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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白月光[穿书] 分卷(13)

事发后的第二个学期,初三转来了一个转校生,名叫姚朗,长得膀大腰圆、人高马大,和还没发育的初一学生一对比,简直像一头大象。

这个学生的到来,打破了整个学校的平静。虽然平日里也会有校园暴力的发生,但他是第一个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负人的。

只要老师不在场,他就能随心所欲地欺凌弱小。

实际上,姚朗的主要欺负对象是他的同班同学,和赵子捷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

我和子捷早就听说过这个恶心的家伙。陈愈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嫌恶,仗着自己力气大、体型壮,天天对同班同学呼来喝去,轻则辱骂,重则拳打脚踢。

柏越缓缓攥紧拳头,光是听他这么说,就已经心里冒火。他愤愤地问:老师呢?老师都不管的吗?!

陈愈叹了口气道:没有人敢报告老师,就算有,也会有姚朗的小弟帮忙包庇。而且,他这人最不要脸的一点就是,他很少会留下作案痕迹。

从小欺负别人长大的姚朗,自然最清楚如何打人能够既疼又不留下痕迹。而对于那些想举报他的学生,他总是说:老子是未成年人,顶多关几天,你可想清楚了。等我出来后,你就更别想有好日子过。

姚朗和肖承泽本没有交集。

意外发生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肖承泽因为家里变故而从住校生变成了走读生,为的是方便照顾母亲。

这天下午他刚到学校,已经快迟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上和手臂上还带着一些新鲜的伤痕,甚至微微渗着血。

走得有点急的他,撞到了前面的人。他抬头一看,正是赫赫有名的姚朗。

肖承泽礼貌地道歉,姚朗并不打算理他,当然也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

毕竟,当时的肖承泽还没开始发育,瘦小的样子和姚朗一比就像只小羊。

大象并不想欺负比自己弱小很多的羊羔。

但是这一幕被路过的赵子捷和陈愈看到了。

赵子捷看见肖承泽身上的伤口,一下子就气炸了,他飞奔到姚朗面前,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你怎么把他打成这样?!

肖承泽惊讶地看着他,忙用手拉住他,示意他不要冲动。

但他能拦得住赵子捷,拦不住被这句话激怒的姚朗。

当时的姚朗很生气,直接抬手打了赵子捷一个耳光。但因为附近有老师,他没有再做过分的事。陈愈回想起那天的情形,目光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放学后,姚朗找了几个小弟把我们仨都叫到学校后面的死角里。

柏越深呼吸一口气,紧张地问:他打了你们?

不仅仅是打了他们这么简单。

姚朗叫来了一群学生,有初一初二的,也有初三的。这些人屈服于姚朗本人或者他的手下,一言不发地在旁边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在众目睽睽之下,姚朗强迫三人跪下,对他们进行了言语和肢体上的羞辱。

羞辱是比暴力更可怕的暴力。

陈愈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痛苦,他颤声说: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周围无数双眼睛看着你,冷漠而且无动于衷地看着你被羞辱。在视线的焦点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柏越的手脚开始发凉。

他忽然想起来,肖承泽似乎很不喜欢被众人注视的感觉,每次在人多的场合总会显得很低调,低调得甚至有些不自然。

陈愈接着说下去:这件事之后,子捷性子比较直,直接捅到老师那里去了。那个时候,肖承泽身上还有伤,只要他说这是姚朗干的,学校就能以此为由劝退他。

柏越缓缓瞪大眼睛,难道

没错。陈愈叹了口气,肖承泽虽然承认姚朗对他有暴力行为,但没有承认身上的伤是姚朗造成的。

对于赵子捷而言,肖承泽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早已不重要。他要的只是能够将姚朗劝退的证据。

所以,对于肖承泽这种诚实的行为,赵子捷无法理解,也很生气。

后来姚朗没被劝退,肖承泽和赵子捷也因此决裂。陈愈终于说出了他们反目成仇的原因,赵子捷觉得肖承泽在纵容暴力,可我知道,他只是不愿用骗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在这件事之后,姚朗还时不时找赵子捷和肖承泽的麻烦,但再也没留下过把柄。这样的校园暴力一直持续到姚朗毕业。

听说他毕业后成了当地的混混。陈愈说,他的手下基本上都是未成年人,称呼他为狼哥。去年他因为一起犯罪事故进了监狱,却因为离成年还差几天,没被判多重的刑。

因为长时间遭受校园暴力,所以肖承泽才会如此讨厌暴力,才会对那些打架的初中生露出厌恶的情绪。

柏越的心里一时间思绪万千。

沉默良久,柏越问道:那你最后知道了吗,肖承泽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陈愈摇了摇头,他不肯说。

陈愈,你觉得这是肖承泽的错吗?柏越认真地问,或者,这是赵子捷的错吗?

