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晚膳前后,便要回去了。”
“那我得快些去买药草,再来同大姐姐说话,对了,大姐姐,我听府里的人说,二姐姐在宫内,遭了人欺负。这件事父亲母亲定知道的多,大姐姐可以问父亲母亲。”
赵栀心中一紧,似是被什么刺了一针,疼痛的厉害。
“我晓得了,你路上小心些,莫要绊着了。”
赵雅刚走没多久,赵弘风和武问玉,还有赵君则出了大门,将赵栀和蔺孔明迎了进去,入了大堂。
赵栀同他们三人说了会儿话,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锦囊,偷偷的塞到了赵君的怀里,低声道:“弟弟,这里头有两千五百两银子,你且拿着,打点人用,过几日便要入考场了,用的到钱的地方,定然是不少的……”
她说罢,赵君俊眉一皱,便要将锦囊还给赵栀:“阿姐自己都不够用……”
赵栀瞪了他一眼:“快些拿着,莫要让我生气!”
“有这些钱,阿姐不如自己拿着,置办些衣裳首饰,多买些零嘴,我记得阿姐可爱吃零嘴了……”
赵君的声音有些沙哑哽咽。
赵栀心中微暖,拍了一拍他的肩:“阿姐长大了,不吃那些了。”
她说罢,便朝着武问玉走了过去,轻声道:“母亲,听闻二妹妹在宫内受人欺负了?”
“具体的事,母亲也不知,也只是听人说说而已,过段时间,你便能和蔺府人一道去宫内参加宴会了,到时你可得仔细问问,若是羡儿缺什么短什么了,你回来后,也得同我说,啊?”
武问玉的眼眶子微微泛红,紧紧握住了赵栀的手。
早知会是这般,当初就不该让二姑娘去选秀女,明知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她……她还将二姑娘往火坑里送……她这母亲当的,忒不称职了……
“母亲,难得大姐姐回府一趟,你莫要再哭了。!”
赵君坐在凳子上,紧紧握着锦囊,心中波涌。
日后他定要出人头地,对阿姐好……
“好好好!开心些,不提这些个丧话了。”
武问玉刚刚擦了擦眼睛,扯了扯嘴角,这时,一直安静的在一旁坐着的蔺孔明薄唇噙了一丝笑意,朝着赵弘风望了过去,高声唤了声老丈人,他这一声吓的整个大堂内的人都一颤,差点将赵弘风吓的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武问玉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她忙给大堂内的丫鬟小厮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离开了,眉宇间带了几分忧愁。
赵弘风睁大了一双眼睛,咽了口口水,怔怔的朝着蔺孔明望着,小心翼翼的道:“王爷,您……您刚刚唤下官什么?”
第55章 赵栀,三爷娶你
蔺孔明坐在那儿,身子朝后一倚,双手撑在了轮椅两旁,笑的慵懒:“自是唤你老丈人,你年龄尚轻,又不是年老耳聋,又怎会听错?”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
赵君睁圆了一双眼睛,朝着蔺孔明瞪了过去:“你再说一遍??”
“赵君!不得对三爷无理!”
赵栀忙朝他使了个眼色,朝他走近,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袖。
“阿姐!他出言不逊!污蔑你的清白!”
