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得今日得让她明白并认清,造谣攻击他们成国公府谢家,后果可不是她一个下巴里子的霉星弃妇可以承担的起的。
心里还是带着要收拾于梵梵的心思,一行人就近来到前院男人们平日会客的大堂上,为首的老太太领着李佳虞她们纷纷落座,看着下头被故意晾下站在大厅中央的人,一个个的脸色都难看的很。
“余氏,你好大的胆子!”,众人鱼贯而入,这些个主子夫人们才一落座,下首最前方左手尊位的国公夫人就恨声的拍响了案机,尽是疾言厉色。
她这幅模样,倒是惹得上头屁股都没坐热的老夫人,眼里出现满意的神色。
在她看来,下头的孙媳妇,哦不,是前孙媳妇,一个破落户的愚妇而已,还不值得自己亲自动口。
好在老大媳妇识相,心知是自己事情办差了,有心弥补,自己还是要给儿媳妇面子的。
于是乎,刚刚在门外还一脸愤怒急切的老太太,这会子见正主进了自家院门,一切都可以关起门来说,不在外头丢人现眼了,她倒是不急了。
得给老大媳妇将功补过的机会啊。
在场的人完全变了一副面孔,居然老神在在还端起来了,于梵梵瞧着只觉好笑。
怎么?难不成这些人觉得,自己跟着进了她们家的门,外头有她们大批的仆妇家丁护院守着,自己就气弱啦?就随意她们捏扁搓圆啦?自己又不是余繁璠!
开玩笑,要是这样,她怎么敢跟着进来?
当她刚才对外吃瓜群众们说的那番话都是假的?
于梵梵立在厅中央,眼睛扫视过上上下下这一屋子的女人,勾唇连连冷笑,当即就回怼那只差没指着自己鼻子说该死的鸡婆婆讽刺道。
“切!好笑,我胆子要是不大,也不敢跟着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毒妇进门呀。”
这吊儿郎当的语气,这直白的讥讽,直把这位鸡婆婆的刺激的呀,那雪白如玉的巴掌也不嫌疼了,又是重重的一拍案机。
也不知是要故意增强自己的气势来压迫自己呢,还是被自己给气糊涂了。
砰的一声响,震的案机上丫鬟们刚刚上的茶碗都不安的震动着,鸡婆婆愤恨的瞪大眼睛,捏着手绢的另一只手指着于梵梵的鼻子晃啊晃。
“你,你,余氏,你放肆!”
放肆吗?于梵梵再笑,她还有更放肆的,马上就叫她们见识见识。
不愿再如原主那样憋屈活着的于梵梵完全放飞自我,豁出去了。
右手抬起,尾指轻轻的掏着耳洞,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无一不在彰显着于梵梵的逆骨,这样的混蛋样,又把在座自认为高贵的女眷们气的吐血。
起伏着胸脯极力平复着胸腔里无端的怒火,这群娘们就听于梵梵气死人不偿命的接着道。
“我说,你们能别废话了吗?本姑娘的时间是很紧张的,而且别怪我不提醒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哦!
一炷香后,本姑娘要是出不去的话,想必要不了明日,你们成国公府谋财害命,谋害朝廷边将遗孤的美名就要传扬天下了呀……所以亲,能好好说话吗?”
这话说的风凉嘚瑟样哦,于梵梵都能听到在场人的磨牙声音。
“你……你……你!余氏,你怎么变的如此心狠手辣,你该死!”,也是把她们气坏了,怎么就忘了这该死的蠢妇,随她们进门来时,还摆了那么一出龙门阵呢?
以前怎么没瞧出来,这蠢妇还有这个脑子?
但是无论怎么憋屈不平,眼下都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重要的是,该怎样解决眼下的危机,怎样解决这个该死的蠢妇而不引起骚动,还要洗脱她们的污名……
“余氏,你如此闹腾,到底想要怎样?”,国公夫人简直是在怒吼。
“我想要怎么样?”,于梵梵很无辜的两手一摊,“我想要的很简单呀,端看你们想不想给而已。”
“你!余氏你好样的!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多年媳妇熬成婆,自己忍辱负重好不容易熬到今时今日,好不容易坐上了国公夫人的位置,她决不允许出现什么差错,也决不允许自己看不起的人挑衅自己,更何况还是这么一只自己从来都不曾看上的蝼蚁。
余繁璠,她该死!
