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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 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 第112节

戎族和南诏两位公主如今下落不明,至少说明她们现在还是安全的。背后偷袭之人,定是想破坏南诏和戎族的亲事,顺道将脏水泼到大成头上。如此,他们直接在大成境内杀死两位公主,效果最好。

但是现在,她们下落不明,很大程度上说明她们暂且很安全。而府上这位少女若当真与两位失踪的公主有关,她极有可能是戎族大公主麾下的侍女,进京打探风声。

可她为何不找有关府衙?

所以谢怀琛打算放她出去,顺藤摸瓜找两位公主的下落。

陆晚晚乖觉,很快便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谢怀琛离开之后,月绣端来治疗伤风的药。陆晚晚坐在床头,捧着药碗,汤汁浓稠漆黑,有些烫。她看着碗内的汤药,闷闷的想,少女以一身之力,孤身入京城,后有追兵无数,她尚且能全身而退,谢怀琛派的那些人未必能躲过她的眼。

她两口将药汁喝完,让月绣去喊徐笑春。

稳妥起见,还得想个容易找到她的法子。

她从带来的包袱里翻出了一个瓷瓶。

很快徐笑春就推门进来,她气鼓鼓地问:“嫂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陆晚晚见她两腮微鼓,轻笑了下:“帮我一个忙,如何?”

“做什么?”

她将瓷瓶推到徐笑春面前:“你想办法把这个洒在她身上。”

徐笑春揭开瓷瓶,嗅了一下,有股淡淡的香气。

“这是什么?”

陆晚晚一五一十告诉她:“流渠香。”

“流渠香?”徐笑春听过这种香料的名字,香气淡淡,经久不散,十分贵重。

她知晓这少女和戎族公主失踪一案有关,事关重大,不是她可以任性胡为的事,虽不情愿再同那少女打交道,倒也去了。

陆晚晚吃了发散伤风的药,那药有镇定安神的作用,没多久她就头脑昏沉,开始打瞌睡。

整个下午,她都不怎么清醒。

快到黄昏时,她醒了一次,揽秋告诉她少女已经离府,谢怀琛暗中派了人盯梢,她走不掉。

可陆晚晚觉得没那么简单,她心里乱得很,她能从大批人马的追杀之中杀出条生路,摆脱几个暗中盯梢的人应该也不是难事。

谢怀琛可能低估了她的实力。

她没什么精力管,浑身发软,躺在床上,翻个身都觉得累。

不多时,她又睡着了。

陆晚晚很久没睡这么久了。她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什么梦,梦里有人跟她抢谢怀琛,被她一剑穿胸而过,场面血腥又吓人。

至于那人是谁,她记不得了,没有看清。

陆晚晚眼睫轻颤,终于睁开眼睛。

烛光摇曳处,她见到了谢怀琛清凉的眉目。

他坐在灯下,双眸专注,高大的身影投映在床边的轻纱帐上,斑驳起伏。他见陆晚晚醒了,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欣慰地说:“终于降温了。”

陆晚晚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口,问他:“什么时辰了?”

谢怀琛伸了个懒腰:“快天亮了。”

外头似乎就快要下雨,空气中有一股土腥气,浓郁而沉重。

陆晚晚微有怔愣,轻问:“你守了我一夜?”

他点点头,嬉皮笑脸地说:“少夫人生病,我心如刀绞。”

陆晚晚沉默了一瞬,没理会他的打趣,认真又严肃:“以后不许你做这种傻事了。”

谢怀琛笑了:“以前我从不做傻事,遇到你后,就常做傻事。”

顿了顿,他又问:“饿不饿?我让月绣给你留了吃食。”

她摇了下头,她从小就这样,一生病就没什么胃口,以前在允州时,病了就爱吃舅母做的酿青梅。

现在没有青梅。

谢怀琛一脸早知如此的神情,起身走到桌案旁,拿起一个油纸包,递给陆晚晚。

她接过,解开扫了眼,原来是一袋青梅,陈记的。

上次他买过。

她口味淡,病了就想吃些酸酸甜甜的东西。

谢怀琛说:“陈记的,很甜。”

她拈了粒放入口中,甜意从舌尖一点点蔓延开来。

她笑得眯起眼:“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梅子?”

