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像温苼这样柔柔弱弱的,他就喜欢了,而且保准能征服下来。
“你没看到,她看向正琅的眼神里都带着光吗?”沈微之好意提醒他。
“没有啊。”
宋承誉摇了摇头。
“也就你没看出来了,还自诩自己玩过了那么多女子。”那么明显的眼神,这人居然看不出来,沈微之无话可说。
“说到这个,那林初音看着你的眼神里也没带光啊,你不也一直围着她转吗?”
宋承誉心里嘀咕,嘴里也嘀咕出来。
“谁说没有。”
沈微之一脸晒然,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把他一个人晾在下面。
“什么?你是说她也喜欢上你了?”宋承誉许久没见到林初音了,压根就不知道沈微之与她还有往来,这会一捕抓到点风声,他就往上蹿,抓着沈微之的车辕不松手,侍从无奈,只得让他上来。
进了车厢,他就拉着沈微之道:“你说句话啊。”
马车行驶在明亮的宫道上,长长的宫道上除了车轮滚动声,就是沈微之的不停询问声。
娴妃将周文王伺候着歇下后,让绿珠到章台殿里,将周北宁叫到椒华宫来。
周北宁出现在她面前时,夜已经大深,他走过来都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见到娴妃坐在长椅上等他,顿时将快到嘴边的哈欠声压了回去,“母妃,您找儿臣。”
他走上前,恭顺站着。
“坐吧。”
知晓他今日也累坏了,娴妃没让他站着。
他微微颔首,坐到她面前。
“王爷今日到章台殿里去找你了?”这是绿珠送完佩玉回来,跟她提起的,说她一到那里,便见到王爷在四皇子的内殿里,吵得正凶,她急忙退到宫廊下候着,过了好一会王爷才从内殿里出来。
“是。”
周北宁也想起今日绿珠去了章台殿一趟。
“苏锦瑟的事,他是不是不允你去跟你父皇开口求情?”娴妃低下头,仔细看他。
“嗯。”
这件事,周北宁不想再过多言语,赵止洵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但没发容忍他这么做,他心里正沮丧着,就算是生辰宴上的气氛再喜庆,大臣们再寒暄,那抵不过赵止洵对他的肯定。
“王爷不允你那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可你执意一意孤行,说明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只要不是伤害臣子百姓的事,母妃都不会怪罪你,可这回母妃觉着,你也应该听王爷的才是。”
周祁炎倒是不足为患,可周后不是好对付的人,就怕他们日后反咬一口,周北宁尚且稚嫩,斗不过他们母子二人。
“儿臣知道,您和王爷都是怕我这么做,日后会给大哥残害我的可乘之机,可只要儿臣从此刻开始小心提防,一定会没事的。”周北宁信誓旦旦地道。
看着他这副眼神坚毅的样子,娴妃才点点头,“那好,母妃信你。”
兴许,她是该信自己的儿子一次,而不是每一次都让赵止洵下决定,这样会磨掉周北宁的信心。
“儿臣谢母妃。”
周北宁朝她鞠身。
“你也长大了,日后遇事要更成熟,王爷只能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娴妃苦口婆心叮嘱他。
“是。”
周北宁再次应下,这下才从椒华宫离开。
回亲王府的一路上,楚无念一句话也没说,这人在生辰宴上故意为难宇文青云,她心里还气着呢!
“看不惯我欺负你以前的主子?”这人帮他脱下外袍上,赵止洵睨了她一眼,轻晒道。
“王爷觉得很有趣?”
楚无念也不憋着了,这会将手里的外袍往屏风上一搁,凌厉的眼神朝他看过去,脸高高昂着。
“看别人被灌酒,是挺有趣的。”赵止洵眉头微挑,毫不掩饰地点点头。
“那若是我看到王爷被人灌酒,兴许也会觉得很有趣。”楚无念横着眉,瞪他。
赵止洵朝她躬下身子,眉眼淡笑道:“可惜你看不到了。”在这朝堂之上,有谁敢灌他的酒。
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宇文青云那是愿赌服输,爷可没欺负他。”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是能文能武的洵亲王,忠武将军就会耍耍枪,会对什么诗?您这还不是欺负他?”
楚无念一脸鄙夷,这人说得未免太过冠冕堂皇。
“那...”
赵止洵正欲回他,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而,就听见池壁对着雨堂道:“我家姑娘在席间上喝了一杯酒,回来后就发了高烧,奴婢想请王爷过去看看。”
“王爷已经...”
