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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爸也重生了 我不知道我爸也重生了 第6节

刚才她去自留地转了一圈,自己瞧着心里都觉得别扭,没脸直接带着大儿媳妇过去,索性剁点咸菜弄凉面吃。

“娘我来吧,早知道我从公社下车来的时候给娘割刀肉,咱就能做那种肉酱面了。”刘美青看着菜板上的咸菜一点胃口都没有,满脸孝顺的道,“我先去看看他小叔回来没,问他借点肉给娘做肉酱面吃,等我下回回来再还他。实在不行我给他钱,我身上还有一块多,留出回去的路费,剩下的都给娘买肉吃。”

廖春华去看过自留地后难得反省了一小下,突然有点心疼小儿子,想着缓和下两家关系也不错,忙建议说:“你别去问他借肉买肉啥的,你回来这一趟也没说给俩孩子买点吃的,你去趟供销社,给孩子买点零嘴送过去……”

刘美青感觉一个晴天霹雳砸在她脑门上。

她就是让让,说话给婆婆听,以往说出这种话婆婆都紧紧拦着,今天态度咋换了呢?

——这是要变天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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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时光,有梦想就立即行动,活在当下,不怠慢,不蹉跎,挥手告别旧日时光。九月再见,十月你好!】

-完-

第6章

◎打听(微修)◎

“娘,你说得对,我这做大娘的回来一趟是该给孩子买点零嘴啥的。那我先不给小峰买书了,把钱省出来都给小萍买零嘴儿,小峰那书看不看的没啥要紧。”刘美青热络的说着,一副恨不能把心肝肺掏出来贡献给小叔子家的模样。

廖春华一怔,顿时不乐意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的零嘴哪值当从小峰的书钱里扣?你这回带的钱不富余就先别买了,下回来从家里自己做点啥,就蒸油卷吧,你做那油卷好吃,带回来拿过去给孩子解解馋。”

刘美青扯了扯嘴没接腔,心说那油卷不用油啊,一转头,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旋即忙扯嘴笑:“哟,他小叔过来了。”

廖春华脸一变,神色亦有些慌乱,转过头去,刚好看到小儿子端个搪瓷盘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婆媳俩,硬着头皮不悦地说:“常庆你站那不出声做啥?”

“没啥,就是看见大嫂表演了一番假模假式地掏心掏肺,这话一说出来,我闺女啥也没做就让她奶奶骂了一顿。”骆常庆望着刘美青冷笑。

“你瞧你,这说的啥呢……”刘美青到底心虚,低声嘟囔着强行圆场,“娘也没说啥。”

院子里有一口石磨,骆常庆把搪瓷盘放上去,看着刘美青,道:“他大娘,我们家小九没那个口福,你可千万别给孩子买啥零嘴儿,你们家的东西留着自己吃就行,我家九不稀罕那一口。这东西没吃着他大娘的,就挨了她奶一句骂,这要是真吃了你们家的,再不小心吃了小峰的书或者吃了小军的这那,我怕我闺女无法消化,娘也不得恨死小九啊!”

说完又看向廖春华,压着渐凉的心,道:“娘,我家九干啥了就让你这样说她,这孩子在你这里是不是只要存在就有罪?”

廖春华也琢磨过别扭来了,心里讪讪的,但她是娘,说一句咋了?当即一瞪眼就准备开骂,刚要张嘴,就听小儿子话锋一转,语气沉痛的道:“是我不孝!”

骆常庆皱着眉,满脸懊恼神色,低下头去。

刘美青本来也惴惴不安着,见此微微松了口气,心说婆婆真不赖,把小儿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再生气也得缩回去,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廖春华却觉得不对劲,可能多少还有点母子连心,她的心尖尖没来由颤了颤,又像是谁伸手拧了她一把似的,看着小儿子,嘴唇都有点哆嗦了。

那边的骆常庆抬起头来,叹了口气,皱着眉道:“娘,是儿不孝,我没想到娘你对九九这么厌恶,竟然到了只要听见她的名字就骂得地步。你说我这还答应爹见天叫你过去吃饭,让你天天能见着自己不喜欢的小孙女,这还了得?这两年没把你气出个好歹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这的确是我疏忽了。”

“今天多亏大嫂在那儿挑唆,才让我意识到自己就是个大老粗。要不这样吧,眼下正好快收麦子了,也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以后我就跟老大家一样,每年交足粮食,让娘你自己做着吃,想吃什么自己做什么。要是你觉得不合适,实在不乐意动弹做饭,就两家轮,我家一礼拜,每天做了给娘送过来;大哥家一个礼拜,大哥没时间回来就让大嫂回来照顾你,大嫂这么孝顺,都想去公社给娘割肉吃了,应该不会不乐意,是吧大嫂?”

“哦对了……”骆常庆还没说完,刘美青刚要张口,他就截住了,“正好我自行车闲着,嫂子要去公社给娘割肉就骑我车去,不乐意跑这一趟也行,我那里正好有块一斤的五花肉,现在猪肉涨钱了,八毛二一斤,我算你八毛,给我侄子省出两分钱的书钱来,虽然两分钱买不了啥书,但省一分是一分,多少都是我这个当叔叔的一点心意,大嫂可别嫌少。”

说完转身往外走着,都没问他们到底同不同意,语气殷切的道:“我过去拿肉,再把秤拿过来给你称称,让娘好好尝尝大嫂的肉酱面。”

刘美青立马捏紧了褂子上的口袋,绷着脸眼睁睁看着骆老二出门去了。

廖春华还没反应过来,脑子里缓慢地消化着小儿子说的话,呐呐半晌才问大儿媳妇:“常庆啥意思?以后这就……”

