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凛没有立即回答,一双眼睛落在桓儿的小脸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桑叶头皮发麻,用手肘捅了捅郑凛,故作生气的说道:“你看什么呢,才一个月没见,你就忘记桓儿了?”
郑凛还没有回答,桓儿的小脸儿就先垮了下来,有些小可怜的问道:“郑叔叔,你不记得桓儿了吗?”
被喜欢的小孩儿这么问,郑凛当即抛下了心底的怀疑,一把抱起桓儿温柔的说道:“没有,桓儿这么可爱,叔叔怎么会忘记?”
桓儿一听,又变得高兴起来,兴致勃勃的继续问之前的问题:“那郑叔叔你快告诉桓儿,野猪的鼻子是不是很厉害?”
“嗯,野猪的鼻子是很厉害,能把硬实的地面拱一个大坑,它的嘴巴更厉害,能咬碎从地里拱出来的石头……”郑凛耐心的给桓儿普及野猪的厉害之处,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孩子,就随口敷衍。
“哇,好厉害!”桓儿听的惊叹连连,直到这个时候才表现出一个五岁孩童该有的模样:“郑叔叔把那么厉害的野猪打死了,那郑叔叔不是比野猪更厉害?”
“嗯,郑叔叔比野猪更厉害,以后郑叔叔还会教桓儿习武,让桓儿比郑叔叔更厉害,好不好?”郑凛不介意被怀里的孩子拿来跟一头畜生比,还诱导桓儿跟他习武。
“郑叔叔,可以吗,桓儿真的可以跟郑叔叔习武吗?”桓儿不敢置信,他小小的脑袋里只想过以后能跟娘亲在一起就好,他从未想过郑叔叔这么好,会承诺教他习武。
“当然可以!”郑凛毫不犹豫,还伸出了小拇指:“桓儿要是不信,可以跟叔叔拉钩钩,这样叔叔就不能反悔了。”
拉钩钩桓儿跟小哥哥拉过,当即痛快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跟郑叔叔的大小拇指勾在了一起,童稚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是小狗!”
“好,变了是小狗。”看着桓儿的笑脸,郑凛紧紧地勾住了他的小指头,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放下了。
桑叶看着容貌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偏偏和谐的像是一对亲父子,心里不无感慨,对于将要袒露的“实情”没有任何压力了。
有于氏和刘氏打下手,桑叶拿出家里现有的食材,做了满满一桌菜。
趁着这个空档,郑凛亲自向四位老人禀明了两人商量的结果,不过他只说婚前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年后就办喜事太过匆忙才挪到了中秋节后。
对此,郑家老两口没有意见,桑老实也没有意见,唯一有意见的木氏又说不出反对的话来,也只好顺着两个年轻人的意思,勉强答应了。
十几人的饭菜做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得桑叶厨艺好又有人帮忙,最终拾掇出一桌好饭菜。
吃饭时,人太多一张桌子坐不下便分了两桌。两张桌子都摆在堂屋里,倒也热热闹闹,吃的十分满足。
饭后,郑老头和孟氏就告辞离开了,郑凛没有一道走,主动留下来帮忙收拾放在院子里的大野猪。
野猪的个头不小,郑凛和桑家两兄弟合力抬起来过称,竟然有三百七十多斤,要不是血都流光了怕是还要再重一二十斤。
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野猪才被收拾干净。三百七十斤的毛重剔除毛发内脏等,含骨头的肉重也有两百六十多斤。
看着院子里五六个堆满野猪肉的大盆子,木氏十分欢喜,对郑凛说道:“这么多好猪肉,全部腌成腊肉太可惜了,待会儿你拿一半儿回去,要是觉着吃不完,送些给亲戚做人情也是好的。”
“不用了婶子,家里之前买了半扇,再拿这些回去就真吃不完了,让人看到也不好看。”郑凛把一整头猪拉过来,就没想过再拉一半回去,更何况他家人少根本吃不了多少。
“可、可家里也要不了这么多啊!”木氏知道准女婿说的在理,这头野猪毕竟是作为年礼送来的,再送一半回去确实不好看,一时间纠结极了。
“娘,您别头疼了,我有法子处理这些猪肉。”桑叶端了一盆热水出来,给郑凛他们清洗油腻腻的手:“这些肉吃不完可以做成肉酥,肉酥还能做菜做点心,又能存放很久,到时就送一些给郑大伯和郑大娘尝鲜。”
肉酥就是肉松,这个时代已经有卖了。肉酥制作起来不难,不过做的好吃却不容易,京城几家卖肉酥的,在桑叶看到味道算不得好,她嘴馋了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木氏没有吃过肉酥,连听都没有听说过,陡然听见女儿说能做成自己没有见过的吃食,当即说道:“那就做成你说的肉酥,做好了再给亲家送一半去。”
郑凛倒是吃过肉酥,觉得味道十分寻常,甚至还有一股难闻的肉腥味儿。本想说不用这么麻烦,但是看未婚妻兴致勃勃的模样,便没有开口制止,寻思着未婚妻兴许能做出不一样的味道,一时间又变得期待起来。
此时,郑凛不知道,就为着这头野猪,家里已经酿起了一起不小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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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叶子和小凛子都是戏精啊!
ps:贾君鹏,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桓儿小天使:娘,外婆喊你烧饭啦!
