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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违 闺违 第18节

雨堂,“......”

也不知大惊小怪的人是谁。

“谁大惊小怪啦?”楚无念抱着怀里的东西走进去,疑惑地看着他们,看一眼茶榻上的人,又看一眼站在门口耷拉着脑袋的雨堂。

“他!”

他们二人各指着对方。

楚无念愣了愣神,不知该看哪一头。

赵止洵瞪了雨堂一眼,他只好将手收回去,小声道:“是奴才。”说完,自觉退了出去。

“那是什么东西?”

茶榻上的人指着她怀里的东西。

“这个呀。”楚无念走上前,将怀里大包小包的东西堆到茶桌上,兴致高昂地说道:“白日从宫里出来,你不是说眼睛酸胀不舒服吗,我便到了药铺中问太夫,他就给我抓了这些药啦。”

敛了敛眸,她仔细辨别桌上的药,继续说道:“这包是要辰时泡给你喝的,这包是要午时泡给你的,这包是要酉时泡给你喝的。”

楚无念一包一包拿起来,把每一包药都说了个遍。

原来是出去给他买药去了。

墨眸里染着柔意,赵止洵轻笑,“你竟能记得这么清楚?”

闻言,方才还兴致高昂的人,瞬间撇了撇嘴,“在王爷的眼里,奴婢竟是那么健忘的人嘛?”

她明明将他白日里眼睛酸胀不舒服的事记得这么清楚。

“倒也不是。”

他轻哼,凝着茶桌上那大包小包的东西,板着脸道:“此刻是酉时末,那你还不赶紧泡给爷喝。”

他拿起酉时该喝的那包。

“对对对。”

楚无念也不同他计较了,直接夺过他手里的药,跑去寻热水给他泡去了。

茶榻上的那人靠着软垫,看着那个忙忙碌碌的背影,吃力地抿着薄唇,可还是没能忍住轻笑出声。

将药泡好后,楚无念端到他面前,给他吹了吹,等冒着气的白雾一点点消散,才递给他。

见她的手只伸着,赵止洵皱了皱眉头,薄唇抿着,“没了?”

还有什么?楚无念盯着他,许是在外面奔波了一日,鬓角边的碎发掉了下来,微微散着。

笨死算了,这人微恼地问:“之前你受伤的时候,爷是怎么做的?”

她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才咧开嘴角,一脸盎然地道:“您是想要奴婢喂您吗?来吧。”

说着,轻轻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不用了。”

赵止洵要被她给气死了,直接伸手横过她手里的药碗,仰头咕噜噜喝下,将碗扔给她,拿起文书将十足难看的脸给遮住。

又怎么了啊?

楚无念抿抿唇,理好鬓角边上的碎发。

一直到入睡,这人都板着一张脸。

踌躇了许久,楚无念迈着小碎步走到他榻边,蹲下身子,朝背对着她的这人轻声哄道:“奴婢愚笨,不知哪里惹王爷不高兴了,可您要是心里有气也别憋着,您可以同奴婢说的,说了之后心里就好受多啦。”

“闭嘴。”

那人没转身。

完了,这回没那么好哄了。

她蹲得脚麻,干脆直接跪下去,把手撑到他的床沿边上,又朝他凑近一些,“要不,奴婢也像同老夫人讲戏文那般,给您讲戏文?”

“我又不是老夫人。”

他轻晒。

她又想了想,干笑道:“可是别的,奴婢也不会了呀。”

忽然,软榻一动,床上那人坐起身来,双手往下一提,下一刻,她已经躺在了他的榻上,头上的发髻松开,滑落下来的青丝把他的床铺了个满怀,他也躺了下来,宽声道:“这样就很好了。”

“可是...”

