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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福女 农家小福女 第1873节

周满把施署令也支出去了,屋里只有她一人。

周满拿出那管绿油油的药剂,打开往勺子里倒了约三分之一,合上后收好,这才撬开唐鹤的嘴,见他不乐意吞咽便道:“我知道你现在咽喉肿痛难以下咽,但这可是宝贝,你要是不咽下去……哪怕只是洒出来一滴,我都得心疼死。”

也不知唐鹤是不是听到了,一直没动静的舌头动了动,周满将药剂灌进去,他慢慢吞咽了下去。

周满松了一口气。

将他的脑袋放下后便把他身上的针拔了,捏了捏手指,眼睛冒着绿光的看着他的赤裸的胸膛,“唐学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的命抢回来的,本来我是不想用这套针法的,但药还在熬,你体内毒素太多,喝了药也未必能全解,所以还是应该先去一点毒素。”

周满道:“虽然很疼,但你刚吃了药,它可以保护你的脏腑,这套针法正适合。”

周满对外面高声道:“郑辜,你进来。”

郑辜老实的进来。

周满道:“你不是一直想学三转清血针法吗,你现在看仔细了。”

郑辜一愣,“师父,你不是说这针很疼吗?”

周满就低头看着唐鹤道:“好歹活着,过来看着。”

郑辜便过去。

周满取了一枚针扎下去……

唐鹤一开始没什么反应,但扎到第五根针时,他的身体微微颤动,脸上也开始冒汗,便是在昏迷之中也疼得发颤。

郑辜看得咽了咽口水。

周满继续扎针,一直到第九根针才停下,她拿起他的手,在他手臂上扎了几根针,不一会儿他左手五根手指便有些泛黑。

周满取出一根粗针来,扎破了他的指腹,黑色的血飙出,然后缓慢下来,血开始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郑辜看得目瞪口呆,扭头去看唐鹤,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唐大人的脸色更白了,额头和脸上都是细细的汗,全身在微微发抖。

周满道:“这针……一般用不上,太疼了,清醒的人受不了,昏迷的人呢,也有可能疼醒,人要是疼起来,五脏六腑也是会受损的,毕竟惊悸也能死人,所以将来你们用此针法要仔细斟酌。”

郑辜:“那为什么唐大人可以?”

周满一脸钦佩的道:“因为唐大人意志力超强,我认为他能忍受这个痛苦,而且……”

她顿了顿后道:“已经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有绿色的药剂保住他的性命,加上他的确意志力强大,她完全可以放心用这个针法。

郑辜若有所思的点头。

周满仔细留意他的脉象和出血情况,找准时机将针拔了。

这一套针法极耗心神,周满将针拔了以后也有些困倦。

药很快熬好,三碗药端了上来,周满权衡了一下,挑了一碗给他灌下。

等了两刻钟后,看效果一般,便又斟酌着选了另一碗灌下去。

郑辜和施署令站在一旁看,惊喜起来,“师父(先生),伤口上的血有变化了。”

周满俯身去看,大松一口气,摸了摸他的脉象后道:“拿刀来,给他处理伤口。”

“是。”

郑辜立即去给刀重新消一遍毒。

周满烤了烤刀刃后将他胸膛上的剩余的毒肉和毒血清理出来,这才缝合上药包扎。

此时天早就黑了,屋里点着蜡烛,这是很细致的活儿,周满一直忙到半夜才好。

第3228章 活过来

白善低头看着脸色依旧惨白的唐鹤,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周满将用过的工具放进盆里,洗干净手后道:“暂时没事了,等着吧,明日看情况。”

白善松了一口气,见她一脸疲惫,便低声道:“我让人煮了面,你去吃一些吧,晚上我来守着。”

周满摇头,“你又不是大夫,守着没用,回去吧,我和郑辜轮着来。”

白善也没走,和她一起睡在办公房里。

施署令早去睡了,郑辜一人守着,到凌晨周满来换他,唐鹤有些发热,但周满没再给他灌药,而是扎针和用温水给他降温。

是药三分毒,尤其是解毒的药,它们能解毒,但本身也是有毒性的。

唐鹤一天便吃了三天的药量,此事过后还得好好调理才行,所以周满能不用药,就不给他用药。

退热的药不用,但解毒的药却还是要吃的,周满已经找到解毒的药方,接下来就好办了。

她又根据他的脉象改了一下药方,减轻药性后让人去抓药熬药。

闲着没事儿她便拿了那把大刀研究,她对这种毒很感兴趣,这么霸道的毒很少见。

若是入口,岂不是一滴便能立即要了人的命去?