国公夫人的眼里,语气里都是杀气。
于梵梵却毫不在意,呵呵的讥笑着,直接无视了盛怒中连连冒杀气的李佳虞,双眼扫视全场,滑过厅上这一个个全都恨不得自己立刻去死,想要把自己这个侮了她们名声的人抽筋剥皮的家伙们,于梵梵洒脱的很,也光棍的很。
“哎呀,我好怕!哈哈哈哈……”,戏精于梵梵再度上线,作的一手好死。
“真的,我怕死啦!毕竟你们这么多人呢,而我就一个。你们这些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我于梵梵焉能不怕?
可再怕,为了让世人看清你们的恶毒嘴脸,为了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们成国公府心狠手辣,我于梵梵一个人就死不足惜呀!
我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你们都不给我活路,我就只能扛着大刀,主动往死路上奔呗。
当然了,可能我于梵梵一人之死,也并不能给你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毕竟你们是谁呀,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女眷呀!
但是亲,别忘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于梵梵既然敢来,就做好了去死,做好了终究走不出去的心理准备。
一旦我于梵梵今日没在规定的时间内走出去,你们成国公府……
呵呵呵,从今往后,你们谢家但凡被大齐百姓茶余饭后提起来,那就是黑心肝的吃人府邸,你们一个个的也是心狠手辣的毒妇,全都会美名加身流芳千古。
大家可能碍于你们的权势,明面上不说,可背地里,大齐上上下下,上到戏园子,下到乡间传唱的小曲,那些个戏文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里,你们这群毒妇,还有这成国公府谢家,那就是全天下人最好的谈资笑料!
当然,你们听不见,也可能不在乎,毕竟那些下等人嘴里的议论,你们高高在上看不见摸不着完全可以不必在意。
可是啊,你们的名声没了,家里还有两重恶婆婆磋磨人,从今往后,你们谢家爷们娶媳妇,姑娘要嫁人,但凡家里有底蕴的正派人家谁敢跟你们做亲?”
说到此处,于梵梵还幸灾乐祸的故意连连拍着自己的额头。
“哦哦哦,我还给忘了!
还有,你们谢家厉害啊,身为成国公,手里拿着丹书铁券更厉害!厉害到都可以不把陛下、把朝廷放眼里!
区区边将家的遗孤你们想弄死就弄死,朝廷的法度算个屁!
在你们眼中,你们自己就是天!
那么请问,你们的天知道你们如此嚣张不把他当回事么?在背后,你们的天又是怎么看你们的?还有还有,你们如此明目张胆的坏,外头的世人又怎么看你们?
你们再说说,你们这般厉害跋扈,又会不会被人扣上藐视朝廷,藐视陛下的美名?啧啧啧……”
“别说了,别说了!老大媳妇,你让她给我闭嘴,赶紧打发了她,让她闭嘴,别让她再说下去了!”这一声声一句句的说的她胆战心惊,说的她脑子都疼!
自己居然从来不知道,三年多来一直唯唯诺诺,都不敢抬头做人的蠢妇,背地里居然是如此的犀利,如此的咄咄逼人,如此的能言善辩。
老夫人只觉自己的脑子嗡嗡的,只想让这个弃妇贱人赶紧闭嘴,只想赶紧打发这个混不吝的滚出自家大门去。
因为呀,这该死的东西,嘴里说那些真真是戳到她们的软肋了,是自己骨子里忌惮惧怕的事实,这岂能不让自己恼恨头痛?
老夫人无意识的□□一声,抬手扶额,一副不想再看于梵梵的模样,心里只想赶紧把事情结束,赶紧满足这个蠢妇的要求,把她打发出去,别让她再闹事。
她想快,要把事情一推二五六,可得了命令的国公夫人却傻眼了。
什么叫自己赶紧把人打发啦?这是她一个人的事么?
只是怎么办呢,府里大权还在死老太婆手里捏着呢,自己这个国公夫人当的憋屈,当的名不正言不顺,处处受人掣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鸡婆婆李佳虞只得忍着怒火,转头恶狠狠的盯着于梵梵,一字一顿。
“算你厉害!行了,余氏你别说了!你既然上门来,必是有什么条件,你说说看,如果本夫人能办到,看在三年来你与我儿的情份上,本夫人就大度一回,容你一次。”
今天是没办法,叫这个贱人给占了先机拿捏住了,但是没关系,待到今日事情一平息,外头的人都散了,到时候……呵呵,满京都城里那么多人,谁会在意少了个把两个?
而她李佳虞,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与忍耐,自己等得起。
于梵梵可不知道鸡婆婆心里恶毒心思又起,人家忙着眼下谈条件呢,至于以后,拿到了想要的钱财,出了这大门又该何去何从,如何保命?