谢怀琛侧转过头看向她。陆晚晚半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地吃着梅子,神情无比餍足。

她就像只娇贵的猫儿,面对亲近的人温顺相依,对付仇人又张牙舞爪,毫不吝啬使用她锋利的爪牙。

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对她那种莫名的亲近感来得莫名其妙。

“不知为什么,就觉得你喜欢。”他回答。

陆晚晚一愣,牙齿咬到了舌尖,微微有些痛。

她没了胃口,将梅子包好,放到床头的小几上。

谢怀琛见她不再吃了,抽出手绢,牵过她的手,一点点将她之间沾的糖渍擦干净。

他纤长的指拂过她的掌心,若有若无,酥酥麻麻。

她不喜欢和人过分亲密,却从不抗拒谢怀琛的肌肤接触。

她试着抽回手,谢怀琛一握,将她柔弱无骨的手纳入掌心,声音中略带斥责:“别动,马上就好。”

她抬起眸子,昏暗烛光下的双眸蕴了滢滢的光。

“被人知道会笑话的。”她低声说。

谢怀琛没理会她,仍专心致志地擦她指尖的砂糖粒,仿佛没听见她的话。

擦净后,他将帕子放到小几上,问她:“别人笑话,你笑吗?”

她张了张口,没说话。

屋外一声惊雷乍响,陆晚晚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往被里缩了缩。她拢了拢被子,遮到脖子上,露出怯怯的一张小脸,她摇头:“不笑,偷着乐。”

一场急雨来得迅猛,急雨嘈嘈,拍打着的大地,发出怒吼般的雨声。

谢怀琛侧眸瞥了眼窗外,微微勾唇,俯身问她:“你怕打雷?”

陆晚晚摇了摇头,但很快又点了点头。

她何种风雨未曾见过,风里来雨里去,早就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天撕破了她得自己撑着,地若裂了她还要奋不顾身去填窟窿。

这种女子哪来害怕的资格?

但很快,她意识到一件事,在谢怀琛的眼里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子。柔弱,娇怜,怕黑怕风也怕雨,这才是一个正常十七岁女子该有的样子。

她辛辛苦苦打磨出了一副刀枪不入的铠甲,将自己武装得毫无破绽,但是因为谢怀琛,她竟也想做个正常女子。

她小心翼翼褪下铠甲,将它们压在心底最隐秘的地方,微微抬眸,她楚楚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只有一点,不是很怕。”

谢怀琛虽是纨绔,却绝不放纵浪荡。

他的目光盯着她,视线从她饱满的额头,慢慢落到她灵秀的眼睛,丰盈的脸颊、小巧的下巴……

她伸出手,轻巧地勾起他的小拇指,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能勾人魂魄。

谢怀琛喉头滚烫,目光灼热,道;“别怕,我留下陪你。”

她一咧嘴,绽出个纯净无害的笑容。

谢怀琛转身吹熄了蜡烛,借着窗外电闪雷鸣的微光,走回床榻边。

陆晚晚往里面挪了挪,让出半边床。

他摸索着解了腰带,将外袍褪下,这才摸到床上。

他翻身上床,陆晚晚软软的身子绷得直直的,仿佛拧得过紧的琴弦。

黑暗中,谢怀琛的呼吸有些粗重。

她心突突直跳。

两人成亲已有一段日子,将近月余的时间,他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他们是夫妻,却一直分榻而眠。

他有时牵她,有时吻她,点到即止,浅尝辄止,颇有分寸。

前段时间他有伤在身,自是不必说。

但如今……

却显得他们之间客套得近乎疏离。

她不是不经人事的无知女子,男子和女子之间的事,她也算略知一二。

谢怀琛的行为,让她疑惑又困顿。

陆晚晚手压在被子上,帐内安静得异乎寻常,他们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之声。

谢怀琛忽然转身,将她的手放入被中,她呼吸一窒,浑身猝不及防地绷得僵硬笔直。

但接下来没有任何动作,他虽躺在身侧,却一动不动,犹如木雕。

陆晚晚听着他的呼吸,心都快跳了出来。

渐渐的,心绪平了下来。

人却困意全无,犹如兜头一盆凉水,浇得她心神俱醒。

同塌而眠,他依旧老实规矩。

陆晚晚迷惘了。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背对谢怀琛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