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崖说着还指了指石头圈里的那些野兽。
萧拓道:但是有些奇怪。
厉长生说:如何奇怪?
萧拓道:那些戎狄人来的不多,数量很少,也不像是先头探子,不确定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嗷呜嗷呜!
小老虎在旁边突然拱了拱荆白玉,荆白玉差点被它撞倒。
小猫儿莫捣乱。荆白玉没工夫与小老虎顽耍,仰头去瞧厉长生,道:他们要做什么?
厉长生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道:来做什么的,当面问问便是了。
什么?荆白玉有些闹不明白厉长生的意思。
就瞧身边小老虎更是躁动起来,呲牙咧嘴的还往前扑了一下。
众人皆是转头去瞧小老虎,就瞧远处一颗大树下面有人。
是个看起来身材纤瘦的少年,他今儿个未着劲装,打扮的随和自然,倒像是少年公子模样,笑盈盈的朝着他们便走了过来。
是那个人!荆白玉有些害怕,下意识的躲在了厉长生身后。
是那个把他抓走的少年,戎狄人口中的殿下姜笙钰。
姜笙钰身边无人,看起来仿佛只身前来的样子。他也无佩剑随身,两只手空空如也。
姜笙钰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之下,慢慢走了过来,道:又见面了。
第53章 谁吃醋了
姜笙钰的目光, 一直紧紧盯在厉长生身上,从始至终便未有移动过分毫。
他虽然只一个人, 但越走越近,叫荆白玉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压迫感,荆白玉浑身到下均是不舒服起来。
只是
藏在厉长生身后的荆白玉,忽然又跑了出来,眨眼功夫转到了厉长生身前,张开双臂, 将厉长生护住。那模样实在是
咳咳
厉长生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赶忙咳嗽两声。
他低头瞧着荆白玉, 道:闺女,你这是
荆白玉抿着嘴唇,小脸板着,一脸严肃的低声道:我是不会叫旁人伤害你的,也不会叫你离开我的!
厉长生伸手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道:闺女别着急,你瞧他只有一个人, 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是啊!喻青崖在旁边, 底气倒是十足, 道:他好像就一个人来的, 那岂不是便宜了我们?呸,上次叫人追杀我们,杀得很带劲儿啊, 看小爷我现在上去教训他。
别胡闹。喻风酌伸手拦住欲要逞能的喻青崖。
知道了爹,喻青崖瞬间蔫头耷拉脑的,有点悻悻然,随即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但是爹啊你有没有发现,这人这人长得与厉大人简直一模一样啊,我的娘喂!
喻风酌哪里能没瞧见?
那日在树林之中,因着天色太黑,他们与少年交手一番,均是记得少年的声音,却未有人瞧清那少年的模样。
如今再见姜笙钰,他们一听声音,均是回忆起来,但是再瞧他的面容就
众人一时间无有出声的,只有喻青崖的窃窃私语,到显得极为刺耳。
喻风酌未有贸然开口,他心中其实也在思忖这个问题。
喻青崖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道:我的娘,这小子不会是厉长生的儿子罢!不然不能长得这般想象啊!
崖儿别胡说。喻风酌着实头疼的很。
厉长生年纪并不大,二十出头的模样,哪里能有个这般大的儿子,着实无有可能。
哦我知道了,喻青崖恍然大悟,说:他是故意的,他是不是戴了面具?这种小把戏还想糊弄我们呢,肯定是故意假扮成厉大人的模样,想让我们吃惊纳罕!可被我看穿了罢!
那面姜笙钰听到他们在议论自己的面容,仿佛并不准备辩解和多说些时候什么。他的眼中,仿佛只有厉长生一个人,旁的皆变成了一团团的空气。
姜笙钰道:我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其他人。我想与你好好谈一谈,行吗?
之前初见之时,姜笙钰年纪不大,却强势的厉害。如今姜笙钰却仿佛一只乖巧又粘人的小猫咪,一双眼目中都是希冀之色,叫人瞧了十足不忍心拒绝。
不行!荆白玉呵斥一声,道:愣着做什么,他只有一个人,将他给我拿下!
