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郎羡慕的不行。
白善不太理解,“这么多人,那我们到底是看灯还是看人啊?”
要是看人就没意思了。
白大郎笑道:“这儿是路口,来往的,还有两边路上出来的人都挤在这一块儿了,再往前去一点应该会宽敞很多,走吧,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大吉和刘贵高松几个连忙紧紧地护在几位小主子的身后,生怕他们被人群给冲散了。
白善也怕满宝给人挤走了,于是伸手拉住她要一起走,结果手才伸出去还没抓住呢就被白二郎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他扭头去看白二郎。
白二郎就得意的冲他道:“都长大了,男女授受不清知道吗?”
白善气得鼻子都快要歪了。
满宝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见他们还在后面,而他们之间隔了两个人,只能站定了等那俩人走过,然后趁着中间还没人挤过来便伸手一把拉住俩人的袖子,“知道了,快走吧,等出去了再松开。”
白善微微挣脱开,不让她拉袖子,直接握住她的手,跟着她往外挤去,然后才得意的回头看白二郎。
白二郎气,也要去抓满宝的手,然后被早瞄着的白善一把打了手背。
一旁一直跟着的白大郎忍不住了,伸手拧住白二郎的耳朵就让他走在他身边。
白二郎嗷的一声,忍不住停下脚步要解救他的耳朵,结果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和白善满宝直接便挤进来好几个人,他们个头又还小,一下就看不见了。
大吉紧随白善和满宝而去,刘贵迟疑了一下,见高松落在了后面,便只能跟在白大郎和白二郎身边看着他们。
白大郎一路将白二郎拉到了外面,人少了许多,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松开自家傻弟弟的手,他怀疑的看着他,问道:“你喜欢满宝?”
白二郎一时没反应过来,回道:“我还敢讨厌她吗?”
白大郎:“……”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我是说,你想娶满宝吗?”
白二郎一下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善宝要娶她的。”
而且他要是娶了她,以后岂不是天天被她欺负,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这日子过得特忒憋屈了吧?
只是一想,白二郎便抖了抖身子,戒备的看着他大哥。
白大郎没好气的道:“用不着这么看我,你既无意,你去打扰人家干什么,还牵手,你都多大了还去牵人家的手……”
白二郎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他就是不想白善那么快得逞呗。不过他怕他说出来他大哥能揍死他,所以他憋了憋,没说话。
白大郎以为他是受教了,这才好奇的问,“他们两家说定了?”
“我怎么知道,但我觉得先生是同意了的。不过大家还小,没必要说开而已。”
白大郎点了点头,“他们是师姐弟,倒也配,就是家世上差了点儿,不过堂祖母要是不介意也就没什么了。”
白二郎嘀咕道:“堂祖母才不会介意呢,她可喜欢满宝了……”
白大郎八卦完,神清气爽,四处张望着要找一下白善他们,结果一回头就对上了刘贵那一脸懵的表情。
白大郎也懵了一下,这人啥时候跟着他们的?
他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毕竟当着他的面刚八卦完人家的主子。
白大郎的脸皮还不够厚,因此有些薄红,白二郎却是无知无觉,他都能当着大吉的面打白善,还不敢当着刘贵的面说白善吗?
所以一回头看到刘贵,他就问:“白善他们呢?”
刘贵也回过神来了,指着前面道:“回堂少爷,应该是往前面去了。”
“走,我们找他们去。”
白善一开始还能牵住满宝的手勉强走一走,到后来被人群一挤,为了不受伤便要放开,大吉生怕他们走散,他护得了这个,看不住那个,干脆大手一推一拉,将挤在俩人中间的人往旁边一拨,将俩人给拉到了一块。
满宝被人挤着和白善挤在了一起,大吉铁塔一般立在俩人身后,不如让挤着他们,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松开手,一起甩了甩手道:“手都酸了,这儿怎么这么多人啊?”
满宝四处看了看,发现她只能看到一个个黑黑的后脑勺,毕竟她这会儿还有点儿矮。
她有些心塞的收回视线,忧心的道:“这么多人,万一有病人要去药铺可怎么去呀?”
白善:“……今儿是中秋,不是急症谁会去药铺呀?”
因为满宝的缘故,白善知道,便是中秋和除夕,药铺里也会有人留守,预备着有病人发急病找人。
满宝乌鸦嘴道:“万一就有急症呢?”
