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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白月光是我(重生) 首辅大人的白月光是我(重生) 第3节

尹兴紧张的搓着手,时不时看尹湄一眼,确认她是真的睡着了才安心。

走到半路,尹湄听到尹兴对自己说,“妹子,我也是没办法,把柄在别人手里……再说了,谁让你娘那画像落到太子手里了呢。”

尹湄一动不动,沉沉闭着眼。

“不过,哥也是为你好,你长得再美,到底也是商户之女,跟了太子也算不亏。”

马车来到一僻静处,戛然而止。

远处的热闹仿佛在另一个世界,尹湄浑身发凉,她也是在赌,赌那太子跟梦中一样,在尹兴走后不久才到。

不一会儿,尹湄听到尹兴掀开车帘跳出去的声音,她立刻睁开眼睛,小心的掀开车帘的一个角往外看。

尹兴已经走远,马夫也不见了,不远处传来阵阵车马声,那些马脚步整齐,听起来颇有些气势,尹湄一听便猜测,那定是太子的人马。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不敢再犹豫,立刻起身卷起裙角,悄无声息地溜下车,朝着黑暗中跑去。

不久后,那些车马来到尹家孤零零地马车跟前,车厢里的男人轻轻挑开帘子,薄唇微启,声音如松石碧玉般低沉,“苍松,去看看那马车。”

他车边跟着的随从苍松微微一怔,忽然看别人家马车车厢?沈大人什么考虑?

不过他跟随大人已久,再奇怪的事情也做过,苍松立刻应声,飞快跳下马来,迅速来到尹家的马车前,说了句,“失礼了。”

马车车帘被挑起,苍松已做好了拔剑的准备,却见里头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苍松虽然搞不懂究竟为什么要看车厢,一脸的莫名,却还是回到马车前,抱拳如实道,“沈大人,车厢里什么人也没有。”

车厢里安静片刻后,苍松只听里头的男人声音沉静,听不清什么情绪,“去寻皇上。”

“是。”

尹湄不敢走远,也不敢距离灯市太近,她寻到一处老树,树干有三人合抱那么粗,树干下有一处树洞,正好适合藏人。

尹湄见四下无人,立刻躲了进去,树干里泛起一股淡淡的霉味,潮湿的苔藓黏在她价值千金的云锦之上,可她根本不敢露头,只敢悄悄透过树干的缝隙往外看。

外头车马声喧闹声四起,谁知道哪个是那位可怖的太子?

不知过了多久,尹湄的脚已经麻了。今日天气虽然不错,可夜晚着实是有些冷,尹湄越是不动越是止不住的哆嗦,她努力的搓着胳膊取暖,却是杯水车薪,没有多少作用。

快了。

尹湄小心翼翼地透过缝隙看外头。

如果她没有算错的话,很快便要开始满城抓刺客,她记得刺客是在灯市的正街被御林军统领生擒,她躲在此处,应该算安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乎是忽然间,周围猛然响起了“抓刺客!”的声音,尹湄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仿佛自己再次回到了那个可怖的梦境。

梦境之中她是在尹家马车里听到的这阵喊声,那时候太子正在对她用强。

她哭着喊着挣扎着,满心的绝望和恐惧,可没有一个人能来救她。

太子的手将她的嘴死死捂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话,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想让外面的人都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吗?美人儿?”

尹湄气息颤抖,死死地捏着自己的胳膊,眼眶有些泛红。

从到了京城开始,她便一直努力镇定下来,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表现地自然一些。

直到现在,在这个空气冰冷,万籁俱寂的元宵节夜晚,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很害怕。

正在这时,不远处忽然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尹湄气息一僵,立刻用冰冷的手捂住口鼻,一动也不敢动。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踉踉跄跄的往这边走来,他穿着寻常百姓的衣裳,可他手中抓着一把长而锋利的匕首,还用黑布蒙着面。

尹湄几乎要呼吸停止,这人……分明就是那个刺客!

他为什么会来这块地方,明明梦中,御林军统帅明明是在闹市捉到的他!