是!萧拓心中正恼怒姜笙钰的人将他大哥陈均年打伤,此时此刻一听小太子荆白玉的命令,立刻应声下来。
且慢。厉长生这个时候抬了手,拍了拍荆白玉的肩膀,安抚的说道:他只来了一个人,倒是无有什么危险。不如
不行!荆白玉嘟着嘴巴皱着眉头,道:我不想与他说话!我讨厌他!见了他便浑身不舒坦。
厉长生被他逗笑了,说:闺女稍等片刻,爹爹去与他说两句。
不行不行!更不行!荆白玉一听,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危机感来,心想着若是叫厉长生与那人说两句,那人花言巧语的,将厉长生骗走了可怎么是好?这是决计不可的事情。
厉长生一瞧他那表情,就知道荆白玉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伸手轻轻捏了一下荆白玉的小脸颊,道:闺女这般可人疼,爹爹怎么忍心离开?你说是也不是?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那面与他说两句话,便就回来。若是有个什么事情,闺女跑过去找爹爹不就是了,爹爹是跑不掉的,不是吗?
荆白玉心中一百个一千个的不愿意,但无有办法,最后一脸委委屈屈的模样,仿佛厉长生真是个大坏蛋,将他欺负了去。
厉长生有些哭笑不得,瞧着荆白玉这模样,的确感觉有些罪恶感。
借一步说话。厉长生主动走向姜笙钰,道:这边请。
姜笙钰的眼睛瞬间亮堂了起来,瞧着厉长生用力点了点头,丝毫都未有迟疑,跟随者厉长生的脚步,便走到了一面去。
荆白玉板着脸,唬着眼睛,一瞬也不眨眼的盯着厉长生与姜笙钰两个人,两条短短的小手臂还环在胸前,模样可爱是可爱的,却还充斥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喻青崖是个看不懂眼色之人,当下挪了挪,便从喻风酌身边挪到了荆白玉身边。
喻青崖小声说: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啊,那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见了厉大人仿佛见了亲爹一样啊!
他这话才说完,就被荆白玉赏了一副眼刀。
喻青崖感觉脊背一亮,若是再说下去,恐怕会有血光之灾,只好讪讪的闭上嘴巴。
厉长生带着姜笙钰走到一面去,他表情非常平静,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姜笙钰,主动开了口,说:你怎么来了?
叔叔!姜笙钰看起来煞是激动模样,说:叔叔,真的是你罢!你不记得我了吗?
眼下厉长生他们还未有摸清姜笙钰的底子,只知道他是戎狄的殿下,但具体身份不得而知。
厉长生心中寻思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再次开口,只说了两个字,道:钰儿。
是我,是我!姜笙钰一听,更为激动,竟是一把抓住了厉长生的手,说:叔叔,是我啊,我是姜笙钰!你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
姜笙钰
厉长生乃是穿越而来的不速之客,哪里记得原主的什么记忆,刚才不过是试探炸胡罢了。前些个在树林之中,姜笙钰曾经说过他是钰儿,厉长生还记着。
这少年姓姜
厉长生略微眯了眯眼目,心中大体有了些底子。这少年果然就是戎狄人,乃是戎狄姜国之人。
叔叔,你跟我回去罢!姜笙钰紧紧握着厉长生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厉长生便会消失不见,说:我们回去,我会保护好叔叔的。再过一两年,等我二十及冠,我便能正式成为大姜的君主,到时候谁也无法再对叔叔不利!就算是父王也不能。钰儿向你保证,日后绝不让你再受一丝一毫的苦楚。
厉长生听着他的话,心中又了然了一分。
这少年果然大有来头,竟是姜国国君的儿子,看样子还是要继承姜国大统之人,那可真是巧了,岂不就是姜国的太子殿下,与小太子荆白玉差不多。
如此一来
厉长生觉得这事情着实复杂了起来。少年乃是姜国太子,自己与少年长得颇像,他又叫自己叔叔,那自己这身份
十有八九是姜国贵族。
厉长生原本还不怎么相信自己戎狄细作的身份,只当是旁人嚼嚼舌头根子,捕风捉影的事情罢了。但是现在看来,这事情比捕风捉影还要令人棘手。
一方面厉长生身在大荆,确实戎狄的贵族,另外一方面,姜国太子的话,原身在姜国之内,似乎也混得不好,甚至于性命之忧,前有狼后有虎,可谓是夹缝做人。
厉长生心中叹息一声,面上却未有一丝改变。
他不着痕迹的一抽手,叫姜笙钰抓了个空。
姜笙钰略有些惊讶的抬头去瞧他,道:叔叔你可是生了钰儿的气,所以
厉长生淡淡的道:我不能与你回去。
为什么?姜笙钰眼睛瞪得浑圆,说:为什么叔叔?你你难道
厉长生虽不知具体缘故,但也肯定,自己如今若是回了姜国,必然死路一条。
不等姜笙钰开口,已经继续说道:你也说过了,你还未及冠,也不满二十,更未有登上国君之位。若我这个时候随你回去,怕就真是有去无回。
不不!姜笙钰着了急,用力的摇头,道:不会的,叔叔受了这么多的苦,全是为了我,我怎么会叫叔叔再遇到危险?就算父王再说些什么,钰儿也是要护叔叔周全的。叔叔你放心,如今钰儿已然长大了,钰儿手中有兵权,可以保护叔叔,真的,叔叔你要相信钰儿。
我自然相信你。厉长生言语安抚着姜笙钰,那语气再自然不过,瞧着姜笙钰还毫不吝惜的温和一笑。
哎呦
喻青崖那边瞬间捕捉到这耐人寻味的笑容,小声说:爹你看啊,他们拉拉扯扯的,还笑得特别特别甜蜜呢!
