和闻琉只有一夜而已。

……

宴卿卿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睡意,扑在桌上睡了过去。马车摇来晃去,她睡得也不是很安稳。她腰酸背疼,甚至感觉比没睡之前要更加的累了。

马车中途在驿站停了下来,相然扶着宴卿卿去休息。天色昏暗,宴卿卿不知道自己脸色苍白,相然也没看出来,她只是身子骨觉得不爽,就早早歇息睡了。

如果马车是跑着回来的,那晚上之前是能到京城的。不过这样太劳累,宴卿卿的时间也不太赶,也就没费周折。

夜风习习,有丝淡淡的寒冷。树叶簌簌作响,高耸的树干似乎直冲云天。衣服穿得少了,恐怕还会生些冷意。

也就皮糙肉厚的侍卫没什么感觉,晚上的时候连睡在客栈里的宴卿卿都觉得被子薄了。

相然是丫鬟,下去和宫女一块睡去了。

宴卿卿独自裹着单薄的被子,身体莫名发冷,冒着冷汗,嘴唇惨白,有些瑟瑟发抖。总该不会是发烧了吧?宴卿卿头脑模糊。

上山没出事,难道下个山还能出意外?她想不通。

宴卿卿头昏脑胀,耳边有怪异的鸣鸣声,她开口想要把外面守门的宫女叫进来,但干哑的喉咙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有个人突然抱起了她,肩膀宽厚,极快的心跳声让宴卿卿有些不舒服,他匆忙给她倒了杯水。

“别睡。”宴卿卿听见他说。

他的声音好急促,和他的心跳一样,宴卿卿强迫自己睁开眼,但疲劳的眼皮打着架,不一会她就睡了过去。

闻琉沉着脸替她把脉,然后厉声让发抖的宫人去熬药。

他拧干旁边的湿毛巾,擦拭宴卿卿身上冒出的冷汗。她的头发丝全贴在了脸上,衣服也被打湿,松垮的露出了身子白皙的沟壑。

闻琉回头伸手,快速地拿过宫女手里端着的干衣服。他也没有多大避讳,直接替宴卿卿盖着被子就帮她换衣服。

宫女垂着头不敢往上看。

手不时的摩擦着身子,胸脯有些敏感的触动,动作虽不重,但宴卿卿还是难受的轻轻皱了皱眉,可怜极了。她靠在闻琉的臂弯中,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不知是泪珠还是汗液。

闻琉则是快要被她吓疯了。

他不过是昨夜因事耽搁没陪着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弄出了场病?要是今晚他不过来,到了第二天,岂不是要出大事!?

闻琉抱着她的手紧紧用力,宴卿卿疼得难受,他又深吸一口气,松了力,但擦汗的动作却从没停过。他的嘴角亲了亲她的额头,不停的蹭着她说话。宴卿卿被他弄得不好受,睡不安稳,迷糊避让着。

“喝了药再睡。”他轻轻说,“就快好了。”

闻琉小时候一直被欺负,大病小病都生过,又没有御医来照顾,只能自己救自己。久而久之,他都快成了半个医者,后来干脆就找了御医学习医术,既为自己做了个遮掩,也减少了那些皇兄对他的疑心。

幸好,幸好!

宫女急急忙忙端着熬好的药上前,因动作太急还洒出了几滴。药色偏黑,冒着浓浓热气,味道闻起来也是苦极了。

烛光隐隐跳动,室内不时地出入宫女。

宴卿卿正迷迷糊糊,喝药极慢,闻琉干脆自己喝了口,直接渡给她。

槲栎跪在底下,头磕着地,身形微动,似是被吓得发抖。

无论宴卿卿是怎么得的病,她都难辞其咎!

宴卿卿这几日一直好好的,闻琉即使弄她也是把所有的后路都弄好,绝不会让她受了病痛。半夜会轻轻给她抹药,给她喝的汤药也全是少见的补品,就算补不了身体,也绝不会有害,这场发烧来得倒是厉害!就如同中了毒一般!

闻琉继续给宴卿卿喂药,而她迷茫地喝完碗药后,终于安静地睡了过去。

“除了马车被毁外,奴婢等人并未发现有异常。”槲栎咬着牙跪地说,“我们的人不可能有叛徒,怕是云山里有人心思叵测。”

寂静的环境格外让人心惊,闻琉手上的青筋虬起。若不是怕吵到宴卿卿,恐怕他直接就把药碗扔在这群没用的下人身上。

“查赵紊身边那个女人!”

“是!”槲栎颤抖应声。

闻琉的声音没有暴躁的怒意,他看着虚弱的宴卿卿,轻轻将药碗放在一旁,扒开贴在她额上湿漉漉的头发,平稳的声线让人觉得莫名恐怖。

那女人以为义姐无依无靠,所以好欺负吗?

