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时,看到这种建在水中央的房子,她肯定要惊叹建造者的智慧。然而此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不出去了。
怪不得不锁门,原来是知道她逃不掉。
韩听雪默默阖上眼睛。
她在心内对自己说,其实也还好,反正她本来就是要偷溜出去躲避婚礼的。
突然被抓也算歪打正着帮了她的忙。
不然仅凭她一己之力,要出逃也不容易。
这个时候了,表妹已经坐上花轿了吧?
家里人会不会以为她是自己躲出去的?早知道她应该提前留书,省得外祖母和舅舅他们挂心。
一时之间,韩听雪脑海里涌上多种思绪,轻轻叹一口气。
那个怪脸人抓她是为了账册,如果能查清账册和她无关,应该会放她走吧?
冷静冷静,天无绝人之路,肯定会没事的。
如此这般自我安慰了好一会儿,她紧张畏惧的情绪暂时稍稍减轻一些。
但是在看到身侧不知何时悄无声息走近的人时,她依然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女子,发髻整齐光洁,脸上一丁点表情也没有。
此人手持利刃,指了指房间,默不作声。
韩听雪稳了稳心神,试图向其解释:“这位大娘,你们抓错人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账册……”
大娘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仍执拗地指着房间。
韩听雪心思一动,试探着向相反方向挪动了一下。
她身体刚动,就感觉面颊一凉,额前一绺秀发竟被割断,飘落在她脚前。
甚至她根本就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韩听雪身子一颤,红了眼眶,大气也不敢出。
若是歪了半分,只怕她此刻已经见血了。
大娘缓缓收回利刃,再次抬手指了指房间。
双方实力悬殊太大,韩听雪很识时务,她眼帘低垂,老老实实回房。
平心而论,这房间很不错,通风、采光都极佳,宽敞明亮,布局雅致,丝毫不逊于她在平江伯府的住所。
可惜她是被人抓到这里的。
干干净净的桌面上,陈列着笔墨纸砚,大概是给她默写账册用的。
韩听雪以手撑额,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幕后主使的身份。
至于那先前从未听说过的账册,更是不知从何处落笔。
过得片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那个面无表情的大娘,单手举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脸盆、面巾等物。
大娘放下托盘,指了一下。
韩听雪会意,也不磨蹭,快速洗漱。
犹豫了一下,她决定再努力一次:“大娘,能不能帮我通传一声?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见你家主人,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账……”
不等她把话说完,大娘就端着托盘快步离去。
韩听雪默然,这大娘是不想搭理她,还是压根不会说话?
大娘再次出现时,提着一个黑漆描金食盒。
她一声不吭,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盘碟,放在桌上后,就提着空食盒离去。
韩听雪扫了一眼。
一碗银耳红枣燕窝羹,一份鸡丝卷,一碟粉蒸肉,一盘腌火腿,一笼还冒着丝丝热气的龙眼包子。
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有点饿了。
韩听雪略一思忖,移开了视线。
万一人家在食物里下毒呢?
约莫有一刻钟过去了,饭菜的香味时不时地往她鼻子里钻。
韩听雪将心一横,吃吧。
反正别人要杀她易如反掌,不是还要她默写账册吗?不至于在见到账册之前,下毒杀她。
她收起杂念,坐下来享用食物。
不得不说,味道还真不错,这手艺绝不比平江伯府的厨子差。
韩听雪刚放下碗筷,那个大娘就走了进来,干脆利落收拾了桌子,又带来香茶和毛巾。
细心周到,仿佛关押的不是囚犯,而是贵客。
韩听雪心想,大概那所谓的账册真的很重要。
问题是,她从哪里编一本账册出来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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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5章 噩梦
◎做噩梦的元凶◎
半溪山庄位于京郊,环境优美,十分神秘。
刚过申时,从山庄里走出一行人。
为首者十七八岁年纪,挺拔俊逸,气度华贵。
一看到他,守在门口的黑衣侍者就迎了上去:“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嗯。”太子姬暄神色淡淡,“如何?”
黑衣侍者犹豫了一下:“婚礼延期了。”
姬暄微讶:“延期?”
“是的,张家声称新娘子风寒未愈,不能见风,婚礼暂时取消,以后择期举行。”
姬暄略一沉吟:“周大小姐没上花轿?”
“没有。”
姬暄轻轻“唔”了一声,有些意外。
他记得穗穗曾经提过,周大小姐和张逊从小定下婚约,感情极深。
按照常理来说,穗穗不见了,张周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可能让花轿空着回去。于情于理,多半是周大小姐嫁到张家,也算是圆了旧日鸳盟。
没想到,竟然是婚礼延期。
黑衣侍者觑着太子的神色,小声问:“殿下……”
姬暄抬手,示意其不必多言。
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不过问题不大。只是要麻烦一些。
昨天下午,姬暄得到穗穗要嫁给张逊的消息,时间紧迫,来不及详查缘由,周全布局。略一思索后,他决定直接抢走新娘。
新娘不在,自然不能嫁人。
昨晚入夜后,姬暄亲自潜入了平江伯府。
——前世他曾陪着穗穗回门,对她的闺房并不陌生。
夜很深了,穗穗房间的灯仍亮着。
透过窗纸的洞,姬暄再一次看见了心中挚爱。
还活着的,只有十七岁的她……正含笑欣赏嫁衣。
尽管知道穗穗不记得他们之间的过往,但她这个举动还是让他心里一阵不快。
难道她真想嫁给张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