赵君浓眉紧皱,声音中带着委屈。
蔺孔明嗤笑一声,点漆般的眸微微发亮,上上下下将赵栀瞧了个遍:“唔……你身上哪里三爷没有……”
他话未曾说罢,路远心中大骇,生怕蔺孔明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忙伸出手来,捂住了他的唇。
蔺孔明俊眉微蹙,不悦的朝路远望了一眼,微眯起的眸中带着丝缕危险,路远心头一凉,被吓的不轻。
蔺孔明优雅的伸出修长的腿,一脚朝他的大腿处踹了过去,将路远踹了个踉跄,一连往后退了几米,才堪堪稳住了身型。
路远扶着柱子,颇委屈的朝蔺孔明望了一眼:“爷踹我这一脚,我腿上多半要肿了。”
“肿了的好,肿了便不多事了。”
蔺孔明掏出了一张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扯了扯唇角。
他虽不悦了,但却也不再乱说什么了,赵栀松了口气,在赵弘风惊愕的目光下,走到了蔺孔明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三爷刚刚……刚刚可是又失了神智,在那乱语了?三爷面前的这位,是我的爹爹,若……若是论起辈分来……”
赵栀说到这里,见蔺孔明似笑非笑的朝她望着,神情颇有些寂寥受伤,便噤了声,要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嗓子眼里。
蔺孔明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将赵栀的手,从他肩上拂了下来,懒洋洋的躺在了那儿,闭上了眸。
大堂内一时寂静万分,除了绵长的呼吸声外,再无人说话。
赵栀心中慌乱,既怕蔺孔明心中不悦,又怕父亲母亲、弟弟多想,她见武问玉面上带着担忧,便敛了眉,静了会儿,又朝着赵弘风望了去,同他四目相对。
赵弘风在官场里摸滚打爬的惯了,情绪时常不显露在脸上,赵栀除了在他面上瞧见震惊外,再瞧不见他的其他情绪。
瞧了他一会儿,赵栀便低下了头,迈着碎步走到桌旁,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了蔺孔明手边,轻声道:“三爷……路上远,你口渴了罢?喝些茶水罢。”
蔺孔明转眸瞥她一眼,唇角噙着古怪的笑意,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茶。
蔺孔明是堂堂摄政王爷,虽不如以前,但余威还在,他不用惧怕任何人,也不怕任何人的闲言碎语,可赵栀不同……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她和蔺孔明之间的事,就算是这皇城内的吐沫星子,也能把她和赵家给淹死。
蔺孔明气她左右为难,不认自己这个一同挂了红布条的夫君,赵栀则也气蔺孔明,不多为她想想。
可惜……这个男人在她面前骄纵惯了,就算两人都气,还是赵栀先软了下来,奉茶哄他。
“三爷……”
“三爷……”
赵栀端着茶,声音软糯糯的,像是一只小小的白米团子一般,站在大灰狼面前,只敢轻唤,不敢大声说话。
蔺孔明望着软软的奶香奶香的小丫头,抬起双眸,笑眯眯的朝她望着,伸出了手,将茶接了过来,垂眸抿了一口。
赵栀刚松了口气,那一杯茶竟“砰!”的一声,被蔺孔明丢在了地上,茶杯碎裂了数瓣,热茶洒在地上,几滴溅在了赵栀的脚踝上。
武问玉猛地惊呼了一声,赵弘风瞪了她一眼,她忙捂住了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响。
赵栀脚踝上落了几滴热水,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去,谁知蔺孔明竟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臂,上前一扯,赵栀的身子便不受控制,跌在了他的怀里。
赵栀晓得自己父母亲还在这,面色一白,双手撑着轮椅,便要站起身来。
蔺孔明唇角噙着一抹浅笑,在赵栀耳旁吹了一口气,悠悠的道:“若是你想让你父母亲晓得我们昨晚都做了什么,你尽挣扎便是……”
赵栀身子一僵,呆在了他怀里,紧紧的低着头,不吭声了。
昨日里虽什么都没做,但赵栀知道……两人不穿衣裳,躺在一处,是不对的。
赵栀越想,面上越臊得慌,她将头又往下低了一些,几欲想寻个地缝钻进去。
“你这丫头,胆子忒小,被人发现了又能如何?三爷护不了你的安危吗?若是谁敢多嘴多舌的议论,三爷便拔了他的舌头。”
蔺孔明的声音很轻很轻,赵栀需离他极近,才能听清。
“蔺孔明。”
赵栀轻轻抬起了头,眸色微动,朝着他瞧着,双手握的极紧,从手心中慢慢渗出冷汗。
“恩?”
“你想将……将我们的事公之于众,然后娶我吗……我嫁过一次,这样……也可以吗?”
