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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福女 农家小福女 第1387节

西饼不知道,九兰就回道:“还有七天。”

九兰看了远处一眼,走到满宝身边小声道:“娘子,你看那边,有两个人一直在看着您。”

满宝就扭头看去,看见一个扛着锄头的人,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因为离得太远,满宝看不太清楚人,但从仪态上看,似乎是个老人。

满宝眯着眼睛看了看,不由问九兰和西饼,“你们看清楚他们是谁吗?”

西饼眼神最好,看了好一会儿后道:“一个看着三十岁上下,一个看着六十来岁,像是祖孙,那个老的穿的好,像是绸缎。”

这庄子里除了管事外可没几人能穿绸缎。

九兰道:“娘子,他们就是在看你,看着像是两位公公。”

这庄子里的公公却不少。

满宝想了想,对九兰道:“你去问问。”

九兰应下,便朝着他们走去。

看到九兰冲他们走来,童内侍就拿着帕子掩住嘴巴轻轻地咳嗽起来,声音轻柔道:“年轻人就是好奇心重,这可不是好事儿,在那宫里头,最不能有的就是好奇心了。”

小童内侍道:“干爹,一会儿见了周太医,您说些软话,说不得她就把您的病给治好了。”

童内侍淡淡的道:“治不好的,之前不是请了刘太医帮忙看了吗,也不过是开几副方子罢了。”

“京里和宫里都说周太医是小神医。”

童内侍就笑了笑道:“傻孩子,京里叫她神医是因为她能开腹和治不孕不育,和我这病有多大的干系?要论我这内症,最有手段的还是萧院正和刘太医。”

小童内侍有些懊恼,“萧院正怎么也请不到……”

童内侍不在意的道:“这京城里能请得到萧院正的又有几个?除了那些超品的国公爷侯爷外,也就上三品的外臣才有机会请得到他,就是宫里的娘娘们都难请到他,更别说我这阉人了。”

小童内侍脸色涨红,还要说话,童内侍就淡淡的道:“人到了。”

他一抬头,就看到周太医身边的一个侍女已经拎着裙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不过她还没走近,巡逻过来的禁卫看见,立即狂奔过来阻止,指着他们大喊道:“干什么,不准越过栅栏,违者格杀勿论。”

九兰吓了一跳,就停住脚步,等那些禁卫蹬蹬的跑过来才拍着胸口道:“你们吓死我了,我也没想着越过栅栏呀。”

正想要训斥她的禁卫们一噎,然后一看她,熟悉不已,他们额头青筋不由跳了跳,“九兰姑娘,怎么是你?”

又扭头去看对面的童内侍父子,不由皱眉,“你们是何人,不知道这里面是疫区,不得靠近吗?”

童内侍就捂着嘴巴咳嗽起来,小童内侍立即放下锄头,双手扶住童内侍道:“大人容禀,我们并没有越过栅栏,也不敢进去,就是周太医的故人有托,所以我们才过来的,只是想给周太医送一样东西。”

九兰就一脸无辜的看着禁卫们,指了周满道:“诺,我们娘子在那边呢,她可从没有靠近过外人,只叫我来传话的。”

禁卫们这段时间给周满传递东西和信件习惯了,而且吃人家的嘴软,他们这会儿也说不出硬话来,只能站在一旁瞪着童内侍二人,粗声粗气的道:“有什么话赶紧说,还有,以后要传话只能去关卡那边,不许私自过来。”

虽然他们拿木棍子和麻绳将这一片疫区都围了起来,但就是小孩儿脚一抬都能跨过去。

这东西根本拦不住人,只是让皇庄里的人心中有数,里面的人不得越过这些栅栏往外,外面的人也不得越过这些栅栏往内,全靠各人自觉。

禁卫们虽然巡逻,但也不能时刻不错眼的盯着这么大一片疫区,所以对童内侍二人的行为很不满。

虽然周太医总是和外面交流,但往外传递的从来只有信件,而且都是通过正规渠道——他们的关卡,还总是派漂亮热情的西饼去的,他们并不觉得麻烦。

他们觉得周太医是个守规矩的人,要不是童内侍二人在此引诱,周太医是不会做让他们为难的事的。

所以他们对童内侍父子两个怒目而视,显得很不友好。

小童内侍:……

连童内侍都沉默了一下,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帕子来递过去,和九兰道:“这块帕子是周太医的故友给的,小娘子交给周太医,周太医自会明白。”

禁卫就上前,将帕子接了过来,来回翻着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来,于是递给九兰。

他们主要是防着里面的东西递出去,至于外面的东西,只要不是违禁品,他们一般不管。

九兰接了帕子,问道:“不知两位老爷怎么称呼?”

小童内侍弯腰道:“不敢当,我们父子二人姓童。”

九兰就惊讶的看着他们,上下打量过俩人后点点头,行礼后回去。

她将帕子交给满宝,一脸稀奇的道:“娘子,我听他们说话细柔,就跟来过府里的内侍大人们一样,还面白无须,我以为他们也是……谁知道他们竟然是父子,奇怪,那个老人家怎么不留须子?”

满宝拿过帕子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来,不在意的解释道:“谁说内侍就不能是父子了?他们都说了姓童,应该就是童内侍和他的干儿子了。”

九兰:“……童内侍?”

“哦,你不知道,是原先内侍省的少监童内侍,听刘太医说,人就被放到我们皇庄里来了,不过他年纪大了,陛下仁厚,没有罚他劳作,而是让他来皇庄养老的,他干儿子来侍奉他。”

满宝琢磨了一下,砸吧嘴道:“也是从四品,和我的官职一般大呢,可惜,现在没了。”

九兰和西饼:……这里头有您一半的原因吧?