陈愈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那些对暴力包庇的、纵容的、漠视的,他们都罪孽深重。

柏越站起身,拳头用力握紧。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柏越的眼神里多了一些陈愈看不懂的情绪,语气冷得有些刺骨,可是,雪崩的罪魁祸首,明明是地心引力。

没有哪片雪花能逃脱地心引力,这才是雪崩的根本原因。

对于校园暴力而言,姚朗就是那股看似不可逃脱的地心引力。

陈愈因为柏越的话而陷入怔愣,正在这时,柏越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

告诉赵子捷,让他放下过去吧。已经承受了那么多痛苦,何必再自我惩罚。

陈愈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忘了反应。

给点反应啊,小子,我跟你说话呢。

刀哥拍了拍徐寅的脸颊,并没有立刻收下他递过来的钱包,而是勾起唇角,充满戏谑意味地说:怎么,一中的学生都是傻子?

怂包罢了。旁边的小弟嘲笑地说,让他们送钱还不得乖乖来送。

或许他说的没错。徐寅这样想。

他听了刀哥的话,在下午五点之前回到中午见面的地点,打算把五百块钱交给他。

如果五百块钱能买个平安,那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很可惜,事情并不像他预想的那样。

刀哥接过钱包翻了翻,顿时火冒三丈,他冲徐寅吐了口口水,怒骂道:你是傻逼吧,老子让你拿五千块,你拿五百块,你是故意来气我吧?!

刀哥手中的指虎闪着寒光,吓得徐寅腿一软,支撑不住地往前跪去。

然而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身体。

众人皆是一愣。

瘦削颀长的少年有一张唇红齿白的脸,此刻他正如松柏一般笔直地站着,眼神里无波无澜。

刀哥反应过来后,看着徐寅身后的少年,冷笑道:你还找了个弱鸡来当帮手?

徐寅忙站直身体对柏越说:你快走,你打不过这些人的。他们是来找我的,你不要牵扯进来

话没说完,柏越却上前一步挡在他前面,冷声说: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几个再不滚蛋,等着进局子吧。

哈哈哈哈哈刀哥放声大笑,老子是未成年,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似乎在哪里听过的话语,让柏越火冒三丈。换做是以前,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但他想起肖承泽对暴力的厌恶,还是忍下了这口气,想要和平解决问题。

他正想拉着徐寅跑路时,对方又开口说话了。

也不打听打听,我在这一块是谁罩着。刀哥一脸嚣张地说,听说过狼哥吗?他一个人就有三个你这么大,一拳能给你从这打到中心体育馆去。

谁?柏越的眼睛瞬间瞪大。

刀哥得意地说:姚朗,我大哥,怕了吧?我看你见到他,会吓得尿裤子。

旁边的小弟附和道:就是,你们俩老实点,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刀哥上前一步,打量着柏越,眯着眼睛说:这小子穿的都是名牌啊,一定很有钱吧?

接下来你看到的事柏越回过头,平静地对徐寅说,不准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肖承泽。

徐寅愣愣地点了点头。

就在刀哥准备让人动手搜柏越的身时,柏越忽然勾起唇角。

本来不想打人的。柏越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手丢给徐寅,不过你既然提到了姚朗,那我就要让你知道

他的唇角笑意更盛,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这人,向来不怎么受地心引力的控制。

作者有话要说: 点个收藏吧,下章继续甜甜的感情戏。

第18章

刀哥来不及分辨眼前这人话语的含义,一只拳头已经挥到他面前。这拳头来得可太狠太快了,根本不像是高中生的拳头。

刀哥没能躲过去,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他的左脸,作用力让他往后狠狠地退了几步,差点就倒向地面。