吴文敬眼色阴狠,骂骂咧咧,一抬头便看到了尹湄所在的这棵大树。他被那姓沈的割断了左脚的脚筋,如今已经施展不了轻功,而且他流了太多的血,若是继续走,他会直接晕过去失去意识。

不如就去那树下躲一躲。

尹湄眼睁睁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此时却已经没办法离开。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官兵,火光冲天而起,那是官兵手持的火把,在那蒙面男子即将躲进大树里的时候,一双手蓦地伸出,一把抓住了那男人的后衣领子。

尹湄吓得呜咽了一声,外头的人似乎一僵,吴文敬立刻转身反向用匕首朝着那人刺去,那男人闷哼一声,反手捏住他持匕首的手腕,只听到一声极恐怖的“咔哒”声,那是手腕骨头被生生扭碎的声音。

尹湄几乎要吓得晕过去,她哆哆嗦嗦的躲在树干里头,死死捂着嘴巴,一声也不敢出,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被扭断了双手的骨头,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吴文敬半死不活的晕过去,苍松这才带着人赶来,看到吴文敬被沈大人如破布一般的扔在一边,这才发现沈大人的手臂竟然被划破了,深深地一处刀伤,血染湿了他的公服,看起来异常可怖。

“沈大人,他竟然能伤您?”苍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云疏却没有理他,他上前两步,来到树干的侧面。

树干的侧面有一处树洞,树洞里躲着一个女子,她头发微乱,发钗半坠,眼眶和鼻头都是红红的,正用胳膊环抱着自己躲在树洞里,可怜兮兮,像是躲避狼群的某种兔子。

远处有元宵灯会的烟花“砰啪“地绽放开来,照亮了整个夜空。

尹湄眼中泪水模糊,她眨了眨眼睛,挤出几滴酸涩的泪,缓缓抬头。

她先是看到了一双黑色的官靴,然后是修长俊逸的身子,染了不知谁的血的公服,最后是……一张精雕细刻、精致无比的脸。

然后她撞进了一双如墨石一般黑夜般的眼睛,那里头仿若深潭万丈,永远也探不明他的情绪,这是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梦中的那双眼睛。

第四章 (捉虫)

尹湄经商以来,见过许多人,却从未见过有人将“出尘”和“入世”二词融汇得如此完美。面前的男人肤色略白,五官清晰深邃,眉眼如同画出来的一般,风姿特秀,好看得让人无可指摘。

他浅浅略过她的脸颊,清清淡淡的一眼,仿佛树洞里蹲着的只是一块石头似的。

“苍松,把她弄出来。”

“是,沈大人。”苍松看到树洞里的女子时,惊异不已,他没想到这儿还能躲着人,还是个长得似乎很不错,却看起来十分狼狈的姑娘。

尹湄立刻开头道,“不,不必劳烦大人,民女自己可以……”

她闷声掉眼泪许久没有出声,声音有些半哑,却又软到了骨子里,让人听着心中松软,不自觉地想要帮她的忙。

苍松见她身子依旧在微微颤抖,出来的动作十分无力,看起来像是受惊颇重的模样,一时间心中一动,忽然就想要殷勤一下。

“没关系的,姑娘,举手之劳。”苍松说着便要伸手捉她玉白的手腕,可他手还未触到那柔软的皮肤,却猛然被身旁的沈云疏拦住了。

“你去押送吴文敬。”沈云疏忽然说,声音在这元宵佳节的夜色中透着股森凉。

“是。”苍松立刻紧绷神经,麻利地干活去了。

周围没剩什么人,独沈云疏站在大树前。

尹湄挣扎着从树干中爬出来,沈云疏便看着她爬,没有伸手或是要帮她的意思。

尹湄被他的目光扫着,耳根微红,动作七零八乱,狼狈不堪,连头上的簪子掉了也没发现。

出来以后,她稍稍整了整衣裳,朝着面前的沈大人福了福身子,尹湄眼眸低垂正好看到了他胳膊上的血滴在地上。她忍不住抬头一看,却见他的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已经很严重了,再不及时处理,恐怕日后要受些苦。

