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姑,可不行这么办事,看看妹夫给我们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啥深仇大恨呢。”马大嫂早就不愿意了。
有他们家什么事,老二那个窝囊废被带了绿帽子,结果村里人还拿这个说她当家的。
她家孩子也被挤兑。
给兄弟撑腰,结果被妹夫给打了。
这都啥乱八七糟的。
现在那个不省心的小姑子还想让孩他爹去送,这不是送上门嘛,到了蓝家地盘上,人家不定怎么收拾孩他爹呢。
“大嫂,你咋这说话呢,是我大哥、二哥先动手的。”蓝大伯娘梗着脖子吵吵。
憋了一肚子火的马老二蹭的一声站起来了,“咋地,你还怨我和大哥啊,要不是看你个怂货被打,我和大哥会出手么,他蓝满金算个屁,到俺们一大队装人来了。”
这就很无解了,人人心里都有气,人人都觉得自己做的对。
最后蓝大伯娘惹一肚子气回蓝家了。
少不得被蓝奶奶骂了一顿,第二天去上工嘴角是青的。
周力和马二嫂的事又被大家翻腾出来了,这回啥猜测都有了。
有的说周力是舍不得相好的了,把罪名都抗了。
也有的说马二嫂身世不简单。
当然很有一部分猜到真相了,说马二嫂这个骚娘们不定勾搭上啥大人物了。
老百姓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后续的事情蓝家关注着,但其实和蓝家关系不大,把蓝大伯娘拽住了,别让她瞎鸡巴参合,就更没蓝家啥事了。
也没蓝凤她们什么事。
她们作为学生,即将迎来第一次正规考试——期中考试。
蓝凤还有些小紧张呢,她的目标可是满百。
所以一点马虎不得。
考试当天,蓝凤拿出高考精神,提前把笔、草稿纸和橡皮准备好,不但她的还有小哥哥的。
铅笔统统再加工下,用玻璃片把铅笔芯刮刮。
没有专门削铅笔的小刀,蓝凤就用菜刀削第一遍,就是把木头削掉,等削铅笔芯的时候就用玻璃片。
没办法,上辈子铅中毒的报道太深入人心了。
至于慕婉给的自动铅笔让她给小哥哥用了。
她和谢星宇是一个想法,觉得这自动铅笔还不如铅笔得用呢。
但小哥哥没见识过啊,觉得按一按就出铅特别的神奇,眼巴巴的瞅着,索性就给他用了。
等拿到学校,整个班级除了少数几个,其他人都上小哥哥那看西洋景,都想亲手按一按,好在小哥哥护的紧,之后就不肯带学校去了。
“不许提前交卷哦,特别是数学卷,多检查几遍。”半路上,蓝凤还殷殷教导小哥哥。
不怕题目难,就怕“轻敌”。
一年级的数学对于小哥哥来说过于简单了。
“嗯嗯。”蓝小哥哥点着头,嘴巴里还在回味早上的煎鸡蛋。
早上凤娘也不心疼油了,给闺女、儿子一人煎了两个鸡蛋。
谁让俩娃子都嘴刁,不愿意吃水煮蛋。
蓝凤也想到她娘的煎鸡蛋了,不过想的不是鸡蛋的滋味,而是寓意。
上辈子父母在孩子们的重要考试,都会买油条和水煮蛋,一根油条加两个鸡蛋就等于一百分了,这就是父母美好的祝愿了。
好在她娘不知道,要不然她和小哥哥肯定要吃水煮蛋了。
她知道水煮蛋有营养,可是蛋黄真的噎人啊。
这属于她童年阴影了,小的时候抢着吃水煮蛋,也是她贪吃,小爪子一把把蛋黄塞进嘴巴里了,结果太噎人呛到了,越咳嗽蛋黄粉末在嗓子眼越堵,也越痒痒,差点被噎死。
所以条件允许下,她更爱吃煎鸡蛋。
期中考试一上午完事,数学、语文、自然和思想品德一口气都考完,下午放假。
十月份秋收过后,家里分了粮食,不久酒下了雪。
冬天一下子就来了,她们已经把棉袄都穿上了。