柏越的脸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不是善茬。

徐寅瞪大了眼睛,眼看着刚才还在嚣张的小混混们集体紧张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和柏越保持一段距离。

只这一拳,刀哥便知道自己不是这小子的对手。

他揉了揉左脸,迅速地露出一个微笑,再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对柏越说:有话好说,不要动粗嘛。

柏越微微皱眉。

刀哥继续说:一笔小钱而已,我还给你朋友就是了。

刀哥上前几步,左手把钱包递给柏越。

柏越冷静地看了他一眼,充满了防备和怀疑。他并不认为眼前的混混会轻易认输。

但这钱包是徐寅的,他必须得拿回来。

就在柏越伸出手的那一刻,刀哥的右手迅速出拳,指虎直接冲着柏越的脸挥去。

柏越的反应很快。他拿过钱包的那一瞬间,身体本能地开始闪躲。

但是因为刀哥用力地攥着钱包,导致他的躲避方向受到了影响,指虎顶端堪堪擦过了他的唇角。

被擦到的皮肤迅速开始发红,渗出微微的鲜血。

但是这样的反应速度已经足以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柏越手腕发力,夺过钱包,直接丢给徐寅。

就在刀哥想趁机再次偷袭时,柏越竟直接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往下一拉,膝盖高高地往上一顶。

柏越的膝盖在刀哥的下巴上砸出惊天动地的响声。

啊啊啊呃呃

从刀哥撕心裂肺且含混不清的叫声中可以听出,他的下巴和牙齿已经快要被震碎了。他瞬间跪坐到地上,脑袋无力地向下低垂,五官扭曲在一起。

柏越抬起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力道大得他根本直不起身。

刀哥心中的恐惧像海啸一样将他吞没。

这样的身手和力气,跟他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柏越摸了摸唇角上的伤口,有些恼地说:你们这种小混混打架还真是阴险啊。

刀哥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剧烈的疼痛喘不上气。他身后那群小混混们根本不敢挑战柏越,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不敢说话。

听好了,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干坏事,柏越面无表情地说,那碎的可就不止你的下巴了。

说完这句话,柏越转身示意徐寅走人。

刀哥低声咒骂道:操,等狼哥回来,第一个就他妈杀了你

柏越回头看向捂着下巴的男人,冷笑了一下,语气很真诚地说:等他回来,千万别忘了来找我。

徐寅愣愣地看着柏越,看到了一抹杀气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刚刚打架的时候,柏越顶多算是生气,还没有这样强烈的杀意。

但不知道为什么,刀哥提到狼哥会回来的事,柏越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徐寅忽然觉得,还好他不是个混混,而是一中的学生,否则一定比刀哥可怕百倍。

越哥,你没事吧?

徐寅抱着柏越的衣服,对他的称呼从小越越变成了越哥,眼睛里既有崇拜,也有担忧。

柏越唇角上的伤还是很明显的,明天晚上就有晚自习,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

没事。柏越拿过衣服穿上,再三嘱咐道:我打架的事不要说出去。

徐寅点头如捣蒜,发誓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看着柏越的眼睛,觉得里面有着他以前从未发现过的情绪

徐寅也说不清是什么,但他觉得这不是这个年纪的男生会有的情绪。

送徐寅回家后,天已经有些黑了。

柏越想着回家后点个外卖,于是拿出手机打开软件,百无聊赖地挑选着晚饭。

手机的淡淡光亮将他的脸颊衬得愈发白皙,他一边滑动着屏幕一边走向公寓楼,没有注意到昏暗中站在门边上的少年。

柏越一个不留神,撞到了对方的肩膀。

他忙说了句对不起,昏暗中传来的一句没关系让他顿时愣住。

这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得他有点难以置信。

柏越后退一步,看向声音的主人。在对上那双清冽的眼睛时,他张着嘴,半天才说出话:肖肖

嗯?肖承泽的表情隐匿在昏暗中,声音低低的。

承泽。柏越终于把后面两个字喊出口,你怎么在这儿?

肖承泽还没回答,柏越开心地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这声音里带着太强烈的期盼,肖承泽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但他随即想到,光线这么暗,对方可能看不到他的点头,于是又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