崖儿。喻风酌淡淡的开口。
喻青崖问:怎么了爹?
闭嘴。喻风酌言简意赅的说。
喻青崖说的声音虽小,胆荆白玉就站在旁边,哪里能听不见?
更何况,荆白玉长了眼睛,而且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说悄悄话的厉长生与姜笙钰。喻青崖口中的拉拉扯扯,和甜蜜笑容,荆白玉瞧得一清二楚!
荆白玉一口小白牙都要咬碎了,一个人喃喃的说:厉长生你这个大坏蛋!果然坏得很!对谁都笑的出来!气死我了我再给一刻时辰,若是你再不回来,我就就
厉长生虽然感觉到远远的,荆白玉怨念又恶毒的目光,但此时此刻并不是分神的时候。
他瞧着姜笙钰,声音温柔至极,继续安抚着姜笙钰,道:我自然相信你,只是我不想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叔叔
厉长生这一开口,果然叫姜笙钰大为感动。
这姜笙钰虽然比荆白玉要大了不少年岁,可终归才十八岁,放到现代就是个高中毕业,准备上大学的小孩儿罢了,与厉长生这样的老姜如何比拟?全不可同日而语。
姜笙钰听了厉长生这话,竟是鼻子一酸,眼眶通红,险些要流泪。
他赶忙垂下头来,似乎觉得有些丢人,伸手揉了揉眼睛。
厉长生微微一笑,继续炸糊,说道:况且我留在这里还有其他的用意。
叔叔?姜笙钰已然被厉长生现成编纂出来的话,牵住了鼻子,他好奇的问道:叔叔为什么要留在这里?那日里还用性命保护荆国小太子?钰儿差一点子,便将叔叔给伤了去,实在是钰儿的不该。
姜笙钰心中自责的厉害,又气愤的厉害。心说那荆国的小太子,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罢了,有什么能耐叫叔叔生命相护的?想起来便觉得十足气愤。
厉长生脸面上做出一副十足坦然的表情,故意半真半假的连个磕巴也不打,道:我这么做,难道你不知什么用意?
难道说
姜笙钰一脸的迷茫,眼珠子快速转动,随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难道说,叔叔还是为了我?
原本的厉长生被送出姜国之后,为了他侄儿姜笙钰,甘愿跑到荆国去做了一名细作。后来身份暴露,着实无有办法,只好忍辱负重自宫。
姜笙钰并不知道他叔叔自宫的事情,这两年寻不到叔叔的消息,旁人都说他叔叔已然客死他乡。
如今姜笙钰见了寺人身份的厉长生,这才明白当时叔叔离开时那番话的意思。
姜笙钰被厉长生的话引导,瞬间想到了许多,眼眶再次通红,这会儿着实忍耐不住,豆大的泪珠不断的滚落下来。
厉长生不过投石问路罢了,姜笙钰自己脑补了许多,道:叔叔是为了我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叔叔也是为了我,才接近荆国那小太子的?
厉长生见他突然哭了,也无有打了个磕巴,顺着他的话,说道:正是。前些个突然遇见你,你差一点子便将我的计划全盘打乱,着实让人焦急。
是我的错。姜笙钰连忙说:是我想的不周祥,差点坏了叔叔的大事儿。是钰儿的错,叔叔你别生气,别生气行不行?
厉长生付之一笑,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就算厉长生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但是面对姜笙钰这么一个小孩,他仍然应付得游刃有余,三两句话便将人牢牢捆住,令姜笙钰对他深信不疑。