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要跟着她的小姐去侯府享福了!
小草一回家就被族长恭敬请了去。
小草很好说话,想小姐嫁入侯府的时候,带上几个知根知底的姐妹一起去侯府帮衬,若是姐妹们中哪个得了府中爷们的青眼,也算是小草这辈子为族中做了贡献了,族长的眼睛瞬间亮了,让自己的四个孙女和两个外孙女随小草挑选。
小草很犹豫,她家小姐虽然是良妾,还是世子爷正经的妾室,但不好太张扬,一两个就足够了。只是,小草顾念族中情谊,多带几个让小姐责怪几句,也无妨。族长眼睛更加闪亮,让小草一定通融,条件随她提。
小草通融了,从一两个,变成了两三个,要求很简单。她亲生/母亲前几日托梦,说一个人在下面太过孤单,还有,嫁妆想留给自己。族长眼珠一转,数数自己的孙女和外孙女人数,在数数小草家中现有的人数,他大胆提出,要让自己的五个小辈一起随小草进侯府,若是小草能够拿到她娘的嫁妆,最后一个名额也要留给他。
小草爽快地答应了。
三天后,小草拿着她娘嫁妆折算的银子三两二钱,高高兴兴地在族长依依不舍的送别下,离开了家。族长答应她,三个月后,请她回来参加丧事。
其余的嫁妆都换成了银子,除了她娘一直戴着的一对银镯子。
那是从她继母手上拽下来的。
小草把镯子小心包好,没有放在包裹里,而是贴身藏在了胸口处。
回来的那天,天气很好,太阳高高升在天空,身上心里都暖洋洋的。
小草信小姐的话,老天爷一定是公正的,也许公正会迟到,但一定会到。也许老天爷没有亲自处罚恶人,但一定会让恶人受到有的审判。
勇敢一些,聪明一些,没有什么坎过不了。
高高兴兴和石头回到溪水村,回到家中一看,却发现小姐不在,屋里的一方镜子碎了一地。
问了邻居,才知道,小姐出事了。
第18章咳疾
慕容恪焦急看看咳得喘不上气的祖母,又冷眼瞧瞧连请安都懈怠最后一个才出现的母亲和嫡妹,声音陡然冷了好几分。
他心中冷哼一声,敷衍潦草地拱拱手,说话的语气像是对着一个外人:“请母亲安。”
其余几个女眷站起,口称“见过夫人”、“见过母亲”。
侯夫人朱敏匆匆说了一声“都坐吧”,就直直看向了慕容恪。
她看着儿子冷漠的样子,心中像是被扎了一刀,又酸涩又痛楚,眼眶顿时通红,可到底还是心疼儿子刚从鬼门关逃回来,抬眼心疼地望着他,刚要开口询问伤势,袖子却被狠狠扯了一下。
朱敏马上回过生来,硬生生忍住心里酸楚的痛感,马上几步上前,一脸关切地询问马碧莲的情况:“母亲,您可还安好?”
慕容恪不屑。
如果担心祖母身体,怎么请安都姗姗来迟?
哼,惺惺作态!
马如眉柔柔地抬起手臂,用帕子擦拭眼角,“夫人,您是不知啊,太夫人她原本就年老体弱,加上这几天费心照顾世子,操碎了心,所以,咳疾很是严重!”
慕容恪听闻,转头望向祖母。
父亲的三房妾室和几个庶妹围着,慕容恪只看见祖母低头捂着嘴巴咳嗽,甚是剧烈的样子,想来很是难受。
慕容恪想起小时候祖母百般疼爱维护自己,心中疼得恨不得自己替祖母咳上一千遍一万遍。
转头看向自己亲娘朱敏时,心里已经有了恨意。
父亲带着他们兄弟二人出征前,曾再三叮嘱母亲,祖母年事已高,一定要好好照顾。
呵,就是这么照顾的?
他心里越想越气,怒火中烧,嘴角狠狠抿成一条线,眼神冰冷,盯着自己的生/母。
只是,他从小在祖母的谆谆教诲下长大,就算生/母再不好,他也会做个守礼法的人,绝对不会对自己生/母有任何不孝的举动。
慕容蓁心里凉透了,一颗心仿佛已经被挖出了放在了屋外的寒风里,任寒风肆虐。
大哥不蠢啊,熟读兵法,身手不凡,怎么眼睛就是瞎的呢!
心里长叹一声,脸上却露出娇憨的疑惑,她鼓起腮帮子,狠狠跺脚,眼神委屈又愤怒:“大哥,我昨天就同娘说了,太医院的那帮庸医,真是吃干饭的!最可气的是,那老泰斗医正王老大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医术不精,我讨厌死他了!”
慕容恪对自己的嫡妹慕容蓁不太喜欢,她平日里总是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欺负姐姐妹妹。
祖母教导她,同是侯府血脉,血浓于水的道理,她从来没有听进去过。
但慕容恪自认为,慕容蓁还小,还能板正回来,他作为大哥,没有教导好,也是有一份责任的。
不像礼亲王那嚣张跋扈的一家子,把母亲骄纵成了个不顾人命的蛮横毒辣的娇小姐。
原本看向自己亲娘的冰凉视线,转到嫡妹身上上,已经有了责怪和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严厉斥责:“三妹,慎言!太医院的老太医们医术一向精湛,更何况王老大人,他从来只为皇上诊脉,轻易从不为旁人看诊,医德医术皆是有目共睹,你如此无礼,别怪大哥罚你跪祠堂!”
慕容蓁今年十四,还未及笄,听大哥说要跪祠堂,委屈又害怕,小/脸顿时煞白,眼泪都留下来了:“大哥,呜呜,你不是我亲大哥,我肯定是父亲捡来的,呜呜呜——”
慕容蓁一句“捡来的”,让周围悄悄有了讥笑声,但她充耳不闻,顶着大哥慕容恪的黑脸继续哭。
“大哥,你是晕过去了不知道,府里乱成一团。祖母急坏了,看着你就流泪。二哥自己都一身伤,大姐二姐和弟弟妹妹们只顾着着急。还好母亲请外祖父出面,才请动了王老太医、哼王老头来给你治病,哼,大哥你别瞪我,你耐心听我说完,就王老头是个沽名钓誉只会治外伤的庸医了。”
“王老头让小童给你上药包扎,留了方子,说一定把你治好,娘千恩万谢,亲自送他出门,承诺如果你若是治好了,她就把自己陪嫁里的一个温泉庄子赠与他,哼!那时,王老头笑眯眯说改天再来。”
“哼,他昨日倒是来了,那是因为母亲日夜不眠不休照顾你,病倒了,还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什么郁结于心,什么操劳过度,什么与寿数无益。呸,他一个只会摆/弄草药的老头,知道什么!”
“后宅主持中馈的主母要操劳一大家子,哪个不辛苦。我娘是侯夫人,当然辛苦了,可这是她主母的该做的,要他个老头唠叨什么,开方子就是。”
“老头倒是开了方子了,娘想起来让他给祖母要诊治一下,这几天祖母老是来回探望大哥,就是坐在软轿上来回,也吹了冷风了。且虽然大哥屋子里一直有娘不眠不休的守着,祖母也能放心,但总是劳累了。谁知,那老头信誓旦旦说祖母没事,身子骨强壮着呢。”
“祖母身体好,能一直庇佑我们小辈是好事,但总得开个方子调理一二以防万一吧?可那昏庸无能的老头怎么说的,无病无需药,是药三分毒!哼,这么严重的咳疾都没诊出来,我明天就带人砸了他老王头家御医世家的匾额,让他回老家种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