上学了不能猫冬了,凤娘还给两人做了棉帽子和棉手闷。
其实蓝凤更想要脖套,能把口鼻都护着,可是毛线不好买。
家里的布也没弹性,做不了伸缩的脖套,所以只能做棉帽子。
棉帽子是这个年代最经典的款式——雷锋帽。
蓝凤还让凤娘给做了两个棉口罩,这么一配合,也能管很多事。
棉手闷是鸡毛的,特别暖和,鸡毛是蓝奶奶给的,攒了好几年了。
手闷和手套不同的地方,就是手闷把手分成两部分,大拇指和其他。
手套都是五个手指的。
农村孩子带手闷,都会在手闷的一侧订一根线,或是麻绳或是布绳。
给两个手闷拴上,带的时候绳子要挎过脖子。
这样有事摘手闷的时候,手闷也不会掉到地上,这是为了防止丢失。
这个年代啥都是好东西,可不能因为孩子马虎丢东西。
这也算是家长们想出的招了。
可是孩子们却开发了新玩法,大冬天的外头冰天雪地的,除了拉屎尿尿,谁也不愿意出教室。
下课就在教室里找乐子。
玩口袋、玩手闷最常见。
手闷的玩法也简单,就是拿着手闷绳子的中间,然后上下摇摆手,让手闷向相反方向旋转,但这也是需要技巧的,一个用力不好,两个手闷就会撞到一起,那就失败了。
就因为这两手闷,家里还闹了一场。
主要是蓝大伯娘觉得老太太偏心,咋就给两个小的做手闷了。
她就是觉得手闷是老太太做的,凤娘解释了人家也不听。
老太太攒好几年鸡毛是为了做鸡毛褥子的,放在被窝里对腰腿好。
蓝凤看到鸡毛两眼放光啊,想到了保暖一级棒的羽绒服。
蓝老太太看着可乐,就问蓝凤,剩点鸡毛要不要。
这个必须要了,最后就有了鸡毛手闷。
可如蓝大伯娘这种人她自有一套思维方法。
她们大房以后要养爹娘,所以爹娘的东西其实就是他们的。
三房给爹娘东西成,早晚东西也会是她们的。
但三房想从爹娘那拿东西,这不行,这就占他们家便宜了,即使是她看不上的几把鸡毛。
话里话外,让老太太给蓝彪、蓝虎也做了。
姜还是老的辣,蓝奶奶直接和她们要今年的孝敬。
蓝大伯娘不叨叨了。
马家到底认怂,把小闺女又给接回来了。
把人给马二嫂了,还没完,还赔了不少钱。
把孩子买回来得钱,人家不能白养这么长时间,回来的路费。
还有马家赔给马二嫂的钱,马家哪里有这么多钱,只能和亲戚借。
蓝大伯娘被亲娘一哭,脑袋一晕乎,就把家里钱全借出去了。
这可把蓝大伯气的够呛,好几天大房那屋都传出蓝大伯娘杀猪似的叫声。
所以老太太让蓝大伯娘现在给孝敬钱,她还真拿不出。
她现在提都不敢提钱的事,省得挨揍。
蓝奶奶倒是不担心他们给不上孝敬,大米分粮当天三个儿子就给了。
用的是队上的称称好的。
至于钱,三家人都种生菜了,现在第一茬也差不多长成了。
能卖不少钱。
凤爹现在跟伺候孩子似的伺候这些菜。
今年凤爹为了大挣一笔,秋底搭了半截炕。
为了这个他和凤娘早早开始做土坯割芦苇。
土坯是用来做炕的,芦苇是烧的,炕大了,柴火不跟上,炕就不热乎了。
蓝大伯娘看到三房接炕种菜气的不行,认为老三耍尖,净顾着自己,也不和她们说一声。
她就是想跟风,今年也不成了,没时间做土坯。
让凤娘怼回去了。
凤爹这么高兴也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批菜已经提前卖出去了。
他上次去县城卖鞋垫的时候,给宋哥送了几双。
然后宋哥问了价,就说下次让他多带点,替他卖了。
凤爹也没客气,主要是这几个月两人有来有往,互有帮忙。
凤爹真不是一味占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