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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从慎重开始 第464章 本官要榨五石油

“退朝吧,严成锦你留下,朕有话要问你。”

在弘治皇帝的示意下,百官缓步退出大殿,萧敬跟着走到殿门前,关上门。

严成锦心中无味杂陈,不过弹劾施钦一次,就弄出如此大动静。

看来日后弹劾,要愈发小心了。

“朕要出宫,去惠民药局看看,你跟着朕一起来。”

竟然敢定五两银子,若鱼肉乡里,朕绝绕不了你。

弘治皇帝气哼哼地去了偏殿,换上常常穿出宫的儒裳。

萧敬自己也准备了一身衣服。

“给严卿家,找一身朕的儒裳。”

瞧见严成锦穿着官服,出宫不方便,惠民药局离严府远,来不及换了。

严成锦有些嫌弃:“臣轿子上,有衣裳。”

陛下现在出宫的频率,快赶上朱厚照了。

朱厚照这两日,不知得什么玩物,许久没出宫了。

陛下去惠民药局,定不是微访那么简单。

“良乡的流民,多了五千余人,朕早朝晏罢,励精求治,想不明白。”弘治皇帝忽然道。

严成锦劝道:“陛下不要多想为好,会掉头发的。”

莫说你想不明白,后世的史学家也想不明白。

天灾人祸,岂是人力能抵挡的。

就算让李世民穿越来明朝,在小冰河期以及密集的灾害下,也难盛世大治。

弘治皇帝没搭理他。

惠民药局依旧代表着朝廷,能感受到恩惠,百姓才会拥护朝廷。

而如今交到严成锦手里,涨到了五两银子。

这正是他放心不下的原因。

“陛下,汪机正在楼上瞧病。”

弘治皇帝目瞪口呆,惠民药局与前日门庭冷清比,宛如另一番景象。

排队的百姓,从门口如一条搬家的蚂蚁线,密密麻麻,排到了市集口,足有三百余人。

“怎会、怎会如此多人?”

五两银子,这些人还挣着排队,疯了不成?

“回禀朱爷,这些人都是心甘情愿,为惠民药局而来,陛下应当可以放心了。”严成锦道。

惠民药局事关朝廷的脸面。

正是怕失去民心,善政变成弊政,弘治皇帝才亲自出宫来看。

京城有三十多万人口,几百人并不算多。

严成锦给程敏政写了一密信,让其从朝鲜采办药材。

大明有辽东、安徽等多处药材采办的圣地。

但不如从朝鲜输入,价钱低廉,可用大船运送。

……

户部,

陈清接到圣旨后,回到值房翻找黄册。

一本陈旧泛黄的大书,被搬到书案上。

最近一次丈量是弘治四年,户数为九百一十一万三千四百多户……

“这黄册不能呈给陛下,需重新丈量,可重新丈量耗费的人力与财力,谈何容易?”

“就怕,测出来的结果,陛下不满意。”

陈清怅然长叹,此事落到头上,犹如背着逾千斤重的石头。

百官都明白,不是财力的问题,也不是时间的问题。

士绅为了避税,瞒报了土地。

直接查,会得罪许多士绅。

若敷衍交上去,陛下龙颜大怒,同样要砍他的脑袋。

陈清来到韩文的值房:“贯道兄,陛下命愚弟彻查人口与耕地,若无增长……”

前朝查鱼鳞图册,皆敷衍了事,十分儿戏。

具体做法,便是用先前彻查的数据,稍做修改,呈给陛下。

韩文不敢这么做,如今都察院什么都能查出来。

“你且先查,看了结果,再做定夺。”

接到部堂的旨意,陈清下了一道旨意到十三道,命户房彻查人口与田亩。

良乡,

张贤接到户部的疏奏,要查良乡的耕地。

“大人,咱们当初摊丁入亩时,才测量过,账面上是多少,就是多少。”户房书吏道。

“不可,严大人要查,便要彻底的查,决不可马虎,你想下都察院大牢不成?”

良乡的耕地,在不断的在增加,造船砍了大树,荒出来的地,正好做耕地用。

海南出发的商船,回良乡了。

严成锦有些激动地站在码头,衙役们将一筐筐粮食搬下来。

许进忠竟种出了如此多花生?

刘锦留在良乡的花生种子,该不会有大半船吧。

严成锦来时,毫无心理准备。

以至于见到花生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大明食用的油,多为动物的脂肪,百姓卖猪肉时,多挑肥的要。

回家还能炸一些猪油。

更有甚者,食用打猎狼油、鹿油和鱼油来做菜。

到了宋朝时,才出现了麻油、豆油和菜油等植物油。

但这些植物油有个致命的缺点,出产的油量极低。

因此,大明的许多百姓,十天半个月,也吃不上一回油。尤其是冬天来了,没有油腥下肚子,总感觉肚子空空的。

“宋景呢,叫他给本官做个榨油器具。”

张贤连忙派人去良乡理学院。

不多时,衙役来禀报:“回严大人,宋大人未来良乡,不过,小李师傅在良乡。”

李兆番站在不远处打量,不敢走过来。

倒是在良乡混得风生水起,严成锦朝他招了招手。

“严大人要学生做什么?”李兆番走过来问。

严成锦指着十几框花生,道:“帮本官做个榨油机,要炸出五石花生油来。”

李兆番愣住了,张贤也愣住了。

一头百斤的猪身上,也刮不出几两猪油。

一百斤菜籽,才能炸出三斗菜油左右。

严大人竟要它榨出五石菜油?

“学……学生试试。”

李兆番带着图纸回到府上,他要回京城,观摩京城油坊的石碾和油壕。

趴在油坊中几天,从工人火炒,到石碾,包饼等工序,全记录下来。

“花生应当是相同的道理。”

他在草图上画纸,将油壕改大了一寸,这样能多放花生,一次榨出许多油。

画得入神,却未发觉,李东阳已站在旁边。

“这是什么?!为父还以为,你在看圣贤书,竟又不务正业!”

“父亲,孩儿……”

李兆番自感与李兆先不同,非亲生所出,心中始终怀有敬畏。

李东阳锐利的目光,洞察出他的心思,没好气道:“严成锦那家伙让你画的?”

李兆番不敢撒谎,支支吾吾:“是,可是严大人他,一心为天下百姓。”

“若孩儿将它做出来,就能榨出五石油。”

五石油?

“什么能一回榨出五石油?”

“花生。”

大明何来的花生?李东阳听也没听过。

他懒得辩驳:“兆番啊,自你父亲过世,为父一直视你如己出。”

“孩儿知道,可孩儿还是……”

李东阳满脸失望,走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