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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白月光男神HE[重生] 她和白月光男神HE[重生] 第14节

众人散去之后,公良瑾偏头,看着颜乔乔。

对上他微带审视的目光,颜乔乔不禁垂下脑袋,羞得无地自容。

“殿下!”她嘶着凉气,急急解释道,“我怀疑江芙兰有问题,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话,事急从权,不是故意冒犯您。我对您只有一片君臣之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无别的意思……”

声音越说越低,中气不足,心虚无比。

此刻回忆起方才的撒泼打滚,她恨不得就地挖个洞钻进去。

公良瑾默了片刻。

“嗯。”他道,“我知她有问题,自然不会留你独自面对,并非会错意。”

颜乔乔舒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我明白!”

“可是,”公良瑾瞥着她,淡淡开口,“若不是为了护着你,我今日便不会伤。罚你每日到清凉台为我煎药,可有异议?”

颜乔乔望向他肩上的伤,见那里渗出一片黑血,心口不禁一阵阵发紧。

听他这么一说,不假思索便回道:“我定会好好照顾殿下,直到殿下痊愈。”

话音刚落,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前世没有她,他不是也受伤了吗?而且似乎伤得还不轻。

颜乔乔:“……”

她这,当真是不白之冤、百口难辩啊!

第10章 我之过错

月老祠已成废墟。

庙门外孤零零剩一株相思树,满树红绳结在春风中摇摇晃晃。

颜乔乔牵马站在树下,看着官兵给江芙兰尸身蒙上白布,运往京中。

衣摆露出一角,绣着木槿花。

少年慕艾,思恋一位明月般的君子,悄悄用着与他相关之物,偷偷向神仙许下心愿,本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颜乔乔轻声叹息,对西梁邪人的痛恶更深一层。

她记得,前世这段日子,自己虽然过得浑浑噩噩,却也知道这场波及整个大夏的血腥风暴——大量庙宇祭祠都查出了附着邪血的神像,或是已被附身操纵之人。

幸好朝廷雷厉风行应对得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

颜乔乔怔怔望向那道踏上马车的身影。

原来是少皇殿下慧目如炬,第一时间看穿了大邪宗的阴谋,在遇袭当下便部署清查,消弥了无数隐藏的祸端。

他竟是这样一个强大果断的人啊。

颜乔乔的胸口涌起了复杂难言的情绪,唇角不自觉地扬起,眼睛里却落下滚烫的热泪。

‘殿下,我会竭尽所能守护你、守护我们大夏的百姓江山!’

她握紧缰绳,心口沸腾着爱国热浪。

*

一名医道宗师在车厢中替少皇看诊,声音断续飘出木窗。

“殿下的外伤倒是不足为虑,只是经脉也染到了邪毒,恐怕需要一段时日来逐渐肃清。”

公良瑾问:“我体内灵力泛黑却无大碍,也是邪毒的缘故?肃清之后可否复原?”

医宗迟疑了一会儿,谨慎地回道:“此前从未有过邪道大宗师,臣也不敢把话说太满。殿下回到昆山院,可让莲药台的夫子们联合诊断。臣拟一个药方,回头请夫子们也看一看。”

“辛苦。”

“那,臣便告退了,殿下定要好生休养,切莫过度劳神。”

颜乔乔打马跟在车厢边上,心中忧虑不已。

事关储君,许多消息都是绝密,她并不知道前世少皇在月老祠究竟伤得有多重,只知道当他现身空城主持大局时,身体已是油尽灯枯。

会不会是因为邪毒的缘故?

正忧心时,听到车厢中传出沉舟的疑惑:“殿下究竟是如何看穿始末?”

“嗐!”破釜发出极不赞同的声音,“就这点事也值得叨扰殿下?问我不就完了!”

沉舟干笑两声:“你?”

公良瑾声线淡淡,隐约带着点笑意:“说来听听。”

“是!”破釜声音洪亮,显然是挺直了腰板,“满门就活了一个江芙兰,凶手又没离开院子,不是她,还能是谁?倒是要能找出另外一个嫌疑人来啊?”

颜乔乔侧耳听着,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心想,说得好有道理。

破釜继续说道:“她吵着嚷着要来月老祠找神像,到了月老祠,嚯,指甲说长就长,这不就证明神像有问题?这么简单的推理你竟然想不到?沉舟啊,你可多长点心吧。”

最后一句叫他说得抑扬顿挫、语重心长。

沉舟气乐了:“你这就是马后炮!明明是殿下揭穿她,她这才长了指甲!”