听得白善都想去捂她的嘴巴了,一旁听到他们说话的好几个人都扭头过来看俩人。
大吉生怕他们起冲突,连忙伸手轻轻地推了推他们,让他们更往前去。
等挤出了人群,前面就宽敞多了,至少可以正常的走路了。
满宝摸了摸已经有些散乱的头发,叹气道:“难怪出门前先生问我要不要带把梳子。”
白善就伸手胡乱的给她拨了一下头发,然后睁眼说瞎话道:“好了,整齐了,这样就很好看了。”
正巧白二郎他们找了过来,听到这句话便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满宝乱糟糟的头发,然后齐齐抬头望天,就见天上的大圆月亮普照大地。
果然,情人眼里就是容易出西施,古人诚不欺我。
第1028章 中秋
四人汇合,便顺着人流往前走,走了一会儿,终于可以就近欣赏两边挂着的花灯,以及路边缓慢转动的各种灯车。
这是比益州城更繁华的京城,不仅白善三个年纪小的,就是白大郎都被这些热闹吸引去了目光。
杂技、花灯、各种没见过的稀奇玩具和玩法,很多都是第一次见到。
本以为只在这一条街上会看不到许多东西,谁知道只是游这一条街他们就用去了一个多时辰。
等他们终于又回转回来时,手上都提了好几盏花灯,都是他们猜谜赢来的,只有白大郎实在喜欢一盏宫灯,于是没忍住花钱买了。
对此,满宝、白善和白二郎心底是很鄙视的,这花灯又不能留到明年,也就是看个新鲜而已。
赢了拿回家挂两天多半就要扔了,花这么多钱去买灯,多不划算呀。
满宝没察觉到自己的花钱观念越来越向老周头靠拢,白善和白二郎更是没察觉到他们的观念与满宝几乎一致。
唯一清醒的估计就是大吉了,可他能说什么呢?
他竟然觉得这样的想法还不错。
主子们节省些,总比乱花钱要好吧?
一行人提着一堆花灯回到家里,各自在屋檐下给自己的花灯找到了好位置挂上。
白善和满宝的花灯最多,这两位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就喜欢猜谜,一路上还送了不少人呢,能够被他们带回家的基本上都是他们觉得喜欢的花灯。
这会儿把自己的屋檐挂满了,满宝便跑到院子里,找了根树杈,比划了一下后觉得位置还不错,就请最高的大吉帮忙挂上。
大吉当然也是伸手挂不上的,于是找了一张高凳子来挂上去。
白善一见,也围着树找起好位置来,白二郎看了眼自己仅有的三盏花灯,伸手便从屋檐上取下,也要大吉给他挂上去。
白大郎:……
他左右看了看,然后着重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宫灯,到底没舍得就这么挂在树上,于是挥挥手便转身走了。
他还是回他自个的院里去吧,不知道为何,看见他们三个,他总是会忍不住心塞。
庄先生笑眯眯的站在廊下看他们胡闹,等他们挂完了花灯,这才止了热闹道:“时间不早了,虽说明儿不需要上学去,但也不要睡得太晚呀。”
三人应下,纷纷行礼后去洗漱睡觉去。
因为睡得晚,又玩得疯,经历又这么多,三个孩子便齐齐起晚了。
满宝直到周立君推门进来才从美梦中醒来,她揉着眼睛看了一眼窗户,窗户是关着的,但阳光是关不住的。
周立君隔着屏风听到了动静便道:“小姑,你还没起呢?”
满宝伸了懒腰应了一声,问道:“你昨晚没回来,是住在铺子里吗?”
“是啊,昨晚上好多人,”周立君很高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叽叽喳喳的道:“你不知道,外城好热闹,人挤着人,有天还没黑便来店里包了桌子一家吃团圆饭的,也有天黑以后坐在二楼一边赏灯一边吃饭喝酒的,更有逛到一半肚子饿了进来吃饭的,我们都已经提前准备了许多食材,因为怕过节好多东西要涨价,可以保存的菜蔬我们都还多准备了点儿呢,谁知道昨晚竟然全用光了。”
满宝披了衣服出来,问道:“那一定很累吧?”
“要是能赚钱,我是不介意天天都这么累的。”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午时了。”
满宝惊叫一声,“我竟然睡了这么晚?”
周立君笑眯眯的问,“小姑,你没感觉到你的肚子在叫吗?”
满宝就摸着肚子安静下来,仔细的听了听后摇头,“没在叫。”
她转而问,“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午时不是最忙的时候吗?”
“六叔把食材全用光了,早上就卖了一顿早食,五叔看我们忙了一整夜都累得很,此时街上人也没那么多,便说中午这顿不用卖了,到晚食再说,他这会儿出去买食材去了。”周立君道:“我要不是想着把昨天和今天一早的账目理出来,也早就回来了。”
满宝见她打着哈欠,眼底有些青黑,便挥手道:“那你快睡吧,我起来了,屋里安静下来,你好睡。”
周立君点了点头,但其实并不在意小姑在这里,因为她实在是太困了,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满宝轻手轻脚的换好衣服出门洗漱,白善这也才起来。
俩人洗漱好以后,容姨就给了他们一碗热粥,道:“先吃了垫一下肚子吧,再过不久就要吃午食了。”
俩人点头,也不上桌吃,干脆捧着碗坐在了台阶上,一边轻轻的刮着肉粥吃,一边让中秋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腿上。
俩人又觉得犯困起来。
慢悠悠的将粥吃完,他们也懒得动弹,就安逸的坐在台阶上发呆,谁也不说话。
不远处屋里的白二郎捂着肚子出来,闻了闻空气中飘散的香味,再一看他们手里捧着的空碗,便瘪了瘪嘴问,“你们吃早食怎么也不叫我?”
满宝神思归属,将视线移过去看了白二郎一眼后道:“我以为你会更喜欢睡觉。”
白善点头,“毕竟我们这会儿就又想睡觉了,以己度人,我们觉得你也是的。”
白二郎:“……”
满宝见他一脸无语的瞪着他们,就道:“快吃午食了,你想吃东西还不快去洗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