她话没说完,刘美青就先一步上前抓住了廖春华的胳膊,急促促地说:“娘,你可不能答应啊,我可不能回来轮班,我哪有空啊?我得照顾常胜,还得照顾小军跟小峰,我哪能回来伺候你啊……”

声音又尖又利,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

没说完就见婆婆青了脸,这才脑子僵僵地去捋自己刚刚都说了啥。

可想了一遍也没觉得哪里不妥,她为啥去县城?不就是照顾丈夫儿子嘛。

常胜挣钱,两个儿子在县城上学,家里根本离不了她,再说了,婆婆不光知道也特别支持,说村里这边自己不用管,让她把常胜跟俩儿子照顾好就是大功一件。

每回还特特叮嘱一番,末了都会威胁一句,要是照顾不好他们就回来种地。

虽然在城里的日子紧巴,可她已经瞧不上农村的生活方式了,也有好几年没再种过地,哪儿还愿意受那份苦?

实际上,廖顺华已经把她前头的话忘了,满脑子都是刘美青那句‘我哪能回来伺候你啊’,跟有回音似的,在她脑海里来回闯荡。

声音尖利,语气嫌弃的不行。

难得,老太太清醒了一回,抿了抿嘴,道:“这事回头再说,我先尝尝你准备孝敬我的肉酱面。”

说完板起脸往马扎上一坐,不再吭声。

刘美青就觉得有人在她心口上剜了一刀。

骆常庆回来的也快,真拿了一块肉,很足的一斤,秤打得高高的。

刘美青忍着肉疼掏了八毛钱,骆常庆收秤走人,快到门口时又转回来,跟他娘道:“娘,自留地里的菜以后别往外送了,我留着卖钱。甭管是他姑家还是他大伯家谁要吃,看商量商量把大嫂包出去的那块收回来,说不准以后大嫂得回来轮班,顺顺手就照料了。”

说完就出了门。

廖春华脸沉沉的,心也沉沉的。

以往小儿子事事不大计较时没觉得有啥,现在小儿子突然硬气起来,她有点后悔过于偏疼老大家了。

刘美青见婆婆脸色不好,心里咚咚咚直打鼓,担心她真让自己回来轮班,低眉顺目的提着肉进了饭屋,开始做饭。

刘美青虽然长了张嘴,但她手上活不错,饭做的好吃。

等闻着饭屋里飘出来得肉香味,廖春华脸色才稍稍好了些。

骆常庆家,四口人坐在那里热热闹闹的吃午饭。

文霞看了看丈夫的眉眼,疏朗而宽阔,确实不像闹过别扭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问:“他大娘这回咋这么孝顺,舍得给他奶买肉吃。”

关键是买,以往从他们这边拿东西就光用嘴,没有任何后续。

刚才常庆过去送饭,不多时兴冲冲的回来拿着肉跟秤过去,从他大娘手里拿回八毛钱。

这可真是稀罕,铁公鸡舍得拔毛了?

“可能是光耍嘴哄他奶,他爷爷不乐意,半夜去找他两口子谈话了。”骆常庆不以为意的道,“顺便帮他们找回了点良心。”

他回来脸上半点也没带出来,只说大嫂找他买肉,不卖给她都不行,还没提以后跟老娘彻底分开的事。

“噗嗤!”文霞乐的不行,瞪了丈夫一眼,“净胡说。”

骆听雨也咯咯乐,刚乐了没两声,嘴里就被塞了一块肉。

老父亲威严的道:“好好吃饭,小孩子吃饭不许笑,吃完复习一遍昨天学的拼音,今天再学五个新拼音,背一首唐诗……”

小孩子顿时感觉嘴里的肉不香了。

吃完饭,骆听雨认命的复习功课,随着老父亲划动手指,准确的读出纸上的手写拼音。

“an,en,in……”

“不错,小脑瓜行啊!”骆常庆揉揉闺女的小脑瓜,有些惊叹。

周围那几个跟九九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可记不住这么多东西,今天教了明天忘,或者根本不好好学。

还是他闺女省心。

“好,我闺女是真好……”骆常庆搓搓手,心潮澎湃。

之前是他错了,让闺女白白错过黄金记忆阶段,惯着她傻玩,这一世再不忍心也得狠狠管教,把闺女培养出来。

“来,你看这个an,我们在它后头加个‘g’,又成了新的拼音,跟我读——ang。”

骆听雨转头看看妈妈,妈妈在数钱,弟弟在凉席上坐着,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妈妈数钱,关注不到她这边,没人救她。

倒不是不想应付老父亲,实在是有点…尴尬。

“嗯?”老父亲冷哼一声,充满了威严,“开小差了是不是?”

骆听雨认命了:“ang——”

单学新拼音还不够,又把之前学过的连起来重新读了一遍,还教了她一首《咏鹅》,老父亲才意犹未尽的放她离开。

文霞已经清点完了今天的收益,抛去本钱,赚了九十多。

她心砰砰直跳,看着丈夫,满脸红光的道:“津店倒废铁这么赚钱啊?”

上回丈夫去了一天,带回来一百多,今天又赚了九十多,这要是天天去……

正想着,就听骆常庆疲惫的道:“主要是凑巧,人家真给介绍了个大户,明天再去就没这种便宜事了,能赚个十块二十块就算运气不错。”

文霞精神振奋:“别说十块二十块,就算赚四五块钱回来我也很知足了,他大伯在矿上一个月才赚多少?”

文霞实在想象不出倒啥样的废铁能一天赚上百块钱,但瞧着骆常庆眼神发直,眼里都是红血丝,还有满脸的疲惫,能看出来是真累,顿时顾不上细问津店的活儿,忙道:“你快去洗洗,早点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