那就是出了府门后再考虑的事情了,至于眼下嘛……
“条件嘛,自然是有的。”,于梵梵直言不讳。
要是没条件,她费力巴拉的搞这么大的阵仗,闹这么一出干嘛呀?
存心败坏这群毒妇以及成国公府的名声,给原主出口气,讨公道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自己得为自己的将来要到保障是其二。
第11章 户籍赔偿我全要 ……
于梵梵也不矫情,立刻掰着指头,拉开算总账的架势。
“我呢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要不是你们先前做的太过份,暗地里害我性命,我于梵梵还狠不下心来闹这么一出呢。”
话到此,上头微微侧头撑着额头的老夫人暗暗抬眼,狠狠的瞪向罪魁祸首李佳虞,心里暗骂这蠢货无能把事情给办砸了,要不然怎么还有今日这一出?便只听于梵梵接着道。
“我呢,曾经进你们公府的门是带着三十八抬的嫁妆的,你要休了我,可以,可属于我的嫁妆得还给我吧?
没道理你偌大的公府还缺我一个孤女的那点子东西;
另外,你们趁着我夫君外出,以可笑的理由休弃我,嗯,也可以,但是有一点,这休书得改和离书,不然要我可不认;
在一个最重要的,我于梵梵的户籍文帖得还我,我要单独立女户,可不想跟你们黑心肝的再扯一起纠缠不清;
再来我受你们诬陷折辱,还差点丢了性命惨死在外,你们给点赔偿是应当,我呢要的也不多,这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青春补偿费什么的,你们都给我一起结算结算。
你们放心,只要银钱两清,我于梵梵绝不再纠缠,你们家的子孙再好,我于梵梵也不稀罕!”
于梵梵可不顾在场人听这个费那个费的听的两眼懵逼,她自顾自利索的说完,两手一摊,就一副勤等着对方给钱,她就利索走人的模样,惹得在场的人心里那叫一个恨呀。
她们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不懂这个费那个费到底是啥名头,可鸡婆婆多精明啊,要不然,她也没法以一个庶女继室填房的身份,一步步的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
还是鸡婆婆最先反应过来,抖着手的就指着于梵梵厉声喝问,“余氏,你怕不是掉钱眼里了吧?”
于梵梵耸肩,光棍道:“我要的都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怎么?你偌大的公府,这点子银钱都拿不出来?还是说,你们打定主意要欺辱我一孤女要赖账?”
“你,你!余氏,你好黑的心!先不说你进府之时,三十八台嫁妆里头,至少有一半是因为老国公为了给你们余家做脸,怜惜你们余家家贫寒酸,私下补贴了银钱当做聘礼,好让你以嫁妆的名义风光进门,就只说这三年多的日子,你自己难道就不花用吗?
哦,如今倒好,你自己花销完了嫁妆,剩下一些粗苯的家伙不值钱也就罢了,你不念着老公爷的好也就罢了,眼下你居然还有脸反过来找我们讨要嫁妆?你好大的脸!”
于梵梵不想跟鸡婆婆理论这些,所谓自己三年多来花销的嫁妆,那还不是因为她们不做人,还不是因为这公府下人见风使舵欺辱苛责于她?
要不然,她堂堂公府长孙妻,大少夫人,照道理最该名正言顺继承世子之位的准世子夫人,每月都该有不菲的月例银子的,而原主老实又不讲究好吃穿,又怎么会动用自己那宝贝的压箱底银?
而且话说回来,嫁妆里余父为女费心筹谋置办的庄子铺子古籍等等,那些个原主可是一点都没有动的!而这些每年都还有出息,足够原主带着儿子活的很好。
抛开这些都先不说,就光是原主压箱底的两百金,三千银,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也还剩下两百金以及一千多两压箱底没动呢!
加之三年多来庄子铺子的收入,那些一厘钱都没进原主的口袋,银钱又去了哪里呢?
于梵梵不客气的看向鸡婆婆连连冷笑。
“我脸大不大,不需你一个黑心的继室关心,至于那些嫁妆到底是不是我花销了,想必老夫人跟夫人你们最清楚!
当然了,今日我来也不是跟你们吵吵这些事情的,只一件,既然以前掰扯不清了,咱们就不掰扯了,只看眼下,总之一句话,想让我闭嘴,想让我安稳的出去不闹事,刚才我说的那些就是底线!
你们可以不给,那我也可以拼了这条命,豁出去敲一敲宫门外的文登鼓,想必这个天下,总有能给我做主的人。”
“你这是要挟!是要挟!”
“嗯呢,对啊,就是要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