雨堂刚开口,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屋门就被人打开了,“柳问眉去看过了吗?”赵止洵身上已经传了外袍,衣冠齐整地站在门口。
“柳行医已经过去了,正给我家姑娘煎药,姑娘一直闹着要见您...”池壁退到石阶下,毕恭毕敬回话。
赵止洵稍稍点头,抬脚阔步离开。
楚无念站在屋子里,看着那人着一身乌檀色袍子,融入夜色中,她的身前,还残留着他方才穿上外袍时的焦意。
温苼躺在床榻上,脸色被烧得通红,意志好像不清醒,嘴里总发着呓语,池壁将水盆端上来,抹着泪离开了。
赵止洵将毛巾沾水拧干,敷到她的额头上。
手刚触碰到她的额头,就被她给攥到手里,嘴里轻声道:“正琅,你总算是来看我了,在江北的日子里,我每一日每一夜都盼望你能早些来看我,每年与你待在一起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日子,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睁着眼,眼眸里蒙着雾气,眼神似是没对上焦,可双瞳里是真真切切倒映着他的身影的。
“你一喝酒就会发烧,每发一次烧都要到鬼门关外走一遭,以后别再喝了。”她发高烧身子会变得有多严重,赵止洵不是没经历过,这会他并没为温苼说出口的这番话感到惊讶,只是害怕她这回的鬼门关熬不过去。
“可是我想喝,回来的这段日子,你对我总是忽冷忽热的,我知道你喜欢楚无念,可我就是抑制不住的生气,这股气已经在我的心口上藏了很久了,你知道吗?”
她的脸上蕴满痛苦,拉着他的手贴到自己的心口上,他手掌心间散发出来的暖意让她的情绪稍稍稳定一些,看着他的眸光里也带了温度。
“温苼,别这样。”
赵止洵将手抽回来,将她的手放入被褥中。
“是不是我不说你就当做看不到,可我从遇到你的第一年起,你的模样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了,怎么挥都挥不去。后来温家一家惨遭灭门,得知是你将我救出来时我有多高兴,就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我才活了下来。”
温苼说得动情,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炙热滚烫。
“那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赵止洵将没能敷到她额头上的毛巾放入温水盆中,再次沾湿拧干。
再回过头来时,脸上依旧是一丝变化也没有,这张绝美的皮囊里,好像没有喜怒哀乐。
“可你怎么就喜欢上楚无念了呢?”
温苼手里有乾坤盘,她知道赵止洵会喜欢上身边的一个丫鬟,但那时候她不知道会是楚无念,更不知道他喜欢她什么。
“她与别的女子不一样。”
他方才还一脸淡然的皮囊,生出几分笑意来,眼中闪烁着光,就如天边上的月色一样迷人。
果然是喜欢她啊。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温苼自嘲地笑了两声,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她虽被关押在掖幽庭中多年,可并没有同别的女奴一般懦弱认命,也从不会踩着别人的尸首往上爬。”
她干净,纯粹。
是赵止洵身上没有的,但曾是他渴求的。
以至于到后来,就算是楚无念在他面前撒谎,装傻充愣,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这人心里没恶意,都是为了别人好。
“仅仅是因为这些吗?”
温苼的眼角,又滑下两行泪水。
“对。”
赵止洵将汗巾敷到她额头上。
这会,柳问眉也熬好了药从外面走进来,一靠近床前,就察觉到了这二人之间散发出来的诡异的气氛,他低眼一看,床上的人正抹着眼泪,他当做看不见似的数落道:“再这么下去我可治不了了啊,叫你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一喝酒这半条命就没了你偏不听!”
赵止洵站起身子,背对着柳问眉道:“你好好喂她喝药。”
见他没有要顺着自己的意思数落温苼的意思,柳问眉急忙将他叫住,“王爷,您好歹...”
“少骂点,不然我让你连徒弟都收不成。”
说完,赵止洵抬步走到外面。
柳问眉急忙噤声,用手捂住嘴巴,他压根不知道赵止洵如何得知他收了宇文池落为徒的,难不成他那胆大包天的徒弟还没入门,就已经给他惹出麻烦来了?
“爷,要不要回去?”
雨堂一直在门口守着,这会见到他出来,急忙问道。
“你在这守着,她烧退了就回来知会我一声。”赵止洵凝一眼漆黑的夜色,叮嘱完雨堂,从回廊下离开。
雨堂低着头,直到这人走远才抬起头来。
他回到屋子里时,见那人将他的佩玉挂到屏风上放好,屋子里已经没了她的踪影,他刚走到窗前朝偏房看去,里面的灯便熄灭了。
看来是还在生气他在宴席上给宇文青云难堪,可谁叫她一直在寻着机会注意宇文青云,他给宇文青云找了一个大麻烦,她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了吗?
好心当做驴肝肺。
眉头一撇,赵止洵躺到床上,落下帘子。
“希望长朝没事。”
楚无念躺在软榻上,自言自语着,今晚宇文青云离开时一副晕乎乎的样子,让她好生心疼。
宇文池落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宇文青云带回宇文府,一到府门口,她就急忙叫来下人帮忙,将宇文青云抬到府里,他已经醉得晕乎乎的了。
“去打盆热水过来。”
把他抬到床上后,宇文池落吩咐身旁的下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