唐鹤醒来,艰难的一偏头就看见周满正眼睛发亮的盯着一把沾了血的大刀看,唐鹤记性好,一眼就认出那是伤了自己的大刀,忍不住发出些动静吸引人注意。

周满连忙转头去看,“唐学兄,你醒了?”

唐鹤喉咙没那么肿痛了,艰难的道:“醒了,毕竟我意志力强嘛。”

周满瞪圆了眼睛,“唐学兄,你有意识啊?”

唐鹤喉咙干痒,还疼,忍不住咳了两声,便觉得胸膛也疼,浑身都疼,“有一些,周大人啊,能否舍一口水喝?”

周满连忙去给他倒水。

唐鹤喝了一杯水才感觉好些,转着眼珠子打量他住的地方,问道:“这是北海县医署?”

周满点头,“这边东西齐全,所以就送到这里来了。”

她转身出去,冲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喊道:“明理,你家主子醒了!”

合衣睡下,也不知睡在哪个屋的明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立即跳下床跑出去。

“周大人,我们大爷醒了?”

周满颔首,给他让开位置,他就冲进去。

周满进去便见他跪在床边握着唐鹤的手哭。

唐鹤一脸难言的看着他,“你哭什么?太丢人了,快去擦一擦,还有,去准备些饭菜,我饿了要吃东西。”

周满道:“让厨房给他煮粥,不能放肉和荤腥,就吃白粥。”

唐鹤:“……好歹放点儿菜?”

周满摇头。

“那放点盐总可以吧?”

周满继续摇头,“吃白的。”

明理一抹脸,从地上爬起来,“大爷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准备吃食。”

严格按照周满的来,就一碗白粥。

唐鹤:……

明理将他扶起来喂粥,唐鹤艰难的咽了一口,一旁的周满笑问,“怎么样,知道为什么只能吃白的了吧?”

她盯着他的喉咙看,“在它没消肿前,除了药和白粥,你什么都不能吃。”

唐鹤虚弱的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蹙眉问,“这是为何?”

“毒上涌而致,”周满道:“你体内现在还有残留的毒素,所以得继续服药,中毒只是一瞬间的事,但要想把毒都拔干净却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说到这里,周满皱起眉头,“你的伤太长,要是不注意,将来伤口很容易恶化。”

并不是伤口收敛结痂便算彻底好了,已经受过的伤总会在身上留下印迹,而既然有印迹,那就是和原先不一样。

遇到身体不适或者环境恶劣,已经好的伤口也是会发生病灶的,它就是比正常的皮肉更容易生病。

比如皇帝身上的伤。

他腰腹上有一道旧伤很深,当年没治好,后来看着治好了,可一旦他身体严重不好,或者环境恶劣,旧伤就会复发,会重新肿胀发脓,甚至会长恶疮。

这是很难根治的。

唐鹤就低头看了一眼胸前包着的布,打了一个抖后道:“来,喂我一口粥。”

明理忙喂他一口。

周满见他听话,这才满意的转身出去,“我去让人给你熬药。”

白善上午去衙门公办了,听说唐鹤醒来,忙和刘刺史一起过来看唐鹤。

唐鹤没想到刘刺史也在此处,微微挑了挑眉,作势要坐起来,刘刺史连忙上前拦住,“唐大人快躺着,这时候可不能多动。”

他坐在床边关切的问道:“唐大人此时觉得如何?”

唐鹤虚弱的道:“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多亏了周大人。”

刘刺史也叹气,问道:“可知道是何人所为?竟如此胆大妄为,胆敢当街刺杀朝廷命官。”

唐鹤摇头叹息道:“事情发生的太快,本官昏厥,来不及调查,此事应该已经交给柳刺史。”

刘刺史点头,“唐大人放心,柳刺史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周满往后看了一眼,郑辜悄悄的退下,不一会儿端了一碗药进来,“唐大人,您该用药了。”

白善立即笑道:“唐大人先休息,我们改日再来看您。”

“对,”刘刺史也起身,笑道:“唐大人只管安心在这儿住着,周大人,医署中缺什么药与刺史府说一声,务必要把唐大人治好。”

周满笑着应下,将俩人送出去。

人一走,唐鹤就盯着郑辜手里的药看,“这还是我的?我不是刚吃了一碗吗?”

郑辜端了药转身就走,“哦,我记错了,是另外一个病人的。”

唐鹤:……

不到两刻钟,白善也回来了,唐鹤放松的躺在床上,只瞥了他一眼便继续望着帐子顶看,问道:“你不去陪刘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