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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从慎重开始 第619章 两全之策

小太监跌跌撞撞的冲进来,面色慌张道:“陛下,费宏与杨詹士在东宫动手了。”

弘治皇帝一副“发生甚么事了”的茫然神情。

官员打架,不利于一起共事,如今大权集中于皇帝,应当上下一心,和睦共同治理天下。

弘治皇帝直勾勾地看向小太监:“是谁先动的手?”

小太监抬头望了眼弘治皇帝,不敢吐露半字,好似说出来,会当场见阎王爷般。

李东阳心头颤动一下,难道是杨廷和?

刘健和谢迁目光流转,也猜测是杨廷和。

费宏是个鸡都不敢杀的书生,平日喜欢讲道理,不像会先动手的人。

弘治皇帝低沉的声音:“快说!”

“是……太子殿下。”

李东阳微微张着嘴巴,有些没反应过来。

刘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休要胡说,我等怎会教出这样的学生?!你在侮辱本官?!”

小太监快要吓死了:“真的是太子,太子在台下偷偷踩了杨大人三脚,杨大人以为是费大人所踩,暴起发难,奴婢……奴婢看得一清二楚。”

弘治皇帝面色凝固,听起来,是这逆子了!

“太子为何会在东宫宴请杨詹士和费侍讲?”李东阳疑惑。

小太监感受到弘治皇帝和诸公的目光:“严大人!”

宫殿外,严成锦心情忐忑地站在一旁,朱厚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老高,你说父皇会严惩谁?”

“反正不会罚臣。”

“本宫猜,是罚杨师傅,杨师傅先揍人的。”

一旁的杨廷和嘴角微动,他和费宏冷静许多,手忙脚乱整理官帽。

不过,小太监已经出来宣召了,四人先后踏入大殿中。

杨廷和满脸惭愧地躬身:“臣知罪!”

心中不免忐忑,担忧自己在陛下心目中的形象,轰然倒塌。

在宫中斗殴,是极为严重的事,而且还当着太子的面,所谓身为人师,上梁不正下梁歪。

陛下应该会削去他三年的俸禄吧?

梁宏不敢抬头,殴打上官,按明律,可流放千里。

严成锦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弘治皇帝充满怒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朱厚照和他身上:“朱厚照。”

朱厚照愣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儿臣在。”

弘治皇帝瞪着眼睛:“你可知罪!”

朱厚照浑不在意,甚至有些疑惑:“儿臣不知。”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儿臣踩了杨师傅的脚,杨师傅才与费侍讲动手,儿臣知道错了。”朱厚照躬身,光速打脸。

严成锦傻眼了,奥斯卡的小金人就是用你的模样做的吧?

杨廷和满脸愕然地站着,实乃人间闹剧,竟无语可言。

费宏扯了扯嘴角,木然地看着这一幕。

随即,杨廷和微微躬身,太子虽然顽劣,可却是他教出来的学生:“陛下喜怒,太子玩闹过头,臣有督管不力之责,不怪太子。”

李东阳面色缓和了些,太子敢承认,秉性不坏。

弘治皇帝却黑着一张脸:“跪在外头的御阶上!”

朱厚照伸出两个手指,看向严成锦,严成锦微微点头,他这才高高兴兴的走出大殿。

弘治皇帝视线一转,重重叹了一口气:“卿等二人身为朝廷命官,何至于此?!”

“臣惭愧!”杨廷和道。

“臣愧对陛下!”费宏道。

弘治皇帝十分为难,杨廷和是他的老师,但触碰了朝廷律法,是要处罚的。

刘健三人并未作声,此事,只能陛下自己决断。

杨廷和给弘治皇帝台阶下,高声道:“臣愿自罚俸三年。”

罚俸三年,少说也有一千多两银子,众人并无异议。

严成锦道:“此事事关陛下颜面,只罚俸三年,臣以为刑量太轻。

不如先放一边,先议淮杨之事?臣有事要奏!”

话音刚落,六部大臣和九卿也陆陆续续到了。

杨廷和和费宏退到一旁,看陛下的脸色,似乎发生了大事。

马文升几人刚到大殿,茫然四顾,还不知实情。

萧敬扯着嗓子,宣读疏奏:“臣陈良辅奏,淮杨秋冬干旱,恐明年少雨,漕运不能行船……”

听完疏奏,马文升面色皱得像拧紧的手帕,秦紘和曾鉴黑着脸。

兵部要军饷,工部要修缮宫殿和治水的银子。

江南是朝廷头等赋税之地,若商税和赋税减半,国库又要紧缺了。

曾鉴仔细考量许久,两害相权取其轻:“陛下,商税和赋税需要取舍,不如取商税,舍去赋税,让士绅将江口堵塞蓄水。”

江口堵住,百姓就没法种田了,正好减免一半的税赋。

但商税收得多。

秦紘颔首点头,这样也不至于商税和税赋都减半。

马文升却摇头,坚定道:“臣以为不可,粮食事关人丁兴旺,若闹饥荒,将有大量的百姓死去,空有银子又有何用?”

堵住江道,良田就荒废了。

意味着大半年无收成,江南是大明的粮食大省,可见会断去多少粮食。

刘健捋着胡须,苦着一张脸。

不管是蓄水和放水,都不可取,可如今,必须抉择其一,趁河水还没解冻,尽快将河道堵起来。

正在这时,严成锦的声音宛如天籁般响起,令弘治皇帝浑身一震。

“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朕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弘治皇帝心底微微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严卿家但说无妨。”

李东阳转过头来,好奇此子又有什么主意。

刘健几人露出诧异的神色。

难道良乡出了新物件,可以降雨雪?

不可能,天下怎可能有如此神奇之物。

严成锦道:“臣想要一张运河的舆图。”

他大抵知道大运河流经的府县,可却记得不全。

萧敬很快将舆图抱上来,摊开在书案上。

刘健性子颇急,见此子半天不说话:“除了请道士祈雨外,你还有何办法?”

祈雨的随机性太大,也就嘉靖才信这等把戏,严成锦却不信。

他想从黄河引水,可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

短短四个月,显然不可能完成。

“陛下给臣十五日,臣会给陛下答复,或许,有不用减免商税和赋税的两全之策。”严成锦道。

弘治皇帝眼神微微眯起来:“三日!”

“三日不够,五日,臣不还价了。”严成锦躬身。

弘治皇帝微微点头,谢迁几人眸中放光,两全之策?这是不可能的。

可此子竟说有两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