可面前这人就跟伤口不在自己身上似的,面色如常。

一看到这伤口,尹湄便想起刚刚那位刺客被他活活扭断筋骨的场景,心中一哆嗦,一时间小脸煞白,恨不得立刻原地逃走。

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听到自己不受控制地说,“您……您的伤……”

“嗯。”沈云疏语焉不详地发出个鼻音,便没有再说话。

尹湄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她飞快行了个礼,“今日谢谢大人,民……民女告退。”

尹湄说完,不等沈云疏说什么,便转身快步离开,跟躲什么妖魔鬼怪似的,根本不敢在此人面前再多逗留。她觉得自己再逗留一会儿,自己魂儿都快要吓得飞走了。

沈云疏抬眸看着她的身影远去,低声对身边的属下道, “差人跟着,看着她回家,确认平安无事。”

“是。”

半晌,沈云疏俯下身子,捡起地上遗落下的银簪,放入袖口中。

他眸色深沉,仰头看了看天空中绽放着的烟花,驻足停了片刻,便离开了此处。

……

五彩的烟花之下,尹湄一路就跟有追兵似的用最快的速度走,还不敢距离人群太近,一路提心吊胆鬼鬼祟祟的来到尹家门口,这才松了口气。

梦中她独自走过这条路,她依旧记得怎么走,可印象中,当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时,总有些在街上游荡的醉鬼和浪荡子弟凑上来,可是这次竟然连一个都没有?

是她运气太好了吗?

尹湄这念头一闪而过便没有再多想,她已经无力去想其他事情,毕竟接下来她还要许多戏要演。

门房听到尹湄敲门声后立刻开了门,看到她一身泥污,狼狈不堪,头发散乱的模样,惊愕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小姐这是被人打劫了吗?

“尹湄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尹兴少爷呢?”

尹湄鼻头一酸,眼泪适时的流出眼眶,她委屈地摇了摇头,像是说不出话来,进了门便哭着往里走。

尹洪玉闻讯而来,见尹兴不在,尹湄却回来了,上来便劈头盖脸的问怎么回事。

尹湄啜泣皱眉,酝酿好了情绪,委屈地说,“我与哥哥一同乘车去灯市,但是我在路上不慎睡着,醒来一看,哥哥和马夫都不见了。我十分着急,四处寻找,遍寻不着尹兴哥哥,刚好灯市上出了什么刺客,到处都是御林军,夹枪带棒的,我害怕,便一个人跑回来了。 ”

“路上黑,我撞上树干,摔了好几跤,衣裳也坏了。”

尹洪玉听到这经过,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张口问,“你……没遇到其他什么人?”

尹湄无措地抬头,疑惑问,“其他……什么人?”

看到尹湄这反应,尹洪玉知道完了,尹兴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尹湄垂着头掉眼泪,心中却是结了一层薄冰,凉透了。

果然,这件事情,并不是尹兴一个人设计出来的,她的父亲尹洪玉也掺和在其中,这可真是令人惊喜不已。

元宵佳节的好日子,注定有人无法入眠。

尹洪玉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便是尹兴。

尹兴此时跪在泥土地面上,头顶上烟花绽放美极了,可他的心情却比那被抓的刺客还要糟糕。

尹湄,尹湄!明明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他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给面前的男人磕头,声音都在颤抖,“小的真的把她带来了!她一定是跑了,或者是忽然醒了,是那药,迷药不行……还是她喝的太少,殿下,您……您大发慈悲……”

“慈悲?”男人冷笑。

话音未落,他眼前的男子忽然抬脚,用靴子底踩在了他的脑袋上。

尹兴的脸被踩进了土里,他痛苦地哀嚎,不住的求饶,嘴巴里吃进了灰尘和泥土,鼻尖也渗出血来。

“敢耍我?”太子赵成麟眯起眼睛,浅色的眸子带着几丝危险,直到看到尹兴痛苦翻滚的模样,仿佛才被取悦到了一样,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来,眼中也浮现出几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