赵栀的眼眶有些红,问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可怜的很,看的蔺孔明心中一疼。
赵栀原以为,自己能暗地里同蔺孔明说几句话,跟在他身旁,便是好的了,从未过多的奢求些什么。可蔺孔明却不是不负责的人,他既然答应同赵栀在一起了,便是要娶她的,而不是让她这般委屈一辈子。
赵栀见蔺孔明恩了一声,泪珠子便像是不要钱似的,一滴一滴的从眼睛里往下落,顺着下巴滴落到了蔺孔明的手背上。
烫手的很,连带着蔺孔明心中都烫的慌。
他的小丫头,竟是以为自己要同她暗地里,这般过一辈子吗?
原这般骄傲的一个丫头,这是将自己当做什么了?
蔺孔明伸出手,薄唇微抿,一脸温柔认真的将赵栀脸上的泪都擦了个干净,薄唇微勾,喉咙中发出了一阵轻笑:“哭的跟小花猫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三爷怎的欺负你了呢!”
“你就是欺负我……”
“路远,刚刚三爷神志失了常,快些拿些药给我吃些。”
蔺孔明说罢,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将赵栀从腿上推了下来,修长的腿重叠,接过了路远手中的药,吃了一些,朝赵栀瞧着,笑的一脸痞子像:“哟,母亲怎的掉到地上了?刚刚是不是孩儿将母亲抱在怀里啦?刚刚神志不清,倒是看错了将母亲瞧成个三爷心仪的丫头了。”
蔺孔明这一番话,算是彻彻底底还了赵栀清白,将一切过错,揽到了自个儿身上。
既然这丫头,暂时不想要让旁人知晓自己和她的事,那他再瞒一瞒便是。
小丫头脸皮子薄,等他娶了她之后,晚上需得好好教教这丫头……
蔺孔明单手托腮,垂眸朝赵栀瞧着,笑的古怪。
赵栀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呢喃道:“原三爷已有了心仪之人,赶明个同老祖宗说一声,让老祖宗做主,让三爷娶了便是,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这般有福气。”
赵栀知道,蔺孔明此时在同她做戏,她索性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起来。
武问玉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胸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赵君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赵弘风则一直意味深长的朝赵栀望着,眸色深沉。
这丫头从小没见过几个男人,嫁过蔺府之后,没了夫君,又天天同蔺府这三爷腻在一处,两人年龄相差不大,行为举止又这般亲昵,若是说没什么……他才是不信的。
也罢,若是真的……摄政王爷会护着她的,以前他总觉得蔺孔明废了,这几日细细一想,发现并非那般简单。
无论调兵的令牌王爷丢了还是尚且留着,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东苓超过一半的禁军,都会听他的号令,有他护着栀儿,旁人的闲言碎语,应该伤不到栀儿。
赵栀又同蔺孔明胡说了一些让人云里雾里的话,赵栀便在赵府里用了午膳,又去后院里同赵雅聊了会儿天,便想着离开了。
过不了多久,便是万花宴了,她得回来好好准备准备,免得那一日,在宫里头又叫人瞧轻。
她是赵家长女,如今二妹妹入了宫,她不能在宫里头给二妹妹丢人,让二妹妹落人话柄。
赵栀刚准备离开,便有仆人说林诗云来了,站在门口闹着要见赵栀,赵栀心中一喜,忙将蔺孔明和路远撇在了院子里,便跑到了赵府门口,去寻林诗云了。
蔺孔明双腿重叠,单手托着雪腮,朝赵栀的背影望着,瞧了瞧四周的仆从,笑的倾国倾城:“娘子腹中有了孕,可得走慢些,当心摔着了哟~”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吓的赵栀身子一僵,差点绊倒在地。
赵栀转过了头,不悦的瞪了蔺孔明一眼。
“哎哟,没人疼没人爱,我是地里的一棵小白菜……”
蔺孔明整个人懒洋洋的瘫在了轮椅上,将扇子遮在了面上,唇角扯起了寂寥的笑。
“爷,我疼……”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