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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死对头每天都在撩我 重生后死对头每天都在撩我 第74节

有时候碰上能寄过去的,陆知序就会连夜给她发快递。

杜薇薇大学时谈了一位外国男朋友,据她自己说,这位男朋友的眼睛颜色如海一样深邃,所以她对他的眼睛一见钟情。

但这种片面的一见钟情所促成的恋爱结局并不好,杜薇薇的这位恋爱对象观念过于开放,杜薇薇接受无能,于是他们很快又分手了。

分手那天夜里,杜薇薇哭着给陆知序打电话,说我舍不得他——

的眼睛。

不过后来杜薇薇又养了一只蓝眼睛的猫,也算是稍稍弥补遗憾了。

大学四年里,杜薇薇只有碰上长假才会回国。

每次回国,她都会抽空来见陆知序。

她们能聊的天少了,共同话题少了,隔着时差,就连时间也不那么同步。

可陆知序知道,她们始终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在心里。

直到杜薇薇继续深造。

大学毕业后,陆知序进入晏氏,杜薇薇在国外申请了硕博连读。

五年制的高强度课业很快压垮了她,她每天都奔忙在实验室里,画图、看文献、开会,陆知序偶尔和她打电话,她总是说不了几分钟就开始忙。

杜薇薇的声音总是很疲惫,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喜欢和陆知序抱怨她们老师是资本头子,顶喜欢压榨学生。

陆知序跟她断断续续地联系了几个月,最后终于决定让她省点时间出来休息。

陆知序和杜薇薇的联系就这么变得越来越少了。

二十多岁的陆知序有时候会做梦。

她梦见初高中的时候,十几岁的杜薇薇冲到她家门口,说:“老陆,一起去上学呀!”

场景和画面都过分鲜活。

但陆知序看着梦里那张属于杜薇薇的脸,总是会在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她是在做梦。

可她不愿意醒。

在爱上晏行川之前,对陆知序来说,杜薇薇无疑是离她的心最近的人。

可这一刻,看着老曹发过来的那张照片,陆知序却恍然想起,她原来已经这么久没见过杜薇薇了。

她们上一次通电话是在五个月前。

上一次视频是在九个月前。

上一次一起吃饭是在两年半前。

对陆知序来说,或许所谓的成长的代价,就是失去那些时光不同步的人。

不同步的朋友。

不同步的父母。

即使她再不愿意,可时光还是收走了她身边的人。

第75章

海城一中的一百一十周年校庆在元旦后两天展开,校庆办得格外热闹,陆知序犹豫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跟晏行川一起回母校看看。

她还是有点想念那间高中教室的。

更重要的是——

陆知序看着老曹给她发那封的邮件里的内容,默默想,既然薇薇已经准备回国了,那说不准她还能在学校里碰见薇薇。

不去白不去。

*

校庆日的海城一中人山人海,各色受邀而来的校友在校门口就开始举办认亲大会,一堆笑眯眯寒暄的人围在一起,好不热闹。

满校招展的横幅和鲜花中,晏行川牵着陆知序的手,跟她一起穿行在一中的林荫道间。

一中林荫道两旁栽种着格外茂盛的古树。

这些古树上皆挂有木牌,牌子上写着树木的品种和种植年份,以示该树的珍稀。

它们都是海城一中的“特色纪念品”。

这些树在民国初年被海城一中的首任校长亲手栽下,后又在战火中被学校师生共同呵护长大,经历过一百多年的风雨,被寄予了十分特殊的意义。

上个世纪末,海城一中举校搬入新校区时,时任一中校长的那位老爷子力排众议,顶着无数压力,坚决要将这百来棵树移栽进新校区——

他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这些树不仅仅是树,更是一中的精神。

在他的坚持下,这些百年古树最终被移栽成了新校区的一片林荫。

就在此刻的陆知序头顶。

陆知序和晏行川并肩走在树荫下,头顶树冠处偶有几只白鸟飞过。

雪白的羽翅穿梭在树木间,远远看来,倒还显得挺诗情画意。

但陆知序却在树下默默皱了皱眉。

她瞥了一眼头顶的飞鸟,下意识朝晏行川那边靠了一点。

晏行川微微一愣。

朝他靠近一点的陆知序幅度不大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皱眉道:“走快点。”