第127章 又生是非
今日,郑家一改往日的低调,毫无遮掩的直接送了两辆板车的年礼到桑家的消息,很快就在上郑村传开了。
在郑家有意无意的解释下,路上遇到的村民也知道郑凛跟李家村的一个女子定亲了。这定亲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李家村名声最坏的那个年轻寡妇。
这两件事情同时在上郑村传开,引起的震动不比当初桑叶状告李宝贵等人流氓罪小多少,不提上郑村的村民们如何议论,郑山青和郑水青听说后,就携着各自的婆娘马不停蹄的找上门了,结果扑了个空被一把锁拦在了外面。
这四人也是人才,哪怕饿的翻白眼硬是凭一口郁气等在郑家门口,直到等的不耐烦准备直接去桑家寻人时,终于把郑家老两口等回来了。
在门口时,四人饿的两腿发颤没有闹腾,等门一打开,他们就如同下山的土匪,堂而皇之的冲进屋子,轻车就熟的找到放粮食放食材的地方,煮了一锅肉面条填饱了肚子,就开始向郑家二老发难:
“爹、娘,别的先不说,那是一整猪,一整头野猪啊!大哥明知道咱们两家分家后就在吃糠咽菜,打到那样大的一头野猪,大过年的不说给我们分一点,给自个儿的侄儿侄女补补,竟然整头拿去送给桑家那只破鞋,这脑子是坏瓜了吧!”
郑山青嫉妒桑家得了大野猪,又恨爹娘大哥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时又嫉又恨眼睛都红了,口不择言的骂了桑家不说,还把郑凛这个大哥也给骂了。
“爹、娘,二哥说的没错,大哥这是让那只破鞋迷了眼,你们二老可不能不管,不然咱们桑家的家底儿迟早被大哥搬空了。”看着爹娘无动于衷的样子,郑水青坐不住了连忙附和着郑山青,一道炮轰起郑凛这个大哥来。
“爹、娘,小叔说的没错,咱们郑家的东西不能便宜了外人,昨天你们的孙子孙女还在家饿的肚子疼呢,他们好歹也喊大哥一声‘大伯’,大哥对我们再没有心,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侄儿侄女们饿死吧!”
马氏向来不动脑子,见丈夫和小叔子都发话了,当即憋不住了一股脑儿的把心底的不满说了出来,还拿孩子做筏子暗指郑凛要是不拉拔他们就是冷血。
四人中,只有站在郑水青身后的牛氏没有说话,脸色看起来也十分正常,只是眼睛里分明嫉恨的不行,显然同样不满大伯把野猪整头送去给桑家,让他们连骨头都看不到一根。
看着站在下面喋喋不休的儿子和儿媳妇,郑家夫妻俩只觉得脑门胀痛,在心里不住的祈求大儿子早些回来,把这四个赶都赶不走的人打发走。
见爹娘沉默着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郑山青心里有些慌了,急不可耐的催促道:“爹、娘,你们倒是说话啊,难不成你们真想让一只破鞋当咱们郑家的媳妇儿?让大哥被一只破鞋迷的不着五六把咱们家搬空了?”
“混账,你咋说话的?”郑老头怒视着郑山青罕见的发了脾气,也是他第一次对儿子不假辞色:“那是你大哥,别说你大哥没有做错,就算他做错了还要我这个老子在,用不着你们这些小的说道!还有,再张口一个破鞋,闭口一个破鞋,被你们大哥听见别怪我这个当爹的不帮你们!”
下面的两对夫妻不敢置信的看着郑老头,不曾想到一向好脾气的父亲竟然会发火,会大声的斥责他们,还是为一个破鞋。
自小受宠的郑山青第一个受不了,当即冲着郑老头大声的叫嚷起来:“爹,是,我是混账,我是不会说话!你的宝贝大儿子是个好东西,会哄你开心,会娶个破鞋媳妇儿回来伺候你,败坏了郑家的门风你就更开心了,好,真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