楚无念伸手扣住床沿,欲起身。

“打住。”

赵止洵反身一压,双手扣住她的双肩。

眼前那张俊美的脸骤然间放大,这人压在他身上,凝着她,墨眸带着威慑,鼻尖呼出来的气息很温热,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拂到她脸上。

两个人的瞳孔里,都只有放大的对方,楚无念见到了眼睫轻颤,眸色带着慌乱的自己。

寂静的屋子里,只听得到床榻上俩人的心跳声。

他的身上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寝衣,衣襟微微敞开,能隐隐看得到里面坚实的胸膛。

小巧精致的耳后根发烫得厉害,她别过脸去,手指头卷起来,抿紧双唇,“奴婢不下去就是了。”

“你是怎么进掖幽庭的?”

衣袖一拂,他沉声问道。

霎时间,她的手死死地扣住床沿,眼眸微颤。

第二十四章:想知道

“嗯?”

见身下躺着的人没有动静,赵止洵重复一声。

长长的眼睫覆盖下去,有条不紊的气息凝固了片刻,她开口道:“我是前朝宫中翁婆婆的女儿,我娘在入宫前,便有了身孕,她生下我后,便带着我在后宫中东躲西藏,后宫的楚美人见我们母女俩可怜,便让我到她跟前做事,我便也跟了她姓。”

赵止洵眯眼,“你娘有了身孕,竟还能混入宫中?”

“后宫验身子的荣嬷嬷与我娘有交情。”似是想到了伤心事,她的眼角滑下两行泪水。

楚无念咬唇,抬手将泪水抹去,“好端端的,王爷做什么问起奴婢的身世来了?”

白皙的脸上,依稀透露出几分委屈的神色。

赵止洵薄唇微抿,细微的神色落入他眼中,他敛了敛眸,“想知道。”下一刻,一直抵在她身上的人,躺到她身侧。

复杂的神色从眼中一闪而过,赵止洵闭上了双眼。

这人那样的身份,怎会轻易告诉旁人,他轻笑。

次日辰时,楚无念伺候他净面更衣,锦缎五彩祥云朝服刚穿到身上,雨堂就从外面跑了进来,沉声道:“爷,定国公过来了!”

墨眸沉了沉,他理好衣襟,走了出去,腰间的月牙状缀麟图纹玉佩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这个时辰,定国公是过来接本王入宫上朝的?”

赵止洵站在廊下,微微笑着。

上回的事,林湛德心中还有气,此刻脸色也不怎么好,可想到他此行的目的,他亮起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倒是露出两分笑意来,“王爷今日不用进宫上朝了,非但今日不用,这几日都不用了。”

周文王的意思?握着玉佩的手微微收紧,赵止洵笑眯眯的,“正好,本王每日都被那堆积成山的文书给压着,休沐几日倒合了我的意。”

霎时间,林湛德脸上好不容易流露出来的那两分笑意消失了个干净,冷嘲一声,“既然嫌累,王爷将这辅政亲王的位子让出来不是更好?”

赵止洵轻笑,“让出来,也得看有没有人能坐得了?”

那张蛊惑人心的面庞上,当真瞧不出一丝颓靡,林湛德以为能亲眼见到他失意的样子,可这人,却惘若未闻,像个没事人一般。

冷哼一声,林湛德将圣旨扔给一旁的雨堂,黑着脸拂袖离去。

“去问一下易忠,怎么回事。”事发突然,连赵止洵也未能预料到。

“是。”

秦天急忙退去。

他侧过头,冷声道:“备车,爷要去一趟刑部。”

雨堂点点头,将圣旨收好便跑去备马车。

等楚无念出来时,麒麟院里已经没人了,“人呢?”她伸了伸脖子,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后,从东边的院墙翻了出去。

半双刚收拾好准备出门,见她突然到当铺里来,连忙上前问道:“小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既然宫里的那位主子咱们已经知道了,这段时日你就不必再去如意斋盯着了,若是被人发现你的身份,那就危险了。”

楚无念小声嘱咐她,昨夜赵止洵忽然那样问让她很是不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