第2385章 帕子

满宝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拿着帕子问九兰,“他只给了帕子,没说什么了?”

九兰:“就说是娘子的故人给的,说娘子看到后就明白了。”

满宝便又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看手上的帕子,实在看不出来,“这帕子有什么玄机?”

九兰:“……娘子,这帕子是五月姐姐做的。”

满宝瞪眼,“难道他们和五月认识?”

九兰:“……娘子,这帕子是做给您的,上头绣的兰草就是庄先生案桌上养的那株兰草。”

满宝盯着帕子上的兰草看,半晌才道:“是吗?”

可她在好些人的手帕上看到兰草,长得都差不多呀。

九兰道:“这帕子五月姐姐只给娘子做过。”

五月和九兰很少在满宝跟前伺候,但她们被拨到满宝身边来,要做的事情却不少,洗衣裳,收衣裳,叠衣裳,打扫屋子是日常,只不过因为周满的白天时间很少在家,所以才没看见。

而除了这些,她们还需要给周满打点衣饰香包之类的小事。

满宝身上的荷包香袋帕子这些贴身之物,都不是在外面买的,以前是周家的三嫂子帮忙做,自来京城后,满宝用的就是她们做的了。

只不过满宝不知道而已,每隔一段时间五月都要端一盘子的荷包香袋帕子给满宝挑选,满宝只要挑了戴上就好。

但和五月日夜相处的九兰却知道,对五月的针线也熟悉得很,刚才她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五月的针线。

而这帕子的确只有周满有,也是因此她才会接帕子的,她以为周满会知道,可现在看来,娘子知道的还没她多呢。

九兰道:“娘子,您仔细想一想,都把帕子给过谁?这东西可要紧着呢,一般不能给外人的。”

满宝道:“我知道,郑姨教过我,我的帕子只给白善和白二用过,连殷或都没给过呢,除了他们……”

满宝努力的想了想,有些迟疑,“古大人?”

九兰有些吃味,“哪位古大人?”

“就是陛下身边的古忠古内侍。”

九兰瞬间安心了,“哦”了一声问,“那这帕子是古内侍给童内侍的?”

“可他们……是朋友?”满宝一头雾水,刘太医可是说了,古忠趁着这次机会让他徒弟代替了小童内侍,直接接手童内侍的内侍省少监的位置,在宫中,内侍做到这份上就差不多到头了,再上一步就是古忠的位置,直接在陛下身边伺候,偶尔帮忙起草些文书之类的,为从三品官衔。

不是说夺人前程如杀人父母吗?

他们都是杀父之仇了,怎么还能给帕子?

满宝疑惑不已。

但她仔细想了又想,的确,她的帕子除了白善和白二郎可以拿到外,也就古忠了。

那时候正是太后病重的时候,满宝和刘太医跟着侯在偏殿,古忠来回跑着传递各种消息,结果天黑,他不小心踩在了青砖边上的草地上,一脚就滑倒了。

当时太后已经要不行了,皇帝悲戚,宫里好多事都需要古忠吩咐,他要是那时候出事,他将来可能就回不到皇帝身边去了。

宫里内侍都比宫女多,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只要他一退,多的是人顶替上去。

当时又是皇帝最悲戚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将来必定有不一样的情分。

可当时古忠也的确动弹不了,扭了腰,连站起来都困难。

当时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在太后的偏殿里候着,别说他们此时不敢分心,就是敢,古忠也请不动他们。

最后还是古忠的小徒弟抹着眼泪在窗户那里走来走去好几下,引得满宝去问了两句,这才知道的。

当时就是满宝跟着他小徒弟去看的古忠,当时古忠都不敢出现在人前,只能躲在一个小房间里,连热水都没有,只能拿着茶水沾着帕子擦一擦手上擦出来的血迹,然后满宝就在那个小房间里调了一片药膏给他贴在腰上,又扎了止疼针,古忠才扶着腰出去办事。

满宝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太后就是那天晚上没的,太后还送了她好几本医书呢,她记忆深刻。

而且古忠说了要还她帕子,后来却一直没还。

不过因为古忠是内侍,还不还的满宝也不是很在意。

满宝将帕子塞在袖子里,“算了,不想了,等有机会直接问他就是了。”

九兰忧心,“娘子,童内侍找您做什么?他是不是知道是您在萧院正跟前说了鸡蛋的事才引出这么多事来,特意来报复您的?”

满宝:“不可能吧,我就闲话两句,这件事的根由不是他们内侍省贪污吗?他们就算不反省自己,一定要找仇人,那也应该找古大人和萧院正吧?”

九兰:“他们要是欺软怕硬呢?”

满宝就掐腰道:“我也不是软柿子!”

一旁的西饼迟疑道:“是不是找大人治病的?”

满宝和九兰都看过去。

西饼道:“我们大人是太医呀,很厉害的大夫,一般人找大夫不都是要治病吗?”

满宝就摸着下巴思索起来,“有道理呀,我回去问刘太医。”

西饼和九兰不明白为什么要问刘太医,只能跟着她一块儿跑回去。

刘太医今日要留下和他们两个值守,没办法,病区现在的试验者装满了,人不少。

而且萧院正把周满家里剩下的五头西域牛也给买了来,重新种痘,但这次除了西域牛外,还有两头他们的本地牛。

萧院正道:“就这几头西域牛了,总不能以后要种牛痘,还得去西域买一批牛回来吧?现在先用我们的试着。”

所以最近大家也不清闲,难得偷得半日闲,卢太医就坐在院子里闭着眼睛晒太阳,听到动静就睁开眼来看了一眼,见周满带着两个侍女蹬蹬的跑进来,脸上全是好奇和兴奋的神色,便恨恨地闭上眼睛,在席子上翻了一个身,重新把扇子挡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