一向沉稳的女官不觉就被带偏,将血邪发作说成了长指甲。

破釜噎了下,回道:“说不定殿下就只是诈她一诈,是吧殿下?”

公良瑾轻轻笑了两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过了片刻,他说道:“倒不如去问颜小姐,她比我更要笃定些。”

突然被点名的颜乔乔:“……”

这可让她怎么编?

车帘掀开一小片,探出破釜沉舟两双眼。

“颜小姐,”沉舟求知若渴,“你远在昆山院,是如何得知江芙兰有问题?”

颜乔乔:“……”

急中生智,想到一个拖延之策。

“是这样的,”颜乔乔装模作样,“我大哥他有一个朋友……”

“哦?”沉舟好奇地睁大眼睛。

万事开头难,编出开头,颜乔乔心中立刻没了障碍。

她轻咳一声,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位朋友身份神秘,能力卓然,与我大哥只用书信联络往来。此前,他提点我大哥许多事,都让我大哥受益匪浅,直呼内行。今次,也是因为这位朋友事先提醒过,我才想到江芙兰很可能有问题。”

“竟有如此能人?”沉舟奇道。

颜乔乔道:“这位朋友与大哥相识数年,是一位运筹帷幄、慧语如珠的不世之才,并且品性高洁,令人万分景仰。我回头让大哥去信,问一问他是如何得知血邪之事,他愿解惑那是极好,但他若不愿说,也是万万不能勉强。”

与夫子斗智斗勇多年,颜乔乔深谙“拖”字一诀的真谛,此刻用起来可谓得心应手。

“如此……”沉舟点头感慨。

正说话时,忽然看到前方黄尘滚滚,一队昆山院执事打马而来。

颜乔乔抬眸一看,又是老熟人。

晃眼,秦执事便来到了近前。

“好你个颜乔乔!”他勒住马,执鞭指了过来,“逃学、抢马,还有什么事你不敢干?!我看你是杀人放火指日可待!怎么,昨日悟了道意,今日你便要上天了?记你一大过,你可有话说!”

听到记过,颜乔乔的心跳忽然错乱了一拍。

昆山院的学子只要被记上三次大过,便会开除学籍。

颜乔乔虽然总爱跟夫子对着干,但她却从不犯违纪的大错——既然知道有个姓秦的盯着她,自然万分小心。

然而前世她最终还是被他坑了一回。

他暗地里添油加醋,为她杜撰了许多小过错,譬如迟到总次数超过一百、在堂上睡觉次数超过一百……林林总总,判她德业不合格,偷偷给她记了两次大过。

在韩峥即将离开昆山院时,秦执事拿着颜乔乔殴打林天罡的证据找上门来,劝她自己退学——反正在学院打人的事一经查实,她便有三次大过在身。

倘若真被开除,家中老父亲的脸可是要丢遍天南海北。颜乔乔本也无心学业,更没有心力与小人扯皮纠缠,干脆便休学嫁人去了。

如今想来,秦执事的刻意针对似乎来得有些蹊跷。

念头一晃而过,颜乔乔心知绝不能被记上大过。

她瞥了一眼身旁平平无奇的马车,颇有心机地开口:“秦执事,我今日违反院规,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我必须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秦执事当即大笑:“逃学私会奸夫你还有理了你!”

颜乔乔:“……”

不得不说,秦执事的毫无底线还是超出了颜乔乔的预料。

她知道秦执事会说些不好听的话得罪殿下,却没想到光天化日乾坤朗朗,此人竟能大言不惭地污她清白。

咳,顺便亵渎了殿下。

果然,车厢中破釜沉舟坐不住了。

车帘一掀,二人正要冷声怒斥,便见广袖微晃,芝兰玉树的君子踏出车厢。

“秦执事。”公良瑾神色平淡,“颜小姐今日违反院规之事,因我而起。”

秦执事僵在马背上,脸色变了又变。

傻了一会儿,连滚带爬翻下马,一个长揖险些脑门及地。

“见过少皇殿下……”

公良瑾微笑道:“颜小姐奔袭数百里,不顾自身安危替我挡下邪道宗师,助我揭穿对方阴谋,居功至伟。倘若不是颜小姐及时赶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颜乔乔不禁热泪盈眶,连连点头——苍天可鉴,事实正是如此啊!

公良瑾瞥她一眼,然后望向秦执事:“若非要记过,便记瑾之过。”

“不能、不能!”秦执事冷汗涔涔,语不成调,“是我心急没问清楚,是我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