陆知序神情里的不满太过明显,叫晏行川忽然被唤起了一点很久以前的记忆。

十来年前,陆知序念高中的时候,其实一直是很讨厌头顶的这些树,还有树上的这那些鸟的。

那时海城一中的绿化比现在还要好上一点,满学校都被笼罩在一片绿荫中。许多个春夏之交,一堆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白鸟总是会成百上千地飞往这里,然后在一中的树顶上筑巢。

它们在这里生活、产卵,展翅留下美丽的身影。

也在这里梳理羽毛,顺带拉满地的屎。

每年夏天,海城一中的空气里都会弥漫出一股极端难闻的鸟屎气息。

这种气息和炎热的天气,以及鸟雀捕食后留在地上的鱼类残尸混在一起,在每一个夏天都让人感到窒息。

陆知序念高中时,每到夏天,都会情不自禁在这群鸟的影响下产生一点厌学情绪。

那时晏行川总是默默在她身后注视她,时间长了,晏行川发现,每当夏天快要来临时,陆知序就会随身带一把伞。

只要一走进校园,陆知序就会把她带着的这把伞撑开。

以防被从天而降的鸟屎砸到。

这样谨慎的行动被陆知序维系了整整三年,最后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点不可磨灭的肌肉记忆。

以致于她一看到林荫道就下意识就觉得不安全。

晏行川看着下意识往他身边躲的陆知序,眼角抽了一下。

这小王八蛋祸水东引得可真够利索的!

她怎么就不知道关心关心他!

晏行川深吸一口气,揪住陆知序的衣领,刚准备骂她两句,就迎面对上了她皱起眉来的神情。

那是只有十七岁的陆知序才会有的蹙眉神情。

既苦恼,又无奈。

仿佛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来这个鬼地方来,却又一边质问一边自问自答——

谁叫你蠢呢。

晏行川莫名被她这个神情击中了一下。

他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话咽回去,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神情,抬手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然后把它轻轻罩在了陆知序头顶。

陆知序被质地柔软的围巾兜头遮住了目光。

熟悉的木香扑面而来。

晏行川沉默几秒,忽然鬼鬼祟祟地抓住了陆知序的手,凑近她,低声道:“那我们快跑吧。”

陆知序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晏行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便被他一把拉住,直接向前跑去。

一月的风吹面而来。

海城一中里到处都是来参加校庆的人。

这群人在鲜花和横幅下叫对方的名字,互相问候,说好久不见。

刚满二十八岁的晏行川紧紧抓着陆知序的手,跟她一起在树下疾跑。

冷风扬起他格外肆意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陆知序觉得握住她手的晏行川像是回到了十七岁。

十七岁的晏行川在这一刻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他之所以拉着她竭力向前奔跑,也只是因为他们正急着赶去上某堂他们就快要迟到的课。

不长的林荫道很快就被晏行川和陆知序跑到了尽头。

向来不怎么运动的陆知序被晏行川拉着跑了这么一通,不禁停下来喘了口气。

她一边喘气,一边把自己头顶那条遮拦目光的围巾扒拉了下来,抬起眼睛。

不远处,海城一中的教学楼在林荫道尽头浮现了出来。

教学楼前的校旗和国旗一同在风中招展,陆知序瞥了一眼前方那栋既陌生又熟悉的建筑,抬步走了过去。

教学楼的大门敞开着。

校方大约是知道校庆日会有许多校友来这边追忆过往,所以教学楼大开的门上还拉着一条欢迎横幅。

“欢迎来到您曾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