……

辽东郡王赵紊的车队不缓不慢的往京城赶,富丽堂皇的马车内部也是极其奢华,流苏穗子编得也是别有一番辽东风味,此刻正停在平整的野地,侍卫围了大圈。

篝火燃得起劲,噼里啪啦的冒火花,红光映人脸。

“郡王怎么还不休息?明天落日之前便能赶到京城,也别太熬着自己的身体。”清淡的女子声从后面传了过来。

赵紊抬手打了个哈欠,回头对眼前的女子笑道:“你累了?那先睡去吧。”

这女子名叫宋竹筠,是闻琉口中赵紊的红颜知己,宛丘淑媛,貌婉温顺。

“郡王就这么高兴?”宋竹筠笑着回道,“卿卿这个姐姐,我倒真是想见见了。”

“你和她性子很像,到时见了面,一定谈得来的。”赵紊拿木枝捅了捅火堆说,“不过我走的时候她父亲刚刚离世,不久之后她兄长又出了事,也是惹人心疼。平日里给她递过信,没几封回我的,怕是嫌我走得急,有几分生气了。”

宋竹筠在他的身边坐下来,靠住他的臂膀,亲密地调笑道:“都叫你别递那么频繁,辽东到京城来回一趟花的时间可不少,上封信没到人家手里,下一封就快马出去了,谁回得快?要是我见了,烦都要烦死。”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特别好,宋竹筠和他没有半点生疏,连这种玩笑都敢开。

赵紊叹气的摇摇头:“后来不是听你的少寄了吗?也没见她多回。”

“到时见面说解释解释不就行了?”宋竹筠说,“您又没有犯错,总不可能无缘故地气这么久,再说了,您是因为王妃大病才回去,为人子女,哪个不知孝顺?”

赵紊心想也是,听说她那个没用的未婚夫另找了个女人,到时替她教训一顿,说不定宴卿卿就不气了。

“郡王忐忑了一路,怎么就不想那宁国公小姐脾性如何?万一要是个泼辣的,您以后就有得闹了。”

她这话是极为不礼貌的,但以一种调笑的语气说出来,倒没让赵紊察觉半点奇怪。

赵紊说:“据说是个好的,京城女子差不多都那样。”

宋竹筠对他笑了笑:“那就好。”

……

宴卿卿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大亮,相然惊喜地扑到床边,“小姐,您终于醒了?”

宴卿卿身子酸软,头仍旧有些疼痛,茫然问道:“发生了什么?”

“您昨天夜里发了高烧,要不是宫女发现得及时,可能就出事了!”相然咬唇没说下去,眼泪差点掉下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昨夜……?昨夜怎么了?

宴卿卿头疼,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却没记起来。

槲栎端了药进来,“小姐醒了?正好药也好了。”

相然扶着宴卿卿坐了起来,槲栎看着她面色自然地将药喝了下去。

她思忖着问:“您觉得有什么异样吗?”

“还好,或许发完汗了。”宴卿卿靠着床边,疑惑的问:“昨晚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没怀孕,没大阴谋,宴卿卿真不记得了

预计九月五日发的,现在提前发了~

第14章

淡灰色帷幔用铜制水纹帐钩高高挂起,在两侧垂有粉色穗子。香几上摆放青嫩的文竹盆景,细长的叶片慢慢延伸,精致的枝条十分灵巧。

宴卿卿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外面天光虽亮得有些刺眼,但不时有凉风吹过,也算得上清爽。

本来一行人是打算早上出发,快至午饭时间应该就到了,谁都没料到宴卿卿竟出了意外。

槲栎顿了顿,回宴卿卿道:“昨夜宫女守夜,隐隐听见您似乎在说话,就推门进来了,才发现您突然起了高烧。”

宴卿卿微微皱眉,脸色还是有些虚弱的苍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总觉得这里处处透着怪异,初醒来时,嘴中有股淡淡的清香,应是喝了什么香甜的东西。

可槲栎端过来的药味偏苦,喝了一口便涩得舌头难受,难道她还自作主张的给自己喝了糖水之类的?

这也不太可能,槲栎是谨言慎行的,以她的性子,不该做这种事。

宴卿卿的手抚上微红的耳边,不明白这里为什么在发热。

槲栎让在里面的宫女都出去,堵在里边通气不顺畅。

她说道:“今天应是不能走了,小姐多休息。明天是重阳,能赶回去。”

“嗯。”宴卿卿应声,生病逞强是最不可取的,她的时间也不是十分急。

她笑着说:“画了许多的瑶台玉凤,还以为能及时回去,没想到自己先赏上了。”

“要不然奴婢先让人把东西送去皇宫?”槲栎恭顺说,“来之前,皇上还嘱咐过奴婢,向您讨要几幅。”

“那就先送过去。”宴卿卿对槲栎说,“你先下去吧,相然留着就行。”

槲栎垂眸,脸色没有异常,应声下去。

皇上说不用瞒宴小姐大致的情况,除了他来过,其余的只要照常说就行,她不会怀疑。

驿站的房间里冷冷清清,空荡荡的只剩下宴卿卿和相然。

“想问什么?”宴卿卿问。

相然好歹也跟了她好几年,刚才一脸的欲言又止,宴卿卿都看不下去了。

相然迟疑说:“奴婢替您换衣服时,听见您梦中叫了几声皇上的名字。”

宴卿卿身子一僵,淡笑说道:“是吗?昨天睡前想了些有关他的问题,可能是因为这个吧。”

“小姐,那个人……不会是皇上吧?”相然咬牙再次问了出来,上一次事情发生时宴卿卿什么也不愿说,只让她别再问这事。

但相然却不想这么轻易放下,那贼人毁了自家小姐的清白,甚至还算是破坏了宴卿卿的亲事,实在该天打雷劈!

相然不知道涂婉有孕的事,现在还以为江沐是嫌弃宴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